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天毫不猶豫,把丁知秋擋在自己身前。
子彈打中丁知秋的肩膀,丁知秋悶哼一聲,血從她肩膀汩汩地往下流,血腥味瞬間瀰漫在空氣裡。
丁夏天卻並不覺得高興。
她傷口上撒了鹽,每分每秒都在隱隱作痛,後來她又被丁知秋打得奄奄一息,身體早就超出了極限。
可她不能就這麼倒下。
一旦暈倒,她肯定會被子彈打成篩子。
她把舌頭咬出血,以此維持清醒,然後掐着丁知秋的脖子,狠聲道:“看到了吧,你們開槍,必定打在丁知秋身上。”
可是保鏢在頓了幾秒後,竟然又開始扣動扳機。
丁夏天心下一凜。
這些人竟然不顧丁知秋的命?
丁知秋放聲大笑:“這些保鏢是藍小姐派來的,他們唯一的目的是弄死你。”
原來如此。
所以對這些保鏢來說,他們的第一要務就是殺了她。
至於丁知秋的命,根本不重要。
丁夏天的心不斷地往下沉。
若是這樣,那她根本就不可能逃跑。
看來她只能用動用最後保命的手段……
而保鏢已經瞄準她,再次衝她開槍。
她不再猶豫,準備啓動大拇指上的芯片。
只是沒等她按下,槍聲響起。
出乎意料的是,並不是保鏢開的槍。
那些人反而全部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她錯愕極了。
下一秒,大門被打開,霍懷瑾帶着保鏢大步走進來。
此時她早已有些支撐不住,視線模模糊糊糊地望着他。
他面沉如水,像是誰招惹了他。
她卻並不怕他的黑臉,心下悄悄鬆了口氣。
雖然他偏寵藍夢柔,但她還是很慶幸來的是他。
因爲她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正直,且非常有原則的人,他不會濫殺無辜。
他看到她此刻的困境,只會救她,而不會殺她。
她安全了。
於是她鬆開丁知秋,放心地暈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她看到霍懷瑾臉色大變,伸出雙臂牢牢地接住她。
她在心裡笑起來。
……
霍懷瑾把人摟在懷裡,掃過地上的丁知秋,以及她手裡的針筒,冷聲道:“把人捆起來。”
聲音冰冷刺骨,比冬日裡的寒夜還要冷酷。
李言行立即應是。
他看了看霍懷瑾懷裡的人,滿心歉疚。
畢竟是他疏忽,沒有保護好少夫人,這才導致少夫人被綁架。
霍懷瑾這會兒當然沒心情去計較手下的失職,他一把將丁夏天打橫抱起,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給李言行下令:“都帶走。”
他的目光從那兩個光着身體的猥瑣男身上掃過,眼裡閃過陣陣冷光。
而丁知秋在看到霍懷瑾帶着人衝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駭怕不已,瑟瑟發抖地將自己縮成一團。
當保鏢碰到她的胳膊,要把她捆起來時,她尖叫一聲,被嚇暈了。
……
出了陰冷的房間,外面是一片空曠的廢墟地。
原來這是一座廢棄的廠房,四周是荒山,此時已是秋季,枯草叢生。
廠房門口躺了不少人,都是丁知秋帶來的保鏢。
若不是霍懷瑾及時趕到,即便丁夏天跑出房子,肯定也逃不掉,定然會被這些人抓住。
霍懷瑾把丁夏天抱到車上,對車裡的陳青道:“幫她處理好傷口,再做個檢查。”
他原本是準備帶着陳青去加國,只是中途他接到莫一南傳來的消息,說林詩娟和藍夢柔很安全。
當時他便意識到不對勁,立即返回影視城。
幸好……還不算太晚……
他想起地上的針筒,還有那兩個猥瑣男,渾身上下散發着暴戾的氣息。
如果不是急着把丁夏天抱出來做檢查,他一定親手結果那兩個畜生!
陳青是霍懷瑾的四個心腹助理之一,明面上是醫生,實際上是貼身保鏢,在關鍵時刻會爲霍懷瑾擋刀槍。
但他醫術也不賴,甚至可以說很精湛。
他最擅長的是外科,包括治療槍傷和各種傷口,畢竟霍懷瑾出任務時隨時可能會碰上刀槍,他必須得學會搶救。
此刻他瞧着霍懷瑾黑沉的臉,心裡不免暗暗感慨。
戰場上直面敵人時,大少的臉色都沒有這樣難看過。
看來大少很緊張少夫人,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失態。
但他也疑惑,既然這樣在意,那當初大少爲什麼離婚?
隨即他又想到夫人和藍夢柔……
他從小跟在霍懷瑾身邊,知道霍懷瑾和藍夢柔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
且夫人也更滿意藍小姐。
兩年前少夫人被送去監獄,就是夫人和藍小姐的主意。
再聯想到這次夫人給大少電話,把大少騙去加國,轉頭就對付少夫人……
他忽然之間了悟。
看來少夫人是得罪了夫人,而大少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這種事,他一個做屬下的自然不好參與,於是只當什麼都不知情。
他一邊給丁夏天處理手心的傷口,一邊解釋道:“釘子應該是生鏽了,少夫人的傷口裡還被撒了鹽,不過不要緊,就是痛了點,但沒有生命危險,打兩支破傷風針,注意消炎就行。”
聞言,霍懷瑾緊繃的臉終於緩和了些。
接下來陳青又給丁夏天抽血做檢查,驗血結果得過兩小時才能知曉,於是車裡安靜下來。
此時車子已經啓動,往影視城方向開去。
丁夏天躺在霍懷瑾懷裡,大約是傷口太痛,額頭一直在冒汗。
霍懷瑾替她擦去汗珠。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到,他的動作有多溫柔。
倒是陳青,在一旁看得分明,不由在心底再次感嘆。
霍懷瑾的注意力都在丁夏天身上,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輕輕地描摹懷裡人的眉眼。
他從未想過害她。
可她卻因爲他遭遇牢獄之災,又被害成這樣……
他垂眸,把之前李言行送來的針筒遞給陳青,道:“順便查一下,這裡面是什麼。”
總歸不是好東西。
但他得知道,丁知秋到底打算對丁夏天做什麼。
陳青立即接過來,把針筒裡的藥水倒進實驗杯裡,開始檢測。
一個小時後,車子抵達酒店門口。
丁夏天依然未醒。
霍懷瑾直接抱着她回了房間。
陳青沒有跟進去,只是把一管藥膏遞給霍懷瑾,道:“少夫人身上應該還有傷,這個藥膏得擦在傷口上……”
少夫人身上的傷當然只能由大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