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無疑刺痛了霍懷瑾的心。
他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把車禍查清楚,就把丁夏天送去坐牢。
眼睜睜地看着他釋放出低氣壓,謝戈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同時也覺得自己有些過火了。
坐牢這種事,本來就不該提起。
雖然刺痛了霍懷瑾,一時痛快,但這也是丁夏天的傷疤,他不應當解開。
如果丁夏天聽見他的話,肯定也會覺得不舒服。
但他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輕易不道歉。
在沉默了十幾秒後,他撇嘴道:“我其實也沒說錯啊,我想不通你爲什麼要跟夏天離婚……和夏天相處這一個多月,我看得出她很敬業,雖然性格冷淡了些,但其實很善良,也從不主動惹事,更不是那種隨便勾勾搭搭的人……”
說到這裡,他睨着霍懷瑾,道,“我聽說過,她當年爬你的牀,惹得你媽和藍夢柔不痛快……但是我很疑惑,像她這樣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會主動爬牀?”
霍懷瑾微怔。
他之前叫李言行去查當年下藥的事,卻因爲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以至於忘了問,李言行也沒給他彙報。
但不管結果如何,她都絕不可能是那種借男人上位的女人,反而很自強自立,連復仇都要親自動手。
可笑他還沒有謝戈東看得清,明明謝戈東才和丁夏天相處一個月,便知道丁夏天是什麼樣的人。
而他和丁夏天結婚兩年,他卻把她當成爬牀的女人,在車禍的事情也沒有信任她……
說到底,還是當初他太過介意自己被下藥,先入爲主認爲都是她的錯,那兩年他幾乎都在基地,連和她見面的時間都少,又哪裡有時間好好了解她。
謝戈東瞅着他,道:“我是真的挺喜歡夏天,既然你只會傷害她,那就把她交給我保護,我會好好待她……”
話還沒說完,霍懷瑾便冷聲打斷他:“不用。”
謝戈東冷笑:“那你就任由你的小青梅欺負夏天?”
霍懷瑾沒有做聲。
對於藍夢柔,他已經有了安排,但他沒必要向外人解釋他的計劃。
他將一張支票遞給謝戈東,道:“這是你在網上給夏天解圍的謝禮。”
謝戈東沒接,低頭看了眼,支票上面顯示八個零。
錢不少,但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你覺得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他從小到大,零花錢就沒缺過,區區幾千萬,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霍懷瑾淡淡地道:“缺不缺都跟我無關,我給了錢,就是已經謝過你了。”
說完強硬地把支票塞進謝戈東手裡。
謝戈東當然不願意接。
兩人扳着手腕,最後當然是謝戈東輸了。
他的手指都麻了,捏着那張支票,臉色漲紅,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霍懷瑾面無表情地掃過他:“要是不服氣,可以找個時間再練一練。”
謝戈東:“……”
他想起上次和霍懷瑾練手,被霍懷瑾打得渾身都是傷,現在他骨頭還痛着。
偏偏他每天都要拍戲,而且還有一些打戲,他又不是那種矯情愛耍大牌的人,也沒叫替身上場,只能咬牙硬撐着,那滋味簡直絕了。
半晌,他來了句:“草!”
他就說很討厭霍懷瑾這裝模作樣的傢伙,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同時他暗暗在心裡決定,待會兒就和爺爺聯繫,讓爺爺派幾個厲害的教官過來教他。
他一定要超過霍懷瑾那傢伙。
……
丁夏天換上戲服後,便開始拍戲。
這次拍的是男主和女主一起流亡敵國的場景,也是兩人感情最濃烈的時候。
換句話說,丁夏天和謝戈東必須演出深情的感覺。
上次在霍懷瑾的示意下,導演和編劇便把所有吻戲都刪除了,可即便如此,男主和女主還是有一些摟摟抱抱的畫面。
第一場戲是兩人被大皇子的手下追殺,必須分開逃亡,離開前來個深情擁抱。
謝戈東演技本身就很好,再加上剛剛被霍懷瑾刺激,那叫一個投入,不斷地朝丁夏天放電,演得深情款款,任誰看了都感動不已。
丁夏天把演戲當成自己的工作,非常敬業,又被謝戈東帶入戲裡,很自然地就和謝戈東飾演的男主抱在一起。
霍懷瑾站在鏡頭外,默默地看着他們舉止親密。
金哥偷偷地觀察他臉色,發現他什麼表情都沒有,也看不出喜怒。
果然,大佬的心情,他們這種凡人一般猜不透。
其實霍懷瑾心裡什麼也沒想。
既然只是演戲,那他肯定是支持的。
他的底線是沒有吻戲和牀戲,而導演坐到了,他已經很滿意。
至於摟摟抱抱,那也是劇情需要,他當然不會計較……
不計較纔怪!
他現在就很想把謝戈東那隻環着丁夏天肩膀的手剁下來!
好在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雖說他心頭已經很不舒服,但他並沒有打擾拍攝,更沒有衝上去把謝戈東拉開。
他非常剋制,面上更是平靜無波。
要不然謝戈東的手可能就保不住了。
聽說接下來兩場還有擁抱戲份,霍懷瑾又看了一會兒後,轉身往外走去。
他雖然理解這是工作,但他不想看着丁夏天深情地望着別的男人,尤其那個男人還是謝戈東,於是他決定回酒店,眼不見爲淨。
離開前,他把李言行叫到身邊,詢問當初丁夏天被下藥的情況。
李言行不是不記得這個事,但是事情已經過去四年,那藥到底是誰下的,已經很難追查。
他低聲道:“我只查到那天少夫人從丁家出來……”
霍懷瑾靜靜地瞧着他,等着他往下說。
李言行道:“我懷疑是溫情兒和丁知秋給少夫人下藥,那天審訊溫情兒的時候,我本來想問的,但是少夫人在場,我不好提起這個事。”
霍懷瑾半晌都沒有做聲。
他沒問李言行後來爲什麼沒有提起,因爲那天他接到母親的電話,急匆匆地回了北城。
估計李言行是沒來得及向他彙報。
他道:“現在去審訊溫情兒。”
李言行立即應是。
沒過半小時,便有了答案。
當初果然是溫情兒母女給丁夏天下藥,把丁夏天送到他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