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素縷,是來給霍明珠送吃食的,她瞧見晚膳霍明珠吃得少,怕她會餓,特地做了蓮子粥送過來。
霍明珠心底有些感動,讓素縷自己也吃了一些,便讓素縷收拾好東西下去了,吩咐她不需要過來伺候,先行睡下。
待素縷一走,霍明珠便從梳妝的盒子裡拿出了那個玉佩,當初也不知道黑衣人將這個給她幹什麼,而這玉佩很是精緻,於是她便放在了這首飾盒裡面。
先前她想起來,這玉佩可能是那寶藏的線索,人卻在千里之外的無量道觀,也無法拿出來好好的琢磨。
若不是今夜那黑衣人到來提醒一番,霍明珠也沒想起這一茬的事來。
將那玉佩拿在手裡面好好的琢磨着,卻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就是個精緻的玉佩,前面是圖騰,應該是瀚海國的圖騰了,他們在沙漠地帶,沙漠中最爲雄壯的物種便是這玉佩上的畫兒——鷹。
至於玉佩的背面,那是一朵異常美麗的花,是什麼花,霍明珠也沒有見過,就算上一世曾經去過那瀚海國,卻也沒有見過這個花朵。
這栓着玉佩的繩子更是普通不過的繩子,沒有可看之處,要說這玉佩的奇特,就只有那圖案奇特,做工精緻,玉的質地也很不錯,僅此而已,哪裡能看出什麼寶藏的線索。
如此又翻來翻去的看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而她也困了,於是便將那玉佩好好的收好,便上了牀榻歇息去了。
她並不知曉,在她的閨房外頭,那個黑衣人還沒有離去,他望着霍明珠的閨房的方向,那雙眼睛裡面所流露出來的柔情和愛憐,將他本來自身黑暗而顯得有些陰沉的樣子襯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阿矜,你卻是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話,也只能消失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消失在這天地之間,無人能聽到。
黑衣人又看了霍明珠的院子許久,這才轉身,消失在那濃濃的夜色之中。
而此時的九王爺府,百里宗律正在書房內聽着派出去辦事的人帶回來的消息,其中,便是有提到關於司徒家的事。
“司徒閣老一直不放棄追查司徒公子遇害的事,想要找到幕後的黑手,要爲司徒公子報仇,近日,便給他找到了證據,證據直指霍將軍府的將軍夫人。”
百里宗律哦了一聲,挑眉:“說下去。”
“司徒公子會被砍去雙手,是巧合,將軍夫人只是想要阻止霍將軍納妾,因此才僱了人去攔截掉那妾室俞氏父母來上京的馬車,司徒公子湊巧便在那馬車裡面。”
“你的辦事能力就如此?”百里宗律聽到了這裡,突然就陰沉了臉看着那人。
那人急忙求饒:“屬下該死,屬下立即下去繼續追查。”
“那你呢?”百里宗律看着另一個人。
那人恭敬的道:“此次的太子妃選舉,名門千金都紛紛定了親事,因此,太后便將太子妃選舉改爲給太子選陪讀,太后娘娘意屬霍家二小姐。”
“你確定是二小姐?”
“是的,千真萬確。”
“行了,本王知道了。”
百里宗律微微勾起嘴角,太子選妃,哼,選擇他不在的時候給太子選妃,太后打的什麼主意,再者,太后居然放棄太子喜歡的霍明珠不選,選霍懷玉,正好,不需要他出手。
本來他覺得,太子喜歡霍明珠,成全他就是了,只是這霍明珠的種種表現,讓百里宗律覺得,就這麼將霍明珠送給太子,太便宜太子了,不可不說,對這霍明珠,百里宗律更想自己好好的發掘她那些不爲他人相同的地方。
霍家決定讓霍明珠入宮爲太子的陪讀,卻不是將霍明珠直接送進去,這太子的陪讀也不是這麼好做的,因此,還要經過層層的選拔,最後才入宮,因爲,這陪讀,便是變相的太子妃人選了,這能不慎重。
因爲白眉道人要煉丹給皇上,那便是要藥材,這藥材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收集齊全的,霍明珠便陪着白眉道人在上京的藥鋪中尋找。
這不,卻正巧遇到了靳無歡。
“若不是今日我剛巧到這店鋪中巡視,還見不到你呢,說罷,最近跑哪裡去了?”靳無歡一副要和霍明珠算賬的架勢。
霍明珠一看靳無歡,見他依舊端着這副不正經的模樣,卻真真不能和這無歡公子的形象放在一起,於是說道:“你道是誰都和你一般,不務正業,整日拈花惹草?”
“哎喲,我說你這個姑娘家,這麼一張口就是這些話,你哪個眼睛瞧見我拈花惹草了,我這不是在正正經經的嗎?”靳無歡也是許多日子不見霍明珠,聽說霍明珠到道觀中學藝去了,這會兒見到她跟一個道士一起,這才這麼問的,沒想到霍明珠直接這麼一句話塞了過來。
霍明珠道:“這位是我的師傅,白眉道人,這位是無歡公子,這藥鋪便是無歡公子的。”
靳無歡和白眉道人都不認識對方,只是,靳無歡比白眉道人更有手段,他懂得左右逢源,不管這道士是什麼身份,靳無歡就是擺出一個笑臉,一副熟稔的樣子道:“我和明珠是老朋友了,看道長的模樣,是來藥鋪尋藥材的吧,需要什麼藥材,儘管提,別的不敢說,就藥材而言,別不是什麼稀世藥材,我都能尋到。”
口氣不小,霍明珠卻是明白,靳無歡有這個能力,便在一邊不說話。
白眉道人倒是十分欣喜:“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省的我們一家一家的詢問。”
“霍小姐是貴人多忘事啊,還帶了道長到處找,卻沒記起來我這邊就有。”靳無歡一直話來刺激霍明珠,想來恐怕是有事情,卻找不到霍明珠,此刻見到,免不了要抱怨。
霍明珠假裝聽不懂,不理他。
“這般,便要勞煩無歡公子了。”白眉道人一心都只是想找到適合的藥材,好先練成一爐丹藥給九王爺,這是保命的大事,馬虎不得,因此,不管霍明珠和靳無歡之間有什麼,他都不予理會。
“不麻煩,這邊請。”
靳無歡將白眉道人帶到了庫房,讓管家好好的帶白眉道人找,他便拉着霍明珠就到了一邊,劈頭就是一句:“你卻是將那夜明珠拿去,那司徒家找了我好久的麻煩,你倒好,跑得不知所蹤。”
“哦?那你告訴司徒家那夜明珠是我拿去了?”霍明珠挑眉,她不是害怕那夜明珠會成爲司徒家找上她的線索,而是覺得,這靳無歡居然會幫她擋着,還真是奇怪了。
“肯定沒有,雖說我不曉得你用夜明珠做了什麼,但是那司徒天南的雙手被斬,然後司徒家就找到了我的頭上,我料想也知道,你肯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靳無歡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霍明珠老神在在,並未因爲靳無歡說出了這番話就慌亂,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靳無歡一眼:“我倒是很奇怪,這夜明珠我是直接還給了司徒悅兒,原因也是我和司徒悅兒關係還算尚好,知道她家的珍寶外流,便好心的還了回去,怎麼到了你這裡,卻是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你蒙誰也不要蒙我,當日來找我的,就是司徒悅兒。”靳無歡一副你就瞎掰吧的模樣。
“無歡公子卻是喜歡說胡話,我今日到是見識了。”霍明珠心中很是明白,靳無歡想必只是拿話來坑她的。
那日,她拿着夜明珠要還給司徒家,是借的九王爺的名諱,而接下來那司徒家又亂得很,司徒悅兒哪裡會想到這夜明珠就是此次自己的哥哥出事的關鍵。
靳無歡會這麼說,無非就是覺得司徒家出事和她拿了人家的夜明珠這事太過於湊巧罷了。
“誒,你可不要害我啊,要說真的和你沒關係固然最好,若是真的有,我卻是要被你牽連。”靳無歡一副心有餘辜的模樣。
霍明珠瞥了他一眼:“少來,若是區區的司徒家你都怕,你還是無歡公子。”
“嘿嘿,知我者,明珠也。你放心吧,就算他們查出那司徒天南的手是被你們將軍府派出去的人給斬斷的,和你也沒有關係,頂多和你母親有關係,不用太感謝我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只要你再想點法子給我賺錢,我會多給你一點你要的消息。”靳無歡一副對霍明珠恩重如山的模樣。
霍明珠道:“那還真是謝謝你啊。”臉上,卻是一副好笑的模樣。
靳無歡無所謂的擺手,一副我就是有錢,我就是很囂張的模樣:“無妨無妨,什麼事情是錢擺不平的。”
霍明珠放心的同時,也對這靳無歡暗暗觀察了起來,若說他是一個單純的商人,怎麼就能這麼輕易的洞悉此事和她有關,並且幫她壓下了那夜明珠引來的一些端倪。
接着,霍明珠便和靳無歡東扯西扯了一番,還說到此次前去拜師學了藥石之術,靳無歡終日在風流快活,想來也快要用不了多久,爲了感謝他就那夜明珠的事情給她省事不少,於是她好心的給他傾力打造一種吃了之後可以金槍不倒的好丹,此番話一出,嚇得靳無歡看霍明珠的眼神就跟看怪物的一般。
白眉道人卻是在此時出現在兩個人面前的,他的藥材已經選好了,只要管家將他需要的藥材送到將軍府即可。
霍明珠便在靳無歡睜大眼睛看着她的期間,和白眉道人一同離開了他的藥鋪,靳無歡在霍明珠離開之後,才拍拍胸口道:“此等女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