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鹿丸與井野感受到了莫名的心酸無力,甚至因此直接引發了成就解鎖三連擊的憋屈吃癟模樣時。站在一旁安撫雛田間,對於這一複雜情感誕生緣由心知肚明的鳴人,卻是面色如常目不斜視,彷彿“毫不知情”般,臉上充滿了無辜的神色。
“沒來得及說出口麼……怪不得明明已經知道真相,卻是從頭到尾保持沉默不出聲,一副看戲圍觀的模樣呢。”
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間,鳴人一邊將嘴角難以察覺地微微上揚些許,露出一抹飽含得意戲謔的笑容來,一邊調整些許姿勢,讓懷中安分乖巧的雛田得以更爲舒適地依偎在懷。停頓些許後便稍稍騰出更多注意力,逐漸轉移至正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着的鹿丸與井野身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豬鹿蝶的戰鬥組合裡,井野的山中一族是象徵着豬的吧?那這麼看來,某種意義上……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帶不動?”
倒不是說鹿丸與井野的交談聲過於大聲,以至於專心安撫雛田的鳴人都能將兩人之間的話語聽個清清楚楚。而是自從鳴人學會了影分身之後,藉由影分身加速積累修行經驗,從而迅速提升忍術熟練度的做法,早已成了鳴人的日常操作之一……即便是本體正在參加忍者學校入學考試的現在,早已成爲鳴人慣用修行地的第三號野外生存訓練場內,也依舊藏匿了數百名正在埋頭苦修的影分身。
也正因如此,一心多用之類的能力,自然是在鳴人日積月累地消化吸收影分身記憶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間變作了鳴人的基本操作之一。以至於鳴人在井野調侃下吃癟、在九喇嘛調侃下吃癟、強忍心酸恢復意識並柔聲安撫雛田之餘,還能留有不少空閒心思強化感知力,用於觀察鹿丸等人的所作所爲。進而因這無意間採取的做法,將鹿丸與井野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地盡數獲悉聆聽至耳中。
當然,鹿丸所不知道的是,鳴人在聽見了鹿丸下意識脫口而出迴應井野的話語後。大腦思緒飛速運轉間,將鹿丸話語內隱藏着的另一層委屈內容分毫不差地翻譯了出來,那便是……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與此同時,由於豬鹿蝶三人組與鳴雛二人之間,距離間隔本就不算太過遙遠的緣故。饒是顧慮重重的鹿丸與忐忑不安的井野都在下意識中,不約而同選擇了放緩減慢前進的步伐。但在短短几句言語交流過後,卻不多不少正好站在了重新恢復笑意的鳴人身前。
“嗯?怎麼了?”
察覺到二人的靠近,鳴人臉上的稍稍歪頭些許。一邊故意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毫無威脅。一邊順勢調轉目光看向兩人,隨即好奇出聲詢問道。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然而,先前井野不明真相情況下所給予的毫無顧忌的調侃回擊,令鳴人心痛到無法反駁的吃癟一幕,至今對兩人而言依舊是歷歷在目。以至於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下,縱使鳴人向兩人展露出的笑意中,瞧不出半點怒意或是不滿,卻反而讓兩人越發感到擔憂害怕起來。
更何況,作爲豬鹿蝶三人組合中輔助型角色的井野,遠勝同齡人的敏銳感知,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之一。緊張害怕下,更是下意識將這一能力催動到了極限……也因此,饒是鳴人此時早已在刻意收斂壓抑着自己的實力,井野依舊能從鳴人身上若有若無地感知到陣陣令人膽寒的危險氣息。
“喂,喂……鹿丸,他在看着我們唉!而且他……他……他居然還在笑……這是不是代表我們一定會被淘汰出局了?”
身體因本能產生的恐懼,而難以抑制地瑟瑟發抖間,井野連與鳴人對視一眼的勇氣都在頃刻間消散於無形,一邊宛如受驚的兔子般,將身體蜷縮起來牢牢躲在了鹿丸身後,一邊伸手輕拽了拽鹿丸衣角,欲哭無淚地小聲求助詢問着。
“嗚——怎麼辦啊……”
而相比較於徹底失去掙扎念想陷入絕望的井野,饒是打起精神強裝鎮定的鹿丸,此時也產生了陣陣心虛與無力感。在瞧見鳴人不怒反笑的迴應後,更是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莫名打顫,微微抖動起來。
他曾設想過鳴人在瞧見自己與井野到來後,惱羞成怒地咆哮,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也曾設想過,鳴人會陰陽怪氣地用言語揶揄嘲弄他們……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鳴人竟然會對他們露出如此燦爛溫暖的笑意!
一時之間,鹿丸與井野二人非但沒有將這一“反常”模樣,當做是鳴人爲了讓他們感到安心,而單純做出的示好舉動,反而誤以爲鳴人城府及其深厚【……嗯,這麼想好像也沒錯。】。適得其反情況下的結果,與鳴人心中所想背道而馳,讓二人變得越發警惕戒備起來。
“就……就算你這麼問了,我也沒辦法啊……”
抿動嘴脣艱難啓齒出聲迴應間,鹿丸出於本能地張開雙臂,將井野整個身形遮掩保護在了身後。隨即一邊嘴角劇烈抽搐着擡頭些許,盡力保持視線能夠始終緊盯着鳴人,一邊暗自吞了口口水,試圖以此稍稍安撫胸膛之中,躁動不安砰砰直跳着的心臟。
“嘖,麻煩大了,臉上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最棘手糟糕的情況啊……”
也正是因爲在井野與鹿丸身上,感知到了越發濃郁的警惕和戒備。鳴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當前情況下,自身迴應方式對於眼前人而言,某種意義上,或許殺傷力會比怒氣衝衝地大聲咆哮,要更爲可怕恐怖……畢竟相比較於早已有所心理準備心知肚明的結果,前途未卜的道路,往往更容易讓人失去安全感呢。
“一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過於溫和,反而更容易嚇着這些小傢伙兒……有意思,這點倒是我疏忽大意,沒有想到過的呢。”
手掌輕撫摩挲,替懷中溫馴人兒慢慢整理稍顯散亂的秀髮的同時,理清楚箇中緣由的鳴人不由得眼底笑意更盛。隨即一邊在雛田面紅耳赤的連連驚呼聲中,將雛田嬌小柔軟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整個抱起在懷,一邊擡步慢慢靠近着隱約誕生了後退撤離念想的鹿丸與井野。自言自語間,彷彿是故意讓人能夠聽清楚般,刻意增大了幾分自己的聲音。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麼接下來,我可就不客氣咯……”
鳴人含糊不清的話語,以及刻意放緩方便逐步增大威壓的腳步,不僅讓井野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大氣都不敢出。就連鹿丸的臉上,也露出瞭如臨大敵般緊張忐忑的表情來。
“……來了!終於忍不住想出手了嗎……”
探出舌頭輕輕舔舐着莫名感到陣陣乾涸難耐的脣角後,鹿丸咬緊牙關迫使自己儘可能集中注意力。知曉逃避僅僅是在做無用功的緣故,依舊保持張開雙臂的模樣將井野保護在自己身後。
“這就是負責今年考覈的主考官的威壓嗎……不,這種程度,多半還是刻意收斂之後的結果吧。”
不閃不避地站在鳴人身前的同時,伴隨着鳴人的步步接近,鹿丸心中卻是產生了些許連自己都感到驚訝詫異的好奇與興奮感來。
“也罷,我倒想知道……這種情況下,你……究竟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