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其實就是水鬼,
不過在南邊那頭也有另一種說法,認爲水猴子其實是一種比較獨特的水生物,怎麼說呢,就是水裡的糉子,據說是淹死的死孩子在水裡接了水生物身上的陽氣以後起了屍變得,猶如黑兇,身上長了黑毛,看起來跟猴子差不多,也有人說和樹懶差不多,總之基本就是個渾身黑毛的人形怪物,在水裡的時候力量特別大,把人拽進水裡,用淤泥堵死了七竅,活活禍害死以後,再吸死人血,不過這東西也就是在水裡兇,一上岸被太陽曝曬,過不了一時三刻就渾身無力,不出半日必死無疑,三日之內準成乾屍,
這種說法倒是有一定的真實性,首先,喜歡吸血的就是糉子,一般陰魂只吸活人陽氣,不會吸血的,尤其是死人血,而且大糉子沒有道行之前,如果被太陽曝曬,過不了多久準完犢子,
只不過這水猴子到底是鬼是屍,說真的我也不太確定,因爲壓根沒見過,不過這種東西在民間也是名氣很大,傳說流傳極廣,一般夏天玩水淹死的人,人們都說是水猴子害得,
眼下,胖子一提起這茬,我頓時來了興致了,忍不住問道:“哎,胖子,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說真的,你有沒有見過水猴子,”
“見過啊,咋沒見過,”
胖子嘿嘿一笑,跟我說:“其實那東西沒那麼玄乎,民間傳說多事誇大其詞,坦白說,水猴子就是淹死在水裡頭的人,因爲水裡陰氣重,陰魂散不開,所以一直在水裡害人找替身,不像是民間說的那麼可怕,我估摸着咱們這回是真碰上這種稀罕東西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聽完胖子的說的,我恍然大悟,心裡頭總算是對民間說法裡的水猴子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如果從胖子給出的定義來看,剛纔那個拉扯我的東西,確實屬於水猴子了,只不過不像民間傳說中形容的那麼猙獰可怖,滿身黑毛、青面獠牙,
雖然只是驚魂一瞥,但我覺得,那個差一點就把我頭顱取走的水鬼,相貌似乎並不是特別猙獰,
不過這時候青衣他們吉凶未卜,能不能降服那水鬼還是兩碼事呢,須知,水鬼遇水則狂,在水下極其兇悍,哪怕我們這邊一連出動了四個高手區追擊,能不能拿下仍舊是個未知之數,現下說這些確實是有些爲時過早了,
話不多說,我們幾個人藉着強光手電散發出的光芒,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的停留在陰河之上,試圖從中捕捉到青衣他們幾個人的痕跡的,
可惜,這陰河裡的陰氣旺盛,即便是強光手電筒也只能照射到水平面往下五米左右的位置,五米開外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任何喝水的痕跡了,下面白色陰霧繚繞,猶如白濛濛的霧氣托起了一汪河水,其深度不可揣度,水下到底有什麼,亦不可揣度,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我們這些在棺材裡全神戒備的人心裡也是愈發的焦躁不安了,
一直等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左右,水下才終於有了動靜,只看見五條黑影飛快從水下躥了上來,速度極快,
“來了,”
羅莎大喝一聲,爲了安全起見,直接打開了手裡衝鋒槍的保險,我們幾個人也是各持利刃靜候,
須臾之後,只聽“轟隆”一聲,平靜的河面頃刻間掀起了數米高水花,水下的五道影子終於衝了上來,
待看清情況後,我才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刀,不過心眼兒卻是吊在了嗓子上,
因爲,青衣和老瘋子是被花木蘭、陳煜給提上來的,
花木蘭一手拎着青衣,一手提着一個一身素衣、頭髮極長的女子,而陳煜手裡提的是老瘋子,
從水下衝上來以後,花木蘭和陳煜穩穩當當的全都站在了棺材裡,然後擡手將老瘋子和青衣丟在棺材裡,我這纔看清,青衣和老瘋子面色隱隱發紫,很明顯是被陰河裡的陰氣侵蝕的厲害,估計是凍木了,所以才露出了那樣一副悽慘的相貌,本身卻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落入棺材後兩人立馬掙扎着坐起來開始打坐,
看到這一幕,我也就放心了,陰氣侵蝕對於尋常人來說要命,對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只要運起道門靈氣,不消一時三刻就能完全化解,
真正讓我感興趣的,其實是花木蘭提上來的這個女子,對方身上陰氣濃厚,擺明了不是個善茬兒,而且也不是個活人,一看它那滿頭的長髮,我知道差點把我頭顱勒下去的東西就是眼前這位了,
一時間,我不禁圍着這個明顯被打傷、而且已經無反抗餘地的髒東西團團轉悠了起來,也一直在仔細的打量着對方,
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側面的臉頰,但基本上已經可以窺視到全貌了,
這水鬼,渾身溼漉漉的,頭髮很長很長,整個人伏在地上的時候,頭髮的尾梢甚至已經耷拉到了臀部,穿着一身素淨的素衣,很有古典色彩的白色布鞋,看模樣猶如十八九歲的少女一樣,臉頰特別的瘦削,總而言之,相貌應該算是比較小家碧玉類型的,只不過她的耳朵卻是奇大,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動畫片裡的大耳朵圖圖,
偏偏就是這麼一對突兀的大耳朵,讓這水鬼看起來帶上了一些可愛的味道,
就像是……鄰家小妹一般,
一個,可愛的水鬼,
我搖了搖頭,強行將腦海中雜亂的思維剔除了出去,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花木蘭,詢問具體的情況,
“沒有惡戰,”
花木蘭輕輕嘆了口氣:“它的道行不是很高,只不過在水裡面力氣很大、動作很靈活,所以才把咱們這些人都給耍了,其實真要是面對面的單挑,它都未必能扛得住你一刀,青衣和老瘋子就是因爲久久追不上它,最後扛不住陰氣的侵蝕了,這才差點被她拿下,好在我和陳煜本身就不是陽人,不懼那些陰氣侵蝕,這才收拾掉了她,然後拖着青衣和老瘋子離開了,”
說此一頓,花木蘭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河裡的情況我們幾乎都觀察了一遍,在沒發現什麼危險,說到底,這隻小鬼倒是成了這裡的霸王,眼下搞定了她,咱們暫時應該不會再遇到什麼意外了,”
不會遇到意外就好,
聽後,我大大鬆了口氣,又盯着這隻老老實實伏在地上的水鬼看了一會兒,沒發現和其他的陰人也沒什麼區別後,就忍不住低聲問花木蘭:“爲什麼不一刀喀嚓掉,”
“那樣就可惜了,”
花木蘭搖了搖頭,道:“這隻東西的靈智特別高,明明修爲一般,但卻總有那麼一股子誓死扞衛這地方的架勢,我猜測它很有可能和那片養屍地有關係,而且,再上來的時候,她曾經不斷對着我們大吼大叫,可惜說的語言我們也聽不懂,所以就琢磨着抓了回來讓你看看,”
會大吼大叫,
也就是說,這個髒東西還掌握了語言能力,
那麼,或許還真能和它談一談,螻蟻尚且偷生的,更不用說這些精明的髒東西了,只要給它們點生路,誠信道義什麼的對它們來說就是個屁,假如能從這個水鬼身上得知一些養屍地的信息,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想及此處,於是我就用百辟刀的刀劍挑着這隻水鬼的下巴讓它擡起了腦袋,先前被這東西的頭髮纏住脖子,差點把我的腦袋都削掉,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到現在看見這東西我還真有點頭皮發麻,只能用百辟刀去挑她的下巴,這樣我和她之間就有一點距離了……或許比較安全一點,
大概是受到了百辟刀上沾染的煞氣的影響,總之,當我把百辟刀放在這隻水鬼的下巴上的時候,這隻水鬼立馬就會不可抑制的哆嗦,明顯是害怕百辟刀這種兇兵的,只不過,無論我怎麼脅迫,幾乎是費勁了口舌,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過頭看我,
最後我也有些急眼了,蹙着眉頭略一琢磨,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這水鬼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既然她出現在了亞特蘭蒂斯遺蹟,那就說明她肯定和一萬年前的大西國是有關係的,爲什麼我不說古希臘語試試呢,
想到這一茬,我立馬就用古希臘語跑去和那水鬼溝通,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爲我在這裡守門已經有將近萬年的時光了,也是偉大的大西國君主的沉睡之地的守夜人之一,”
終於,這隻水鬼說話了,猛然擡起了頭,雙眼之中,然後用一種充滿了仇恨和惡毒的瘋狂眼神看着我,怒聲說道:“所有打擾我王沉睡的人都是我的敵人,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你們到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因爲,我王已經甦醒了,一位偉大的戰士已經誕生了,他將帶領大西國重新走向輝煌,而你們,將成爲他甦醒後的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