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軒澈年幼體弱,六歲時曾因墮馬,幾乎癱瘓。爹爹花了高價,請了許多大夫都不管用,後來凌虛宮的明晨道長前來爲我醫治,不知用的什麼法術,竟將我醫好了,還送了雪兒給我。以後,只要雪兒在,我身上的傷口都會自愈。難道說,我長軒澈也是妖星麼?”長軒澈說着,朗聲笑起來。
“嗯,原來如此。”紫瑛心上大石瞬時放下了,卻忽然又有些疑惑,問道,“這些事,我的確不曾聽過。頂多也就是知道長軒公子身上有凌虛宮的靈物,玲瓏寶玉佩項圈。”
“呵呵呵。”長軒澈笑着,將懷中的狐狸放在地上,然後蹲下去,攤開掌心。一陣白光刺目,地上的狐狸忽然慢慢縮小,幻化爲一塊狐狸狀的小白玉,玲瓏剔透。一雙眼睛卻是閉上的,彷彿沉睡。長軒澈又從衣襟裡掏出一串銀項圈,把玉狐懸了上去,道,“小姐說的,可是這個?”
紫瑛一時恍然大悟,原來雪兒便是這寶貝項圈上最核心的部分,難怪長軒澈待雪兒如此珍視。
“我從不信你是妖星,即便你是妖星,我也不怕。但我想你一定不是妖星,否則雪兒怎麼會如此親近你。所以,夏小姐,你也不必再懷疑自己了。”長軒澈的話宛如一汪溫泉,緩緩流淌過紫瑛的心尖,有一丁點燙,燙過之後卻覺得十分舒坦。
紫瑛笑了,由衷地笑着。然而,她卻還未想到,長軒澈已然將自己最真實最柔軟的部分都展示給她了,這份心意何其可貴,又何其沉重。
夜若是太紛繁,便看不見星光。皇都的夜大都如此,只是七夕猶甚。彷彿走到哪裡,都逃不過那燈火流霓,就連靜夜池裡都泛着各色的河燈,或是浮蓮,或是海棠,或是仙鶴,或是天鵝,形形色色地承載着形形色色的願望。
這樣輝煌的夜晚,皇都裡的妙齡女子也都換上五彩繽紛的紗衣,簪得珠光寶氣的髮髻,搖曳生姿,婀娜俏麗的行走在靜夜池邊上。而那些自命不凡,風流灑逸的紈絝子弟亦穿戴齊整地就着那池邊懸掛的彩燈,仔細琢磨着燈謎。
皇都的習俗,女子可將燈謎藏於彩燈之中懸於岸邊,或配上姓名,或配上丹青於燈盞之上,亦可不配。若有男子摘去此燈,便需猜出燈謎,同燈謎大會換取禮品,贈予該女子。若女子有意,則接受禮品,若女子無意則將燈盞拋進靜夜池中,重新懸掛新的燈盞。
紫瑛很多年並沒有參加過七夕燈會了,聽聞今年由長軒家包辦了燈會的禮品,比起往年那些絨花繡球什麼的更多了些花樣。紫瑛很是期待,便拉着暮煙一起去了燈會。暮煙原本是想勸紫瑛好生靜待在府中,卻又拗不過紫瑛,況且府中對於晨露與孫二狗一事後,管得又十分嚴謹,丫鬟們縮手縮腳的,不如出去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