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倫家裡吃了頓早餐,不是高光想借此裝個逼,立個威,而是他們真的餓了。
連夜奔波,在法蘭克福和海德堡之間幾次往返,雖然是開着車,也依然是極度累人的,還有就是爲了能在德倫起牀前搞定一切,趕來在德倫面前裝個狠的,高光他們也是真的差點拼上了奧托的老命。
具體發生了什麼,還是得從昨夜說起。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辦,偷車賊加技術總監拆車,海蒂和方留下來盯着偷車團伙,高光只需要喊上裡卡爾多和帕特里克就行。
在趕到法蘭克福國際機場的時候,拉曼切特的私人飛機也是堪堪降落。
和拉曼切特的第一次接觸非常有意思,高光以爲會既然是兩方都有意合作的人,那麼奧托總該知道拉曼切特長什麼樣,或者拉曼切特知道該和什麼人聯繫。
但事實和理想有所差別。
奧托留在了車上,作爲一個換過心臟的老人,他盡力避免過多的活動是應該的,連續乘車奔波就夠辛苦了,再讓他親自跑來見拉曼切特不太合適。
所以高光是和裡卡爾多在貴賓通道等着拉曼切特的,但是,他在出口等了十分鐘,卻沒見到符合一個大佬形象的人,也沒見到一個大佬該有的團隊出現。
倒是有一個胖子是從貴賓通道出來的,可是高光實在不敢相信那是拉曼切特,甚至於就說他是拉曼切特的手下都不太可能。
挺着個大肚子,非常的胖,可腳上穿的卻是運動鞋,腿上是一條運動褲,一件肥大的套頭衫穿在身上,外面裹了一件很是肥大的長款風衣。
就這樣的胖子,就這個造型,要說他是來談判的大佬,高光是打死都不肯信的。
所以高光就放過了那個胖子,沒有上前打招呼,而那個胖子卻是打量了高光和裡卡爾多兩眼,可能是覺得他們兩個的氣質也不像自己要找的人,所以並未停步,而是在出口環顧四周之後,突然邁步就向一個不遠處站着的女人走了過去。
裡卡爾多卻一臉疑惑的道:“這個胖子就是拉曼切特?不會吧?”
高光被問的有些懵了,道:“爲什麼這麼說?”
裡卡爾多指着已經過去的胖子,道:“他穿的運動褲看着很簡單,但是很貴,至少四千美元以上,他的鞋也很貴,價值一千二百美元,他身上的風衣沒有任何品牌標示,我不知道品牌,但是我覺得依然很貴。”
高光不是沒有善於觀察的眼神和習慣,他只是沒有去注意那個胖子,但是被裡卡爾多這麼一說,確實讓他有些詫異了。
“不會吧,如此不注重形象的嗎?"
裡卡爾多忍不住道:“老闆,你看過拉曼切特的資料,總該直到他大概長什麼樣子吧。"
高光快哭了,他低聲道:“我爲了節省時間……不,其實是爲了裝作有信心的樣子,根本就沒看拉曼切特的資料。”
裡卡爾多注視着高光,他顯得很無語。
高光嘆了口氣,低聲道:“去問問吧。”
裡卡爾多現在的自我定位依然是個打手,可是局勢讓他不得不提前做好一個軍師的工作了。
裡卡爾多朝着大胖子走了過去,但是那個大胖子已經轉過身來,又往這邊來了。
高光今天爲了和德倫的談判還是準備了一下的,所以他穿的是正裝,而裡卡爾多作爲一個法學生,未來的律師,現實的軍師,只要有需要他也是穿西裝的。
但是高光和裡卡爾多都太年輕了,年輕的那個大胖子只是在他們臉上掃視了一眼,就滿臉急切的把眼神投到了其他地方。
“拉曼切特先生。”
裡卡爾多對這種接頭的事情還是比較熟悉的,所有他在靠近胖子時沒有直接過去,卻是在不遠處低聲叫了拉曼切特的名字。
如果胖子不是拉曼切特,那就沒什麼問題,如果胖子就是拉曼切特,那就像是裡卡爾多在保持神秘,總之,就這麼叫一聲應該沒問題。
果然,那個胖子很詫異的看向了裡卡爾多,而裡卡爾多卻是原地轉身,依舊用很低的聲音道:“請跟我來。”
大胖子果然跟着裡卡爾多就過來了。
裡卡爾多到了高光身前,他低聲道:“就是這個胖子,我建議……還是裝神秘比較好。”
爲什麼裝神秘,因爲這樣顯得不是那麼丟人,可以顯得高光和裡卡爾多不是那麼不專業。
胖子走到了高光面前,高光一臉的平靜,對着胖子道:“你好。”
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小聲的道:“你好,請問……”
“拉曼切特先生……”高光在試探,當他發現胖子的臉色一肅,專注於傾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時候,高光才確定這個胖子就是拉曼切特,所以他繼續平靜,好像只是把語速放緩了很多的道:“很謹慎嘛。”
是表示肯定和讚賞的語氣,高光在裝逼這一塊還是略有心得的。"
胖子呼了口氣,他擦了擦臉上的油汗,道:“應該的,請問……無影者……”
大家都不肯把話說全,高光只是把頭一偏,道:“跟我來。”
高光在前面走,胖子立刻跟在了後面,他們直接走到了停車場,來到了始終發動着,好讓車裡不會太冷的汽車旁。
裡卡爾多上前拉開了車門,但是車裡的燈並沒有隨着車門的拉開而亮起。
車外有路燈的照耀,光線雖然不是很足,但是依然可以看清臉上的表情,而奧托卻是徹底隱藏在了黑暗中。
奧托稍微等了一會兒纔開口,然後他說了三句話。
“我是無影者。”
“我決定幹掉卡欽斯基。”
“具體的合作事宜,你們兩個去談,談好後告訴我結果。”
奧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沒什麼威嚴感,三句話互不搭調,但是一直和海蒂聯繫的拉曼切特應該知道這三句話裡蘊含的信息量。
所以拉曼切特看向了裡卡爾多,但他很快發現開車門關車門,然後肅立在高光一旁的裡卡爾多不是談判對象,所以他又看向了高光。
高光微笑,道:“換個地方談吧。”
拉曼切特頭上一直在冒汗,雖然二月份的法蘭克福凌晨時分挺冷的。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拉曼切特突然道:“抱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跑步,事情比較緊急,我沒換衣服就趕來了。”
“沒關係,我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請吧,我們去咖啡店裡聊好了。"
不遠處有個咖啡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種。
凌晨的咖啡店基本沒人,高光和拉曼切特面對面的坐了下來,而高光馬上對着拉曼切特道:“喝點兒什麼嗎?”
如果拉曼切特真的是個大佬,那麼他是絕不會進這種廉價的連鎖咖啡店的,可是既然高光選了這個地方談事兒,那他就肯定得來杯咖啡。
扭頭看了看餐牌,拉曼切特道:“晚上......我來杯蘋果汁就好。”
高光對着裡卡爾多道:“給拉曼切特先生要個蘋果汁,我要一杯拿鐵。”
拉曼切特說的一直都是英語,而且說的很好,這很出高光的意外,他還擔心需要翻譯的。
現在嘛,有什麼直說就好。
高光沒有特別多的禮貌動作,他直接對着拉曼切特道:“我叫奧托.施密特,綽號瘋狗,國王防務集團總裁,主要從事私人武力以及軍火生意。”
拉曼切特顯得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道:'私人武力,軍火,國王防務?呃,抱歉,請問你和……那位女士是什麼關係?”
高光聳了聳肩,道:“你不必在意這些,現在的情況是,我因爲一些業務上的需要,和卡欽斯基產生了一些業務上的衝突,雖然還沒有發生直接的對抗,但是對抗顯然是無法避免的,所以我要幹掉卡欽斯基,而這就讓我們有了合作基礎,拉曼切特先生,請問你有什麼想法嗎?”
拉曼切特很急切,他低聲道:“能不能告訴
我,卡欽斯基和你在什麼業務上有衝突?”
“軍火,我看中了一批軍火,因此聯繫了一個美軍上校,可卡欽斯基卻試圖讓我出局,這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打算幹掉卡欽斯基,並且正式進入波蘭的軍火市場。”
不可否認高光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可重點是他確實能實現最主要的部分,那就是幹掉卡欽斯基。
既然已經互換了任務,那麼幹掉卡欽斯基就是無影者必須做到的,所以高光信心非常強烈,他說完了重點,於是他立刻對着拉曼切特道:“現在我需要解決的事情是兩部分,幹掉卡欽斯基無需任何幫助,但是進入波蘭的軍火市場,我需要有個合作伙伴。”
不用再往下說了,高光伸手,對着拉曼切特做了個請的姿勢。
該拉曼切特表態並且亮籌碼了。
拉曼切特毫不猶豫的道:“只要幹掉卡欽斯基,剩下的一切好說,軍火生意我熟,卡欽斯基能做的我都能做,施密特先生……”
以前,高光願意讓別人叫他施密特先生而不是叫他瘋狗,現在,高光喜歡別人叫他瘋狗而不是施密特先生。
所以高光微笑道:“叫我瘋狗就好。”
“那麼……瘋狗先生。”
瘋狗先生,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怎麼就那麼彆扭,拉曼切特不安的扭動了一下,然後他一臉期待的道:“請問我該如何與你合作呢?”
高光微笑道:“怎麼合作要看伱的實力,往大了說,看你能否和我一起壟斷波蘭的軍火黑市,往小了說,我有一批大炮,你能幫我運走嗎?當然,這一切都是卡欽斯基死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