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吐露出的話語,雖然顯得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逾越。天才三五第一卻也正因如此,讓鳴子的整個頭腦,徹底陷入到了死機的狀態之中。進而慢慢回過神來後,鳴子的第一反應,便是一邊用力揉搓着自己的雙眼,試圖驗證自己看到的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這雙眼睛裡,所出現的某種幻覺。一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貌似不是從什麼冰冷的牢獄,反倒是從鬆軟寬大的牀榻上醒來,配合眼前的女僕,頗有一股貴族大小姐的氛圍時,讓鳴子不禁瞠目結舌地小聲碎碎念起來。
“等……等一下,在被打敗了的情況下,我應該是俘虜吧……那這女僕,還有客客氣氣的口吻,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是我又穿越了!?”
“那個……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與此同時,面對鳴子下意識間,顯露出的這副糾結不已的模樣,讓這耐心等待着鳴子命令的女僕,因誤會自己說錯了話,惹得這位新主人不高興,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直到心念急轉,似乎突然想起什麼重要安排後,方纔一邊暗自鬆了一口氣,一邊用那歉意越發濃厚的語調,一字一頓地繼續說着。
“啊!對了對了,瞧我這記性……老爺在出門之前,曾經吩咐過我們,等您醒來了,就將他提前給您準備的衣服,交到您的手上呢……畢竟,在牀上躺了這麼多天,一直穿着同一身衣服,肯定是很難受的吧?”
“啊?換衣服……?”
幸好,在自身作爲九喇嘛的人柱力,得到的針對負面情緒的特殊感知力當中,並沒有從這位中年女僕的身上,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惡意。反倒是隱隱約約地從這女僕身上,感到莫名熟悉安心的緣故,讓鳴子鬼使神差間,在這情報嚴重不足的狀況下,選擇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樂觀念想。進而在女僕的話語下,開始鼻翼稍稍聳動,本能輕嗅地辨識起那股,始終籠罩在身邊的古怪味道的源頭。
“怪不得醒來之後,我總覺得房間裡的味道怪怪的,原來是我自己的體味嗎……噫——!這一身衣服,都徹底臭了……從戰鬥失敗的那一刻開始,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才能把衣服變成這副模樣啊?!”
言語間,憑藉着戰敗的自己,不僅沒有被人嚴刑拷打,或是直接加以道道重鎖,關押在戒備森嚴的監獄中。反倒像是被人請來的貴客般,客客氣氣地對待着,並且明擺着一副,不會限制鳴子行動自由的模樣後,讓鳴子多多少少間,意識到了自身與斗篷男之間的關係,可能並不是純粹的立場敵對那般簡單。進而以此爲憑據,使得故作輕鬆的鳴子腦海中,靈光一閃間,聯想到了一個,連鳴子自己,都覺得過於瘋狂荒誕的猜想……
那便是,與鳴人交手的斗篷男,之所以對鳴子的一舉一動,都琢磨得如此透徹。卻又在擊敗鳴子後,沒有直接要了鳴子性命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爲,斗篷男不僅在這些年裡,一直關注着“漩渦鳴人”的行動,並早早識破了憑空出現的“漩渦鳴子”,就是“漩渦鳴人”假扮的事實。斗篷男本身,更是從木葉村裡,出身的諸多忍者之一!
而之所以會說,這一猜想的可能性,實在是過於瘋狂荒誕的原因,倒也很簡單……
畢竟,在鳴子的認知當中,隸屬於木葉村的,能夠使用空間忍術的忍者,除去鳴子自身,和止水,以及那必須三人聯手,才能勉強施展出來的,原本聽命於父親的三名護衛之外,就只有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父親波風水門,與早早“犧牲”了的宇智波帶土。
如此一來,在符合斗篷男實力條件的人當中……
二代目火影與父親,被村子早早確認爲陣亡犧牲。宇智波帶土則是在這些年裡,保持着自身死亡的假象,用“宇智波斑”的身份,在暗地裡不斷活動,從而與鳴子之間,明顯是完完地處於互相敵對狀態……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讓這僅有的符合條件的三人,也很快在鳴子的反覆琢磨中,與尚未弄清楚底細的斗篷男,完撇清了關係。
“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總不會,在這個火影忍者的世界裡,真的有第二個穿越者吧?”
正當鳴子爲來路不明的斗篷男,在那厚實遮掩下,藏匿着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而倍感頭疼地冥思苦想時。早早聽聞了鳴子嘟噥話語,明顯處事圓滑的女僕,便在儘量避免打擾到鳴子的情況下,躡手躡腳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以至於等到鳴子回過神來時,除了整整齊齊疊放在牀上的兩套衣服外,早已是看不見女僕的身影。進而本能地伸出手來,將那兩套衣服,一左一右地拿起在手中。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話,在動手之前,就應該先讓雛田開白眼看看,那傢伙究竟長什麼模樣了……嗯?這些是……”
口中自言自語地嘀咕間,當鳴子集中注意力,觀察起手中的兩套服裝時,便不禁挑眉些許,就此顯露出了幾分驚疑不定的口吻。隨即一邊想也不想,就將右手上的服裝,重新丟回牀上。一邊在那嘴角明顯開始抽搐抖動下,重新恢復的吐槽話語中,開始更換起身上的衣服。
“那個傢伙……果然早就知道了,我和‘漩渦鳴人’,其實是同一個人的這件事嗎……特意準備這兩套衣服,該不會是認爲,我有女裝癖的愛好吧?!”
至於鳴子爲什麼會這樣說嘛……
諾,稍微調整一下視角,你們就能看到……
除了鳴子選中的這套,適合十二三歲小孩穿戴的童裝外,被鳴子果斷丟棄的,便是一套極爲標準的少女風格的連衣裙。以至於在女僕說的,這兩套衣服,是斗篷男自己給鳴子準備的情況下,不就等同於是斗篷男向鳴子明示着,他已經知道了鳴子部底細的信號麼?
當然,在這同時……
如果先前攻擊中,順勢安裝在鳴子身上的,用來限制查克拉流動的特殊裝置,依舊沒有解除的話。那鳴子想要更換衣服,就必須得先解決掉這個小玩意才行。
但眼下的事實卻是,打從鳴子甦醒的那一刻開始,不僅沒有遭到這一小玩意的影響,反倒是被人從鳴子身上取下,並直接放在了鳴子的牀頭,讓鳴子起來之後,只需稍稍打量一番,就能觀察到它的存在。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的存在,使得昏迷之前,還試圖與斗篷男拼命的鳴子,不僅迅速調整好心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斗篷男爲自己安排的服務。更是能夠以此爲憑據,至少可以確認下一點……
相比較起,受風花怒濤僱傭,與自己處於敵對位置上,這麼一個對外公開的形象來說……
這個不知來路的斗篷男,似乎更像是和鳴子等人,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內應……
……
在鳴子從房間裡的浴室,粗略衝了個澡,洗刷掉身上的怪味,並換上了斗篷男事先準備的衣物,並從這鬆緊度正合適的衣服尺寸上,進一步確認對方,已經對自己的情況瞭如指掌後,鳴子索性不再維持變身術的效果,就此變回本來的小男孩模樣。進而猶豫了片刻,方纔一邊深呼吸着,將那忐忑不安的內心,稍稍壓制平復下來。一邊拉開女僕離去時,如同故意爲之般,沒有關嚴閉上的大門。
“嗯?你醒了啊,我正想去找你呢……”
而就在鳴人邁出房間的瞬間,身旁傳來的熟悉聲響,讓鳴人下意識地扭頭望去時,正好瞧見那雙手端着餐盤,準備給昏迷多時,早已飢腸轆轆的鳴人送飯的斗篷男。隨即在這四目相對下,還沒等鳴人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斗篷男便一邊上下打量着鳴人如今的小男孩模樣,一邊若有所指般,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果然,是個男孩子啊……我說呢,纔過去十二年,怎麼可能蹦出那麼大的一個女兒出來。”
“哈?你在說什麼呢?小爺我當然是百分之百的純爺們啊!”
聽聞斗篷男自言自語間,明顯是故意讓自己聽見的嘀咕話語後,讓鳴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隨即一邊單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迴應着,一邊挑眉些許,望着眼前這即便身處於房屋中,也依舊裹得嚴嚴實實,連高矮胖瘦,都無法確定下來的男子身影。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按你這口氣,難不成,你認識我的父母?以及,一天到晚穿得這麼嚴實,你是見不得人麼?”
言語間,已經在那細細回想間,確定了斗篷男的真實立場,應當算是友軍之後,鳴人自然是不會忘記分出心神,去剋制那聽聞斗篷男聲音的瞬間,就想要循聲出手的本能。進而更是有恃無恐般,仗着斗篷男明顯不會加害自己——否則的話,憑鳴人昏迷這麼久的時間,早就夠讓鳴人死上不知多少回了——的事實,以及心中莫名涌現的熟悉感,讓鳴人連驗證食物中,有沒有被人摻雜毒素的警惕舉動都沒有,便直接伸出手來,當着斗篷男的面,自顧自地取走了餐盤中的牛奶,並仰頭大口大口地暢飲着,緩解起昏迷至今,帶來的飢餓與口渴。
隨後,令鳴人感到意外的是……
“見不得人麼……以我現在的處境來說,可以這麼描述吧。至於你的父母,我也確實和他們見過面。”
在聽聞鳴人故意刺激的揶揄嘲諷話語時,斗篷男的迴應話語裡,不僅語氣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波動,更是稍稍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進而一邊動作自然地伸出手來,將餐盤中擺放的烤麪包片,抓捏着遞到了鳴人眼前。
“只喝牛奶的話,可填不飽肚子……先來幾片面包吧,剩下的,放到餐廳裡,坐下慢慢吃,怎麼樣?”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你還真是敢說啊……”
短暫地愣神片刻後,憑藉着自身的辨識能力,判斷出對方的話語,雖然有所隱瞞,但至少沒有說謊之後,讓鳴人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驗證了心中猜想的真實性。進而在對方與自己的父母認識,多多少少算是長輩的情況下,一邊心安理得地接過麪包,三口兩口間,配着牛奶往肚子裡塞,一邊含糊不清地再度開口,詢問起自己醒來之後,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件事。
“照這麼說,你和那風花怒濤,應該不是一夥的纔對……那在這之前,眼看着我能徹底解決掉他的時候,你爲什麼要阻止我,救下風花怒濤的性命?”
言語間,若是按照正常邏輯,來進行思考的話……
認識水門夫婦倆,並且在出手時,只是打暈了鳴人,但沒有傷及性命,更是不曾關押拘禁的做法來看,斗篷男似乎根本不擔心鳴人在甦醒過來後,直接用飛雷神之術離開,再次去找風花怒濤麻煩的樣子。以至於立場相同,又不怎麼看重風花怒濤性命安危的斗篷男,如果只是單純地想找鳴人聊天,那大可等到風花怒濤死後,再大大方方地現身,與鳴人當面交談。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救下風花怒濤打暈鳴人,製造出與鳴人一行爲敵的假象呢?
除非……
正如同眼前這,根本就不曾在劇場版中,登場出現過的斗篷男一樣……
在蝴蝶效應的影響下,使得這看似簡單輕鬆的復國任務裡,還隱藏了別的什麼,遠遠出乎鳴人意料的改變?
“實話實說而已,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或許是從鳴人的眼神變化中,察覺到了鳴人此刻心中所想的緣故,使得斗篷男倒也沒有催促鳴人動身,前往餐廳享用早餐。而是一邊稍稍彎腰俯身些許,方便彼此之間的身高,明顯存在着一定差距的鳴人,能夠更爲輕鬆地從餐盤中,取走自己想要的食物。一邊迎着鳴人疑惑不解的眼神,用那夾帶了幾分寵溺意味的溫柔腔調,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至於爲什麼當時選擇出手,救下風花怒濤麼……”
“因爲我是在救你個,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貿然出手的傻孩子的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