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工具,
一聽青衣說的,我都懵了,要的工具是什麼不言而喻,自然是船隻了,不過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哪找船隻啊,
出於好奇,我還是湊到青衣身邊把手伸進河水裡試了試,徹骨的寒意直接就將我的手掌包裹了,一時間,手掌都麻,那種寒意是往骨頭縫裡鑽的,格外難受,
這麼重的陰氣,
我眼神變了,這條陰河這是要逆天啊,活人哪能受得了這樣的陰氣侵蝕,鑽到裡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渾身凍僵,直接沉到底溺亡,
青衣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眼睛在河岸上來回掃視,最後,目光直接停留在了距離陰河不遠的那幾具特別大的棺材上,沉聲道:“胖子,開棺,把裡面的屍體拎出來,咱們就乘坐這棺材渡河,”
“啊,坐棺材渡河,”
胖子的一張臉當時就苦了下來,不用說,那棺材裡準有幾根大糉子,挨着陰氣這麼重的陰河,再加上聖甲蟲的那一口陽氣,裡面的糉子怕是已經起屍了,在這種情況下過去開棺其實特別危險,棺蓋一撬,一個反應不過來立馬就得被掐了脖子,
不過,看看這淺灘附近,好像還真的就只有那幾具棺材可以用了,
最後胖子沒招了就看了我一眼,和我說:“小天哥,你陪我上,”
又是我,
我有些不滿的看了胖子一眼,心說這有這麼多高手,你不讓老瘋子和青衣和你過去,非拉着老子給你墊背,
約莫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胖子“嘿嘿”就樂,說;“小天哥,我發現你纔是一尊煞神,這裡的大糉子怕你,不怕青衣他們,”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溼屍,一眼掃過去不要緊,那些溼屍就跟遇見了閻羅王似得,當時就低低嘶吼了起來,嘶吼聲裡帶着不加掩飾的恐懼,
明顯,它們是怕我的,哪怕我收起百辟刀許久,餘威仍在,這些溼屍仍舊本能的畏懼我,也正是因爲這種畏懼,這些溼屍不敢再繼續進攻我們了,
帶着些許疑惑,我陪着胖子一直朝着一具棺材走了過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我就問胖子:“哎,胖子,我剛纔到底做了什麼,”
“你不知道,”
胖子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猶豫了一下才舔了舔嘴脣,有些艱難的說道:“你丫瘋了,沒錯,就是瘋了,”
瘋了,
我推了推胖子:“仔細說說,”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總之,剛纔你一下子變的老牛逼了,”
胖子指了指我的眼睛,苦笑道:“剛纔你眼睛都是紅的,通紅通紅的,就眼睛裡全都是血一樣,明白不,整個人就跟他媽的聖鬥士一樣,渾身上下都冒着白光,刀上的殺氣一下子冒出好幾米長,一刀劈出去真的應了那句話——‘隱隱有風雷聲’啊,殺氣鋪天蓋地的,就跟那種海浪一樣,所過之處,就跟收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往倒削溼屍不說,就連地皮子都得被你足足掀翻一層,反正如果要不是你小子模樣沒變的話,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兄弟葛天中,我兄弟葛天中是個屌絲,這你不否認吧,”
問這句話的時候,胖子這賤人眸光熠熠的看着我,一下子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強忍着一拳打爆他的衝動,最後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胖子興匆匆的拍了我一巴掌,說道:“可是剛剛那個,那是戰神啊,真的,那動靜,比青衣他們還要牛逼,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溼屍是站着的,”
聽完胖子說的,我陷入了沉默,可以肯定的是,這遍地的殘肢碎體確實是我乾的,而且,似乎當我處於那種非常奇妙的狀態的時候,我的力量會大幅度的暴漲,達到一個非常驚人的狀態,
爲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自己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奇特的狀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和我修煉的殺氣有一定的關係,
殺氣,真的是太玄奧詭異了,看着眼前的遍地瘡痍,我有些畏懼這種力量,但是,也有些癡迷先前的那種瘋狂,總而言之,這一瞬間,我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不過看胖子懵懂的樣子,我估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還是決定回頭好好問問青衣去,他和我爺爺、我父親都有一定的交集,我猜測他或許知道我身上剛纔發生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功夫,我和胖子已經來到了一具棺材跟前,這棺材的棺蓋上面到處都是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細的孔洞,足足有十多個之多,看樣子應該是那些聖甲蟲叮出來的,
不知道那些聖甲蟲有沒有把棺材咬穿,
如果棺材也被咬穿,那事情就比較棘手了,帶了洞的棺材哪裡能入水,一進去河水就得從孔洞裡滲透進來,用不了多久就得沉了,
抱着一種忐忑的心情,我和胖子一點點的把棺材蓋子翹了起來,
裡面,一具穿着華服的男性屍體安安靜靜躺在裡面,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氧化腐蝕的很厲害了,看起來黑漆漆的就跟燒焦了的木頭一樣,但是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出衣服模樣的,圖案豐富,質地和做工都非常精細,明顯生前此人的身份不簡單,衣服上的圖案多猛獸,想必它生前應該是一個將軍,或者是武人,因爲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但凡是武人、軍人,都喜歡將猛獸作爲膜拜的對象,
這具屍體呢,屬於溼屍,因爲在棺材裡面,它沒有被水泡,所以並沒有這裡其他溼屍那種白白嫩嫩的水腫現象,但是因爲這裡整體環境比較潮溼的原因,皮膚裡的含水量還是比較高的,因爲氧化變得黑漆漆的皮膚看上去還有一定的彈性,明顯是皮膚底下還有水分,屬於溼屍,
最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是睜開的,
也就是說,這他孃的是個起了屍的大糉子啊,
哐,
當時我就直接抽出了百辟刀,擡起百辟刀作勢就要一刀把這顆大糉子劈了,
結果,出人意料的一幕在這個時候上演了,就在我剛剛舉起刀的時候,這跟大糉子竟然一溜煙從棺材裡面爬了出去,
沒錯,這個大糉子在開棺後第一時間不是暴起傷人,而是從棺材裡爬出去撒丫子就跑,跑的速度特別快,甚至就連光禿禿的腦門子上僅剩的那幾縷黃毛都立了起來,看着說不出的搞笑,
“臥槽,就這麼跑了,”
胖子都看得傻眼了,過了良久,纔有些艱難的說道:“老子摸金倒鬥二十年,開棺起屍見了無數,但,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沒出息的一個大糉子,見了人不撲臉居然掉頭跑了,”
這時候,那個被嚇跑的大糉子已經和那一堆溼屍湊在一起了,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
天可憐見,它看着我的眼神……竟然讓我覺得可憐兮兮的,
它也怕我,
是了,在我剛剛處於那種非常奇怪的狀態中四處殺伐的時候,它怕是早就已經起屍了,只不過可能察覺到了危險,所以躲在棺材裡面沒敢出來,結果最後還是被拎了出來,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撒丫子就跑……
那麼,它也在怕我,
我搖了搖頭,沒再多想,彎腰開始仔細檢查起了這具騰出來的棺材,裡面瀰漫着一股子濃郁的屍臭味,我把裡面的牀褥什麼的全都從裡面拖了出來,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了棺材底和兩側的棺材板,看看有沒有什麼孔洞,畢竟一進那條大河,這棺材可是我們保命的傢伙事,不得不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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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了半天,最後沒有在裡面發現聖甲蟲叮破的孔洞我才終於放心了些,
這棺材不小,和南方那邊的烏篷船大小差不多,不過也坐不下太多人,於是我和胖子又去折騰其他棺材了,
無一例外,其他棺材裡的主人也全都起屍了,不過一開棺全都嚇得尥蹶子就跑,最後龜縮在那些溼屍中看着我,眼神裡還帶着那麼一股子“幽怨”,簡直成精了,
這是非常奇葩的一幕,一個大活人嚇得大糉子退避三舍,看的我都無語了——咱們到底誰是怪物,
不多大一會兒工夫,我和胖子就已經倒騰出了四具棺材,胖子也挺生猛,幾個大後生累死累活才能扛得動的棺材,他一個人頂肩膀上就扛了起來,然後直接將之丟進了河裡,值得慶幸的是,這棺材的木料質地並不沉重,不像是陰沉木一樣,能在水面上漂住,
“一個一個上,”
青衣招呼了一聲,然後自己直接跳上了棺材,我緊隨其後,然後林青也跟着上來了,我們三個人一上去,棺材的吃水就陡然加大了,棺材沿距離水面不足三十公分了,明顯最多就能搭載三個人,不過我和胖子倒騰出了四具棺材,也足夠用了,
大家一看此法可行,紛紛鑽進了棺材裡面,爲了不至於在水中飄散,我們用登山繩把四具棺材拴在了一起,然後順着水勢還算平順的神聖之河漂流,離開淺灘,直奔養屍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