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毒霧即將蔓延過來的時候,千葉陡然想起來了什麼。
迅速的起身,千葉慌亂的打開了一直斜掛在自己腰上的忍具包。
就在忍具包的一個角落,一個造型有些奇特的半臉面具正擺放在那裡。
這個面具正是當初疤臉留給千葉的遺產之一。
防毒面具這種東西,在面對擅長毒氣忍術的雨忍的戰場上,毫無疑問是標準裝備,即便是擅長用毒的雨忍本身都因爲無法承受己方的毒氣忍術而不得不不人手一面。
在其它更加富裕的大忍村這樣的裝備自然更是必不可少。
只是原本按照當初疤臉的吩咐,這個東西是讓千葉在找不到乾淨的水的時候用來過濾污水的。
恐怕疤臉也從來沒想過千葉會有能夠真正用到這東西的那一天。
迅速的把這東西戴在臉上,也不管這東西合不合臉,千葉拼命的把這東西死死的按在了臉上,同時狠狠的把頭扎進了土裡。
很快,千葉感覺到了一陣冷風從自己的身上飄過,隨即而來的一絲淡淡的腥甜氣息也讓他開始有些昏昏沉沉。
好在除了略微的昏沉卻也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感,千葉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情況應該不是很嚴重。
不得不說千葉是幸運的,半藏的毒雖然確實強橫無比,可是在飛行了這麼遠之後,早就已經稀釋無比了。
即便是被稱爲半神的半藏,也不可能利用毒氣在兩千米的距離上殺死任何的忍者。
如果真能做到那樣的話,半藏就不再是半神,而是神了。
在這個距離上,任何的忍者只要運用查克拉,基本都能瞬間解毒並從毒霧裡生存下來。
當然,這些毒霧對普通人的殺傷力依然是不容質疑的。
好在千葉剛好有一個防毒面具,在再次隔離了絕大多數毒氣的情況下,這纔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保持着鴕鳥的姿勢不知道多久,千葉這纔在昏昏沉沉中倒了下去。
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哪怕只是一絲的毒氣也足夠千葉頭昏腦漲了。
而就在千葉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一聲淒厲的已經不似人聲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猛的將他驚醒了。
“啊——”
“那是...”
千葉勉強半睜開眼,只見一個身影踉蹌的不斷在地上的屍體間跑來跑去。
仔細的辨認了片刻,千葉終於看清了這個還活着的人是誰。
“泉水!泉水!你醒醒啊!小圓!乖!起來!快起來啊!小秋,起來吧,哥哥求你了,求求你了,起來,快起來吧...”
隨着確認一個又一個人已經死亡,夏木終於徹底崩潰,再次哭嚎着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聲。
“啊——”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夏木痛苦的跪在地上,不住地哭嚎着。
“夏木哥...”
千葉掙扎着爬了起來,走到了夏木的身前。
“夏木哥,我還活着,我還活着。”
夏木微微的愣了楞,猛的起身撲到了千葉的懷裡越發大聲的痛哭了起來。
“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嗚嗚嗚嗚——”
“夏木哥...”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選錯了路他們也不會死,嗚嗚——”
夏木的臉上滿是淚痕,內心那無法描述的巨大痛苦輕易的表露在了他那張已經微微扭曲的臉上。
“千葉,我的心好疼,心好疼啊...”
千葉輕輕拍打着夏木的後背,強忍着眼淚安撫道:“夏木哥,不是你的錯,我和大家都知道的,並不是你的錯,大家都不會責怪你的。”
“明明就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他們纔會...噗!”
夏木陡然噴出了一口污血,軟軟的躺倒在了地上,眼神也迅速的開始渙散。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夏木哥!”
千葉慌亂的看着眼前突然倒下的夏木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千葉以爲那些毒對夏木沒效果的,誰知道貌似只是延遲了一些發作的時間。
事實上夏木也只是因爲他那遠超常人甚至足以媲美下忍的身體強度,這才能堅持到現在的,可並不會查克拉的他,唯一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多堅持一會了。
對於忍者來說並不算嚴重的毒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完全無解。
千葉陡然想起了什麼,再次翻起了自己的忍具包。
“上次疤臉給我吃的那種解毒藥說不定有效,他也說了要是我吃了有毒的食物這個可以救命的...”
說着千葉就找出了那個小瓶子,將裡面的幾顆藥丸一股腦全部倒進了夏木的嘴裡。
“我的錯...我的錯...”
夏木的嘴裡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雙眼已經越發的無神起來。
“夏木哥你先別說話了,趕緊吃藥,吃了藥就會好的。”
“對了,還有水...水...”
說着千葉就匆忙的將夏木腰間的水壺解了下來,慌亂的擰開瓶蓋向着夏木的口中倒去。
“對不起...對不起...”
“夏木哥,你別說話了,快吃藥,吃了藥...吃了藥就...”
水順着夏木的嘴角不斷的向外溢出,他的雙眼已經徹底的徹底的失去了光澤。
“夏木哥...”
千葉沉默的看着已經徹底死去的夏木的眼睛。
在這雙眼睛裡,千葉看到了無盡的痛苦,內疚,自責,以及仇恨。
夏木是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的...在臨死前他遭受到了對他來說最痛苦的折磨...
還有泉水她們,還有那些一直真正把自己當哥哥的熊孩子們,就這樣都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幾滴殷紅的鮮血順着千葉死死攥緊的拳頭不斷滴落。
千葉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着,就在這一刻,千葉終於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