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臺?祭祀什麼?用什麼祭祀?
魯深的探照燈到處亂晃,我一時還沒看清,就只見林旭已經越過石門,朝祭祀臺走去。
話不多說,趕緊跟上。
其實這算我們三個第一次一起出動,但各種經驗告訴我:在這個隊伍裡,我既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魯深,爲人身安全考慮,林旭的段位更高一點,更值得信賴。
“你怎麼跟個跟屁蟲一樣,人家立正你就立正,人家向前你決不後退。”魯深姍姍來遲,不知何時跳到我身後,小聲道。
“你纔是跟屁蟲!”我順勢將他從我耳邊推走:“我這叫間接選擇正確道路,不懂別瞎說。”
魯深聽完‘哈哈哈’的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兩已經習慣了這種親密無間的胡說八道。魯深他性格直爽,膽大心細。和他一起總會讓人莫名的輕鬆,說話也不用顧忌。
不像前面的這位。
我剛想到這,擡頭,正好看到林旭站在幾米遠的前方,回過頭看着正在打鬧的我們倆,用只比脣語大一點點的聲音道:“小點聲,不要驚動它們。”
這個‘它們’自然是指黑色石頭裡的蟲卵。想到蟲卵,我的第一反應竟不是那小小圓圓的一粒,而是老陳,以及研究組各位成員們渾身潰爛的情景。
此話一出,我敢保證,可以說比任何一種鎮定劑都管用,我和魯深都自覺閉上嘴巴,生怕驚動或者吵醒了石頭裡的東西。
我倆乖巧跟兩個受氣小媳婦一樣,安靜跟在林旭身後走,先是沿着十幾米的石道,再慢慢靠近祭祀臺,我眼前能看到所有的場景輪廓,先是看清,隨即是覺得熟悉···
林旭用眼神示意我們一邊呆着別動,他自己慢慢走到祭祀臺的中間。
他接下來的動作很奇怪。
我原本以爲他要放什麼大招,沒曾想,他剛一走到祭祀臺的位置,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這一跪,把我和魯深都驚了一跳!
我倒還好,學藝術的比較感性。魯深那理工科的直腸子就沒法理解了,大概對於他來說,日常在遊戲裡都是寧死不跪的!用他的話來說,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說跪就跪,面對敵人,我們就要寧死不屈!
“你知道他在跪什麼嗎?”魯深兩眼發直,朝我側過頭。
他此刻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祭祀臺上,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黑,唯有林旭那有一道光。就跟舞臺中間總會留給主角的那道光一樣。
我正準備搖頭,就只見林旭的胸前寒光一閃,他緊實的小臂上霎時出現一條傷口,鮮血淋漓。
“我去,自殘!蘇世,他在自殘!”
魯深大概受不了一個正常的大活人在他面前突然這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的,他在自殘!他就是在自殘!除了自殘以外沒有什麼可以形容他此刻的所作所爲!
林旭還在任由手臂上的鮮血肆意流淌,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他面無表情,就跟割開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魯深見勢就要往上衝,卻被我拽住衣角。
因爲我發現了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那些血跡落在地上,很快就被石頭吞噬了下去。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石頭和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不一樣?”
我直勾勾的望向魯深,彷彿自己就快解開一個重大的秘密。
“什麼不一樣,你管它呢!重要的是人!我們現在有一個大活人,他再這樣自殘下去,身體裡的血可別都給放光了!我得去攔住他!”
“他在祭祀!”
我冷冷道。
說出這幾個字時,我覺得我渾身就差冒出雞皮疙瘩。
對,林旭在用自己的血祭祀。
出於什麼原因我不知道,我更不知他爲何要這麼做。但從一進來看到這讓人發寒的黑色石頭,到現在他割腕滴血之後,我總覺得這些石頭給人的感覺比剛纔溫暖了不少,不再有讓人刺骨的寒意。
也不知這是不是僅僅屬於我的主觀感受。
魯深保持剛纔的動作一動不動,愣了幾秒。而我,則也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我們倆的這場:沒有語言,只通過眼神來傳達思想的交流,最終被不遠處‘嗙’的一聲倒地打斷。
林旭暈倒了!
或許是失血過多,或許是別的原因,總之,他暈倒了!
這下我們倆也不顧上爭論什麼,人都倒了,再不去看看可就真的歇菜!
我因爲自小有過一點中醫的童子功基礎,雖後來沒堅持下去。但耳濡目染,細小的病敲不出來,什麼懷孕呀,昏迷呀,失血過多什麼的,還是能敲出幾分的。
可林旭的脈象,怪就怪在我瞧不出任何大的問題!
感覺他就跟真的累了需要休息一樣。
切完左手,再切右手,最後都切到脖子上的大動脈了。還是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魯深看着我的臉色變來變去,那叫一個不信任:“你到底會不會切脈?你不是搞藝術的嗎?我怎麼老覺得的你是在草菅人命!”
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我慢慢收回手,臉上也不知該是何種表情:“這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
確實,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哪有人累了想休息是這樣突然暈倒的,那未免太扯!可太驚悚了,事實就是如此。
我們把林旭稍微移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還是與剛纔的結果無誤。
一轉身,魯深不見了!
他剛纔還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