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暴走

恍惚間,井田真一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的天空已經亮起來了,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母親惠子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真一,起牀吃飯囉。”

“哦,我知道了。”井田真一連忙掀開被子,起身穿鞋,再把東西收拾好,開門走了出去。

洗簌完畢,井田真一走到客廳上,發現父親正在翻閱着報紙。

井田真一連忙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這時父親瞄他一眼,又把視線移開,沒有說話。

井田真一暗暗舒了一口氣。

這時,母親也已經將早餐端了上來,坐下來對大家說了一聲,就開始開動了。

早飯無事,母親偶爾會跟父親嘮叨兩句,父親則是嗯嗯的應兩聲低頭喝着粥。

井田真一一直心事重重,心神發散,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哪裡不對。

早飯過後,在廚房裡洗碗的母親忽然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對井田真一說:

“真一,明天是你生日了,要什麼禮物嗎?”

生日?

井田真一一愣,忽然纔想起自己的生日確實快到了,如果老師沒有突然間宣佈畢業考試的進行,自己也許會開開心心地過完這最後一個生日吧。

只是現在命都沒幾天剩下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去過生日?

看到真一一直沒有回答,他的母親有些疑惑,再次問道:

“真一?”

“哦哦,生日禮物的話就隨便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也許是看到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惠子從廚房裡走出來,在圍裙上抹乾了手上的水,摸了摸井田真一的額頭。

“奇怪,真一你沒發燒啊,出什麼事了嗎?”

惠子坐在井田真一的對面,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沒、沒,怎麼可能會有事。”

井田真一不斷地擺手,同時在心裡想:看來父親沒有將那件事告訴她,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別說了吧。

“嗯......”惠子看着井田真一好一會兒,雖然她覺得真一確實是有事瞞着她,但兒子不說,她也不想逼迫。

孩子長大了,長大的孩子有哪一個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於是她摸了摸井田真一的腦袋,溫柔地說道:“沒事最好,不過真一,如果有什麼東西自己解決不了的話,可以找父母聊聊喔。”

“我真的沒事,你......”

井田真一正不耐煩地想要將母親推開,對於真一來說她實在是太囉嗦,井田真一心事太多根本沒有心情聽她說教。

只是下一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如遭雷擊。

“你、你……”

他囉嗦着顫抖,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他的母親惠子在他前面,就在他眼前,被一隻手活生生地從後面貫穿了她的胸膛。

那個突然出現在惠子身後,將惠子刺穿的黑影,對着真一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大量的鮮血沿着那隻手流下,把那隻手染得通紅,滴落在地面上。

惠子想要說什麼,但大量的血液從喉嚨裡涌出來,把她噎住,發不出聲。

井田真一隻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瘋了,腦袋彷彿在下一刻就要爆炸。

大量的火焰從四周蔓延而起,熟悉的傢俱,屋子在滔天的火光當中灰飛煙滅,視線之處被映得一片通紅,世界彷彿要被燃燒殆盡。

在不遠處的角落裡,井田真一的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倒伏在地上,那應該是他的父親。

“不、不、不!”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陡然響起,真一猛然衝了上去,他要將他的母親從那個黑影手中奪回。

只是他剛奔跑出兩步,一隻腳在瞳孔裡放大,呼嘯的勁風迎面而來。

井田真一來及反應,砰的一聲,腦袋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腳,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入他的身體當中,整個人如一發炮彈倒飛回去。

他的身體狠狠地砸落到地上,木質的地板立時碎裂開來,細小的木刺如驟然爆發的疾風暴雨,四處散射。

噗嗤!

劇痛如海嘯般要將他淹沒,殷紅的鮮血從嘴裡噴出,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要碎裂了,全身肌肉在抽搐。

不遠處,黑影緩緩抽回了他的那隻手,失去支撐的惠子當即倒在地上,鮮血從那個肉眼可見的洞口中噴涌而出,很快就流淌了一地。

惠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看向井田真一的眼睛裡充滿了關懷與留念。

她的嘴巴在微動,好像在說什麼,可惜井田真一聽不見了,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痛苦嗎……絕望嗎……”

在那滔天的火焰當中,黑影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

“就算痛苦,就算絕望......但那又如何?沒有力量的人,在我的眼裡只是螻蟻......

“甚至......你的悲傷,你的痛苦.....都只是令我愉悅的資糧。”

“弱者的哀嚎,無力的呻吟......來吧,發出那些美妙的聲音讓我愉悅,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會放了你。”

黑影伸出雙臂,好像在擁抱着天空,又像在享受那種弱者哀嚎的愉悅。

似乎看到了井田真一那蒼白的,死灰色的臉,黑影露出了邪魅的笑意。

他擡起腳,移到只剩一口氣癱倒在地上的惠子上空,對着她的腦袋,一腳踩下!

整個頭顱好似西瓜般炸裂開來,紅的白的濺了一地,甚至有一些碎片飛躍了十餘米的距離,打在井田真一的臉上。

真一腦子陡然一片空白,他機械地伸出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那點東西,放到眼前。

思維失去了作用,巨大的憤怒好似無邊無際的海嘯,將一切都吞沒!

“啊啊啊!!!”

一股金色的光芒陡然自井田真一的身體裡宣泄而出,照耀天地。

周遭的空氣風雲捲動,狂風怒號。

真一的兩隻瞳孔裡,已經被刺目耀眼的金色所佔據,無量的金光從中迸射而出。

他對着黑影一拳轟出,天空瞬間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黃金澆鑄。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圍的空間全被這股氣勢波及到了,空間扭曲,開裂。

金色的拳影,浩浩蕩蕩,摧枯拉朽一般,對着黑影陡然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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