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墨擡起眸子，目光清澈，卻因爲太過乾淨而越發顯得其中的悲傷鮮明。
她靜靜站着，說：“我要去看阿銳。還有，我要去做B超。事實如何，我看到結果纔會死心。”
見她神智清醒，說話有條有理，霍靈歆這才大鬆一口氣：“被你嚇死了……好，我陪你去醫院。”
蘇芊墨搖頭：“不用，你在這裡等趙少珣吧，鷹哥陪我去就可以。”
霍靈歆還在猶豫，蘇芊墨鬆開她的手，徑自走向阿鷹，平靜地道，“我們走吧。”
……
蘇芊墨剛走不久，趙少珣就到了。
霍靈歆一開門，就見他第一時間詢問：“少主如何？聽說已經找回蘇小姐，情況還好嗎？”
霍靈歆抿脣沒有說話，一雙盈動的大眼睛直直望着他。
“怎麼？出事了？”趙少珣皺眉，瞥了屋內一眼，“少主不在？到底出了什麼事？”
霍靈歆依然沒有開口，沉默而又緊緊的凝望着他。
趙少珣被她看得有點莫名，不禁脫口關心道：“靈歆？你還好嗎？是不是出大事了？”
霍靈歆眼眶漸漸發紅，淚水在眼裡打轉。
趙少珣更加擔心，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急道：“你說話！”
霍靈歆眼睫一顫，淚珠子滾落下來。
她什麼話也沒說，張開雙臂猛地抱住他！
趙少珣身軀一僵，沒有推開她，小心問道：“是不是蘇小姐的情況不太好？我趕得急，只知道蘇小姐孩子沒保住。”
霍靈歆雙手十分用力，箍住他窄瘦而結實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淚水浸溼他的衣衫。
趙少珣感受到她的反應異常哀傷，心中猜測，事情恐怕很嚴重，擡手拍了拍她的背，溫聲說：“你先別哭。靈歆，你好好跟我說話，好嗎？”
霍靈歆嗚咽的哭出聲來：“不好……嗚嗚……”
趙少珣有些無奈，順着她的背，放柔語氣：“那行，你先哭，哭完再說。”
霍靈歆緊緊抱着他，把眼淚全擦在他衣服上，
低頭在他臂膀上發狠的咬下去！
趙少珣猝不及防，悶聲“唔”了聲，側眸看她，見她猶如憤懣無處發泄的小動物，埋頭狠咬，不由得揚了揚脣角，淡漠的眸子染上幾分溫柔。
等她咬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咬夠了嗎？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霍靈歆擡起臉來，一雙靈動大眼睛紅通通的，看了看自己咬過的地方，隔着布料都能見到一圈齒印。
她吸了吸鼻子，哭後的嗓音嬌軟：“我哥，腹部中刀，剛剛送去醫院了。”
“什麼？”趙少珣難以置信，“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沒收到暗堂的消息？是誰做的？霍景湛？”
“不是。”霍靈歆搖搖頭，“是我哥自己握着芊墨的手，一刀刺入自己腹部。”
趙少珣一怔，漸漸回過神。
以他的聰明，和對霍景銳的瞭解，不難推測出事情如何發生。
既然是少主自己動的手，應該不會傷到要害。
他心下一寬，纔想起自己的手還搭在霍靈歆背上，而她雙手還緊摟着他的腰。
他收回手，推推她：“你不用太擔心，少主做事自有分寸。”
霍靈歆不放手，反而貼得更近，她上身的曲線完全緊貼在他胸膛，仿若不自知的誘惑：“不，我很擔心……”
擔心他的病情。
“你先放開。”趙少珣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抓住她環在自己腰後的手，強行掰開，退了一步，恢復冷漠，“我去醫院看看少主。”
霍靈歆撲過去，再次抱住他，野蠻而驕橫：“等一下再去，我有話和你說！”
“有話就說話，鬆手。”趙少珣去扳她的手。
霍靈歆死死扣牢，不讓他扳開，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嘴脣。
趙少珣一時不察，被她柔嫩的嘴脣擦過脣間，如有電流在兩人肌膚相觸時竄過，兩人都微微一愣。
趙少珣很快回神，別過頭，怒道：“霍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你別忘了，我告訴過你，我有女朋友！”
霍靈歆就是不放手，攀在他身上，追逐他閃躲的嘴
脣：“有女朋友又怎麼樣？你又沒結婚！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要追你！我要挖牆角！”
“你胡說什麼？”趙少珣原以爲上次在醫院，她假裝重傷，他那一番話已經讓她死心，沒想到她“復原”那麼快，還變得厚臉皮起來。
“我沒胡說！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霍靈歆雙手改成勾住他的脖子，墊着腳輕輕一跳，雙腿攀在他腰上，整個完完全全賴在他身上，“少珣，珣哥，阿珣！我愛你，愛你，愛你！”
她一通清脆叫喊，直白而熱烈。
趙少珣俊秀臉龐隱約泛紅，心頭髮熱，彷彿有一股電流從心尖蔓延，直至四肢百骸，難以言喻的喜悅而又酸楚。
“傻孩子。”他語聲溫軟，摸摸她的頭，將她抱起來，走進屋內，然後把她放倒在沙發上，“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可這只是像兄妹一般的感情。因爲我們一起長大，你誤解了自己的感覺。以後當你遇上別的男人，你會明白，現在只不過是一時懵懂。這，不是愛。”
他說完，後退。
霍靈歆仰躺在沙發上，沒有追，只盯着他的背影，大聲道：“趙少珣，你錯了！我的感情，我比你清楚！你就只管逃避，只管自欺欺人吧！時間會證明，我是不是真的愛你！”
趙少珣的背影一頓，終究還是沒回頭，大步離開。
霍靈歆眼眶還紅着，但目光執着而堅定。
她就是愛他！
不管他有沒有女朋友，不管他有沒有生病。就算將來有一天他會殘疾，甚至會死，她也一樣愛他！
如果這還不算愛，那什麼纔是愛？
……
蘇芊墨到醫院時，霍景銳已經被送入急症室。
她守候在手術室外，全身發寒，無法控制的直髮抖。
她本就做過墮胎手術不久，氣虛體弱，又經過一番折騰，此刻整張臉都是慘白的，連嘴脣都沒有血色。
阿鷹是沉默寡言的人，但做事卻細緻，讓護士推了輪椅過來，請蘇芊墨坐下，再用毯子把她裹住，給她一杯熱水，讓她握在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