隱約之中佑太能感覺到似乎在暗處還有許多人,緊張的同時聽覺再一次被髮揮到了極致。或許是因爲太過於恐懼使體內各種急速急劇分泌,各種感知一時間的超乎與常人,甚至可以看見那黑暗中蹲着的幾個人。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捏着人類的肢體或者器官,一雙幽綠帶着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佑太,嘴裡卻沒有停下,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似乎是什麼了不得的美味。
胃囊猛地開始收縮蠕動,一股辛辣的酸水立刻上涌,掠過喉嚨時喉嚨格外的刺疼。整個食道都火辣辣的,而那股酸水涌入嘴裡就好似吃下了什麼噁心的東西,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起來。見過許多屍體殺過許多人的佑太從來沒有吐過,哪怕一槍刺入對方的腹中直接將對方的肚子挑開,腥味的內臟稀里嘩啦流了一地佑太都沒有皺過眉頭。可現在他卻吐了。
也就在佑太身子一傾喉嚨一番的瞬間,對面那人擁有着人類根本無法比擬的速度,只是剎那間就站在了佑太的身側,兩隻滿是屍臭和血腥味的手攙扶住形態,搶過槍的手輕輕一握,喀嚓一聲碎成了兩截。
雖然心有不甘想要極力反抗,可偏偏身體的本能已經蓋過了理智,腰身一彎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佑太心中一片淒涼,下場已經不用想了,可意外的卻是有些同情起這些人了。想必這些士兵太過於壓抑,爲了尋求解脫不得不放縱自己,或許吃屍體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緊接着腦後一疼,意識一片模糊,直接跌倒在地上,在昏迷之前視野內出現了許多人,他們每個人都有一雙幽綠的充滿血絲的雙眼,每個人的嘴邊都有一圈已經凝固了的血液和肉末,散發着噁心的屍臭。
從黑暗中走出的人漸漸分開站在了兩邊,身子微曲,直到——信奈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這羣人並非真正的人類,而是半妖阿部族衆,信奈回到了部落之後將自己所見所聽所聞都如實的說了出來,立刻就引起了半妖一族的動盪。因爲幾千年來半妖一族的願望就是成爲人類,融入人類的生活,幾乎每一代半妖族人都在朝着這個目標而努力。可信奈的說法卻意外的與半妖一族的宗旨所違背,不僅僅要他們放棄成爲人類,反而要求他們應該享受人類,在老一輩之中便成反面的典型。
接下來就是一場小規模的在戰鬥,最終以信奈獲得全勝。在衆人見識過信奈那無與倫比的實力之後,一種被扭曲了的新的追求誕生了,成爲高等生物,超脫於人類的範疇之外。而這羣人,就是第一批隨信奈從部落中出來,加入到戰爭中的半妖一族。
這些人都是年輕人,沒有老人那樣的迂腐,對於和平來說他們更喜歡血腥與暴力,骨子裡隱藏着的妖魔因子就在這一場戰爭中完全被點燃。渴望鮮血,渴望死亡,殷紅的鮮血與鮮美滑嫩的口感讓他們無法忘懷。一想起曾經過的生活,他們就會暗自詛咒那些先祖,什麼狗屁成爲人類,他們天生就註定了不可能成爲人類,那麼既然無法昇華,就徹底的墮落在黑暗中吧!
“信奈大人!”
先前的那人欠了欠身,看着信奈的雙眸之中充滿了火熱的**與尊敬,對於他們來說信奈纔是真正值得追隨的人,是信奈讓他們感受到在帶走別人生命時體內鮮血因此而沸騰的快感,是信奈讓他們找到了一直以來都彷徨無措的追求。
信奈頷首贊以微笑,表情淡漠,吃人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已麻木了,只要把那些人當作是一種必須吃而且很美味的食物,那麼根本打心底就不會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伸出腳踹翻過佑太,眼珠子微微轉動,眼角的餘光落在了佑太的因恐懼而蒼白的臉上,信奈露出一絲獰笑,道:“你們分了吧,記住要收拾好,免得壞了大人的大計。到那時候,哼哼,不用我出手,就有人會親自取了你們的命,記住,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
說到這面前的年輕人臉色一僵,但還是很溫順的點了點頭。信奈只是望了一眼他臉上有點無奈的表情,冷哼了一聲,自然知道那人心中在想些什麼。從族裡出來許多天,好吃好玩招待着,又可以殺人,一個兩個自然都開始妄自尊大起來,沒有見過還有多寬就不會知道大海的廣闊,才蹦躂了幾天就囂張了起來。不過也沒有關係,信奈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他們,免得到時候做錯了些什麼,壞了七夜的計劃,害他也要被連累。
次日,誰都沒有發現,軍營之中昨夜站崗的一名小兵,神奇的失蹤了……
行動的不僅僅是妖魔,出雲阿國所代表的神社也準備完畢,隨時可以投入戰爭,隨時都可以,但不是現在。現在妖魔的破壞力還沒有顯露出來,只有當妖魔禍亂世間,民不聊生的那一刻,纔是神社登場的時機。
現在神社若是過早的登場,就如大海之中丟下一塊石子一個小浪花都沒有激起就被海浪蓋過。也許妖魔固然可怕,但人心卻比妖魔更可怕。
與此同時,在火之國境內一座山谷中。
剛剛吸收完一個低級神明的神力,七夜渾身都籠罩在有如實質沸騰的血色怨氣中。怨氣不住的翻騰,就像火山口之下的岩漿,散發着致命的氣息。
良久,圍繞在七夜周身的怨氣漸漸被吸入了起來,七夜才緩緩睜開了雙眼。這一雙眸子平淡無奇,哪怕是讓人天天看見都可以在轉頭的瞬間就忘記,可若是仔細去觀察,或許能發現瞳孔深處那跳動着好的紅色的光芒。
只是幾天的時間,就有十數神明被召喚進入人間界,接着被七夜抽乾渾身的血液而死。雖然只是十多個血液中略含神力的神明,可這累積起的神力卻着實讓七夜實力增高了不少,甚至還有一點上癮。只是能十分清楚的感覺到實力一點一滴的增加,時間一長,若是不吸乾一個神明就有點不自在,不過現在吸收那些低等的神明恐怕已經滿足不了七夜的需求了。
祭壇之上綁着九名低等神明,每個神明的目光都呆滯渾濁,顯然是沒有了思想的能力。這九個神明足足用了八十一個少女的靈魂與血液祭獻才召喚了出來,說實在的一次性用掉他們倒也有些心疼。
調息了片刻,七夜揮了揮手,霜又一次的開始操作起祭壇,一股比低等神明龐大數倍的氣息頓時降臨在山谷內。
“這?”鬆賀握着摺扇用扇尖點着地圖上一處地方,略帶疑惑的看着坐在下首的櫻。這些年櫻越長是越嫵媚,時常得到滋潤加之那股爲人婦的韻味,絕對稱的上是一絕色。可偏偏的鬆賀卻不敢動任何的心思,反而覺得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鬆賀心裡是明白,這女人看起來似乎弱不禁風的溫柔和善的樣子,其實心裡恐怕比誰都狠。而且鬆賀還明白,在這個時候他如果出了點什麼事,恐怕也不會有人來管他,因爲戰爭比藩主更重要,到時候他的兒子自然會取代他的位置,成爲新的藩主。
櫻微微一笑,笑不露齒,反而風情無限,捋起長袖露出白皙的手臂,蔥白的手指飽滿的指尖在地上另外三處點了點,笑說道:“沒錯,大人說請鬆賀大人務必攻打四大寺廟,爲了這四處神廟,可以放棄任何到手的東西。”
鬆賀不是笨人,腦筋一轉之間已經想出了答案,怔了怔之後隨即壓抑着心中的興奮輕笑了幾聲,笑聲之中包含着無窮的喜意,哪怕就是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恐怕也不爲過。一對眼中一縷瘋狂的執念一閃而過,當藩主算什麼,只有當上了神明,才能永遠的掌權。到時候別說火之國,五大國,哪怕是全世界,都能盡在手中。
“告訴老師,學生必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佔領四大神廟,請帶我轉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