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過頭來,霍子政看到女人一張清麗的容顏,不過他的心裡依然很平復。
剛剛他竟然以爲是她回來了……
“霍先生吧,您的狗生病了,所以我來看看的。”她站起來說,低頭看着趴在草坪上的小霍,小霍如今長得很胖,而且狗毛十分漂亮。
以前見到霍子政都會很高興的撲過來,因爲生病了,這次他趴在那裡也不動了。
看起來有些委屈。
他走過去蹲下來拍着小霍的腦袋,他的鼻頭乾乾的,有些滾燙。
“怎麼了?”他的眸子裡凝聚着心疼的光芒。
“沒有關係,只是小感冒,我已經給他開藥了。”她說,隨後跟霍子政介紹自己:“您好,我是古瓷,專門負責您的狗,之前的獸醫師已經走了,現在是我接手。”
她微微一笑。
霍子政……
霍大少。
他們只是聽過名字,但是很少人見過他,都說他相貌俊美,見過的女人沒有不喜歡的。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他的的確確有讓女人瘋狂的資本。即便是不笑,那張臉冰冰的卻帶着魔性似的,讓人忍不住讓人多看。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的味道,那樣讓人心動。
古瓷也很漂亮。
追求的人不少,但是她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他這樣的男人,一顆心頓時鮮活起來。
“嗯。”他只是沉沉點頭,卻並沒有多看古瓷一眼。
“……”古瓷的笑容則是頓時僵住。她知道霍子政有個妻子,但是他的妻子失蹤了已經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霍子汐也在一邊看着。
古瓷雙手插在身上的衣兜裡,立在那裡。
她是不願意讓人搶走顧寶兒的位置,可是,如果顧寶兒真的死了一輩子都不回來呢,哥哥也要這樣一輩子嗎?而那個古瓷,或許就是他新的開始?
這時候邵飛從另一邊走過來,看着霍子政才說:“霍總……”
“消息呢?”他沉聲問,霍子汐已經習慣了,這幾乎是每天的流程,他不肯信,依然讓人再去找顧寶兒,那麼大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他卻依然不信,不放手。
“還沒沒有任何消息。”邵飛爲難的說,之前是有希望,可是越久,越是絕望,都沒有信心了,如果顧寶兒活着,爲什麼不回來呢?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繼續給我找,不管用什麼辦法,花多少錢,只要有他的線索就給我找下去!”他冷聲吩咐邵飛,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他只要找到人。
錢。
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顧寶兒,想要她回家。
“哥。”霍子汐看着他沉眉的樣子,知道他的心裡難受,她想要靠近他好好地安慰他,這段時間他瘦得厲害,而且,抽菸也越來越多。好多時候她半夜醒過來都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菸。
“子汐……你也信,她還活着的對不對?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着我的。”他現實問霍子汐,最後又自問自答,回答了自己。
霍子汐的喉結猛地滾動,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他其實心裡面都不太有多少確定了吧。
古瓷望着霍子政的樣子,他對自己妻子那樣深情,完全不是外界說的什麼冰冷無情,他是個看起來冰冷的男人,但是內心卻是溫柔的。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自己最愛的人。
只有自己的妻子,才能夠享受到自己的溫柔。
到底——顧寶兒多幸運呢。能夠得到他的喜歡。
隔天小霍依然沒有怎麼好,古瓷依然是過來看小霍,給他開了藥,小霍纔好了些。他拍着小霍的腦袋嘴角處總算是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好了?可以動了?”
小霍舔着他的手,粉色的舌頭舔着他,他才覺得空空的胸口處有什麼被填平了。
週末休假的時候他帶着小霍出去玩,去給小霍買了狗糧,讓人送回去。順便在寵物醫院裡給小霍做了一次檢查。小霍被按在躺在那裡可憐巴巴的望着霍子政。
就像是顧寶兒每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一般。
他擡手拍着小霍的腦袋:“小傢伙,別怕,我在呢。”
小霍渾身都在發抖。
趴在那裡叫的悽悽慘慘的,霍子政則是擡手摸着他毛茸茸的腦袋。等做完結檢查之後他放了牽引繩,隨後拉着他:“好了,待會兒帶你出去玩,現在別鬧了。”
古瓷拿了狗牛肉出來,給他餵了一些。小霍吃的津津有味還在看着古瓷呢。
“兔崽子,吃了那麼多,還想要吃?還沒有吃夠嗎?”他看着他胖成這樣子了,忍不住笑:“再這樣吃下去,寶兒都要不認識你了!”
小霍好像是聽懂了他說什麼似的,不吃了。
古瓷卻是聽着他訓狗。
明明是溫和的語氣。
或許是睹物思人,所以對着一隻狗也越發溫和,在他的心裡她還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吧。她想着。
“好了。”古瓷嘴角處隨即擠出來一個笑容,笑着看他:“你怎麼跟狗狗說話啊,說了他也聽不懂啊。”
“不,她能夠聽懂的。”他的聲音淡淡的,看着小霍。
古瓷眉頭微微擰着,好些話都在胸口處堵着的,今天終於忍不住想要說出來,她抓住了霍子政的衣服,但是霍子政根本沒有看她。
一是知道她想說什麼。
二是他根本不感興趣。
“鬆開。”他不喜歡有人抓着自己,顧寶兒除外,這是她的特權。
他就是這樣的冷漠疏離,帶着這樣的距離感覺。越是引她想要靠近,想要去接近他,讓她根本無法自拔。她仰頭望着霍子政呼吸都急促起來。
顧寶兒不會再回來了。
她已經走了這麼久了,找不到人,除了死了之外還能是什麼?
他總歸是要重新開始的。“霍子政。”
她叫的是名字,不是霍先生。古瓷雖然膽大可是這時候她的心裡面也是害怕的,有些小小的孩子。“我……我要跟你說些話,我知道我說的我這些你或許不喜歡。”
“那就不要說好了。”霍子政也是言簡意賅,冷冷的便回覆過來,她立在那裡笑容有些僵硬,咬着自己的脣瓣,依然望着他,胸口處堵得難受。
“不——我一定要說!”
要是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她會抓住每一個機會。
“霍子政,我知道你還想她。可是,你不能夠一直都困着自己了,你應該面對現實,好好地開始新的生活,大家都很關心你啊。”
包括她。
她仰頭望着霍子政,說出第一句話之後就舒服多了,之後的她的聲音也是慢慢的歸於平靜:“顧寶兒不會再回來了,她已經消失了這麼久,你知道消失這麼久的意思是什麼嗎,她是被綁架的,到底會有什麼後果你清楚,不是嗎?”
霍子政不傻,不笨。難道會不明白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自己不肯承認而已。
“所以呢?”他溫漠的聲音傳來,不急不怒。慢慢的問他。
古瓷聽到他的聲音,心下一喜:“讓我來代替她照顧你好嗎?我會做的比她更好的。”
她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糯糯的,跟顧寶兒的聲音很像。“讓我慢慢的走進你的心裡面,好嗎?”
她一臉期待的看他。
“我希望你能夠打消這份心思。”他繼續淡淡的說,古瓷是不錯,但是他不愛古瓷,不愛:“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這輩子除了喜歡她之外,不會再喜歡其他人,所以——你最好收好你的心思。別浪費在我身上。”
“別說她死了,現在她還根本沒有死——只要不見屍體,我絕對不會信。”他捏着手中的繩子說着,沈青池那樣的篤定。
“……”古瓷是徹徹底底被震驚了。
她沒想到霍子政的心裡竟然是這樣想的,爲了顧寶兒他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她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霍子政,難道你爲了她就要放棄自己的未來嗎?放棄自己的一生嗎?她死了難道你就要這樣……”
她急切的問。
“不管結果是什麼,都是一樣的。”他的聲音分外柔和,慢慢地說,低頭看着那隻蹲在自己身邊的狗,他十分祥和:“我會等他回來的。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會等。”
他信。她還活着,在某個地方,活着的好好的。
他擡頭,目光看着站在對立面的古瓷,古瓷的的確確是個很好的姑娘,跟顧寶兒一樣。溫柔細心,可是他們之間不可能。他隨後一笑:“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
“不過,我們之間最好就這樣。”他慢慢的說:“如果我能夠喜歡其他人,或許大概我早就喜歡上了,喜歡她,這麼多年——我忘不掉的。”
“等你以後遇見喜歡的人你就明白了,那個人值得你等,值得你愛。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就是我現在想跟你說的。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這樣好聽,他對顧寶兒那樣深情,可是越是這樣說,古瓷就越是放不下。看着他嘴角處含笑的樣子,她就越是覺得不服氣。
到底哪位有多不同?她不信長期以爲,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除非她真的回來。”古瓷也說,她也不肯退步,“不然我也不會放手的,我喜歡你,我想要看到你幸福,就是這樣簡單。”
“隨便你。”
他應該說的已經說了。
再說也沒有什麼。索性也就不說了。
這都是古瓷自己的抉擇,他管不了太多,也懶得再去管。說完霍子政便牽着狗出去了。
小鎮上。
這會兒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顧寶兒從廚房裡出來,摘下口罩,總算是能夠休息一會兒了,她擡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摸了摸自己的腰。
忙了一中午,好累啊。
“貝貝,累了吧?”老闆娘給她遞過去一杯水,笑着說。沈貝貝的脾氣好,大家都很喜歡她,都知道她身體不好,還有孩子,所以對她特被照顧。
“嗯,不累,”她搖頭。
“好了,快過來吃飯吧,中午都忙了那麼久了,可以吃飯了。”老闆娘溫和的笑着,再看看她的肚子:“你的肚子現在也大了,不能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