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和站在他面前,那個乾瘦的老頭似乎認識!而且還很熟的樣子!
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是因爲他倆之間給人不對勁。那老頭說話時是皺着眉的,而林旭,那麼冷淡淡漠無所謂的人,現在我竟然從他眼裡看出一絲不同,他們倆給人的感覺,有一點點像前輩在指點後輩,後輩又很敬重前輩。
和尚見過看的津津有味,他也很納悶,撇着嘴道:“你說,是不是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人有姦情!”
我正在打哈欠,和尚的話讓我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了!我揉了揉淚眼汪汪的眼:“你能換個詞嗎?”
“唉,反正一個意思,你能聽懂就行。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他嘆了口氣,繼續道:“看來這次來崗什卡,我們是不會遇到太多意外了,這個老向導一看就屬於那種經驗很豐富的。”
和尚剛一撂下這句話,我還想發表點我自己的意見,就只見他輕咳一聲,窗外幾十米遠處,林旭帶着老向導正朝我們走來。
我推了推和尚,小聲道:“嗨,我說,你把你昨晚吃那豬肉蒲收起來,那老頭穿着像個回族人,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主兒,他們是不吃豬肉的,別把人給惹毛了!”
“沒事沒事,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嘛!”
和尚嘴上這麼說,可還是老老實實把東西收了起來,擺出一副友善的嘴臉。
“這是東野。我們接下來的嚮導。”
林旭上車後不鹹不淡的這麼來了一句,然後就沒有後文了。
我一聽這名字似乎有點怪,還在想,和尚嘴上也沒個把門的,直接就說了出來:“喲,還挺時尚,怎麼那麼像日本人的名字。蘇世你書讀的比我多,不知記不記得,有一日本人···”
“咳咳!”我趕忙咳嗽幾聲打斷,生怕和尚再滿嘴胡言亂語下去:“嚮導您好,我是蘇世,您叫我小蘇就行,額··還有他,我們平常都叫他和尚。”
我說着就主動伸出去一隻手,做出很友好的狀態。誰知手伸出去只被晾在那兒,好幾秒都沒人搭理,那老頭看了我們一眼,面無表情,最終不鹹不淡的來了句:“東野,因爲喜歡日本作家東野圭吾,幸會。”
短短几個字後就沒再說話。既沒搭理我,也沒握我的手,轉而就在後座上端正坐好,再沒多餘的表情。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尷尬,和尚一掌把我伸出去愣在那兒的手拍下,我回瞪了他一眼,餘光裡滿是鄙視。要不是他剛纔口無遮攔,也不會有此刻的尷尬。不過我在內心裡倒是覺得這老頭來頭不小,既可以一個人住在這滿是野狼的兇險之地,又能讓林旭親自下車接他,平常還讀東野圭吾,這麼時尚!和尚常常說自己是年輕人,這點他可比不過一個老頭。瞧他剛纔的表情,大概連東野圭吾是誰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心中一陣感慨,而和尚卻不知,依舊樂呵呵的開着車。我們從現在的位置去崗什卡雪峰,一共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這一切要得益於東野一路上的指導,其實本來距離並不遠,原來我們來的時候走了太多的彎路,所以纔會耗費掉那麼長時間。
一路上吵吵鬧鬧,氣氛緩和了不少。我們跟東野老大爺提起我們被狼羣襲擊的事,他隨便應付了幾句,整個人神奇似乎有些不對勁。但當時我們已經越來越靠近雪峰,內心都是激動不已的,誰還在乎誰的一點點小表情,都衝着窗外風景去了。
下車後,我們每個人都買了門票,因爲是淡季,又剛過完年不久,誰沒事閒的跑來爬雪山,所以門票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便宜,東野老大爺在出發前檢查了一遍我們的裝備,說是登山的雪鎬買得不合格,還有保暖的衣物,都不合格,特別是鞋子的部分。別還沒到山頭上,一個個先把腳趾頭給凍掉了!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又來到售票處附近的戶外店,紛紛採購了幾件會合格的東西。因爲崗什卡雪峰的最頂端海拔有5000多米。所以我們又買了些藥物帶身上,和之前用來治療感冒發燒拉肚子的藥一起,以備不時之需。
做好這萬全的準備,大到帳篷,小到登山眼睛,再到補充體力的巧克力,我們恨不得把所有的能想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纔敢出發。
因爲是第一次,所以我們都有些激動。剛開始走的那段路地勢比較平坦,有沒有太多積雪,還沒到高原反應強的時候,所以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林旭走在最前面,因爲東野老大爺的年紀大了,遇到難走的地方他都會回頭來拉他一把,東野老大爺之後就是我,由於常年缺乏鍛鍊,走路難免有些跟不上體力,最後纔是和尚。
“嘖嘖嘖···這裡的風景呀··是真的美。蘇世,你不是··不是學畫畫的嗎?聽說你們學畫畫的都特別會表達美,對美好的景色還能過目不忘,你趕緊多看幾眼,記住了,回頭回去幫我畫一幅。”和尚穿的多了,連說話都有些輕微的喘。
我忙着走路沒回頭看他:“要我的畫幹什麼,我可沒成名,畫出來的也不值錢。”
“我裱出來掛旅行社呀!到時候吧,···我呀,就寫上,著名畫家都來風景寫生的地方,是不是特別的美,到時候再給他們看你那畫,得嘞,到時候全部拿下!”
我失笑:“你可拉倒吧!你還真想開那旅行社吶?你以爲有幾個人是跟我們一樣,像個神經病,大冬天跑來爬雪山的!”
“我怎麼就不能開旅行社了!再說,又不僅僅是這一個點,上次在翻雲溝···”
“哎呦喂,今個太陽可真好!”
我眼瞅着和尚要說漏嘴,連忙藉機打斷。我們去翻雲溝那可都是機密一類的事,不能隨意往外說的,特別是現在身邊有這麼一個深不可測的老爺子。
和尚倒也機敏,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順着話就能改變風向,呵呵笑了幾聲:“上次犯暈,翻溝裡的時候,我雖然是喝醉了,可不就跟你說過嘛!這旅行社,我是一定要開的!遲早要開!”
和尚這話順的漂亮,但人東野老大爺是個什麼角色,什麼人物吶,冒着嚴寒登山,人耳朵也沒閒着。他大概也不知道這裡面更深的意思,只是稍稍聽出一點貓膩,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把我瞅的,別提多不好意思。
但我也不是一怕事兒的主,愣是嚥下好幾口口水,迎上這眼神回去,轉而笑臉奉上:“東野老爺子,我聽說,這崗什卡是一座神山,這裡是不是還有什麼傳說呀?”
老爺子聽我這麼一問,眼神變了不少,頓時竟然有幾分慈祥,我一時間竟看出種:老爺爺在給自己的後背講故事的意思。大家正好也走累了,乾脆席地坐下,補充些能量。
老爺子眯着眼,看向不遠處的白雪皚皚,聲音變得緩慢,不再那麼強硬:“傳說嘛,倒是有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