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板不知道溜哪去了。不過它是鬼嬰,火燒不死它,不用我來操心。
我跟許進跌跌撞撞地衝到許大炮臥室中,可是進門一看裡面濃煙滾滾根本就摸不着北。
我大喊道:“衝啊!”
許進一把拉住我:“不行!裡面煙塵太大,衝進去就死了!”
我一摸手裡的溼毛巾,原來早就被火烤乾了。這會兒廁所早就被火焰吞沒了,根本進不去接水。
得想辦法接水,先把毛巾弄溼再說。
“花瓶!花瓶裡有水!”
許進眼尖,指着房間裡一個半人多高的大花瓶對我喊道。說着他一腳踹在花瓶上,那花瓶頓時咕嚕咕嚕就滾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這花瓶裡還真有水。不過裡面的水看起來綠油油的,好像不是特別乾淨。
“快啊!”
許進在一旁大聲喊道。
我心一橫頓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將毛巾在水中打溼,然後捂着口鼻就衝進了房間,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許進也緊跟着我跳了下來。他扶起我關切道:“沒事吧?”
我全身痠痛,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位了。我拿下捂着嘴巴里的毛巾,然後皺眉道:“有村民來了,我們先走。”
這時我突然看到手中的毛巾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我攤開以後對着火光一看,頓時臉變得煞白煞白的。
毛巾里居然有一條綠油油的蠱蟲!
我的肚子絞痛起來,然後雙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
…………
我一直都覺得睡覺是一件特別享受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卻特別渴望醒過來。
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被關在一個幽暗的房間裡面,房間中安靜漆黑,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我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儘快醒來,但是嘴巴里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我掏出打火機點亮,可卻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副棺材裡面。棺材蓋嚴絲合縫,我拼命地砸門卻還是等不到任何迴應。
突然我看到在棺材蓋的角落裡有幾行字。我湊近一看,這居然是一首歌謠:“天子墳中有活棺,臣妾抱劍棺中藏。苦等大王來取劍,不知兒郎是大王。”
等等!我居然躺在活人棺中!
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然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我一摸後背,居然全都是汗水。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醫院裡面,而且還是原來那個vip貴賓病房。
負責這間病房的那個小護士驚喜地叫了起來:“你終於醒了!”
我吃力地眯着眼睛苦笑道:“本來還想再睡會兒,不過被尿憋醒了。”
小護士嘴巴一撅生氣道:“你每次跑出去都弄一身傷回來。別告訴我你這次又是去見義勇爲了。”
我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啊不說話。
“咳咳咳……護士小姐他應該沒事了吧?”
旁邊一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這時才發現原來我病房裡加了一張牀,上面赫然躺着許進。
而且劉半仙也在。
小護士瞪了我一眼,然後沒好氣道:“生命體徵正常,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半仙接話道:“他昏迷了這麼久,我們想單獨跟他談談。”
小護士點點頭,臨出門時還不放心地叮囑道:“他剛剛醒過來需要多休息,你們別聊太長時間。”
小護士離開之後病房裡就安靜了下來。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坐着,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起頭。
“來一根。”
許進靠在牀上,然後給我和劉半仙各扔了一根香菸。我原本不抽菸,可是在經歷了這麼的事情之後我已經迷戀上了抽菸的感覺。菸草的刺激可以讓我的神經更加緊繃,也可以讓我忘記很多煩惱的事情。
抽菸的男人更有男人味。這種味道並不是指煙味,而是指男人在經歷過衆多磨練苦難之後的沉澱。
“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然後沉聲問道。
許進答道:“那天從許大炮樓上跳下來之後,你莫名其妙就昏倒了。剛好這時候劉半仙打來電話,於是我就跟他一起把你送到了醫院裡。”
劉半仙沉着臉走到我們中間寒聲問道:“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燒了許大炮家?”
我瞄了眼許進,原來許進並沒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劉半仙說。
劉半仙是可以信任的人,也沒什麼需要對他隱藏的。我原原本本把那天在許大炮家裡的遭遇說了一遍。其實我說的時候語速平緩特別雲淡風輕,可是隻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有多兇險。
“對了,爲什麼銅板會出現在許大炮家裡?”說話以後我不解地問道。
劉半仙“哼”了一聲:“銅板從你回來的那天起就一直跟着你了,只是你自己一直都沒注意而已。這幾年高人爲了訓練銅板實在是沒少花心思,他是想給你留一個信得過的幫手,你千萬別辜負他的一片好意。”
劉半仙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裡淚珠氤氳,沒想到這老小子居然還有這麼感性的一面。不過我確實沒料到老頭子居然偷偷幫玩我養了一隻鬼嬰。更重要的是這隻鬼嬰還很厲害,差點連鬼王都乾死了。
我說怎麼最近一直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着我呢,現在想想很有可能就是銅板。
“對了沈凌有消息嗎?”
我對劉半仙問道。
劉半仙沉悶地搖了搖頭。
“媽的!”
我一拳重重砸在牀上。不料又扯到了傷口,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我又對許進問道。
許進搖搖頭道:“不礙事,其實就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不過你到底是怎回事,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呢?而且一睡就睡了三天,敲鑼都吵不醒你。”
我腦海中想起了那塊溼毛巾裡的蠱蟲,於是心裡一陣反胃。我記得剛剛拿到那塊毛巾的事是乾淨的,可是沾了那個大花瓶裡的水之後就出現了蠱蟲。由此可以推斷其實真正有蠱毒的東西應該是許大炮客廳中的那隻大官窯花瓶。
可是許大炮家裡爲什麼會有蠱蟲?
而且從天子墳回來之後,我體內的蠱毒就再也沒發作過。我甚至一度以爲蠱毒已經好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這道蠱毒一直都是我體內的一個定時炸彈,我根本猜不准它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炸。
“你這是蠱毒吧?”
劉半仙突然緩緩開口說道。
我一愣,心道我還沒說呢,沒看出來劉半仙眼睛挺毒啊。
劉半仙繼續道:“蠱毒要靠鬼醫解。我知道哪裡有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