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塵,万俟君凕看都不看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掃了一眼近幾日被他調回身邊的冥璆,“找到了沒?”
冥璆陰着臉搖頭,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都好幾天沒有見到自己家親愛的了,主子不靠譜就算了,手下還不聽話,你倒是給個消息啊,找都找不到,夜瞳啊。
戰王什麼的,兇殘冷酷什麼的,殺人不眨眼什麼的,全都是胡說,冥璆看着眼前煩躁的來回打圈,氣不過地上擋路的人,每一次經過都狠狠的才一下那人的手啊,肚子啊什麼的,地上的人的悶哼說明了,他們還沒死。
冥璆嘆氣,根本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而已,還是所有大人都討厭的那種,怪不得,夜瞳會跑,他無比可憐地上剛剛被虐的動不了,現在還在被摧殘的那幾個不怕死的,這已經是第六批了,第一次見万俟君凕沒有動殺手,他很驚訝,“留着他們做什麼?”
他記得很清楚,那時,万俟君凕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做人要積德,要不然,我媳婦兒真的找不回來了怎麼辦?”
什麼積德,看看你現在,都是口糊,還媳婦兒呢,比他還不要臉。
冥璆神遊之際,万俟君凕猛地衝到冥璆的面前,“你說過,瞳兒是喜歡我的。”
冥璆不明所以,呆愣的點點頭。
万俟君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璆,幫我去準備兩桶水,一冷一熱,再去找些冰塊來。”
剛想開口問的冥璆還沒開口,就已經被万俟君凕趕了出去。
待一切準備就緒,冥璆驚得掉了下巴,冥璆眼巴巴的看着万俟君凕退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鑽進了冷水裡,還不帶任何的內力防禦,眼尖的他看到了万俟君凕被冷的一抖,適應了,万俟君凕招來了冥璆,從冥璆手裡拿過冰塊一塊一塊塞進嘴裡,咬碎,嚥下去,十分鐘後,端着嚼着冰塊坐進熱水裡,如此循環着。
整整兩個時辰,對於沒有力量的平常人而言,如此能堅持幾下就已經不易,万俟君凕撤去了內力防禦,也就是比平常人體質好上一些,所以,很榮幸的,万俟君凕病了。
而且,万俟君凕病了這件事,一傳千萬裡,所以,第七批殺手如約而至,很多人都想佔這個便宜,所以,隊伍龐大的很。
消失了好幾天的夜瞳坐在樹上,看着樹下自以爲很隱蔽的前行的殺手們,她是很生氣,因爲万俟君凕騙她,但是,万俟君凕也是自己爲數不多在乎的朋友之一,生氣歸生氣,他們之間的友誼還沒有那麼脆弱,她的消失只是因爲,她發現自己對万俟君凕抱着與其他朋友有些不同的“友誼”。
大約三十多個殺手從夜瞳的眼皮子底下走過,夜瞳輕巧的落下,解決了走在最後的一個殺手,好在大家都穿着夜行服,換了一個人也不會被發現。
三十幾個人跑到了万俟君凕的家門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万俟君凕府上的守備比以前還要送上一些,夜瞳暗罵万俟君凕白癡,生病了還不知道保護好自己,還要她來幫忙。
雖然傲嬌了一下,夜瞳還是很小心的跟着,一點點的接近,蓄勢待發。
夜瞳無意間瞟到了躲在暗處看着他們的冥璆,心下有了計較,最近,万俟君凕和冥璆的動作她都看在眼裡,她人目標太大,這不是還有紅鸞呢嗎,冷笑,好啊居然敢使詐騙我,你又騙我,苦肉計,哼。
夜瞳小心地一直徘徊在最外圍,任由這三十幾個人動作,還幫了不少忙,那些暗衛,夜瞳可是暗中幫忙定住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夜瞳守住了冥璆。
如今,守着万俟君凕的暗衛不過兩人,冥璆第一次有些擔憂万俟君凕,那個身體,能挺住嗎?病來如山倒,不是說說而已。
冥璆看了一眼眼前的夜瞳,雖然遮着面,但是對於熟悉夜瞳的人而言,不難認出來,冥璆無奈的嘆氣搖頭,“找了你那麼久都不出現,現在聽說他病了就自己出現了,你還嘴硬。”
夜瞳也不扭捏,摘下了面罩,別過頭去不看冥璆,小聲的嘀咕,“我纔沒有喜歡他。”
冥璆失笑,一臉調戲的看着夜瞳,“我有說你喜歡他嗎?”
夜瞳不再說話,這時,門內卻傳出了殺手得手的驚呼聲,冥璆大叫不好,掠過夜瞳急急忙忙衝進了房間,看着冥璆的背影,夜瞳心生不安,不會吧。
夜瞳反身跟了進去,暗衛解決了不少殺手,畢竟是万俟君凕精心培養的,剩下的那些一部分死在了万俟君凕的手上,另一部分死在瞭如今怒氣沖天的冥璆手裡。
然而,夜瞳的眼睛卻定格在了牀邊的万俟君凕身上,万俟君凕本來應該是躺在牀上的,因爲與殺手打鬥下牀,腹部有兩劍,還有一些大大小小不一的劍傷,臉色蒼白如雪,夜瞳顫抖着不敢靠近,那個人,無論怎樣也不能與記憶中的身影重合。
看着地上的屍體,夜瞳本就如血的眼睛愈加可怖,恍若古籍中的遠古兇獸,不過,那些都已經是屍體了,不會有任何感覺,只有這個房間的另外一人,冥璆感覺的最清晰,這個感覺,很像當初夜瞳與万俟君凕初見的那次,而且,比那時還要嚴重很多,不過,也有很多不同,這一次的夜瞳,有自我的存在,是怒極的原因。
冥璆知道,對於這個狀態的夜瞳,他無可奈何,但是,如今万俟君凕也幫不上忙。
狂暴血腥的氣息在房間裡蔓延,身首異處,四分五裂,殘忍的彷彿十八層地獄的酷刑,只是,這些酷刑施加在了屍體的身上,一直到一句微不可聞的話阻止了這一切,“你來了。”
夜瞳的血眸因爲這一句話收斂,紅光漸漸退去,夜瞳麻木的走到万俟君凕身邊坐下,讓万俟君凕靠在自己身上再一次暈過去。
看着兩人,冥璆搖了搖頭,出去找御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