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一口咬到了凝春腳踝,挽瀾的心彷彿一下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氣都喘不過來,急忙跑過去看凝春。
被老馬一腳踢在了頭上的活死人,居然抱着頭,在一旁痛苦的喊叫了起來。
“別怕!沒事的,我看看!”挽瀾跑到凝春面前急切的說道。凝春奇怪的摸了摸腳踝,“咦,好像沒有咬到啊。”挽瀾將凝春的鞋脫下,雪白的肌膚上沒有任何傷口,沒有出血,甚至連咬痕都沒有!
“你們幹什麼啊!怎麼還打人了!開個玩笑嘛!”刀疤臉打開門跑了進來。
挽瀾三人奇怪的看着刀疤臉和“活死人”,一瞬間都明白了。這活死人是假扮的,犯人們這是在拿他們尋開心。難怪這個“活死人”會躲避,會痛的大叫。挽瀾氣不打一處來,猛的站起來,一把揪住“活死人”的衣領,怒氣衝衝的吼道,“你們有病是吧?好玩嗎?”老馬也跑過來,湊到刀疤臉眼前,瞪着他的眼睛,“閒得慌了是吧!來!我來陪你們玩下!”
被挽瀾揪住衣領的“活死人”對刀疤臉說道,“老二,他們打我了!你還管不管了?”刀疤臉聽聞,擡起手就想打在面前老馬的臉上。
“管!怎麼不管!誰打你了!”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走廊傳來。
刀疤臉和“活死人”立馬老實了,回頭看向門外。只見一個個子不高,但很健碩,一臉絡腮鬍子,戴着眼鏡、穿着囚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老大,你回來了!”刀疤臉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絡腮鬍子問道。刀疤臉連忙解釋,“我們,我們就是想開個玩笑,結果他們打人!你看把猴子打的,臉都腫了!”
“這是誰?怎麼在我們號房裡?”絡腮鬍子繼續問道。刀疤臉正要解釋,一邊的老馬卻突然走近了絡腮鬍子。
“鬍子!”老馬看着絡腮鬍子驚訝的說道。
“老馬?你,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回來了?誰把你眼睛弄成這樣的?”絡腮鬍子望着老馬關切的問道。
挽瀾、凝春、刀疤臉和猴子都驚奇的看着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你們認識?”老馬和絡腮鬍子一見如故,把幾人都看傻了。老馬笑呵呵的轉頭向挽瀾幾人說道,“這是我在監獄的兄弟,陳德彪,以前我們是一個號房的。”絡腮鬍子也向刀疤臉和猴子說道,“都是自己人,怎麼還作弄別人,這是老馬,馬心海,是咱們的大恩人。獄警逃走那天,要不是老馬把我也放出來,我早就被活死人咬死在號房了。來!快過來給老馬賠不是!”
原來老馬被胡仁杰帶走那天,答應帶胡仁杰去找毒品,條件就是把自己放出來,把監獄的犯人也放出來。胡仁杰毒癮上身,只能答應。但時間緊迫,變異發生的很快,來不及將4個監區的犯人都放出來,只放出了1監區的部分犯人,其中就包括陳德彪。陳德彪出來後,又找到鑰匙,放出了1監區的其他犯人。
陳德彪有轉頭向挽瀾幾人說道,“老馬的朋友就是咱們的朋友,剛纔的事對不起啊。你們也是知道的,監獄只有一條正路通向縣城,還讓活死人堵死了。這些兄弟,除了監獄裡的人,平時誰也看不見,平時也是閒的沒個蛋事。就和你們開了個玩笑。對不起了!”
刀疤臉和猴子連忙跑來笑呵呵的說道,“兄弟,確實不好意思了,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多擔待,多擔待!”凝春轉過頭不看兩人,大聲說道,“誰跟你是一家人?!剛纔又是要摸我,又是要咬我的,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
“你他媽的真是流氓!怎麼這麼對人家小姑娘!”陳德彪聽聞,指着刀疤臉的鼻子罵道。有對凝春和挽瀾說道,“這幾天幾位儘管在這裡吃住,我們全包,要是想留下來,我們絕對歡迎!”
挽瀾和老馬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挽瀾說道,“謝謝,我們考慮考慮。”
“哦,對了,剛纔我和兄弟們出去找物資,路上遇到了兩個人,說是有朋友到我們監獄來了,非跟着我們回來,你們來看看會不會是你們朋友?”陳德彪說道。“是不是一個胖子,一個大姐?”挽瀾急忙問道。
還沒等陳德彪回答,胖子的聲音就從通道里傳來,“別攔我,你們是不是把我瀾哥和凝春妹子給拘起來了,我要進來看看!”
挽瀾、凝春和老馬急忙跑了出去,發現果然是胖子和夏姨兩人。幾人重逢後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原來胖子和夏姨見天都快黑了,也等不到幾人回來,便出去尋找,到了嶺山一中附近,正好遇到外出尋找完物資準備從小巷子回監獄的陳德彪幾人。說明來意後,死活要跟着幾人回監獄看看。就這樣,幾人機緣巧合的在監獄裡相逢了。
夜深後,新朋舊友聚在一起,在雷馬橋監獄食堂裡擺上了宴席。雖然桌上的菜飯簡單,但對於很久沒正經在桌上吃過飯的挽瀾幾人來說,絕對是國宴級別的待遇了。陳德彪出去找物資,幾乎搬空了一個菸酒店,拿出了幾瓶好酒,茅臺,五糧液,瀘州老窖,隨便一瓶放在過去也是要賣幾百上千的,現在幾人可以一杯杯的隨喝管夠。
“鬍子啊,全中國應該沒有哪裡的監獄讓犯人喝酒吧,現在咱們可是領導待遇了!哈哈!”老馬幾杯酒下肚,笑着向陳德彪說道。陳德彪舉起酒杯,面色微紅,“不對!第一,現在咱們不是犯人了。第二,咱們現在可不是雷馬橋監獄了,咱們是雷馬橋末世避難所!來!乾杯!”
所有人都開懷暢飲,將過去的煩惱、絕望、惆悵都忘掉。一向謹慎拘謹的挽瀾已經和鄰座的刀疤臉喝的臉紅耳赤。凝春甚至和猴子學起了划拳,爽朗的笑聲一直停不下來。胖子早已拉起了夏姨,蹩腳的和犯人們跳起了舞。老馬和陳德彪相談甚歡,互訴衷腸。
酒過三巡,陳德彪搭着老馬的肩膀說道,“老馬啊,要不是你,我和這幫兄弟算是死這裡了。現在咱們兵強馬壯,監獄這麼牢固,又是一條獨路向外,咱們有充足的槍支彈藥,我們還有幾臺柴油發電機供電,有整個縣城給咱們提供補給。咱們的雷馬橋避難所安全的很,比起外面絕對是天堂級別的。咱們知根知底,這些肯留下來的兄弟和咱們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漂泊之徒,都沒有壞心腸的,不如就和你的朋友們都留下來,咱們哥倆在這末世也樂的逍遙自在。”
老馬笑了笑,看着陳德彪,沒有說話,向挽瀾幾人招了招手,幾人圍聚了過來。老馬說了陳德彪的提議,想問問幾人的意思。
幾人聽了陳德彪的意見,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這裡安全、有武器、有人員、有食物、有電,比起外面四處漂泊、過了今天就不一定有明天的苦日子確實是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可是,真的就要在這裡安營紮寨了嗎?
到底走不走?所有人都在心裡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