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梵看到這一幕,白眼上翻,對此行爲既習以爲常又滿滿的無奈。
她走到秦阮身邊,語氣熟絡道:“霍夫人,我這位師弟雖然長得不錯,你可是有夫之婦,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皮囊所騙。”
聽到她這話的少年,擡手壓了壓頭上的連體帽,把那張招搖的臉藏了藏。
秦阮目露詫異:“這是你師弟?”
她雙眼在巫梵跟少年身上來回打量。
少年身上籠罩着一層黑色煞氣,跟巫梵同出一脈,不是陰煞,而是跟靈力一樣存在的氣場。
不過少年身上的濃郁煞氣,對比巫梵更要濃郁,堪比惡傀還要讓人心驚。
巫梵嘴上嫌棄道:“我師弟,危焱軒,他還不滿十九,是個比我小六歲的小屁孩。”
“師姐——”少年擡頭露出一雙透亮眸子,拖長音抱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我的年齡?”
少年言語中不經意頭透出的委屈,讓人心生憐惜。
巫梵卻冷笑道:“我說的事實,長了一張惹人非議具有欺騙性的招搖臉,我要是不提你的年齡,說不準只注重顏控的女人被伱禍害。”
畢竟這麼小,真要下手,那些女人也要看能不能過心裡那關。
少年輕咬脣,語氣低落道:“師姐分明就是對我有偏見。”
巫梵雙手抱臂,陰陽怪氣道:“豈敢,你可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
站在一旁的霍琦神色憔悴,瞧着這對師姐師弟互懟,眉眼閃過一絲淡淡笑意。
秦阮朝他看去,出聲詢問:“段小姐怎麼樣?”
霍琦臉上笑意又真實幾分,聲音溫和道:“樂恬很乖,家裡的人也很喜歡她,我給她找了奶媽,每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秦阮點頭:“那還不錯。”
霍琦不想過多提起段樂恬,問她:“二堂哥在家嗎?”
秦阮看巫梵跟她師弟還在吵鬧,伸手指向屋內客廳,對霍琦說:“他在裡面跟人商議公司的事,你先進去。”
她知道霍琦此次來京城,是要進HEA集團做事。
今年的公司事務格外多,霍奕容也的確需要自家人的幫手。
霍琦點頭,目光看向巫梵跟危焱軒,對秦阮說:“巫梵是來找你的,她師弟不太簡單,這小孩對我敵意也很大,你跟他打交道注意些。”
秦阮頷首:“知道了,你進去吧。”
霍琦越過她,走向身後的大廳。
他一走,巫梵跟危焱軒立即停下來,兩雙眼睛盯着秦阮看。
巫梵對她面露訕笑:“霍夫人,今天我帶焱軒過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秦阮面帶微笑,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你說。”
巫梵拉着危焱軒的衣袖,走到秦阮身前,對她開門見山道:“我師弟的巫力暴增,眼看就要快控制不住了。
我師傅對此也沒辦法壓制,你看他身上的巫力能不能壓下去?再持續暴增焱軒極有可能爆體而亡。”
秦阮眼眸微垂,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少年。
在兩人的期翼注視下,她輕輕搖頭,對巫梵說:“我不確定能不能做到,你師弟身上的能量是你的數倍,而且已經滿足各方面爆破條件。”
巫梵眼底浮現出亮光,並未因秦阮的謙虛之言而失望,而是飽含期待道:“試一試也成,他是天生的巫師好苗子,年紀還這麼小,不該就此夭折。”
秦阮清冷眸子凝向危焱軒,眸底金光閃現。
確定少年的命數並不會牽連道三爺,她才緩緩道:“具體我也沒把握,你們不要抱太大期望。”
巫梵滿臉隨意,擺手說:“沒事沒事,不管成不成,長生門都對你出手相助感激不盡。”
說着,她扯過危焱軒,端着師姐長輩的姿態,聲音肅穆道:“還不快謝謝霍夫人。”
危焱軒脣角扯起一抹壞笑,稍顯即逝。
他站在秦阮身前,顯得陽光又乖順:“謝謝霍夫人出手相救。”
“客氣了。”
秦阮雙眼打量着眼前年輕帥氣,陽光可愛的小奶狗,發覺她可能錯了。
少年不經意釋放出的氣息,分明是拽得不行的小狼狗,對方在注視着巫梵的時候,滿眼佔有慾和滿身壓迫感都要溢出來。
巫梵追問:“我師弟每到夜幕降臨時,身體都要飽受痛苦,霍夫人是在他發作的時候開始,還是隨時都可以,或者是看你時間安排?”
秦阮想了想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巫梵:“我們這次來京城,還要去拜訪其他門派,今天差不多都能搞定。”
“那就今晚吧,你們來時可以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安排時間。”
“行,多謝霍夫人。”
“客氣了。”
秦阮應下後,巫梵跟危焱軒馬不停蹄的離開。
時間緊促,他們要以最快的時間,走完拜訪各門派的流程。
秦阮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轉身走進小樓。
大廳內,霍奕容正在對着公司各部門代表發脾氣。
他把手中的文件甩到站在身前的中年男人身上:“這麼低級的錯誤都會犯,我看你是不想在公司待了!”
文件散落一地,所有人身體下意識緊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被責怪的中年男人彎身,不敢辯解,誠惶誠恐地認錯:“二爺息怒。”
霍奕滿身怒火神色陰鷙,聲音冷道:“給你半天時間把文件重新整理出來,再出現任何差錯,直接捲鋪蓋滾蛋!”
中年男人額頭上的汗滴落下來,他不敢用手擦,聲音顫道:“多謝二爺高擡貴手。”
對方劫後餘生的鬆口氣,彎身把地上散落的文件撿起來。
霍奕容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遞給坐在身邊的霍琦面前:“三弟臨走前安排你在公司的職位,是HEA集團總經理。
起點還是很高的,不過我要看到你的能力能不能擔任,這是公司最近的訂單,你先着手安排,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的助手。”
“好——”
霍琦雙手接過文件打開,認真查看起來。
看到秦阮走進來的身影,霍奕容滿面怒容褪去,對衆人揮手:“都滾蛋,今晚之前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你們都自己掂量着辦!”
在衆人離去的時候,霍琦也站起身:“二堂哥,我對公司環境還不瞭解,先過去熟悉下。”
霍奕容點頭:“可以,我會安排人帶你。”
“謝謝二堂哥。”
霍琦抱着文件離開,在路過秦阮的時候,微微頷首。
偌大的廳內,很快只剩霍奕容跟秦阮,以及把守在周圍的暗衛。
霍奕容滿身怒火消散,身體放鬆地倚在沙發背上,擡眼去看秦阮,聲音含笑道:“弟妹,聽說宋情在你這?”
他眼尾上挑,看起來邪氣又冷酷,給人的感覺就十分不好相處。
秦阮姿態從容地走到他對面坐下,語氣平靜道:“在呢,昏迷一天了,現在還沒醒。”
言語中帶着對宋情的擔憂。
霍奕容微微擰眉,問她:“你就這麼喜歡那女人?”
在他印象中,秦阮不止一次維護宋情,對她很是另眼相待。
秦阮雙腿交疊,翹起來的那條腿微晃,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她手指無聊地把玩沙發一旁的流蘇,出聲道:“不過是她的脾氣秉性跟性格,招我喜歡而已。”
初次見宋情的時候,秦阮就覺得對方身上氣場違和,她不該是卑微的。
霍奕容黝黑眸子如寒冰般,透着陰冷光芒,聲音微冷道:“她在背後算計我,這件事弟妹你再維護,她也逃不了刑罰堂的責罰。”
“也不一定,容哥還記不記得欠我一次?”
秦阮這自信模樣,不禁讓霍奕容疑惑:“什麼?”
在他不解目光中,秦阮語氣緩慢道:“你在刑罰堂還有一場鞭刑沒施行。”
霍奕容聞言,臉都綠了。
腦海中浮現出秦阮揮鞭的狠勁,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他硬着頭皮道:“這是兩碼事。”
秦阮清冷眸子看着他:“現在刑罰堂歸我管。”
潛意思是不是兩碼事,她說了算。
霍奕容不禁氣笑了,他沒想到宋情在秦阮這裡會被如此看重。
他轉爲柔和政策:“弟妹,咱們纔是一家人,你真要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威脅我?”
秦阮對他伸出食指輕輕搖晃:“不是威脅,宋情真挺投我眼緣的,容哥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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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不經意的懇求,不禁令霍奕容心中微動。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她相抵?”
秦阮對他笑眯眯搖頭:“三爺掌管刑罰堂時向來公正無私,我不能讓那些長老們說閒話,不過我可以對你放水。”
霍奕容摸着下巴,清雋臉龐露出沉思:“我要考慮考慮。”
“沒問題,我看容哥恢復的不錯,想來祖父忙完這段時間,就會提起鞭刑的事。”
霍奕容如何不知道秦阮的意思,這是生怕他反悔。
他深邃眸子浮現出一抹冷酷,轉眼變得喜怒無常,聲音幽冷道:“我這人吧,怕疼,但更不喜歡被人欺騙算計,宋情這事要看一週後,陳醫生的檢查結果如何。”
秦阮沉靜雙眸中,閃過一抹幽光,問他:“容哥希望是什麼樣的結果?”
一句話問住霍奕容,之後陷入長久的沉默。
直到他離開,也沒有爲秦阮解惑。
當晚,答應前來的巫梵跟危焱軒並未到。
他們臨時被師門安排任務,要過段時間才能忙完。
時間流逝飛快,眨眼一週過去。
這一週發生很多事,霍芸芸前兩天回意國了。
發覺喬希去年在國內待了一段時間,性子比以前收斂不少,這次他又被留下來。
用霍小姑的話來說,是讓他跟在三爺和霍奕容身邊多學習。
這天晚上,秦阮剛哄完霍遙跟霍安祈睡下,拖着疲憊睏倦的身體回到臥室。
她倚在牀頭上雙目緊閉,手機鈴聲響起。
秦阮雙眼都沒有睜開,纖細手指在牀上摸索着。
拿到手機,熟練地滑動屏幕,接通電話。
她沒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顯示,也不知是來自遠在國外的通訊。
秦阮迷迷瞪瞪地開口:“喂?”
她聲音沙啞,像是剛睡着被人吵醒。
“睡了?”
含着笑意的溫柔好聽嗓音,通過聲筒清晰傳入秦阮耳中。
離京一週的霍三爺,許是過於忙碌,這還是秦阮在對方離開這麼久後,第一次接到他的來電。
聽到熟悉的嗓音,秦阮下意識坐直了身體:“三爺?”
她語氣失去往日的平靜,多了幾分情緒化。
“阿阮這是想我了?”
手機聲筒傳來,三爺那把撩人又性感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