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善達聽着糖糖的話。
想不不到這會是一個小孩子說出來的。
他想象不到明溪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抱着孩子哭泣的時候的樣子。
“糖糖,那你爸爸呢?”他下意識的問,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的爸爸不應該陪着你們嗎?爲什麼你沒有把爸爸給畫出來?”
“糖糖沒有爸爸啊。”糖糖仰頭才說,“我有一個乾爸爸,他很疼我,因爲媽媽說他是救了我的人,所以以後我要孝順他,他一直都讓我叫他爸爸。”
許善達的腦子裡面突然間轟的一響。
糖糖的話裡有太多信息了。
讓他許久都沒有回過神。
剛剛明溪回國的時候看到明溪帶着孩子,他就下意識的以爲,明溪的孩子就是葉齊盛的,他們結婚了,所以他失望的跟藍悠悠訂婚了。
他擡手揉着糖糖的頭髮,手指尖夾着糖糖的髮絲,許善達忽然想到了明溪走的時候,懷孕了。
她說自己把孩子給打掉了。
“許叔叔,你怎麼了?”糖糖見到許善達一直都沒有說話,便仰頭詢問了。
“沒有。”
許善達回神,將頭髮夾在手指頭裡面,裝好了。隨後才笑了笑,“好了,糖糖,不要擔心了,外公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沒事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他認真回答,說完之後許善達捏捏糖糖的小臉,問:“想不想出去玩?我帶着你出去玩蹺蹺板?你和霍年汐兩人壓我一個人好不好?”
“好啊?”
霍年汐根本就坐不住,她立即答應下來,拉着糖糖就跑出去了。
而許善達則是將自己的照片和糖糖的照片發到了微信羣裡面,隨後問,“像不像?”
霍子政和顧寶兒兩個人看到了照片,在默默地等秦牧雲回答,秦牧雲一手插在衣服兜裡面,慢慢的看着這條消息。
這張照片看起來兩個人很像。
仔細看,糖糖的眉眼和許善達真的很相似。
許善達已經看了很久,越看越像,第一次見到糖糖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明明是葉齊盛的孩子,自己爲什麼會喜歡?還抱着糖糖一起玩。他想不明白,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也就是當年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掉,還是好好地活着的,長的和她一樣漂亮。
“很像。”秦牧雲回覆。
許善達看到回答之後笑着將電話給收起來,然後邁步朝着糖糖走過去,他帶着糖糖和霍年汐兩個人去附近吃了飯,帶走的還有小澤。
白鷺忙完事情趕到幼兒園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人了,問了老師,老師才說,“許先生把孩子給帶走了。”
然後把名片交給了白鷺。
除了許善達還能夠是誰啊?
白鷺吼了一聲,老師有些委屈地說,“許先生時候你們是認識的,所以我們才讓他帶走了孩子。”
白鷺趕緊給許善達打電話,此時,許善達帶着三個孩子正在店裡,吃過東西之後三個孩子就自傲一邊的兒童樂園裡面玩,他則是站在一邊看着,越看糖糖,他嘴角處的笑容笑的越明顯。
白鷺急匆匆的趕過來的時候,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許善達,我說你什麼意思啊?你要帶走孩子帶走就好了,你幹嘛帶走別人的孩子啊?”
她翻了個大白眼。
許善達則是抱着手臂側頭來瞧着白鷺,“我跟老師已經說過了,本來是打算吧孩子們送回去的。”
“得了——”
白鷺比了一個手勢,讓他趕緊停下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會帶,不許需要你來操心,下次就希望你不要再隨意帶走別人的孩子了。”
“別人的孩子?”許善達聽到她的話之後,喃喃問,“你確定是別人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啊?”
白鷺的心頭猛地一跳。
難不成許善達是發現了什麼?
看看糖糖,再看看許善達,他們明明瞞的那麼好,也不可能的。
但是剛剛許善達說那個話是什麼意思?白鷺的心裡面有點亂,這個人是老江湖了,她可比不過,萬一說出點什麼話,那纔是真的對不起明溪。她慌慌忙忙擺手,“好了,我懶得跟你說,我得帶他們走了,再見。”
然後白鷺走過去將糖糖和小澤帶出來,一邊給他們掛着小書包,一邊跟許善達說,“謝謝你了,許先生,但是現在真的不用了。”
“不用客氣,我只是順手。”
白鷺懶得去搭理他,已經邁着步子離開了。
等到上車,白鷺給糖糖繫好安全帶,看着糖糖問,“糖糖,今天那個叔叔有跟你說什麼話嗎?”
“不該說的話?”糖糖偏頭看白鷺,想了想,“沒有啊。許叔叔只是陪着我們玩,沒有說什麼啊。”
白鷺聽到她的話之後鬆了口氣,但是想到許善達剛剛說的話,還是覺得奇怪。
而糖糖則是說,“乾媽,今天是不是要帶我去見外公啊,我想外公了,我學了新的舞蹈哦,我可以跳給外公看。”
“好,我帶你去見外公。”白鷺便笑起來。
最近明溪都在醫院裡面忙着,她帶着小澤和糖糖,明叔叔的病現在越來越嚴重了,現在就算是明溪能夠籌到錢,但是也不能讓他完完全全的治癒,也只是在延緩他的生命罷了。
她帶着糖糖和小澤到了醫院,順便買了鮮花和水果。
明溪見到她來,揚了一個笑容,隨後抱着糖糖問,“糖糖今天有沒有聽老師的話啊?”
“糖糖很聽話啊。”她親了下明溪,然後從書包裡面將自己的畫的畫拿出來,拿給明溪看,“媽媽,我畫了畫哦,我去給外公說話,給外公講故事。”
“好。”
明溪推着她和小澤進去。
爸爸喜歡孩子,尤其是喜歡糖糖,所以她讓糖糖去陪着爸爸一些。明溪想到醫生給自己說的話,她就心疼的不能自己。
白鷺將明溪拉到了一邊,問,“叔叔的情況怎麼樣?”
“不好……”明溪搖頭,她已經問過了很多醫生,就是葉齊盛也是很準備的告訴她,情況不好。
他的身體毛病很多,年輕時候太用力工作,留下來很多的小毛病,將身體給拖累了。
“發現了癌細胞……現在癌細胞已經轉移了,而且轉移到速度很快。”明溪手捂着自己的鼻頭,靠在白鷺的肩膀上面,“醫生說他的身體太虛弱不能進行手術,現在做化療,也只是讓他更加痛苦而已。”
醫生建議她不要再繼續治療了。
讓爸爸能夠走完人生到最後一段路,陪他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鷺,怎麼辦?”
明溪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問,“我應該怎麼辦?”
讓她主動放棄治療。
就好像是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一樣,她做不到。
“我知道爸爸很痛苦,每天看到他那樣痛苦,可是我還是捨不得讓他走,我想他能夠繼續陪着我。”明溪強忍着自己沒有留下來的眼淚,但是根本止不住,還是忍不住在哭:“你跟我說,到底應該怎麼辦?”
“明溪……”
白鷺除了能夠給她一個肩膀之外,好似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你讓叔叔好好走吧,讓他留下來,叔叔也只會痛苦。”
她握着明溪的手說,“都會有生離死別的……坦然去面對就好了,明溪,不要太執着,不要太過於去強求了。”
“強求……”她只想把爸爸給留下來,怎麼就是強求了?
等說完話只會,白鷺纔將明溪給推開,說了,“對了,下午的時候許善達把孩子接走了、”
“什麼?”
她好久沒有聽到許善達的名字。
許善達不是應該和藍悠悠在一起,爲什麼會來接走孩子?
“下午的時候,許善達說了話讓我覺得很奇怪,我總覺得許善達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啊?”白鷺抓着自己的耳朵問,“可是我們似乎把糖糖的身世藏的很好啊。”
她越是想越是不安。
“應該不會。”明溪想了想,她現在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再去顧及許善達了,“他應該不會知道的,我打算帶着爸爸回老屋去,爸爸一直都在說那裡是自己的童年記憶,想要回去看看,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回去,我帶着他回去看看。”
“好、”
白鷺知道她心裡面已經有決定了,點點頭,“等離開的時候叫我,我送你們。”
“好。”
他們進去的時候糖糖和明老正玩得開玩笑, 糖糖和小澤兩個人在病牀邊正在繪聲繪色的講故事,明老臉上露出很欣慰的笑容。
明溪看到他笑了,自己也才忍不住笑起來。
晚上白鷺帶着糖糖和小澤兩人先回去,明溪則是留在醫院裡陪他,給他吃完藥之後,明溪拿了水果,“爸爸,吃橘子嗎?我給你剝桔子吧。”
明老其實沒有什麼胃口。
病了太久,他的胃口早就壞掉了。
但是在明溪的面前他又要保持的很開心的樣子,點點頭:“好啊,我的女兒給我剝的橘子呢,很多人想吃都沒有份呢。”
“爸,你要是想吃啊,我一直都給你剝。”明溪笑了,利落的剝桔子,然後送到明老面前,他吃了一席,在燈光下看着明溪的臉。
明溪把頭髮只是簡單的一挽,穿着一身素衣,面色憔悴。
眼睛有些紅血絲。
剛剛他就看到了只是沒有說。
“明溪,都是爸爸沒有用。”
“爸,你說什麼呢?”明溪不懂,“在我心裡面你就是最好的爸爸。”
“那時候我看到別人做生意賺了,所以我也去做生意,要不是自己心大,錯信了別人的話,讓別人騙走了家裡所有的錢,也不會欠下一屁股債了。”明老說到那時候就是一陣的後悔,懊惱,“後來還讓你那麼小就不不得不去去賺錢養家。”
“爸爸,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明溪輕鬆的笑了笑說,“你看啊,你給我這麼漂亮的臉,把我生的這麼聰明,所以我成功了啊,現在已經還清了債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