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唐寧似乎是早就在那等着自己,琳迪斯難掩臉上驚容:“你怎麼在這裡?”
“你是什麼原因,我就是什麼原因。”
想做的事是一樣的,不過起因上有所不同,琳迪斯可能是爲了心中正義感或者其他什麼,但唐寧是爲了替邪刀犀角積累罪血。連日來的戰鬥,這柄邪刀已經積累了超過五百份的罪血,完成了一半。
另外,跟烏露絲的一戰,令他神力消耗近半,加上一直以來的戰鬥,如今只剩下不到中位魔導士的神力,對付極道強者的話,這點分量就有些不夠看,靠屠戮來恢復神力很有必要。
不過雖然得到了幫手,琳迪斯卻並不覺得開心,她將臉一板,道:“現在正是緊要時刻,多事之秋,容不得半點疏忽。倘若敵人在這個時候進攻,派出強者施展斬首戰術,沒有你在一旁守護的話,會有很大的隱患。所以,你還是回去吧,羅秀他們需要你,一切當以大局爲重。”
唐寧反問道:“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爲什麼還要被自己的感情左右呢?你現在做的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若說重要性,失去了你坐鎮中軍,那些桀驁不馴的草原戰士,怕是無人指揮得動。”
“比起集體作戰,草原人更擅長的是按照部落劃分的各自爲戰,管理權我已經交給大祭司,以他的威望,安定軍心不成問題。斷崖要塞一戰,修奈澤爾已經成功在他們當中樹立起威望,以鐵帥的手腕,接下來的戰鬥指揮並不成問題。”
“你有自己的理由,那我也是一樣。按照眼下的局勢,只要夏亞等人守住馬德里港口按兵不動的話,敵人絕不敢輕易冒進,只要我們不動,他們不會主動發起進攻。”
“一切都是你的推測,戰事變化無常,萬一敵人非要反其道而行呢?”
“那隻能說運氣不好,天命不在我們這一邊,非戰之過。”唐寧見對方似乎還要再說,乾脆道,“你們似乎都忘了一點,我並不受他們的管轄,也沒有任何從屬關係,想做什麼,一切照着心意來,軍法再嚴,也管不到我頭上。我想這麼做,所以就這麼做了,沒人能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同樣,沒人能逼我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麼你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來幫我嗎?”琳迪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隨即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等回答,加緊腳步走在前面。
唐寧緊跟在後,兩人一路無話,連夜趕路,一直到距離強盜藏身點最近的一處山坡上,琳迪斯才停住了腳步。
“你不問我理由嗎?這種不顧大局的態度,明明自己一個勁的任性,卻還要拒絕別人幫忙的頑固態度,像個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
“你給我的印象,是個會體諒別人,明白事理的人,如果是你不惜違反軍紀,也要堅持去做的事,肯定有着深刻的理由,但這種理由你沒有告訴夏亞,證明你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我不會去詢問。”
實話說,唐寧只是不感興趣而已。一直以來,他都儘量保持着跟別人的距離,不去探究其中的緣由,不去踏足他人的內心世界,因爲那樣做會令事情變得複雜,將自己陷得太深,很可能會導致無法全身而退,只有純粹的利益關係才能令他隨心所欲的去做事,想幫就幫,不想幫就不幫。
對於羅秀也是如此,好幾次他都有機會加深雙方的關係,但他都沒有這麼做,因爲他想保持雙方的距離,維持最輕鬆的僱傭關係。我是一個任性的,不會理智思考的人,所以現在有個請求,能不能就讓我這樣,再待上一會兒呢?”
“好吧,如你所願。”
過了不知多久,琳迪斯才擡起了頭,臉色微紅,似乎覺得有些害羞,迅速拉開了距離。
她的目光閃躲道:“那個,這個,該怎麼說呢?該說是氣氛使然,還是說不知不覺就這麼做了……總而言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唐寧疑惑的眨了眨眼,用冷靜的語氣問:“不是我想的那樣?”
“啊不對,果然以你的性格,是不會想歪的,所以,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呃,好像又有些不對……”琳迪斯不大擅長這類邏輯思考,一時間把自己給弄混亂,“不管了,反正你要記住,我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因爲是你,所以我才……還有,你要保守秘密,不能將今晚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唐寧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
琳迪斯卻依舊有些不滿:“這種冷靜的姿態,真叫人不快,難道我就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嗎?”
“不,就我認識的女性當中,你的實力絕對在前五。”
“我說的是魅力不是實力……算了,會從這種角度思考,我該說果然是你的風格嗎?”琳迪斯盯着唐寧,上上下下仔細瞧了個遍,“好吧,現在開始我會努力變得更強,直到不再拖你的後腿,甚至還要讓你來依賴我的程度。”
唐寧發自內心的稱讚道:“有上進心,這是一件好事。”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算了,還是正事要緊,讓那羣人渣們多活了一段時間,也算是一種良心的施捨了。”
琳迪斯恢復了以往那種元氣十足的模樣,重新紮好了後面的馬尾,快速向着前面的山洞跑去,唐寧緊隨其後。
兩人很快摸到了強盜團藏身的地方,對方有着約莫六十人,並沒有特別強的高手在,幾個守夜的巡邏者被輕鬆解決,連求救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唐寧和琳迪斯都是敏捷型武者,雖然不是刺客職業,但真幹起這種潛伏暗殺的行動,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至少在敵人實力不是特別強大的情況下,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兩人悄無聲息的,就將外圍的強盜們全部掃清,沒有使用武技,單純用基礎劍法一擊必殺,接着偷偷摸進山洞之中,這種情況下就不能再行刺殺了,否則只要殺掉一人,就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雖然那樣也沒什麼,但唐寧覺得,最好先調查清楚,哪個是強盜團的老大,找準目標,以免在混戰的時候,對方趁機逃跑,放過了首惡。
唐寧藉着魔法效果,找尋着強盜們的死角,一路潛入山洞的最深處,然後在那裡,見到了曾有一面之緣的傢伙,居然是蝰蛇團的團長。
……
在夏亞等人休息的會館門口,一名穿着長袍,揹負長劍的東方旅人帶着風塵僕僕的氣息來到這裡,他的身上還帶着沒有清理的沙塵,彷彿走過了千山萬水。
站在門口侍衛立刻將他攔下,仔細打量一番,對方一副人畜無害的好好先生模樣,而且一隻衣袖空蕩蕩的,分明是失去了手臂。
不過,侍衛們沒有因爲對方的長相以及殘疾人的身份就大意,仍是詢問道:“你是什麼人?要找誰?”
那人搔了搔頭,道:“我找頃師小姐,不對,她在這裡的名字好像不叫這個……好像叫阿雞耳吧,就跟她說,一位名叫齊無憾的故人要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