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值五億,但高光不想賺這個錢,也不能賺這個錢。
原因太簡單了,相比於得到的,高光失去的會更多。
失去奧托先不說,關鍵是失去幾個師孃,高光可是萬萬捨不得。
還有個重要原因,現在高光的大名叫什麼,他叫奧托.施密特,那麼只要奧托活着,無影者就是擋在他前面的一堵防風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都可以推到奧托身上,可奧托死了,那就是他這個冒牌奧托來抗傷了。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呢,是華夏人骨子裡的尊師重道情節。
別管是爲什麼強拜奧托爲師,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個華夏人的特有觀念,還是極大影響了高光的。
就華夏人骨子裡的東西,怎麼可能到了國外幾天就能丟掉呢,雖然不至於把奧托當爹,可是在眼下合作大過對抗的前提下反手把師父賣了,甚至是宰了,這個高光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也就是師徒關係還沒那麼融洽,沒能特別的互相信任,所以呢,奧托肯定是防着高光一手,而高光也始終防着被奧托賣了,這才讓他們兩個之間終究有些隔閡。
但是現在,高光確確實實是想向奧托求教的。
看也看不會問又不肯問,自學成才沒那個天分,別人教還嫌麻煩,這種人沒有出頭之日的,活該窮死。
學習這件事得主動,不能被動的等着老師教才肯學,要在實踐中多看多想,然後抓住一切機會請教才行。
高光看出了一些東西,但他眼光有侷限,所以在看到的基礎上無法分析出奧托整個行爲的內在邏輯,所以他得好好問問,不能稀裡糊塗的就這麼把事兒過去了。
現在就看奧托肯不肯教了。
奧托很詫異高光會問出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高光在思考,而高光這種衝動又魯莽的人不該問出這種問題的。
瘋狗這個綽號,還有高光勇猛至極的打法,總會掩蓋高光其實是個聰明人的本質。
「我爲什麼選他做司機?」略帶詫異的反問了高光之後,奧托突然道:「你覺得是爲什麼?」
高光想了想,道:「我看出來那個警察手上帶着結婚戒指,這說明他是結婚的,然後看年紀的話,應該是有孩子的,但是更多的內容我沒有判斷出來,而你是微表情的閱讀大師,你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深意的,你會選他當司機肯定有理由,但是我看不出其他的東西了。」
高光真心求教,從他說出來的這些內容來看,就說明他是動過腦子的。
奧托吁了口氣,他攤了攤手,道:「好吧,我來告訴你,首先,你看到他帶着結婚戒指,這個是對的,這說明他結婚了,然後你看到的年紀,認爲他有孩子,這個也是對的,這兩個因素是我非常看重的,因爲一個人結婚有了家庭和孩子,那麼顯然他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顧慮就會多很多,至少不會那麼勇敢了。」
肯定了高光看到的兩個細節,奧托繼續道:「但是你遺漏的細節太多了,或者說,你沒注意到的細節太多,會讓你失去對全局的掌控,比如說,你在我挑選了他之後注意到他的某些信息特徵,但我是在八個警察同時出現的時候,就開始觀察並且挑選合適人選的。」
高光有些震驚,道:「請仔細講講,老師。」
「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共八個警察,他不是年紀最大的,也不是最年輕的,但他的警銜是最低的,他只是個警員。」
看警銜?這個高光確實沒注意到,因爲一出來八個警察,他那顧得上依次去分辨他們的警銜高低呢。
奧托繼續淡淡的道:「意大利有五種警察,分別是聯邦警察,憲兵,財務警察,獄警,森林警察,而聯邦警察負責重大安全
事件,在每個區都有個警察局,然後在聯邦警察的體系下屬機構中,有省級警察,區域警察,和當地警察。」
шωш ▲ⓣⓣⓚⓐⓝ ▲C○
僱傭兵不管這些,但是殺手,顯然對警察體系極爲了解。
奧托很認真的道:「如果你對意大利警察體系有所瞭解,那麼就會知道意大利的警銜分五級,而出現八個警察全部屬於當地警察,他們的級別分別是四個警員,三個警佐,一個警長,而我們的司機是級別最低的警員,兩個最年輕的警察,卻都是警佐。」
說完了,奧托對着高光道:「現在你能得出什麼結論?」
高光想了想,道:「中年不得志,看不到升遷的希望,家庭大,壓力大,收入微薄,通常這樣的人都是滿腹牢騷,而且已經不在意升遷,工作就是摸魚,嗯,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想拼命換取一個晉升的機會,也不會做出任何威脅到生命的行爲,他會很配合,很聽話。」
奧托倒是顯得開始詫異了,他扭頭看了看高光,道:「這個……你總結的倒是很好。」
高光很認真的道:「這個是人之常情啊,不能說全部,但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那麼還有嗎?還有其他的嗎?「
奧托點頭道:「有的,他在衝出來的時候,落在了最後面,當你開槍後,他是第一個轉身就跑的,卻也是第一個停下舉手的,這說明他真的不想死。」
「沒錯,膽小,懦弱,怕死……」
奧托立刻搖頭,他在前座上回頭注視着高光,很認真的道:「他是明智不是怕死,怕是和明智看似一樣,但實際上有很大的不同,你必須明白一點,一個明智的人發現逃走不是最好的選擇,拼命纔是最好的選擇時,那他會比任何人都勇敢。」
高光突然愣住了,因爲奧托這句話聽起來挺平淡的,可是對他來說,真的很有如雷貫耳的效果。
你選中一個打算利用的目標,總得搞清楚這個人的行爲邏輯,還有深層的思維邏輯而深層的思維邏輯,其實就是本能。
有人本能的拼命,有人本能的逃避,如果不能看清楚,那就會像高光現在這樣,產生了根本性的誤判。
奧托很認真的道:「你不要小看底層小人物的生存智慧,有些人,他們沒有出頭只是缺乏機會,不是他們笨,所以你覺得一個底層小人物就一定是膽小懦弱怕事的,那是還沒有觸及到他們最核心最深層的利益,懂了嗎?」
「懂了,謝謝老師。」
這一聲謝謝說的極其懇切,因爲奧托現在教的可不是泡妞,而是一個上位者,一個大人物多年拼殺得到的經驗之談。
就算只是層窗戶紙一捅就破,可是總得有人來捅這一下,但奧托就是說幾句話的事兒,可高光自己捅破這層窗戶紙,不一定需要多長時間,甚至都不一定有這個機會。
奧托對高光的誠心道謝反而還顯得有些不適應了,沉默了片刻,他繼續道:「所以我後來在車上和他聊的那些內容,就很容易理解了,先和他產生共鳴,再讓他對局勢產生清晰的判斷,在需要他的時候,他會爲了保護自己而必須當個領頭人。」
高光急道:「是的,反正他也不可能升遷了,爲了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須想辦法把我們安全的送走,所以他纔會帶頭去衝破軍方的封鎖線。」
奧托再次點頭。
「老師,我聽不懂意大利語,你和他都說了什麼,纔會促使他這麼做呢?」
奧托笑了笑,道:「說什麼不重要,因爲你不可能用幾句話就打動一個被劫持的人,但你知道他想活下來就夠了,說那麼多話只是爲了緩和氣氛,營造出一個合適的環境,能讓他很容易做出有利於我們的行爲。」
高光回想了很久,但是聽不懂對話很麻煩,他就只記得奧托和司機看
起來很激動了,沒辦法把語言和行爲之間的聯繫搞的特別清楚。
長長的舒了口氣,高光出神的道:「也就是說,你就是營造一個可以讓他就坡下驢的環境,好讓他可以不用先自我心理鬥爭,很容易就做出有利於我們的舉動。」
「就坡下驢?」成語一句話,解釋起來就太麻煩了,但是還好,奧托很容易就想通了,然後他點頭道:「對,就像給要下馬的人放一個馬凳,你的形容沒有錯。」
高光不解的道:「那麼你爲什麼最後給他錢,我以爲你真的是同情他,所以真的想幫他,可是你安全以後卻又要把錢和手錶拿回去……」
奧托笑了笑,道:「因爲他也不是真心想幫我們啊,拜託,你不是真的以爲他和你已經成朋友了吧?在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的生命,等安全之後就該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工作了,你不會真的以爲他會替我們保守秘密吧,但是有了一筆錢之後,他就該想想了,爲了我們不會被抓起來之後再讓他損失掉這筆錢,那麼他就真的肯替我們保守秘密了。」
原來是這樣,邏輯通了,而且確實有用,每一步都有用。
那高光現在就不理解了,他很是好奇的道:「既然你想用一筆錢換取他替我們保守秘密,可是爲什麼又要把你的表拿走?」
「很簡單,我給了他一筆足以改變人生的錢,三萬歐元不多,但是對他這種小人物來說,可能一輩子都攢不到,一萬歐元只是改善生活,三萬歐元卻是改變人生,所以我得給他無法拒絕的錢。」
高光一臉茫然,因爲他沒聽懂奧托當時和司機的對話,不知道司機有三萬歐元就可以開個旅遊家庭旅館。
不得不給高光解釋了背後的原因,奧托才繼續道:「所以我必須給他三萬歐元,錢不夠,我就拿出一塊手錶,然後給他一個看起來很真實的變現方式。」
「看起來很真實是什麼意思?「
「就是假的,我隨口編的,但這樣可以穩住他至少幾個月,可以讓他不會立刻把我的手錶賣掉,我很喜歡那塊手錶的,是海蒂送我的生日禮物。」
高光恍然大悟,道:「你真的太厲害了!」
奧托竟然覺得有些得意。
想想也很正常,一個終日躺在病榻上的老男人,怎麼可能看起來很厲害呢,就不管什麼原因吧,他以前在自己的學生面前好像並沒有顯得特別強勢,特別厲害。
但是現在,高光用崇拜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竟然會讓奧托很有成就感。
奧托聳了聳肩,道:「本來呢,大家就是互相利用一下,司機想保命,我們想脫身,現在我們安全了,他也安全了,那麼只能算是暫時協作的關係就結束了,我當然可以收回不必付出去的代價,但你竟然是個心軟的好人……」
這年頭,心軟的好人竟然變成了一個貶義詞。
高光急忙道:「我不是心軟,不是好人,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好,呃,是不好意思。」
奧托笑了笑,道:「別管是爲什麼了,反正我要取回自己的手錶,而且三萬歐元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那就給他三萬歐元換回我的手錶,讓這件事有個皆大歡喜的童話式結局好了。」
高光呼了口氣,笑道:「沒錯,有個美好結局挺好的,唔,老師,你是個好人。」
高光沒覺得什麼,但是海蒂卻很詫異,她再次看了奧托一眼。
童話,也不都是美好的,尤其對奧托來說,肯給人一個美好的結局這不是他的風格。
忍無可忍,海蒂對着奧托道:「你倒是……心軟了啊。」
奧托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的道:「我換心了嘛。」
——過渡
————過渡
無影者是奧托的代號,是奧托把自己的代號變成了一個組織的名字。
必須記住這一點,因爲奧托是個殺手,只看他的外貌,很多時候都會讓人忘記他有多麼強大和危險。
從都靈撤到法蘭克福,這種事對於奧托來說簡單的不值一提。
能化妝,有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接應,要把國王防務完完整整的送走,確實算不上是對奧托的考驗。
人的悲喜並不總是相通的。
到了法蘭克福,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悲傷的分離,比如奧托和海蒂就該分開了,有人歡歡喜喜的聚合,比如奧托和薩拉,還有高光和他親愛的員工們。
海蒂根本就沒到法蘭克福,所以迎接高光的是薩拉,而看到輪椅上的高光,薩拉一臉的憂愁,她張開了雙臂,滿臉心疼的道:“哦,我可憐的小奧托……”
來到高光身前,看了看高光的腿,薩拉轉身就對着奧托怒道:“你怎麼搞的,你不是說不會有危險嗎,怎麼腿都斷了!”
約翰那種是斷腿,高光這個就是骨折,所以高光還是很在意說法的,他趕緊對着薩拉道:"其實只是骨折,養養就好了。”
而奧托也是一臉無奈的道:“出了點小意外,他從直升機上跳了出去,呃,抱歉,是我沒照顧好他。"
看着薩拉真的要生氣了,奧托果斷改口,從推卸責任變成了大包大攬。
薩拉很是無奈的他嘆了口氣,然後他對着高光道:“我們回美國治療,今天就走。”
高光趕緊道:“不用,不用,德國的醫療技術很發達的,而且德國骨科尤其出名,我在這裡治就行,還有我的斷骨已經接上了,就是找當地的醫院固定一下就好。”
開玩笑呢,現在高光可不能走。
坑挖了,地種了,現在是收成的時候,怎麼能離開呢。
該做生意了,又不用打打殺殺的,只是骨折斷腿了而已,不妨礙的。
薩拉這種人,以她的家世和經歷來說,完全不覺得斷了腿還要堅持着做生意有什麼不對的。
略加沉吟了片刻後,薩拉點頭,道:“好,我找法蘭克福最好的骨科醫院還有醫生,你等下。”
薩拉雷厲風行,她轉身就去安排了,而奧托這個不要臉的當然是跟着薩拉走纔對。
高光一把拉住了奧托,然後他很小心的道:"老師,我在波蘭那邊有事找誰?"
奧托聳了聳肩,道:“我們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剩下是你自己的事,呃,不過呢,你有事當然可以找海蒂。”
這次真不是高光拔槍了,他都沒威脅奧托呢,奧托自己就改口了。
真的好意外,但是高光點頭道:“好的,謝謝老師。”
奧托低聲道:“我已經交任務了,僱主認可,阿薩姆耶夫的任務已經徹底了結,接下來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機會親自出手,但是黑箱傭兵團已經成了威脅,小心一些。”
奧托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提起黑箱,那黑箱就一定是會產生什麼威脅。不等高光細問,奧托已經抽身而去,他走開兩步之後,纔對着高光道:“有什麼事打電話,祝你好運。”
這個時候,國王防務的人才一擁而上。
迪米特里斯也坐着輪椅,他腳上穿了一個小洞,拄着拐不如坐輪椅方便。
羅拉看着高光眉頭緊皺,她低聲道:“怎麼搞的?”
“呃,阿薩姆耶夫跳傘了,我也跟着跳了,就是沒控制住落樹上了,砸斷了一條腿……”!
羅拉點了點頭,道:“嗯,還好。”
說了個還好羅拉就沒話了,沒有泫然欲泣沒有特別的緊張和關懷,也沒有什麼溫柔而細心的照顧與安慰什麼的,她就是問了一句,然後就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是裡卡爾多滿臉關切而緊張的道:“沒事吧?老闆,會不會影響以後的行動?"
林念祖立刻道:“不會,骨頭是我接的,就是簡單的骨折,只要恢復的好肯定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高光點了點頭,然後他指着站在身後的基拉道:“給你們介紹個新同事,基拉,綽號傻鳥。”
基拉在後面很不滿的道:“狗爺,是金雕。
“哦,他綽號叫金雕,不叫傻鳥。”
基拉擡了擡手,很是大方的道:“你們好,我是飛行員,直升機飛行員。”
幾個人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裡卡爾多迫不及待的道:“老闆,他叫你狗爺?"
高光不免得意了起來,他看了看四下沒人,於是很得意的道:“以前也有人叫我狗爺,但我覺得這個稱呼有點太大,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打死了阿薩姆耶夫,我跳下飛機,在摔斷了一條腿,摔的胳膊脫臼之後一槍幹掉了阿薩姆耶夫。”
說完了自己的得意戰績,高光呼了口氣,很是驕傲的道:“就憑我幹掉了阿薩姆耶夫這個天命之子,我覺得自己有資格被稱爲狗爺了,以後你們不要叫我老闆,顯得生分,叫我狗爺。”
裡卡爾多立刻道:“說的對,狗爺,這稱呼才配得上伱,狗爺,聽起來確實不錯。”
有個擅長拍馬屁的小弟,感覺就是好。
現在,高光覺得斷了一條腿都值,總算沒讓阿薩姆耶夫跑了就是最好的結果。
裡卡爾多接受高光新外號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他在一旁低聲道:“狗爺,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去波蘭把新敲定的生意落實一下?
裡卡爾多可不是隻會拍馬屁,他幹起正事來比誰都靠譜。
“是的,我們該去波蘭了,找德倫把大炮的事情落實一下,我去華沙找拉曼切特,在大炮沒有運出去之前,我們得在華沙待一段時間了。”
國王防務現在是一支比較純粹的武力部隊真要做生意的話,還得是列昂,另外就是裡卡爾多很值得培養一下了。
思索了片刻,高光做出了決定,他對着列昂道:“你去和德倫接觸一下,每天和他打個招呼,盯着他把我們的大炮儘快送到波蘭去,我帶人在波蘭那邊盯着,有問題嗎。”
列昂能有什麼問題,現在卡欽斯基死了,德倫已經沒了牽制,除了和高光還有拉曼切特合作,他也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列昂也不可能有什麼危險的。
“好的老闆……”
“叫狗爺。”
“好的狗爺,我去盯着德倫,大炮起運之後我們在波蘭匯合,然後我親自押運大炮去埃塞俄比亞。”
高光點了點頭,很是滿足的道:“大炮一到,馬上和提人陣聯繫,讓他們準備好貨款,先付一半的訂金我們就起運,他們要不給錢……”
列昂立刻道:“沒關係,提人陣不給錢的話,我們把炮賣給埃革陣。”
列昂纔有一個軍火商必備的素質,在客戶的選擇上,他是一點障礙都不會有的,反正只要給錢,軍火賣誰不是賺錢啊。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而高光他們短短几句話的工夫,薩拉也安排好了醫院。
再次走過來,薩拉很是嚴肅的道:“醫院找好了,現在馬上去醫院,他們會立刻安排手術,你還年輕,我決不允許你留下什麼後遺症。”
林念祖忍不住道:“那個,不用開刀手術打鋼釘什麼的,這個骨科還是中醫好的。”
卡洛斯突然道:“我覺得還是拍個片先看看比較好,只靠手固定斷骨,還是讓人不太放心。”
眼看着又是中西醫的糾紛再起,高光立刻道:“停!去醫院,上夾板,不開刀,誰也不許說什麼了,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