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收銀臺，還沒把菜放上去，老太太消息就發過來。
“小十，你們買完菜了嗎？如果還在那裡，就不急着回來......聽說那連城超市裡很多東西是國外來的，可以幫你媽媽挑一些沒見過蔬菜水果嗎？”
水十翻了翻老太太彬彬有禮措辭，心裡直嘆氣，“霍總，要不你先幫我媽把這些菜送回去吧，我回去給她挑點其他東西。”
霍雲霆早有預料，三兩下把推車推到服務員面前，同時遞上黑卡，“幫我們結算一下，順便送到這個地址。”
服務員細心記下他臨時敲出來的文字，態度溫和，“您放心，食材會在最短時間內送上門。”
霍雲霆點點頭，轉頭對水十道，“走吧。”
水十一捏額角，剛放鬆下心情再度緊繃起來。
“你沒必要再進來，”她一邊推小車一邊對男人苦口婆心，“我每樣挑一點就好，我媽一個老人家在那邊，也不安全。”
霍雲霆面不改色，不緊不慢跟着她，“我留一部分保鏢在那裡，老太太做什麼都有人幫忙。”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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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十干巴巴地應了句，語氣奇特，“你一個大總裁，花這麼多時間在逛超市上沒關係嗎？有這時間，你助理不會氣得跳腳？”
霍雲霆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我助理都聽我的話，倒是之前有一個，天天跟我鬧。”
“他跟你鬧？”
水十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神色淡定，一點也沒有生氣跡象。
“是因爲意見分歧嗎？還是說不滿公司待遇？”
她有些好奇地問了句，職場人最在意無非是錢包和事業，霍雲霆幹了什麼讓人家敢和他鬧？
男人腳步一頓，神色有些懷念，“應該都有吧。”
水十被噎得一愣，不敢置信道，“你這麼大個老闆，不至於壓榨勞動力吧？”
霍雲霆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那可不一定。”
“她一開始被我嫌棄泡咖啡難喝，掃地也掃得不乾淨，整理文件效率一般，就連掃廁所也不能讓我滿意。”
水十倒抽一口冷氣，驀地反駁道，“那肯定是你吹毛求疵！”
“對，是我故意挑刺，想讓她知難而退。”
霍雲霆一口承認，氣得水十直跺腳，“你絕對的公報私仇吧？”
一剎那她腦海裡涌現無數陰謀斷論，直到霍雲霆低低一句，“如果可以，我想一直把她放在幕後，不被任何人發覺，可她偏偏不願意，倔得比億萬項目還難搞。”
水十眨了眨眼，突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你想讓人家做什麼就早說啊，事到如今，他肯定辭職了吧？”
能被霍雲霆這麼看重的人才，絕對是個舉足輕重大殺器，可惜男人話裡話外都是人家早就另頭高明的遺憾。
男人沉默一瞬，“不是辭職，是失蹤了。”
等他再找過去時，一切已經無法扭轉。
水十倒抽一口冷氣，“這麼可怕？你報警沒啊？人後來找沒找到？”
霍雲霆薄脣微抿，知道兩人不在同一頻道。
“找到了，不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光了。”
水十一臉惋惜，聲音帶着有些惋惜，“太可憐了，他那麼有才華，竟然落得這個下場。”
霍雲霆不置可否，揀起幾個奇形怪狀的水果，“熱帶水果甜度高，記得控制你媽食量。”
水十注意力被吸引，當即不再感嘆這奇人異事，隨手拿過一個塞進小車。
“她就是想長長見識，不見得會吃。”
霍雲霆直直盯着她，迎上她的目光，輕聲道，“你跟你媽感情很好。”
水十莫名其妙，“她是我媽，我不跟她好我跟誰好？”
她神色自然，全然沒有一絲作假，霍雲霆淡淡一笑，率先走到前面挑菜。
水十奇怪地看了眼男人有些蕭瑟背影，喃喃一句，“抽風還是怎麼？怎麼問些奇怪問題。”
霍雲霆經過那短暫一刻情緒外露，神色恢復正常，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水十聊着天，在水十旁敲側擊霍氏關於她們那小區規劃時，也十分有耐心地表示，“一切都在進行中，具體還不能告訴你。”
水十識趣地不再尋問，直到現在她都有不真實感覺，霍雲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來的卻是她長久不能平復的情緒，還有那一直忘不掉的靜默神色。
“所以你今天過來是因爲要考察吧？”
將這件事和男人天神般降臨事連接起來，水十恍然大悟，“有人跟你反應過B棟的住戶被騷擾了？”
男人嘆息似的揉了揉她額發，被水十警惕拍開，“聽初楚說你不願意坐霍家的車離開，我心裡擔心，就讓保鏢跟在你身後一路護送你回去。”
水十心裡一驚，否認道，“可是我第二天就回家......”
可能性極低的猜測迴盪在腦海裡，她嚥了口唾沫，眼睜睜看着男人說出心中所想。
“我讓保鏢跟着買了機票，直到你回到家，確認你安全才能離開。”
“沒想到正好遇上那羣混混騷擾你，我收到保鏢的消息，立馬就動身返程。”
水十怔了怔，不自然地撥了撥頭髮。
完了，這時候該說什麼？
不愧是大總裁？
謝謝你的用心？
我家能保住全靠你的一時善念？
無數荒唐玩笑刷過腦海，她定了定神，在男人如有實質格外鄭重的目光中，哈哈一笑。
“你也真是，對別人這麼上心，就不怕你未婚妻吃醋嗎？”
她語速極快，噼裡啪啦不過腦子，“要是我，知道這事後絕對讓你跪榴蓮！”
霍雲霆眼睫一顫，好笑地搖搖頭，“你真的這麼覺得？”
再度確認他一路有意無意的話都被當耳邊風，他反而靜下心來，好整以暇看水十反應。
“當然！”
不經意地脫口而出，水十心中微頓，等等，她剛剛都說了什麼！
來不及爲衝動之下言語道歉，她臉倏地紅了，決鬥一般盯着男人俊美容顏，裝作臉皮很厚。
長久安靜後，霍雲霆嘴角微勾，語氣篤定道，“她不會生氣。”
相反，應該會很開心吧。
水十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都出軌還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