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剛走了兩步,江辭雲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他擡手拍打自己的腦袋。咬牙強挺着那種痛處。
白雪看到他一手抓着一邊的樹枝站在那裡不動,頓時也慌亂了,“江辭雲。你怎麼了!!”
她緊張的看着江辭雲,一雙眼睛瞪大。
江辭雲的額頭上都是冷汗,那眼睛裡都是血色。好似極其難受一般,白雪頓時慌亂了,“江辭雲,到底怎麼了,你就是因爲這個所以纔要離開江辭雲的是嗎??”
白雪詢問。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但是她猜測一定和這個有關係!
而這時候周生辰正好從裡面出來,看到江辭雲這樣邁開步伐直接走過來,看着江辭雲問,“還能夠撐下去嗎?”
江辭雲握緊拳頭,“放心,扶我進去!”
周生辰點點頭,將他扶進去。江辭雲則是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白雪,“你趕緊離開這裡。”
“我不要——”白雪搖頭。
而周生辰則是側頭看了一眼白雪,再看江辭雲。今天聶青青和厲飛揚的婚訊傳出來,江辭雲什麼都沒說一個人在院子裡站了一整天。
晚上喝酒。
他沒去打擾。
白雪又來找了他。
江辭雲現在不能夠受到刺激了。
周生辰則是說了,“你先離開吧,這裡有我!”
周生辰纔是這裡的主人,周生辰這樣說了。白雪咬着脣瓣看了江辭雲。
紅了眼眶,“江辭雲,即便是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想辦法弄明白的!”
說完白雪握緊拳頭走了。
江辭雲躺在牀上,擡手摁着自己的頭,疼死了。
他深深地嘆氣。
“幫我鍼灸吧。”江辭雲說了。
周生辰則是拿了東西出來,坐在一邊開始幫他鍼灸緩解疼痛。
白雪剛剛說的他們根本不在乎,江辭雲沒有病歷,他纔是主治醫生。
不過周生辰看着江辭雲的樣子,剛剛他喝了那麼多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
他這麼喝下去,也不是辦法。
周生辰坐在一邊看着江辭雲,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爲了他的手術,周生辰一直都在努力。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他已經找了很多醫生協同。
不過,江辭雲一直不肯答應。
“你真的要看着聶青青嫁人?”周生辰問了,“江辭雲,我找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手術,這次我有五分把握,試一試!”
“五分——”他躺在那裡,閉上眼睛,“也就是一半一半,誰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成功,是嗎?”
說完他又說了,“也就是依然是在賭博——”
他笑了笑,“周生辰,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爲了我的手術努力,不過,沒有必要了。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她穿着婚紗。嫁人。看到她嫁人,我就安心了。”
“——!!”
周生辰額角的青筋暴跳,很想把他給抓起來。想要狠狠地教訓他,但是,江辭雲曲着腿躺在那裡,擡手捏着內心。依然是淡淡的說着,“我現在真的挺開心的。”
說完江辭雲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而這邊。
晚宴結束之後,大家都走了。顧寶兒跟他們告別完畢,聶青青和厲飛揚站在門口,聶青青真的覺得累了。
厲飛揚側頭看她有些睏倦的樣子,溫和詢問,“有沒有覺得很累了?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聶青青是真的覺得累了。
不過今天一天下來,同樣讓她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聶青青瞧着厲飛揚,搖頭,笑了笑,“我想自己回去。不用送我啦,你也回去吧。”
“好吧。”厲飛揚看着她,也不強求。“你回去之後給我發消息。”
“好!”她點點頭。
聶青青自己上車子,她不想回家去,開着車子我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裡。就在四處轉悠,最後車子停在了江邊,聶青青提着裙子走到了江邊,看到了那條路。想到了江辭雲。
想到了有關於他的一切——
說好了以後不要想他了,可是,一瞬間,好些東西都全部涌了進來!
聶青青深深呼吸吸口氣,想到了他帶着自己去山頂看日出,揹着她走在深夜的路上。也曾爲了她做飯洗衣服。
一切的一切都襲擊過來。
她想到過去的記憶,那樣甜蜜。如今卻如同毒藥一般,她抱着自己的頭,痛楚的坐在地上,瘋狂的哭出來!
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她以爲自己不會再難過了,可是,被人簇擁着,聽他們說着祝福的話。聶青青覺得,那些幸福真的離着自己好遠,好遠!
她以後還能夠怎麼幸福?那些幸福根本與自己無關!她聽着那些人說的話,想到自己要和另外一個人共度餘生,她如何都沒辦法快樂起來!
她知道,她永遠沒辦法幸福起來了!
她蹲在那裡。
而厲飛揚則是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蹲在那裡無助的哭着。他的懷抱再溫暖,卻也不是那個人的懷抱。她難過,傷心,絕望。
她要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他。
厲飛揚站在那處看着聶青青,他沒上前去而是定定的立在那裡。
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不能放開聶青青。
聶青青哭夠了,才站了起來。這時候又下起了雨,一場雨來的又急又快。她立在雨中任由那些雨砸落下來。隨後纔開始回走。
聶青青的身上都是冰冷的,雨水隨着往下落。她身上都是溼漉漉一片。可是全然沒絲毫感覺,她開車回到聶家。
聶夫人回來很久了,還沒見到聶青青回家,有些心急。
“這孩子到底是去了哪裡。”
聶夫人看着外面的大雨,唸叨着。
這時候外面突然閃過一道光芒,車子停下來,聶青青推開車門下來。整個人失魂落魄,她身上溼透了,妝容也被衝散的乾乾淨淨。
臉色蒼白,紅色裙子更加襯托的她面色冰寒。管家去給她撐傘,聶青青卻是直接走進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管家問,看到了覺得害怕。不是訂婚嗎?聶青青怎麼這樣。
聶夫人也過來,看到她一個水人似的現在那裡,也是深呼吸一口氣,忙讓人去煮薑湯拿毛巾,她過去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會這樣??”
聶青青微微的擡着眼皮,看着聶夫人,她擔憂的看着自己。聶青青搖搖頭,笑了起來。“媽媽,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你真的沒事?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你也不怕着涼!”聶夫人責怪。
聶青青慘笑,“媽媽……你說,人爲什麼會有感情啊??爲什麼,會傷心會難過呢?”
她的手放在胸口處,一字一句跟聶夫人說,“媽媽,這裡很疼……”
她無助的說着,冰涼的眼淚滾落下來,她指着自己胸口的地方,深呼吸,咬脣,“媽媽,我也以爲自己忘了,可是真的好難受!”
這是聶青青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的這樣無力。聶夫人看着聶青青這樣,一顆心都要碎了。
“青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只是想要聶青青幸福點而已!
此時此刻看聶青青這樣痛苦不堪,聶夫人又在想,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纔對。
她渾身溼噠噠的立在那裡,失魂落魄像是個牧馬人似的,沒有任何的知覺。
“我愛他,他卻不愛我,愛着別人。不要我們了……”聶青青說着說着嘲諷一般的微笑起來,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像是十分的頹然,笑了笑:“我應該怎麼辦啊?他不愛我,我應該怎麼辦啊?”
“不要我,也不要四年了……江辭雲,爲什麼你這樣狠心啊?”聶青青現在已經糊塗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
而聶夫人看着聶青青,從來都沒有看到聶青青這樣的失落過,好似,將她最後的一根神經都直接給壓斷了似的。她此時此刻糊里糊塗說的那些話,都像是在囈語。
“青青,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唬媽媽啊。”聶夫人瞧着聶青青,慌忙跟管家說:“趕緊去請大夫過來啊。”
就是這時候聶先生從樓上下來了。
他剛剛從書房裡面出來就聽到樓下的動靜,這纔出來。看到聶青青一身都是水,立在那裡。
聶先生看着聶青青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也是奇怪,問:“這是怎麼了?淋成這樣?”
下去之後聶先生才發現不對勁,聶青青目光蒼涼的站在那裡,看着某個地方。不斷地在說話,聶夫人抓着聶先生臉上都是擔憂的色彩。聶先生剛剛走過去碰到聶青青,她便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了。
聶先生急忙將聶青青扶着,隨後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聶夫人給她換了衣服,用被子將聶青青裹着。
她此時此刻渾身都是冰冷的,沒有什麼溫度。一張臉此刻間看起來更加的慘白,那樣讓人心驚。而聶夫人坐在牀邊一直照顧着聶青青,“這孩子這麼會病成這樣啊?”
醫生來給聶青青看過,低燒不退,用了好些辦法都沒有辦法退下去。
厲飛揚得到消息之後過來看過,聶青青昏迷者躺在牀上,他握緊了聶青青的手,看着聶青青的臉,喉結處猛地翻滾着。
“青青,我知道你不想要嫁給我,你愛的人是江辭雲。”厲飛揚說,他貼着聶青青的手一字一句的說着嗎,“你這樣折磨自己,想要折磨到什麼時候啊?難道除了江辭雲之外你就不管其他人了嗎?”
聶青青躺在牀上,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她哽咽着屯了一口氣。
卻不敢睜開眼睛去對視厲飛揚的眼睛。她的眼睛都是腫的,十分厲害。之前的低燒讓她渾身無力,而厲飛揚將她扶了起來,給她喝水。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厲飛揚擡手將她的髮絲整理好,這才嘆氣,揉了揉她小小的臉,“趕緊好起來吧,婚禮的日期我已經定下來了。”
“婚禮日期……”
聶青青呢喃一句,這纔想起來他們要結婚了。
她就要嫁給厲飛揚了,這個沒有辦法更改。
“說,婚禮日期,青青,嫁給我吧。”他望着聶青青說,再次承諾。“傷口的癒合需要良藥,相信我,我會是你的良藥, 一點點的醫治好你的傷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