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姿一臉冷漠，看着女人離開，擡手就把糖果扔垃圾桶裡。
出來一趟太煩人，幸好出來的是她，要是初楚的話，指不定怎麼被耽誤。
當機立斷把女人拋諸腦後，黎向姿大步走進顏料區，拿起幾盒初楚需要的顏料就結賬，回來時一路順暢，再沒遇見什麼牛鬼蛇神。
畫架前，女孩保持同樣速率在畫紙上揮灑，黎向姿見狀，腳步一頓，“這個顏色的要不也給你拿一點？”
初楚搖了搖頭，“不用，這個夠了。”
說着接過黎向姿手中顏料，迅速投入繪畫中。
黎向姿站在她身側，狀似認真地看着初楚繪畫，實則注意力都在旁邊程月身上。
濃妝豔抹的臉綻放着今日所見的最燦爛笑容，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畫紙上塗抹，甚至哼起了歌。
黎向姿眉頭微皺，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
程月那麼篤定自己會吃下糖果嗎？她又不是傻子，自己都說不喜歡吃糖，怎麼非要把糖果往跟前湊？就不會換個東西下藥？
“怎麼，出去一趟就心不在焉的。”
女孩淸冷嗓音響起，黎向姿抿了抿脣，不是很想讓她知道。
初楚還在畫畫，怎麼能讓這種事影響她的心情？
纖細手指牢牢握住畫筆，女孩兒神色淡然地增減顏料，“沒事的，給助理做心理輔導也是工作福利之一。”
黎向姿嘴角一抽，捻了把女孩兒被顏料沾染的髮絲，“那我說了，你別擔心。”
初楚動作一頓，把畫筆放下，“視你所說內容而定。”
“你要不畫完我再和你說吧。”
黎向姿還是擔心，初楚都停下，這麼影響比賽進度，她肯定不能說！
初楚無奈地側過身，讓她把畫看完，“還有些地方沒畫上，不過沒必要這麼緊張，我休息下不行嗎？”
“那好吧。”
黎向姿說不過她，只能一五一十把遇到程月事情說了，她壓低聲音，生怕隔壁瘋女人又跳腳。
“我覺得有問題，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初楚抿了抿脣，拿還算乾淨的一根指頭碰碰她，“接下來你不要再出去，別跟她有獨處機會。”
“我的顏料夠用，實在不行，就找其他人借。”
顏料和黎向姿安危比起來，還是黎向姿重要。
“可是你綠色要沒了。”
黎向姿瞟了眼調色盤，“藍色肯定也要再拿一次的。”
初楚沉吟片刻，往後一指，“勉強夠，要麼你問問你弟，讓他助理幫你借。”
黎向姿臉上一紅，使勁搖頭，“我不要！”
再丟幾次糖都不想跟霍雲霆周旋。
那天跟林瀾的對話被偷聽，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男人。
光是跟男人溫柔一笑就很打臉了，現在去借顏料，更是難以自處。
初楚嘆了口氣，故作難受，“那我們畫該怎麼辦？我可不想你再出去。”
“我可以跟其他人買。”黎向姿扭頭，環視着周圍有沒有看上去和藹一點的參賽者。
“找不到，我剛剛看過了，黎敬千顏料很全，比你給我帶的顏料都多。”
初楚一臉果斷，“實在不行，我自己去吧。”
說着她擡手就要把圍裙脫，黎向姿趕忙攔住她，“我去，我去好了吧？你給我老實待着！”
黎向姿擡起頭，整理下衣着，優雅大方地走近弟弟，霍雲霆跟黎敬千看上去很忙，聽到她要借顏料，二話不說直接遞來一大包。
“你要的顏色都在裡面，”霍雲霆一手給黎敬千遞工具，一手把包放她手上，語氣溫和，“要我幫你拿過去嗎？”
男人眉目俊逸，劍眉斜飛入鬢，冰霜雕鑄雙眼美不勝收，完美的臉部輪廓勾勒出一張宛如新月的俊顏，黎向姿臉上一紅，暗罵自己沒出息，“不用了，你們忙，你們忙。”
她抱起一包顏料就跑，覺得自己渾身都開始發熱。
“這麼快就回來了？”
初楚挑了下眉，看着絕對夠用的顏料，給黎向姿豎大拇指。
“那可不，我剛去看了，他們那忙得熱火朝天，你也趕緊，把狀態提上來！”
黎向姿戳戳她，女孩無奈點頭，“顏料都到了，我肯定好好畫。”
接下來時間，女孩兒都奮鬥在畫作中，再沒出現什麼狀況，黎向姿鬆口氣，終於有閒心關注一下週圍人進度。
覺得周圍的人都比不上初楚，黎向姿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後看，黎敬千一臉認真，神情嚴肅地在畫紙上塗畫，她有些欣慰，想着蠢小子，終於拿出點本事，扭頭就對上男人目光。
霍雲霆感受到視線，直接看過來，四目相對見，黎向姿臉頰又紅起來，她愣愣地跟男人對視，情不自禁想起兩人過去的親密。
男人目光率先移開，黎向姿竟然有些不捨，她轉過頭，拍拍自己臉頰。
想什麼呢，沒看見霍雲霆嫌棄了嗎？
黎向姿臉紅耳燥，強迫自己不要再想，身旁程月擔憂的目光看過來，貼心道，“黎向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喝點水？我這裡有家裡帶的保溫杯，裡面的是溫水。”
黎向姿眉頭一皺，“不用，我自己有水。”
她沒再理程月，抽出一瓶自帶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爲了安全，她跟初楚帶的都是密封礦泉水，開蓋的做記號，不開蓋的放心喝。
放任思緒慢慢地發散，黎向姿如釋重負地把心思從跟男人親密移開，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礦泉水都喝完。
“怎麼還是這麼渴？”
她暗自嘟囔，總覺得口乾舌燥，順手又抽出一瓶礦泉水。
初楚瞥了眼黎向姿急迫模樣，嘴角一抽，“喝那麼粗魯做什麼，又不是不給你喝。”
黎向姿白她一眼，酡紅臉頰帶着微醺溼意，“你管我，又沒要求助理行爲禮儀。”
“喝太快對胃不好，”女孩兒嘆了口氣，“作爲我的助理，以後也是要出入大場合的，怎麼能不學點儀態呢？”
黎向姿聽到這個就警惕，“我不上禮儀課的，大不了你帶小男孩去。”
初楚忍俊不禁，突的臉色正經起來，上下打量黎向姿一眼，“你今天噴香水了？什麼味道的？怎麼這麼詭異？”
黎向姿一臉迷茫，紅彤彤的臉頰彷彿染上雲霞，豔麗得過分，她眨巴眼睛，擡起胳膊聞了聞，“沒啊，我沒噴香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