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隨着鐘樓敲響的鐘聲在上空迴盪,鴿子在空中起落在天邊的晨曦中。
朦朧的街道被昏黃的光照亮,已經有許多人開始新的一天,一對奇怪的組合走在大街上,卻絲毫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老大,你說要帶我去英靈殿見老朋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雲川一手託抱着黑貓形態的霽雲,另一隻手則十分熟稔地順着貓毛。
而那早已徹底掌握的氣息遮蔽,讓與衆不同的他完美融入平常。
“你已經問一路了。”雲川瞥了眼身旁的彌彥,淡然道,“不是告訴你了嗎,去了,就知道了。”
彌彥跟在他的身後,苦惱地撓了撓腦袋,吐槽道:“去英靈殿見老朋友,而且,還是‘一些’老朋友,感覺老大你要把我咔嚓掉,然後送我去見他們呢。”
雲川收回視線,看向兩旁的街道,沒有發現以前那些噁心的垃圾、髒水,除了有一些小商販沿街擺攤以外,整個破曉城可以說是異常和諧整潔。
很難相信這種環境會出現在一個多雨的小國。
“霽雲,城市排污做的不錯。”
雲川先是誇了一句,搓了搓黑貓脖頸處柔軟的毛髮,將其揉得軟趴趴後才繼續問道:“我讓你去打聽的‘巫女’,有消息了嗎?”
聞言,原本還舒舒服服揚着小腦袋眯着眼的霽雲頓時就耷拉下腦袋了。
“喵,哪有那麼簡單啊,兄長大人……”
霽雲攤了攤爪子,無奈道:“巫女那種東西,除了典籍上能找到隻言片語以外,也就只有鬼之國纔有了吧?”
“雖然我派的人應該已經到鬼之國了,但是還沒傳回消息來,而且以‘巫女’在鬼之國的崇高地位,恐怕也沒有太大希望將那位‘巫女’請來喵。”
“那我不管。”
雲川掐了掐她的脖頸肉,有些任性妄爲地笑道:“英靈殿都已經建好了,等到第一次大規模的戰役開始,你如果還沒有找到人,就讓你上去作爲祭首吧?”
祭首,通常就是指在祭祀或祭奠儀式中擔任主要角色或領導地位的人,他們是儀式的組織者和領導者。
需要負責籌備和組織整個祭祀或祭奠儀式,包括確定儀式的時間、地點、參與者等,在儀式進行中,擔任主持的角色,負責引導儀式的進行,比如宣讀祭文、誦讀禱詞什麼的。
這種工作,霽雲當然是做不來的。
“唉,是是是,我盡力,實在不行,我自己去一趟鬼之國好了。”
生活不易,貓貓嘆氣,霽雲語氣好奇和苦惱道:“不過話說回來,兄長大人,您爲什麼非要找‘巫女’呢?懂得宗教祭祀儀式的人應該不少吧?”
“因爲我不喜歡那些總是把神啊佛啊掛在嘴邊的禿驢和教徒啊。”
雲川將她的貓貓頭按了下去,笑道:“相比之下,那位敬仰天地的巫女倒是勉強符合我想要祭首的標準。”
英靈殿,每一個戰死者的名字都會刻錄在殿前的碑上,那可是所有“亡者”靈魂的歸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確定一個時間,在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會進行祭祀。
信仰這種東西,雖然雲川不太在意,但對於大多數來說,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在他看來,只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堅定不移的信仰,才能支撐起悍不畏死的決心。
信仰既可以爲人們提供一種精神上的寄託,讓人們在面臨困境和挑戰時能找到慰藉和支持,尋求心靈的平靜和安寧,減輕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也可以作爲一種“風尚”,引導人們做出正確的選擇,同時也是教育的重要工具,能夠增強人們的凝聚力和歸屬感,讓他們明白自己是一個整體的一部分。
通過這種共同的信仰和價值觀,他可以讓大部分人建立起緊密的聯繫,將戰鬥和戰死都作爲一種榮譽。
所以,祭首這個位置很重要,寧缺毋濫。
那些神神叨叨的教徒和禿驢,雲川看不上。
與其去信仰那些所謂的神佛,不如去信仰天地、追崇先輩。
“不過你也不用因爲這件事太過擔心了。”
雲川安撫似的摸了摸霽雲的後頸,開玩笑似的說道:“據我所知,鬼之國的那位‘巫女’,似乎有一種神秘的預言能力。”
“說不定,在我們決定去找她之前,她就已經看到這個‘未來’了,如果她的想見我們,對我們有所求的話,恐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聞言,霽雲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皺了皺眉,就連一直在旁邊聽的彌彥也感覺有些不適。
“預言……”彌彥的表情有些複雜,低聲道,“那豈不是說明,我們的未來早已註定?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如果放在以前沒遇到雲川的時候,他一定會興奮而好奇地詢問未來,想知道自己未來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現在的彌彥,早已立志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國家、這個忍界。
如果命運和未來早已註定,無論如何,未來都將走向那個早已註定的結局,努力變強又有何用?結局不會因爲他一人而改變。
就在彌彥腦海中思緒萬千時,突然感覺一隻手落在頭頂上。
下意識擡頭用茫然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張帶着戲謔笑容的臉。
“伱該不會真的信了吧?”雲川好笑地拍了拍彌彥的腦袋,“這可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不能聽命於自己者,便要受命於他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彌彥或許不知道,但云川還能不知道?
如果說,所謂註定的未來和命運,就是“原著”中兩個救世主從野心家、反派手中拯救世界的故事,那這個所謂的“未來”和“命運”還真是可笑啊。
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所言所作所爲,早就已經將原本的未來改得面目全非,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是否能夠出生都不一定,或許還要看他的心情。
如果不是因爲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苟在淨土和躲在月球上還沒死乾淨,雲川隨時都可以趁着富嶽年幼直接讓潛藏在木葉的藥師找機會把他閹割掉。
不過,就算把富嶽和水門閹掉應該也沒有什麼用,現在的六道老頭還沒死呢,黑絕也躲在暗中沒有出來。
這兩個老陰貨雖然彼此對立,但是在阿修羅和因陀羅轉世這方面都是同樣的重視,就算沒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也會有“千手鳴人”和“輝夜佐助”。
太早解決掉那兩個所謂“命運之子”的父母,對雲川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讓命運之子的身份變成未知,從而失去對其的掌握和先知優勢。
雲川確實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但他還沒蠢到自己給自己挖坑。
到時候,他好不容易纔把五大國解決掉了,結果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兩個“千手鳴人”和“輝夜佐助”,甚至是“大筒木雛田”,身後還跟着兩個送外掛的老爺爺。
大喊着友情和羈絆就爆種“突破”到六道的層次,把他這個和五大國爲敵的“反派”打倒了怎麼樣?
所以,還不如潛移默化影響那兩個“天命之子”的父母,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等未來阿修羅和因陀羅的查克拉轉世纔好再做打算。
“老大……”
彌彥不知道自己老大想了這麼多,只以爲他是在安慰自己,表情頓時變得堅定:“你放心吧,我明白了!”
命運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
無論是怎麼樣的,他都會拼盡全力,讓未來變成自己想要的未來。
“嗯?”雲川從思慮中回過神來,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又明白什麼了?你命由你不由天?
在表達過決心後,彌彥的心情也舒緩下來了,有些好奇地問道:“老大,我一直有些好奇,那些戰死者的撫卹金,你是怎麼安排的?”
“嗯,那些犧牲者的家庭,家中可以免去各種雜稅,直到他們的孩子十八歲有自給自足的能力,也可以讓自己的孩子進入學院進行義務教育,不管學習什麼都免費。”
雲川神情自然隨意地說道:“如果他們的孩子小於十五歲,則除了本身補發的五年撫卹金,按照孩子的年齡,每小一歲就補其父母一年的薪酬,如果沒有孩子的話,親人代領,那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彌彥有些感慨地呼出一口氣,就知道老大不會虧待那些人的。
免除了各種費用,再補上一定的薪酬,還有幾年的撫卹金,加上無償的義務教育,差不多也就把孩子養大了,足以讓一個家庭有新的頂樑柱。
聽上去似乎也就那個意思,但這種條件已經比五大忍村更好了,主要還是他們的兵團人數太多,如果再給出更優厚的條件,角都這個財政部的部長估計都要去砸鍋賣鐵。
“不過這只是正常情況下的撫卹金。”像是想到了什麼,雲川突然補充了一句。
“誒?”彌彥愣了一下,疑惑道,“什麼叫正常情況下的撫卹金?撫卹金還分正常情況和非正常情況?”
“等到了英靈殿你就知道了。”
雲川笑着敷衍了一句,又低頭摸了摸霽雲的頭,提醒道:“差點忘記了,記得告訴神農他們,讓那些退伍的軍團成員,不管是因傷殘退伍還是因年齡退伍的,在退伍之前都要拉到英靈殿祭拜後再通過退伍申請。”
“那些新加入軍團的人,也都要去英靈殿祭拜,之後再將他們分配到各個軍團,總而言之,必須讓他們知道英靈殿的存在,讓他們知道那些犧牲者的存在。”
雲川的語氣難得這麼嚴肅,明白自己這位兄長大人非常重視,霽雲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打着呵欠半睡半醒地應答,一張貓貓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好,我會一字一句告訴他們的。”
“……真是的,怎麼又用這句話敷衍我。”
見兩人這麼嚴肅,原本還想吐槽的彌彥頓時停住了嘴邊的話,表情有些怪異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太習慣地甩了甩被大手按住的腦袋,有些不太滿意老大將自己當作小孩子。
雖然還沒有自己的下屬,但他感覺自己的實力,現在已經能排得上號了。
只是,在老大這裡,想要得到下屬和部門,似乎不只是看實力,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彌彥撓了撓頭,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紅髮的矇眼小鬼,心裡抱怨道,“我現在還有哪裡不如長門那個傢伙嗎?”
就在他苦惱時,雲川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開口道:“到了。”
聞言,彌彥這時才陡然反應過來,周圍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就再沒聽到過任何雜音了,身邊街區的叫賣聲、草叢中蛐蛐的鳴叫聲,乃至本該有的熱鬧喧囂聲……
他現在什麼都聽不見,整個世界像是按下了靜音鍵一樣寂靜。
意識到這一點,彌彥擡頭看去。
入眼所見,是一片靜謐死寂的“黑”。
黑色的門、黑色的牆壁、黑色的巨柱、黑色的身影……
整個英靈殿的外面全都是黑色的,表面微微映着晨曦的光,並不顯得陰暗和清冷,看上去反而顯得肅穆、莊嚴、神秘……
守在英靈殿外面的兩人也穿着一身黑衣,表情沉默肅穆,看上前就像是站在墓碑前的唸誦悼詞者。
在看到雲川后,兩人也只是微微垂首示以敬意,並未開口說話,彷彿擔心驚擾到殿內亡魂一般。
見到這一幕,彌彥和雲川也不再有鬥嘴玩笑的戲謔氣氛,取而代之的是凝固一般的肅穆,像是有人揭開了棺槨的一角,任何窺探的目光必然沉默且敬畏。
“走吧。”
雲川向守在外面的兩人微微頷首,便帶着彌彥走到英靈殿的大門前,伸手推開那扇數米高緊閉的大門。
咔咔!咔!!
隨着大門被緩緩打開,雲川和彌彥的影子被身後的晨曦照進殿內的地面上,拉得很長很長,安安靜靜地站在一起,肅穆地像是壁畫裡古老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