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心下一涼，完全想不到林瀾會調查得這麼仔細。
“爲了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女人，你甘心做到這個地步？”
她臉色蒼白，柔弱身形搖搖欲墜，林瀾看也不看她這把戲，文件打開就是一通展示。
“你第一次參加比賽就抄襲了，你抄的是最有希望得冠的作品，作者家裡窮，急需錢，在你的威逼利誘下很快就妥協了。”
文件裡詳細列舉程月和作者聊天記錄，雖然用小號，技術人員還是順着網線查到程月使用這個賬號的信息。
“轉賬信息也查，確定就是你給了她一大筆錢。”
林瀾言簡意賅又直擊要點，臺下幾個找茬的瞪大眼睛愣是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都找不出疑點。
小年輕本來還想站出來說話，看到這麼完整的線索，脖子一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小王冷笑一聲，摁着他腦袋指着某處，“看見沒，官方印章，這個總不可能造假吧。”
小年輕臊眉耷眼，“對不起王哥，是我莽撞了。”
文件裡的章子足有數十個，除非林瀾想進局子，不然不可能造假。
程月有些慌張，林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調查她，視頻她可以說造假，圖片也能說造假，但所有的證據都列出來，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太想贏了纔會被你們誤解......”
她無力地扭頭，期望臺下能有人支持她，然而幾個睿智都被周圍人勸住，此刻是再也不願趟渾水了。
女人渾身發涼，上前幾步想奪過林瀾手中鼠標，被男人輕而易舉奪過。
“才第一個案例而已，不要着急。”
林瀾穠麗眉眼彎彎，諷刺地看了眼程月。
黎向姿在一旁護着初楚，驚訝於程月一直不做人同時，還挺詫異林瀾證據這麼充足的。
她悄悄瞥了眼女孩，小聲道，“你知道他在查程月嗎？”
女孩眼皮微動，搖了搖頭，“不知道，以後別提他，心煩。”
黎向姿嚥了口唾沫，竟然有一絲絲同情林狗。
畢竟狗男人推初楚進來時那殷勤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她還以爲林瀾跟初楚負荊請罪過呢。
看來林瀾抄襲的事也沒得洗，楚大小姐態度就是她態度，初楚是《湖邊人》和《知秋》作者的消息她必須想辦法證實。
講臺上，事態已成一邊倒的趨勢無法動搖，程月眼睜睜看着林瀾一個案例一個案例分析，目光絕望，彷彿第一天才認識這個暗戀多年的男人。
她的名聲、地位、身份，早就在一句句扎心的說明中煙消雲散，人們落在身上的目光，再也不是保護她爲非作歹的利器。
“她第十二次作弊，是在一場國際賽事的選拔賽上，這回她直接找人綁架了有可能奪冠的人選......”
事情一件比一件惡劣，隨着事態升級，臺下一片譁然，惡毒詛咒語言一連串壓在女人身上，壓得她惶恐不已。
“程賤人從頭到尾就沒有辦過一件好事，這種人就該早死早超生！”
“太噁心，她還想得第一？給我提鞋子都不配的女人，真是做夢！”
“別說了！別說了！這都不是我，不是我！！”
再也忍不住林瀾毫無感情的批判，女人在一瞬間爆發出力量，惡狠狠地撲上前摁掉文件，林瀾早在她過來時就讓開了，任憑女人發瘋了似的又哭又笑。
“沒有了，他說的都是假的，你們不要相信他！”
林瀾功成身退，霍雲霆又不甘示弱地過來，冷聲道，“她害人不是一天兩天，就在今天，還給大賽奪冠熱門人選初楚和我的未婚妻黎向姿下藥，要不是我反應及時，她就要得逞了。”
時間緊急，霍雲霆手上沒收集證據，但程月做這麼多壞事，自然沒有人懷疑他的說法，反而罵程月罵得更狠了。
“賤人，自己賣身還想逼別人賣身，當別人跟你一樣蠢嗎！”
各種污言穢語跟雨點似的打在女人身上，程月瞪大眼睛，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
“不是我，我沒有！”
她嚶嚶哭泣着，場下沒有一人憐惜，黎敬千在臺下被霍雲霆說的嚇到，三兩步爬上臺奔到姐姐面前上下打量。
“姐，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他焦急地扒拉着黎向姿，沒一會就被無情打開。
“我又沒事，告訴你幹嘛，”黎向姿用力揉了揉他頭髮，想起這事就來氣，“你知道能怎麼樣，把她和那老男人揍一頓？”
黎敬千委屈巴巴，低頭小聲道，“也不是不行。”
不過揍完後黎向姿得去局子裡找他。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顧好自己就行。”
黎向姿想也沒想就打消他這個念頭，就聽見黎敬千忿忿不平道，“她勾引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對你下手，早知道我當時就該揍她一頓！”
黎向姿神情一愣，震驚地看着弟弟，“你說什麼？”
黎敬千撇了撇嘴，拿起話筒大聲道，“諸位，我是那個黎敬千，被程月擠下第一的那人，決賽前我也被她找上了，她故意在我面前摔倒，非要我扶，我扶起來了她還故意蹭我，想勾引我跟她睡覺。”
黎向姿火蹭的一下冒上來，揪着霍雲霆衣領，沉聲道，“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你到底怎麼看我弟弟的！”
霍雲霆一臉無奈，輕輕摸了摸她腦袋。
“放心，他能解決。”
黎向姿躲開他手，狠狠瞪了眼男人。
對霍雲霆輕描淡寫不滿，黎向姿扭頭看向一臉沉着的弟弟，又瞥了眼狀若瘋癲的程月，一時間不知道揍哪個纔好。
最後還是初楚拉了拉她袖子，示意她認真聽黎敬千說。
“我當時愣住，完全想不到她這個舉動的意圖，她看我發呆，以爲要成了，拉着我就要去附近開房。”黎敬千越說越勁爆，黎向姿氣得找不着北，恨不得現在就給程月來一下，“我乾脆就跟着她走，一邊問她想要什麼，她可能看我太好騙了，張嘴就說想讓我放棄比賽。”
黎向姿呼哧呼哧喘氣，不知道的還以爲被勾引的是她，初楚輕嘆一聲，安撫道，“程月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你弟弟防範意識強，肯定一開始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那他也不能以身犯險啊。”
黎向姿看着不省心的弟弟，喃喃道。
青年身材修長，如竹一般的身形挺拔，拿着話筒不怯場，條理清晰地敘述原委。
儘管心裡不願承認，她還是不得不同意霍雲霆觀點。
黎敬千能應付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