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最後的博弈

很顯然,大蛇丸之所以驟然痛呼出聲,正是因爲毒牙崩碎間,所帶來的巨大痛楚!

沒錯,正如大蛇丸所想的一樣……巨口咬合間,的的確確是品嚐到了熟悉的血腥滋味。

但令大蛇丸萬萬想不到的是,這股血腥味道的來源,壓根不是遭受到攻擊的鳴人。而是沒能突破鳴人防禦的同時,反倒牙齒碎了一地的自己!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倒也很簡單……那便是鳴人在這緊要關頭裡,徹底放棄了對自身體內的自然能量的壓制!

也正是由於鳴人的這一舉動,使得原本雖然因爲進入仙人模式,而變得坑坑窪窪起來。但除了外觀變化外,終究還能算得上是保留了幼兒的脆弱彈軟特性的皮膚。此刻竟是在電光火石間,徹底轉變成了堅硬無比的沉重頑石!以至於猝不及防間,將大蛇丸那一口鋒利無比的毒牙,給盡數硬生生崩碎掉!

換而言之,自然能量失控時,所伴隨着的變爲石化巨蛙像的危險副作用……在靈活運用之下,儼然成爲了鳴人的防禦手段之一!

“不是附加岩石鎧甲,而是整個人都變成石頭嗎……這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防禦招式,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眼見得攻擊在短時間內,難以奏效之後,白色巨蟒的身軀,便開始果斷地急劇收縮蠕動起來。進而在短短几次呼吸間,恢復成大蛇丸原本的人類形態的同時,一邊皺眉暗自低語着,一邊雙手合攏在身前。隨即在一陣眼花繚亂的結印動作中,迅速做起施展忍術的準備來。

“不過,說到底,也只是石頭而已……既然無法咬碎,那我換個攻擊方式便是了。”

在大蛇丸想來,某種意義上,處於這種狀態下的鳴人,至多也就是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化作了類似土陣壁的存在而已。換句話說,只要大蛇丸的攻擊,具備足夠的破壞力或貫穿力。那麼,擊潰鳴人“飽含自信”的這“最後一道防禦”,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只可惜,大蛇丸所不知道的是……即便鳴人已經儘可能利用手頭一切資源,做出了最優選擇。甚至在匆匆忙忙間,廢物利用般,將仙人模式的缺陷,徹底轉化爲了一種防禦手段。但這卻並不能抹除,自然能量失控下,所帶來的全身軀石化的危機!

也正因如此,看似胸有成竹,甚至自信到親眼看着大蛇丸結印,都沒有絲毫出手阻攔念想的鳴人。真實情況,卻是在已經將大蛇丸心中所想,推測得**不離十的同時。也因爲身體陷入大面積石化狀態,且不斷加深蔓延的危險境地,導致全身如同灌鉛般,難以動彈分毫,更別提出手阻攔大蛇丸的動作了!

“這……就是……身體被石化……的感覺嗎……嘿嘿,比小爺我想象得……還要麻煩呢……”

從未中止的石化趨勢,讓鳴人的意識,也開始在斷斷續續地艱難啓齒自語間,逐步渙散飄忽起來。隨即一邊在源自本能的求生欲驅使下,拼盡全力地催動着體內查克拉築成防線,死守住心頭的最後一絲清明。一邊動作僵硬地側頭些許,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

“這下倒好,能不能從大蛇丸手裡活下來,可就全看他們趕不趕得上了……來晚一步的話,大概就只能給我收屍了吧。”

當然,嘴上說歸說,但早已決定要改寫夥伴們命運的鳴人,可不會甘心就這麼眼睜睜地等死。反倒是在有條不紊的引導壓制間,逐步減緩體內失控的自然能量的侵蝕影響,並慢慢恢復對其壓制掌控之餘。一邊動作僵硬地緩緩擡起右臂,給早已在徹底石化前,便握緊拳頭的整隻胳膊,預留出些許發動蓄力一擊的空間來。一邊既是爲了更方便地壓制自然能量,亦是爲了增強攻擊力度。而將好不容易轉化凝聚出來的仙術查克拉,盡數灌注進了右拳當中。以至於即便尚未揮拳,便讓窮追不捨的大蛇丸,再度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厚重威壓!

“又是那種古怪的攻擊方式嗎……”

雖然在這股威壓面前,僅僅是實打實地吃下了短短兩分鐘的重拳壓制。但那股彷彿深入骨髓的痛楚感,也不免讓大蛇丸動作短暫停頓間,心有餘悸地皺了皺眉頭。隨即一邊稍加打量,確認着自身與鳴人之間,尚且存在着的一定高低差。一邊以此爲根據,得到了鳴人哪怕是伸直了拳頭,那條小短手,也絕對碰不到自己分毫的事實。進而抿了抿脣吞嚥口水,讓心緒逐漸平靜安定下來之餘,自我安撫般低語呢喃着。

“不過,連擡起拳頭都這麼費勁……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不可能打中我了吧?”

當然,在見證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鳴人,數次險象環生,甚至直接逆轉戰局的出色表現之後。儘管按照常理判斷的話,大蛇丸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此刻動作笨拙無比的鳴人,還能對自己造成一絲一毫的有效打擊,卻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隨即一邊加快着手頭結印的動作速度,一邊屏氣凝神間,生怕鳴人又搞出些什麼小名堂,而雙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緊盯着鳴人的身形!可謂是慎之又慎!

也正是因爲這些下意識提防的舉動,讓大蛇丸在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危機感前,隱隱約約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嗯?等會兒……那臭小鬼之前跟我的距離……有捱得這麼近嗎?”

那便是在大蛇丸原本算計中,直到自己將忍術施展出來,才能夠堪堪再次觸碰到的鳴人的身形。此刻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處於堪稱近在咫尺的微妙位置上!甚至伴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使得大蛇丸與鳴人這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快地靠攏圍聚着!

在這個過程中,重新變化回人形的大蛇丸,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非但從頭到尾間,沒有藉助任何外力加速。反而因爲從巨蟒之身恢復爲人的收縮過程,導致自己與鳴人之間的高低差,被進一步擴大了不少。

而如果一切都按照大蛇丸的預期猜想走下去,那麼,想要達到眼下這種近在咫尺的效果,少說也得再等上十秒有餘的時間才行!

也就是說,眼下這一幕的提早出現,並不是因爲大蛇丸上升的速度變快了,而是鳴人的上升速度變慢了……或者說,是藉由全身陷入石化狀態時,所隨知而來的顯着提升的重量,徹底抵消、停止住上升勢頭的鳴人。正在以早於大蛇丸預期的時間,提前開始了向下墜去的zì yóu落體運動!

很顯然,這也是鳴人突發奇想間,選擇縱容自然能量的失控時,所聯想到的反擊後手之一!

畢竟,正如同沒了影分身從旁協助,導致整個身體處於空中,無法藉助任何外力,來變更行動軌跡的鳴人一樣。向着鳴人的“逃跑”方向窮追不捨的大蛇丸,自然也是陷入了只能進,不能退的尷尬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鳴人能夠有效停止住向上飛躍的勢頭,進而反其道行之,向着大蛇丸的方向迅速下墜靠攏的話……艱難行動着的同時,不斷積蓄力量的鳴人的右拳。自然是沒了因爲顯着的高低落差,以及過於短小的手臂,所帶來的難以命中大蛇丸身體的尷尬局面!

雖然這種機會,僅僅是稍縱即逝,絕無重頭再來的可能性……但也正因如此,使得鳴人即便攻擊不中,也能借助這猝不及防間,所帶來的越發顯着的落差,作爲自身的新優勢。進而在大蛇丸反應過來之前,脫離大蛇丸攻擊範圍的同時,還能比大蛇丸更早一步地重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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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重拳擊打大蛇丸,雖然也的確是鳴人目標的其中一項……但藉助身軀石化間,帶來的急劇增加的體重變化,迅速擺脫大蛇丸的追擊。讓自身能夠處於一個相對來說,較爲安全的地帶。以便騰出心神,儘快恢復對自然能量的控制,並徹底根除掉身體轉變成石化巨蛙像的危機,纔是鳴人此刻最看重的念想與打算!

當然,這些並未刻意隱藏的真實意圖,對於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大蛇丸來說,肯定是一眼便能看穿了的……可就算如此,面對鳴人那在大蛇丸眼中看來,幾乎如同龜爬般緩慢,但仍舊裹挾着巨力,並一點點筆直衝撞而來的沉重石拳時。本就身處空中避無可避,又因被鳴人搶佔了出手先機,而無法及時做出有效回擊的大蛇丸,儘管明知其中有詐。卻也只能在悄然皺眉咬牙間,bèi pò中斷了繼續結印施展忍術的打算。進而匆匆忙忙間,將雙手交叉置於身前,打算以此來緩解鳴人攻擊裡裹挾着的巨力衝擊。

只不過,在擺出這防禦姿態時,大蛇丸也是多多少少藏了點兒小心思的……那便是看似隨意交叉在身前的雙臂,實則是在看清楚了鳴人的進攻路數後,悄無聲息間,向下挪動了幾分。以至於一旦鳴人的攻擊,遵照眼下施展出的軌跡行進下去,便必然會打在大蛇丸雙臂的上半部分。進而讓大蛇丸的身體在這股巨力影響下,獲得遏制住繼續向上飛躍的能力。甚至是以守代攻,藉此方法來比鳴人更早落地,也是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呼……哦?看樣子,你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那麼,小爺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然而,正當大蛇丸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就等着近在咫尺的鳴人的重拳,擊打在自己身上時……一直眉頭緊皺間,顯露出一副難受痛苦模樣的鳴人,卻是驟然長呼了一口氣。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間,再度吐露出一句讓大蛇丸摸不着頭腦的話語來。

“吃我一記……耗——油——跟!”

話音剛落,只見原本因爲徹底石化,而顯得笨拙緩慢許多的鳴人的右拳。竟像是被烈火烘烤的薄冰般,迅速恢復成了原本的富有彈性的正常模樣!隨即那大開大合的直拳路數,更是瞬間生生髮生了改變。轉爲由下往上間,發出的一記毫無花哨的升龍拳來!

很顯然,一直飽受變成石化巨蛙像的危機威脅的鳴人,儘管在這短短數息時間內,依舊沒能重新壓制住體內躁動失控的自然能量。但在全力施展下,若僅僅是將一小部分——比如說,右拳與右手手腕、右手臂的手肘關節——區域,給恢復成不受影響的正常狀態的話,還是能夠辦到的!進而一直保持隱忍等待,爲的,便是想在大蛇丸想當然地擺出防禦姿勢後,出其不意地進行變招!

在這種情況下,本就是在匆匆忙忙的倉促間,才勉強完成了防禦姿態的大蛇丸,顯然是來不及進行二次變招的。以至於命中的瞬間,事態的走向,非但沒有像大蛇丸所預期的一樣,在有意識地卸力、借力的行動下,讓自己的身體比鳴人更早地落地。反倒是在這股熟悉的巨力推送下,目呲欲裂地眼看着鳴人加速遠去的身影之餘,不受控制地向上加速躍去!以至於鳴人不僅從大蛇丸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地脫離險境。更是在大蛇丸的眼皮子底下,將戰鬥的節奏,再度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當然,正如同世間萬物,利與弊相輔相成的亙古不變的法則一樣……這一做法,對於鳴人來說,也並非都是好處……

別的不說,除了剛剛擺脫了部分石化狀態的右臂,以及一直努力抗衡間,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小腦袋之外……此時此刻的鳴人,可以說是整個身軀,都陷入了難以動彈的石化狀態。更是在先前的升龍拳反作用影響下,雖然如鳴人所想的一樣,藉由反作用力的推送,讓身體得以向着地面加速墜去。但也正是由於這股額外的反作用力的出現,使得鳴人原本頭朝上、腳朝下的身姿,在一個不受控制的後空翻下,變爲了頭朝下、腳朝上的尷尬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鳴人脆弱的小腦袋,率先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的話……那畫面麼……

大概就跟從高處間,毫無保護措施地徑直墜下。進而在落地造成的巨大沖擊力前,碎裂得稀巴爛的西瓜,差不了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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