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孝慈軒,遠遠地看到院子裡的幾個嬤嬤正湊在一起說着什麼,眼神還時不時地瞥進了屋內,能讓她們竊竊私語的,定然是些八卦消息。
霍明珠想,她若是如此貿然進去,恐怕俞彤待會兒要連着她一起恨,她必得等俞彤將恨宣泄出來之後再做打算。可若是就這麼幹等着,霍明珠又十分不甘心,她總得聽聽裡面在說些什麼,不能就這般坐以待斃。
思及此,霍明珠閃身,極快地從園子的花叢中閃了過去,她的輕功極好,哪怕是在白日,以這些婦孺的眼力,也不足以抓住她。
孝慈軒十分寬敞,當初霍明珠的祖母霍老太太便將俞彤安頓在孝慈軒的東暖閣內,離她的西暖閣並不遠。此時,俞彤去找霍老太太,兩人必然是在西暖閣內。
說來也巧,因爲霍老太太年紀大了,喜歡清靜,西暖閣的外圍種了不少松柏花木,霍明珠去成衣店換了一身綠色裙裳,夏日鬱鬱蔥蔥的,極易隱藏在花木之中。
她對着挑開了一絲縫隙的窗棱,果真瞧見了霍老太太坐在上首貴妃椅上,而俞彤跪在她面前的蒲團上,從霍明珠的角度看,正好對着俞彤的正面,她瞧見俞彤還是作那身去往勾欄苑的男裝打扮,卻滿臉都是淚痕。
俞彤說的話,霍明珠隔得遠,雖然聽不太真切,也隱隱約約有幾句話飄進她的耳中:“姑母,您一定要替彤兒做主啊!今日過後,彤兒是再不能活了的!”
霍老夫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俞彤前番已經有過投河的舉動,在霍老夫人瞧來,但凡她有一絲風吹草動,自然都是該在意的,便問道:“有話起來說,好端端的哭什麼?又有誰欺負你了?這身打扮又是怎麼一回事?”
霍老夫人的聲音因爲驚嚇拔得很高,霍明珠心道,不知俞彤會如何告林如憶的狀,畢竟林如憶是這個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她若想挑撥離間,可不能只有這麼點兒功夫。
只見俞彤仍舊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用帕子擦了擦哭腫了的眼睛,對霍老夫人道:“姑母,我今日才知曉,那個徐俊孺是個噁心齷齪的紈絝子弟,他……他竟在煙花柳巷的污穢之地同小倌兒廝混!”
“什麼?!”霍老夫人聽罷,不出所料地驚訝道,“你這孩子,休得胡說,那樣俊朗懂禮的公子,怎麼會做出這種醜事?”
俞彤哭得眼淚順着腮邊一直往下滾,不一會兒便抽抽噎噎道:“姑母,是我親眼瞧見的!若非千真萬確,彤兒怎敢胡說八道?那徐俊孺在同小倌兒廝混,彤兒抓了個人贓並獲,心如死灰般奔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