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說清楚我剛纔跟你講了什麼嗎？”
她皮笑肉不笑，冰冷視線如風刃，下一秒就能將女生千刀萬剮。
“你，你說了《月季》這幅作品，”跟她對視一眼，女生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你還說，有新畫作什麼的。”
水十笑眯眯撫掌，“對，那你能不能複述一遍，我跟你說的新作品主旨呢？”
女生臉上一白，顫顫巍巍搖頭，“你，你沒說這個......”
“我說了呀，你當時說我很過分，你不想做主角，”水十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看她，“說不出這個，你還真自詡沉浸在我說的世界裡？”
“我......太激動了就沒注意這個。”
女孩慌忙彌補，水十逮着這漏洞就不鬆口，“你激動什麼？不是因爲我的畫作激動嗎？還是因爲你力氣夠大，抓住了我就沾沾自喜？”
“我沒有！”
女生急急搖頭，水十不依不饒地圍追堵截，“你沒有？那你不說清楚爲什麼沒有？是個人都看見你纏着我那樣，我嚇都嚇死了，還有興致跟你玩？”
她怨氣沖天，姑奶奶這陣子幹啥啥不順，前男友給她戴綠帽，上司炒她魷魚，就連參加個破酒會也能撞邪，連日來被不順心的事打壓太久，這會兒她不管不顧，就想把這姑娘秒了。
“說我有問題，你就拿出證據來啊？心裡有鬼纔不敢讓人查監控吧？”
“爺爺我剛纔好聲好氣要扶你，你傻了似的突然哀嚎一句，是不是臨時起意，想訛我一頓？”
“清者自清，你這種臭水溝裡出來的，活該發爛發臭！”
什麼可能的想法都被她說了個乾淨，女生心慌意亂，求助般地看了眼蘭先生，水十見狀，直接大喝一聲，指着蘭先生，“你給我閉嘴！”
老人家驀地一愣，回過神來就見青年跟連珠炮似的叭叭，“蘭先生，我本身是很尊敬你的，但今天，你真的讓我失望。”
她眉眼微耷，好像真的對在場衆人不甘，“這個女生我從頭到尾沒碰過，她自己纏上來還是我的錯了？黎敬千一世英名，斷不可能在事業蒸蒸日的時候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您說對嗎？”
蘭先生嘴脣緊抿，老態龍鍾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水十掀了掀眼皮，輕聲道，“連這青花瓷都是我拒絕她的時候不慎推倒在地的，您自己問問她，照她的角度，她的力道，能隔空把青花瓷震開嗎？”
衆人紛紛沉默了，確實，瓷器在最角落靠牆的位置，周圍還有其他支撐，除非是有人推了女生一把，她才能不慎撞到瓷器。
“那也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的，”蘭先生掙扎一瞬，再度堅定道，“小黎，聽我一句勸，勇敢承認錯誤，我們都不會怪你。”
水十翻了個白眼，承認錯誤？不會怪罪？
她瞎了纔看不到人羣中舉手錄像的癟三，今天這場事故不是衝着黎敬千來的她名字倒過來寫！
“蘭先生，不是我做的事我是斷不會承認的。”
水十聲音低沉，目光如炬，“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黎敬千清清白白，別什麼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
那小子狗是狗了點，人還是五好青年呢，她可不能讓他的名聲斷送在這裡。
人羣一片寂靜，女生連忙出聲，哭哭啼啼，“你這是仗勢欺人！我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女孩兒，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非要我再也見不得人嗎？”
“要讓我見不得人的是你，”水十眼神一厲，釘在女生身上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人心，“幕後主使給你多少？我出雙倍。”
“你，你竟然想用錢擺平一切！”
女生愣了愣神，竟然有一絲遲鈍，片刻後又迅速反應過來，水十勾了勾嘴角，“心動了？想着要不趕緊說我幾句好話？後面拿雙份工資？”
女生羞憤不已，乾脆撇過頭不去看她，“您財大氣粗，權勢滔天......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她哽咽一聲，又忍不住似的哭起來，水十不耐煩地抿了抿脣。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說不過就哭，姑奶奶到到底什麼時候能洗白自己，把這混賬東西捶地上？
事情陷入僵局，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過人海，一道高大優越的身影走進人羣中心，“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霍雲霆雙手插兜，懾人氣場瞬間展露，水十心中微頓，懊惱不已。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心心念念離開男人視線，結果卻已這麼引人注目的方式，再度跟霍雲霆相遇。
報着男人認不出她的僥倖，水十一言不發，狀似感激地看了霍雲霆一眼。
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霍雲霆直白而簡潔，“黎敬千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個木頭腦袋，這位小姐蓄意勾引，一時不察，暴露在衆人眼中，纔出此下策逼黎敬千低頭就範。”
“你血口噴人！”
姑娘早有準備，恨恨瞪他一眼，眼睛一抹又紅得跟兔子似的，“誰不知道霍先生跟黎敬千關係好，這時候站出來，不就是仗勢欺人嗎！”
“您口口聲聲說您相信他，不過就是站在他的立場上說話，麻煩您說話前看看我，我就是他惡劣行爲的典範，您張大眼睛看看啊！”
她故作堅強地看向男人，下一秒，霍雲霆冰冷視線投來，瞬間被嚇得不敢擡頭。
“我，我被他逼成這樣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別再幫他了！”
趴在地上連聲求饒，女生心裡害怕的同時又不由得罵起霍雲霆，沒看到她這麼可憐，爲什麼還要站在黎敬千的立場上說話？
一個黎敬千已經很難對付了，再來一個，任務會不會失敗啊？
“是我被你逼成什麼樣了纔對，”水十氣得想踩她一腳，礙於黎敬千形象，只得靠嘴皮子取勝，“要麼我們報警，你跟警察評理去！”
她還真不信了，怎這女的哪來那麼大自信，能誣衊黎敬千成功？
話音未落，男人一把攔住她，低聲道，“交給我。”
水十愣了下，霍雲霆英俊的側臉近在咫尺，長長睫羽微垂，其中愛護之意不言而喻。
“你......”
還沒來得及詫異男人眉眼間的寵溺，她就被霍雲霆一把拽向身後牢牢護住。
“我想，你們都誤會了一點，”霍雲霆環顧衆人，氣定神閒，“這個‘黎敬千’是女孩子，不是你們印象中的那個人。”
此話一出，瞬間收穫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霍總，您說這話也該有根據吧？這黎敬千就是黎敬千，還能變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