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只是自己在想,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已經泄了出來:“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的語氣有點傷感,但更多的,是堅定。感情和尊嚴一定得以兩全,等我。
張瀟卻完全想成了另外一回事,可能是恐懼太過,他急切地說:“原諒我好不好,我應該尊重你的意思,不該跟你吵……你可以自己逆襲,但是你要記得,我願意養你。”
我感慨萬千,這樣,就不是孤身奮戰了吧。他接着說:“我們和好吧。”
這時,跟着他的那羣小弟看見了這一幕,都跟着湊熱鬧,說:“答應吧,大哥對大嫂真好,在外面呼風喚雨,回來聽大嫂話,對大嫂多體貼,像這麼有責任心又專情又有男人味有講義氣的人可不多了哈。”
“當然大嫂也很溫柔漂亮可人……現在更是變得又有氣場又有範兒了,嗯……”小弟沉思,“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
我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轉瞬又雙眼凌厲起來,是啊,小弟,要是有人願意跟隨我,事情應該會容易得多。主意拿定,我對着張瀟說了句:“答應你。”
他笑了,我轉身就想走,卻被他拉回來深吻一記,我推開:“待會打電話,我有事先離開。”
我急急離開,只留下張瀟一臉茫然。
我回到宿舍,從資料裡翻出來技師們的聯繫方式,憑着自己曾經對她們的瞭解,找到幾個拜金的並且不曾結怨的技師,一一把電話撥了過去。
“喂?是張姐麼,我是夏小竹。”
“夏領導呀,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因爲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也看到了,大家都不聽你的,我也沒辦法。”
“你只要幫我做事,我給你報酬。”
“報酬,說那麼好聽,收買得那麼明顯。”
“……”
“我答應你。”伴着一聲嬌笑,她說着。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的心一陣雀躍,離成功又近了一步。愛錢的人就算有多人品不好,多少是現實的。現實就意味着圓滑懂權衡,一切爲利。
“我保證你會賺翻的。”
商量好具體合作的細節,我掛了電話,呼出一口氣。一個說通了,見了個開門紅,我信心倍增,一個一個地打電話,一個一個地收買,也在同時普及了那個制度。
等一切都結束,我的嘴都快說幹了,還好成效顯著,有了人配合,接下來就看我的了。咧嘴一笑,我打起精神來,在臺燈下寫出剛剛達成協議的人的名字,打算做一場完美的包裝和推銷。
張瀟從窗口跳了進來,我一驚,手中的筆頓住了,他把一份晚餐擺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爲了保持剛建立起來的凌厲成熟的形象,我努力控制着沒有流出口水。
張瀟寵溺地笑着:“小傻瓜,不用這麼拼的,身體要緊。”
我異常高冷地回了句:“不累。”
結果他直接把飯盒打開……啊啊啊啊啊真的好香吶,還都是我愛吃的,我閃着一雙星星眼,飢渴地看着面前的美食。
“先吃飯吧。”他說。
我從善如流。他看我吃得開心,不動聲色地躺在了我的牀上。
吃飽飯的我也沒去關心張瀟,而是把那些名字精心地一一做成了牌子,材料很簡陋,但是做工很精細,從審美和視覺衝擊力來說,是最神秘和醒目的。夜已經很深了,我爬上牀躺在他的身邊,很快地就睡着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就起了牀,我先打理好自己,套上正裝,對鏡一看,囂張的妝容,勻稱的身材,白淨的皮膚,誘人而又端莊,還差一雙高跟鞋。
我蹬上紅色尖頭的高跟鞋,以無比強勢的步伐一路來到休閒中心,已經有人主動跟我打招呼了,態度恭敬。雖然沒有明着給予職位,但我現在做的事已經是領導階層了,大家還是有點兒眼力見的。
我微微頷首,徑直來到接待客人第一站的地方,花一上午時間佈置好一切,我後退到裡面,悠閒地玩着遊戲,等效果。
這裡客人大多在晚上來,疲累了一天,來這裡尋找安慰。但是晚上來得多也不是說白天就沒有人。畢竟,動物都是可以隨時隨地發情的。而且,這裡是一個巨大的產業鏈,以娛樂休閒爲主,技師提供的服務只是一個方面。
天色漸晚,有客人來到了休閒中心,他新奇的看着外面製作精美的牌子,上面寫着人名,分爲一二三,三個等級,分別粘在三個不同的板子上,頓時來了興致,問這是怎麼回事。
前臺問到了紅姐,紅姐也一臉莫名,朝着客人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啊,這樣吧,我到裡面去問問。”
我正玩遊戲玩得疲累,坐在辦公桌前支着腦袋打瞌睡,紅姐門也不敲,徑直闖了進來,敲着我的桌面大聲問道:“外面的牌子是你弄得吧,什麼意思呀,出來解釋一下。”
我被她一吵瞬間清醒了,只是昨晚熬夜太過辛苦,腦子隱隱地疼。
我揉着太陽穴,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她還想再說什麼,我開口打斷:“我立馬就出去,一分鐘。”她這纔不甘願地退下。
我起身補了下妝,拍拍臉讓氣色看起來好一點,這才踏着“噔噔噔”的聲音走了出去,拿出最好看的笑臉,向客人解釋道:“這是新規定,把技師按照技術的好壞,分爲三個等級,價格不同,服務的好壞也有層次之分,你看,想要挑哪一個,勢必爲你提供最人性化的服務。”
客人看起來很滿意,他見我長得漂亮,氣場又強,便動了心思,他淫笑着說:“就你了,好不好?”說着就伸手過來。
我不這痕跡的躲開,客氣地說:“先生,我的名字不在上面,我也不止那個身價。”然後對着前臺小姐說:“招待好這位客人。”
轉身就走。沒什麼好在意的,這點委屈,我還受得了。
技師如明星,也需要排名,也需要包裝,更需要推銷。身價越高,就越能成爲公司的搖錢樹。技師也不應該只提供啪啪啪這一種服務,應該還有更多的可開發性。
從這些方面來說,現在的制度以及各方面,都及
不上以前的青樓。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而這項制度也關係到她們自己的切身利益,出於各方面的考慮,我有理由相信,不出兩天,這項制度會全面試行。
這不管是對於中心檔次的提高,還是技師的業績,還是客人的滿意度,都是積極有效的。有了這樣的賣點,不怕那些客人不上鉤。
事實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多數的客人因爲好奇點了牌子上的那些人,一天下來,那幾個人賺了不少錢。
而不在牌子上的人,就相對來說比較吃虧了,只接了幾個熟客。
最先找上我的是方芊麗,她很乾脆地說:“我支持你的制度,明天,我要看到自己的牌子出現在一等技師的板子上。”
我笑:“你本來就是,一等的技師。”
不出意外的話,她會成爲一棵巨大的搖錢樹。我的計劃,本來就是靠這些能夠提供高質量服務的優秀的技師,才能大獲成功,取得我想要的成績。
下班的時候,張姐興沖沖地朝我說:“夏小竹呀,沒想到你還這麼有本事,姐們以後跟你混了哈。”一邊說還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我只輕輕笑着說:“是張姐自己足夠努力。”潛含義是要想賺更多的錢,只有自己努力這一條正道可走,我不會因爲私交主動把誰推上那個頂端的位置。
張姐也是聰明人,又寒暄了兩句就道了再見。
在牌子上的另外幾個人也很高興,剩下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走在路上,李佳佳攔住了我。
我看着眼前面色狠狠的人,不說話。她沉不住氣,先開口了:“行啊你,夏小竹,纔多久沒見,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非得把我們逼到活不下去才行嗎?”
我咯咯笑着說:“我現在這模樣不好嗎,我這麼做純屬是爲了業績着想,這樣的制度不好麼,張姐幾個就是例子。”
事情到了這裡,一切都是她的無理取鬧。她不甘地說:“你過去一幅聖母樣,裝單純,原來都是假的。”
我“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現在我要回去了,好……那個什麼,不擋道。”
我也想啊,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輩子聖母下去,可李佳佳,是你,是你們,不給我機會!
她氣急,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她能隨意出口侮辱的了,她握緊拳頭,滿臉不甘地讓開了路。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我輕聲對她說:“曾經,你是我的朋友。”
她怔在原地,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和一個真心以對的朋友……是不是一開始,就選錯了。
我快步的走回宿舍,快到了的時候,幾乎飛奔起來,果真,一開門,我看見了張瀟。
“張瀟。”
他溫柔地看向我,眉眼是如此的好看,受蠱惑般地,我說:“抱抱我。”
他依言走過來,把我摟緊懷裡,就像安撫受傷的孩子一般,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我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呢喃:“我一定可以的。”
“對,一定可以。”
夢的盡頭,我最愛的男人,他說我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