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天聽見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她很怕被男人聽見,於是又退開一步,垂着腦袋,沒敢和男人對視。
男人脣角帶着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好在他並沒有拆穿她。
過了大約五分鐘,霍懷瑾溫聲開口道:“今天忙了一天,你肯定累了,去休息吧。”
丁夏天下意識點頭。
霍懷瑾笑着摸了摸她的臉,便轉身往外走去。
直到聽見關門聲,丁夏天才擡起頭來,看向門口。
那裡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
但他的氣息和溫度好像還殘留在她身上。
她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魔怔了,要不然她怎麼會沒在第一時間推開他,反而任由他抱着自己?
明明她還恨着他……
她恍恍惚惚地上樓,回到臥室洗漱,然後跑了個澡,腦子才清醒許多。
清醒後,她便想到霍懷瑾身上的傷……
她本來是想看看他傷在哪裡的,可他幾次說只是小傷,她便明白,他不可能把真實情況告訴她。
想了想,她叫來李言行,道:“霍大少他……受傷重不重?”
她可以不問霍懷瑾是出什麼任務,遇到了什麼事,但傷勢應該還是可以問問的。
而李言行是霍懷瑾的心腹,一定知道他的傷情。
果然,在猶豫幾秒後,李言行道:“傷在後背……醫生說需要靜養。”
他並沒有說嚴不嚴重。
丁夏天的心不由提了起來。
既然李言行沒說是小傷,那極有可能很嚴重……
她不免有些無奈。
霍懷瑾身上有很多舊傷,那是他以前出任務時留下的,可現在他都是基地領導人了,難道還得他親自參與嗎?
但想一想,曾經霍懷瑾也是霍家的大少爺,可他每次任務,也都是他在帶隊,他甚至還帶着手下上過戰場。
他一直爲了帝國在拼命,哪怕他家世顯赫,也從未搞過特殊。
她斂了心思,看向李言行,道:“那你得勸他好好養傷。”
李言行不由笑起來,點頭道:“您放心,我會的。”
其實大少的傷並不嚴重,他是故意造成模棱兩可的感覺,讓少夫人心疼。
他覺得自己這個做屬下的,實在是用苦良心。
當然,他也替自家大少開心。
因爲他看得出,少夫人也確實在心疼大少。
丁夏天又如何看不出李言行那笑裡的意思。
她不免有些赧然,也有點鬱悶。
實際上,她也不想否認自己關心霍懷瑾……她暗戀他十年,如何說放下就放下……
她永遠忘不了,十四歲那年,在宴會上見到霍懷瑾時的場景。
那天她母親和丁河帶着她去參加一個世家的宴會,當時她的兄長因爲出任務,沒在身邊。
當時丁河端着酒杯四處攀關係,而她母親頭痛欲裂,最後暈倒在花園裡。
她母親是因爲被丁河和溫情兒下了****,頭纔會痛得那麼厲害,可那時候她並不知情,以爲母親得了絕症,把她急壞了。
而霍懷瑾就出現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幫她叫來醫生,又叫手下護送她們母女回丁家。
她一開始並沒有留意到霍懷瑾,直到母親的頭痛緩解,她回想起那個幫助自己的男人,不禁怦然心動。
當年的她,剛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而霍懷瑾呢,正好接手霍家,成了霍家的家主,那股子氣勢不知惹得多少小姑娘迷戀。
丁夏天當然也不例外。
後來整整十多年,她的喜歡都給了霍懷瑾。
可霍懷瑾生來便是霍家的大少爺,後來更是戰功赫赫,手握重拳,高高在上,她只能仰望。
如果不是溫情兒和丁知秋把她送去霍懷瑾牀上,她這輩子可能都和他沒有交集。
這樣一想,溫情兒母女居然還做了件好事……
丁夏天躺在牀上,回想着過去暗戀霍懷瑾做過的傻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那邊李言行退出房間後,便給霍懷瑾去了電話,道:“剛剛少夫人叮囑我,讓我勸您好好養傷……大少,要不我每天向少夫人彙報您的傷勢?”
此時霍懷瑾已經回到基地,正在翻閱文件,聞言淡淡地開口道:“阿言,你和阿青在一起待久了,也變得這麼促狹了。”
李言行笑起來:“少夫人關心您,我就是傳達一下少夫人的意思。”
霍懷瑾想到自己離開時,那隻小貓擔憂的樣子,勾起脣角,道:“我知道了。”
即便隔着電話,李言行也能感受到大少的心情非常好。
霍懷瑾心情確實很好。
她在意自己,他怎麼會不開心?
……
第二天,金哥仍舊在早上六點來接丁夏天,結果看到霍懷瑾竟然也在。
他非常驚訝。
要知道北城的冬季,六點還沒天亮呢,霍大少可是日理萬機的人物,怎麼會這麼早就來了?
隨即他又想到,難道昨晚上霍大少就在這裡,一直沒走?
作爲經紀人,他本應該提醒自家藝人注意影響,可面前的人是霍大少……他是真不敢開口……
霍懷瑾常年和各國領導層打交道,對人心的把控是非常準確的,金哥雖然掩飾得很好,可他只一眼便瞧出了金哥的想法。
他並沒有解釋,只是衝金哥點了點頭,道:“我看了你給夏天的規劃,做得很好,你用心了。”
這是在誇讚他吧?
金哥特別激動,咧嘴道:“是我應該做的。”
霍懷瑾笑了笑。
恰好丁夏天下樓來,看到霍懷瑾時,她也很驚訝,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金哥暗暗琢磨,原來霍大少真是和他一樣早早趕來的。
這就更顯得霍大少的心意難能可貴了。
霍懷瑾道:“我送你去電視臺。”
丁夏天微微蹙眉,道:“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霍懷瑾低笑:“你擔心我,我很高興,不過我的傷真的不嚴重……”
他說着,上前兩步,站定在她跟前,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臉。
丁夏天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霍懷瑾脣角的笑意更深。
金哥在一旁看着,感覺自己塞了滿嘴的狗糧。
他不由朝身旁的李言行看去,李言行十分淡定地站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木樁,毫無波動。
金哥:“……”
不愧是霍大少的手下,這麼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