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強大如日向,也是與之周旋最後將矛盾轉移到其它地方纔保證自己的安全;抑或如宇智波,爲防止其反噬,一開始就以強勢的姿態對待原先的統治者。
宇智波族惡之名流傳於世,最大的原因還是宇智波以和其它忍者回然不同的方式對待另一個階層。
即便日向也會爲此彎腰,宇智波怎敢這樣對待先前的統治者?
但宇智波實力強大,大名貴族以及武士又不敢輕易與宇智波絕交,何況他們需要宇智波作爲忍者的力量來對付其餘大名或者忍者。
這一屆的宇智波族長比以往宇智波更加危險也更加苛刻,同時又更加懂得如何在壓迫之後給與寬待。
所以宇智波族長惡魔之名流傳於世,但御下的統治卻依舊堅固。
與千手的聯盟固然讓宇智波斑的威懾力大大降低,但藉由聯盟的勢力,宇智波與境內聯盟國的基本關係卻沒有變化,斑尚能再此基礎上游刃有餘的轉變強勢與弱勢的態度。因爲千手柱間真如條約所說,未曾強勢插手宇智波內部治理。
沒有比這,對宇智波族長更重要了。
斑之所以不願在初次談判中輕易退步,便是不相信千手族長真能夠如聯盟條約所敘,在條件未達成下碰觸宇智波的治理——掛着仁義之名卻爲私慾,這種事情見得還少嗎?
但千手之後的行爲,確實獲得了宇智波的認可。
同時,宇智波斑也開始真正相信千手柱間。
特別是宇智波族長以自身作爲例子詢問千手族長,千手柱間的回答依舊是拒絕後。宇智波斑方纔確定,千手柱間是認真的,沒有一絲折扣地想要結束一切。
但正是因爲如此,斑也判斷出忍者聯盟一定會出現問題,因爲在這種寬鬆的制度下又是這樣的領導者,忍者聯盟並非無堅不摧——千手柱間需要在黑沙待一個月來保證其餘勢力不會插手黑沙就可以看出。
所以,當千手柱間將所有忍者納入麾下之時,便是聯盟奔潰之機。因爲被觸犯的利益所有者們,一定不會期待這樣的忍者聯盟成立,他們會用一切他們能用的力量去摧毀忍者聯盟。
介時,便是宇智波脫離千手之際。
這是在今天之前的計劃。
可如果千手柱間出了問題,不需要等到介時,聯盟就會潰散。誰能確定下一個領導者不爲私慾而行?又有誰有足夠的威望能成爲下一個領導者?
聯盟的制度太過鬆散,如無外力威脅,這種制度自然極好。但一旦遭受可怕危機,這種制度下忍者反應太過緩慢,會被心有不軌之人吃的一乾二淨。
如果這樣看,宇智波斑應該爲此暗自欣喜方對,但並非如此。
就如日之女巫所說,誰不期望和平。
亂世之人尋求和平已久,只不過誰也沒有成功做到,或者最終沒有能力做到。
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走上通向和平的正確道路。
在塵埃落定之前,沒有人可以說自己是對。
無論是日向彌、宇智波斑還是千手柱間,都不能完全保證成功,他們只是選擇了一條自己認爲最有可能的路,然後往前走罷了。
所以日向彌坦誠即便她看見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道路,她依舊是日向族長。
宇智波斑亦然,即便覺得千手族長很難走到最後,他依舊認可千手柱間的某些做法。
因爲他們,都希望和平!
只有和平真正來臨,發生在忍者身上的悲劇才能停止,斑不會再經歷逝親之痛,泉奈無需保護也不會步入危險。宇智波斑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是什麼,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但和千手柱間不同的是,他無法輕易付出信任,宇智波走的道路也和千手截然不同。
千手以仁義立世,千手柱間更是將這種特質發揮到極致,所以產生了忍者聯盟。
宇智波以惡爲名,宇智波斑在惡之上灌注了霸道與叛逆,所以令舉世惶恐失措。
千手的仁義自然更容易爲人接受,因爲所有人都喜歡善意和友好,而身處亂世之人更是期待這樣的救贖。
但事存兩面,光隱同在,沒有任何道路是完美的,有優點必然就有缺點。
而與仁義與之相伴的就是易欺——君子欺之以方。
千手族長何嘗不知道仁義產生的弊端,否則不會留在黑沙幫助黑沙族長鎮壓宵小。
但千手柱間還是選擇了這麼一條路,因爲他認爲‘止殺’是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一點,以此作爲立錐之力,其餘皆等纔可存在。
即便這意味着,‘惡人’同樣在他的庇護之下。
沒有人能夠在心裡拒絕這樣的千手和聯盟,但同樣存在很多疑惑。
因爲如果憑藉這樣的姿態,‘惡’該如何消除?當你對別人露出善意時,是否回饋的就是正面信息,那也有可能是一把刀。
這便是聯盟即便吸引了許多忍者,但依舊有很一部分忍者未曾交付背後,他們更相信——以殺止殺。
這部分忍者便遊離在千手之外,其中大部分更適應宇智波或者日向的行事法則。
日向且不提,而宇智波則是將以殺止殺這點發揮最大的一族。膽敢犯者,雖遠必誅。即便是大名這樣的存在,宇智波斑也不允許他們違背自己的行事準則。
所以宇智波的統御實際上非常穩固,在實力的保證下僅剩日向。
雖然這也意味着,斑無法聚積如聯盟內這樣充滿活力和仁善的力量。
但伴隨着宇智波寫輪眼的特性,宇智波族若想破開一切就必需走這條道,何況這條道,難道不適合戰亂中的忍者嗎?
反而,這是最適合忍者的道路。
只要宇智波族長,能讓麾下之人對所有人舉刀。
但‘惡’一旦埋下,‘殺’一旦被允許,就意味着這條路在走到終點之前,必然要遭受比其它道路更加強大的困難和阻礙,宇智波族長將會面臨的危險就不僅來自外界,還源自內界。
宇智波斑不能輕易託付任何信任,便是於此。
承載着所有惡於一體,就註定斑只能孤獨前行。
但走向終點的路,不是宇智波族長一個人在走。
即便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但千手族長卻是宇智波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宇智波族長或許需要防備所有人的‘殺’,卻惟獨不需要防備千手柱間這個以‘止殺’爲前進方向的人。
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個體,卻奇異地可以和平共處。
宇智波斑想獲得千手柱間,何嘗不是因爲這條路太過孤獨,斑希望偶爾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
宇智波族長考慮過千手族長會失敗,但沒考慮過千手柱間會死去這個可能。千手族長實力之強,誰能輕易傷的了他;千手柱間的品行,誰願意輕動這個手。
陷入殺伐與陰謀中無法脫離的忍者,期待地就是千手族長這樣的存在。
所以即便懷疑千手柱間的做法是否正確,所以不能將未來完全託付給他,但同樣很難從心裡拒絕這樣的人。
可如果,千手柱間有可能殞命呢?
天平在粹不可防之下驟然傾倒。
宇智波斑將真實的看法緩緩道出:“忍者聯盟很好,但如同羔羊一般。”
若沒有人悉心保護,最終必然會被毀滅。
“原來斑是這麼看的。”千手族長聞言並沒有不快,續而問道,“那你喜歡嗎?”
宇智波斑眸光一冷,但在千手柱間溫和的目光下還是挫敗的承認:“我確實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
又有誰會不喜歡?
只不過宇智波族長覺得這聯盟如虛假的泡沫,一捅就破罷了。
千手族長卻不這麼認爲。
“既然連你都喜歡。”葉子沐眉展春山,“我就不擔心了。”
“我只是喜歡。”宇智波斑看見他的神色,提醒道,“不要多想。”
“即便我出事也無需太過擔心。”千手族長卻已經知道了答案,“已經有人看見這樣的制度,觸碰這樣的道路,任何一個願意爲此付出的人都足以繼承我,忍者聯盟的凝聚力在他們進入聯盟的一刻就已經形成了,沒有人會拒絕忍者聯盟,正如沒有人會拒絕和平一樣。”
在宇智波族長承認‘他確實喜歡’的這一刻,葉子沐就知道,點燃天下太平之火已經達成。
是應該去看看森羅萬相究竟是什麼東西。
千手族長心中不再感到遺憾,不僅是爲了抵禦日向,更是因爲宇智波斑此時的回答。
如果連宇智波族長都喜歡這樣的聯盟,千手族長又還有什麼理由退步呢?
聽到這樣肯定的斷語,宇智波斑心中一窒,但他更本無法反駁千手族長,只能道:“你可想好了,這意味着如果一旦失敗,你所期望的東西或許會很久之後纔會……”
這種言辭是多麼蒼白無力的勸解,宇智波族長深吸一口氣,彷彿這樣方能緩解一二心中的煩悶。
“隨你吧。”許久後,宇智波斑道,“千手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