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清了清喉嚨,大手一揮說道,“今天我胖哥在這兒,我做主!沒有一個人要去作豬仔!不允許!這破規矩早該改改了。”
在場的所有苦力都愣愣的看着胖子,一下子安靜了。“怎麼?我這個管事的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胖子笑着說道。
“當,當真嗎?”齙牙怯生生的問道。
“那是自然!我擔保!”胖子看向那個帶大框眼睛的小妹妹笑眯眯的說道,“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妹妹,多麼善良,多麼美麗,多麼會體貼人,哪有這樣的規矩,居然要讓受傷了老同志去當豬仔,我郭金環第一個不同意!對!堅決不同意!”
剛纔被稱作小鄭的妹子瞪着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看着胖子,“你,你說話算數?”胖子臉上堆着笑向她走近了兩步,嚇的那妹子連連後退靠到了牆角。胖子看着那雙靈動中帶着一絲絲怯怯的眼眸,說道,“妹子叫什麼名字啊?在鎮北堂做什麼工作的啊?對了,幾歲了啊?有什麼需求儘管向我們提嘛,我這個當領導的自然會滿足的呀,你說是不是啊?”
凝春一把將胖子扯了回來,“行了,差不多得了啊,你都嚇着人家妹妹了。”胖子回頭看着幾人問道,“嗯?我剛纔的樣子很嚇人嗎?”
一直在吃饅頭的小武頭也沒擡的說道,“胖哥你嚇人倒是不嚇人。”胖子笑着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對嘛,你們看看,還是小武認清了事實的真相。”小武繼續大口吃着饅頭,沒理胖子,默默說道,“對,不嚇人,但是很猥瑣。”
“你!”胖子被小武的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噎住了。挽瀾幾人大笑起來,剛纔緊張的氣氛也一下子輕鬆了,連被胖子嚇到牆角的小鄭,也捂着嘴笑了起來。
凝春走到受了傷的馬叔面前,笑着對小鄭說道,“快,別耽誤你給叔叔的治療,你繼續,別管他們的,那個胖子和你開玩笑呢。”
挽瀾看着受了傷的馬叔,握緊了拳頭,心裡此時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馬叔。挽瀾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心裡不免有些奇怪,自己個眼前這個馬叔素不相識,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屍叔手裡拿着一瓶不知道從廚房哪裡找來的酒,撞了挽瀾的肩膀一下,看着挽瀾眼睛慢慢說道,“我知道你想的什麼,想什麼就去做,老馬就是死在聯衆軍的手裡,這些喪盡天良的規矩是要改改了。”
挽瀾看了屍叔一眼,明白了,自己是將心裡對死去的老馬愧疚投射到了眼前的馬叔上,差不多的年紀,一樣的姓氏,老馬瞎了一隻眼,他傷了一根指頭。。。。。。
挽瀾站在衆人中間,對大家說道,“我們是你們的管事的,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了事,我們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今天的事,我們幾個做主,馬叔繼續在這裡養傷,傷養好之後,繼續在這裡工作。正好這裡的事,具體的我們也都不懂,馬叔是這裡的老人了,我們幾個不在的時候,你們就聽馬叔的,有什麼事都和馬叔商量,有什麼難處就向我們幾個說。”
齙牙帶頭鼓起了掌,一下子整個廚房裡掌聲雷動,所有人都感激的看着挽瀾幾人。
胖子又回頭直勾勾的看向那個妹妹,“怎麼樣,我說過的吧,沒事就是沒事,放心,有你胖哥罩着你們呢。對了,我叫郭金環,妹妹怎麼稱呼呢?”
妹子被胖子看的不好意思了,低頭紅着臉說道,“謝謝哥哥,我叫鄭靈兒,我的藥沒了,我,我去藥房拿藥去了”,說完便紅着臉跑開了。
胖子還傻呵呵的楞着原地,自言自語的說道,“鄭靈兒,靈兒,好名字啊,好名字。”小武直接走到胖子面前,遞過去一個饅頭,說道,“胖哥,吃點?我看你口水都快下來了,不至於餓成這樣吧。”
胖子不耐煩的看了小武一眼,一把將饅頭搶了過來,“哎呀,你,你幹什麼,餓什麼餓,我看起來像是餓的樣子嗎?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算了算了,你還小,根本不懂得你哥我的心思。”
凝春走了過來,搶走胖子手裡的饅頭,“走,小武,別理他,他不吃咱們吃。”胖子一下子叫住了凝春,一本正經的問道,“凝春妹子,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凝春笑着將饅頭塞到了胖子嘴裡,“滾!你看看你那副色眯眯的樣子,對人家小鄭動心了吧!”
胖子還在一臉陶醉的回味中,等反應過來時,靈兒已經走了。胖子連忙拉住了剛纔的齙牙打聽靈兒。齙牙對胖子說道,“鄭靈兒是鎮北堂的其中一個醫生,據說以前是醫學院的大學生呢,人可好了,我們都是偷偷叫她來幫忙的。要掄起資格來,人家可是鎮北堂的執事呢。”
胖子問道,“執事是什麼意思?有藍旗大嗎?”
齙牙說道,“聯衆軍裡有特殊技能和出謀劃策的人都叫執事,有大小之分,聯衆軍總執事是被稱爲楊狗兒的狗哥,每個堂口有個大執事,下面有小執事。靈兒是醫生,自然就是鎮北堂的小執事。大執事相當於花棍,小執事雖然不能持槍,也沒什麼實權,但要論起來的話,在待遇上和紅旗相當吧。”
“哦,這麼說,靈兒比我還大一級。。。”胖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幾人處理好了廚房的事後,也沒在這裡多留,便離開了。離開時,廚房的苦力們拿出了許多罐頭,糖果,酒給了幾人,凝春練練推辭,屍叔和小武卻歡天喜地的抱了一大包回到了安排的住所。胖子一門心思的想着靈兒,準備去靈兒工作的藥房看看。挽瀾牽着凝春的手,心裡還在盤算着齊麻子交給自己一週後殺人的任務。
幾人回到了住所,一座醫院附近的酒店。由於感染爆發後荒廢了大量的住所,聯衆軍清理了這座酒店後,便將這裡作爲了自己的其中一個駐地,安排了挽瀾幾人住在其中的一層的幾個房間。
挽瀾和凝春住一間,胖子和小武住一間,屍叔帶着黑虎住一間。房間裡並不通水電,用水統一在酒店一樓大廳的幾口大缸裡,可以自己去打水,但很多情況都會缺水。居住條件雖然簡陋,但畢竟有牀,可以遮風避雨,比起風餐露宿要好不知道多少倍了。
幾人住的是相鄰的幾個房間,平時吃飯便去醫院的食堂或是給他們辦接風宴的那家餐廳。飯菜以素食爲主,麪食爲輔,大多來自於鎮北堂自己種的菜地、養殖場,或是外紅旗外出搜尋來的。有時會有罐頭,火腿腸,豬肉,雞肉這些,但都極少見,況且幾人自從知道了聯衆軍養的家禽是吃死人長大的後,就都不吃肉了。
而幾人的工作無非就是看看廚房裡今天由去菜地裡進了多少菜;從外紅旗手裡分到了多少罐頭、糖果、麪包什麼的;從豬仔那裡又拉來了多少生豬;庫房又還剩多少食材,油米,夠多久的量;或是如果花棍、執事、堂主想要吃什麼了,再特殊安排苦力去做等等。工作雖然繁雜,但還好有馬叔幫忙。
衣服有人負責換洗,雖然經常洗着洗着就找不到了,或者拿回來的也不是自己的。生活物資若是缺少了,可以去物資庫房報備,如果有的話再統一通知去領,但一般都很難實現。
這裡的生活雖然不比外面自由,但卻的確比外面要安全的多。
但挽瀾幾人在這裡卻完全沒有歸屬感,因爲有些人的死還不能讓他們釋懷,聯衆軍的規矩也讓幾人都覺得說不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