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撕下僞裝,散發一身雄渾的黑暗氣息,居然是血族親王!
謝絲卡震驚道:“你是血族!怎麼可能,數十年來都沒人發現這個秘密?”
大長老嘆息道:“是啊,時間太久遠,連我自己都差點忘記了這個身份。百年前那一戰,我們血族遭到了黑暗王朝和神聖聯盟的雙重算計,而我身中神聖裁決,被那道聖光打入體內,半死不活,靠着非凡的生命力一遍又一遍,忍受着再生和破壞的痛苦。”
謝絲卡脾氣火爆,但不是笨蛋,很快就聯繫起來,冷笑道:“怕是福禍相依,那道聖光掩蓋了你身上黑暗氣息,所以纔沒被人發現,讓你這條披着羊皮的狼進入了羊圈。”
大長老一臉惆悵道:“的確如此,而且和其他人專修黑暗魔法不一樣,我修煉的是血系魔法,作爲暗和水的複合魔法,只要有意控制住黑暗能量,就能製造出純粹水系的假象,因此就算混入水神教,也不會被察覺,畢竟這裡有着濃郁的水元素,足以掩蓋住我的黑暗氣息。說實話,我曾想過乾脆就這樣子,以水神教大長老的身份一直活下去,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謝絲卡不爲所動,譏諷道:“但你還是背叛了。”
“是的,因爲族人找到了我,他們需要我的幫忙,這是我們血族百年來最好的機會,我們也不想總是偷偷摸摸的藏匿着,永遠躲在黑暗中,害怕被人發現。每個暗夜子民,都有着爲了實現先祖該隱之願的義務。爲此,就算揹負忘恩負義的罪名,也在所不惜。”大長老一臉決然的表情。
謝絲卡做嘔吐狀:“噁心,你若是直言就是要背叛,就是要爲了自身利益不擇手段,視千萬罵名若等閒,這樣我說不定還要敬重你幾分。現在卻還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弄得好像自己很無奈,是被逼迫的。忠誠和恩義兩難全——這等虛情假意的說辭,真令人不齒。”
大長老臉色微紅,道:“小女娃子,大人的事情你不會明白的,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總有那麼多無奈的事情,我也心知對不起巫女,若有來世,願意做她的僕人向她請罪。”
謝絲卡撇撇嘴:“省省吧。來世還想要再出賣巫女大人嗎?你下輩子只配做畜生,還妄想做人!都做了娼婦,還很重貞操。當初是被逼從業,哼,那你在一開始幹嘛不自盡以銘其志?說到底你還是爲了自己,自私自利之輩,再好的藉口。也掩蓋不了你恩將仇報的事實,你這個卑鄙無恥厚顏低賤的小人!”
罵聲連環,字字誅心,明明是大咧咧的性格,諷刺起人來卻是極爲毒辣。大長老臉上掛不住,也不想多說。惱怒出手,腳下四條血色的影子蔓延出去,化作四條血浪,迎面打去。
“冰雪結界中,豈容你這種歪門邪道來撒野!”
謝絲卡將大盾往地面上一震,寒冰氣流擴散開去,將四條血浪凍住,接着她就發起了迅猛的衝鋒,碧水斗氣勃發,包裹住全身,氣勁波及之處,將四條凍住的血浪震碎掉。
這種野蠻的打法,沒有任何技巧,就是簡簡單單的衝撞,不過有着鬥氣的保護,在沒有擊破之前,敵人也只能是束手無策。
大長老再度施展出罪惡之手,可惜他如果早一刻出手或許會有效,但現在的謝絲卡全部精氣神都凝聚成一團,根本不受外物影響,所有情緒都聯合成一種思想——撞死他!
面對這種純粹如金剛鑽一樣的意志,罪惡之手也是無處下手,正面對撞被粉碎成渣!別再說了!”大長老用激烈的語氣喝道,就像是喝了酒一樣,滿臉通紅,胸口起伏不定。
水之巫女溫柔的言語,比謝絲卡的那些指責還要讓他感到刺痛,一字一字如刀割般難以忍受,這種慈悲,愈加襯托他所行的背叛之事是何等不堪,道德上的自責如大山般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這一步踏出,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大長老猛然一揮手,地面突起變化,一道道符文閃耀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水之巫女鎖住,將她和謝絲卡的聯繫分割開,成爲無根之木,有力也無處使。
“我剛剛不是透露過,早猜到你會附身在謝絲卡身上,既然如此,又怎麼會沒有防備?維多利亞女士在離開之前,就已經佈置下了這樣的陷阱,專門用來對付失去了神源的神靈,可以封鎖神力。”
重新掌控身體的謝絲卡怒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快將我放開,大人如此善良的對待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怪不得血族會被唾罵成自私自利的代名詞,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現在看來是有原因的,這是你們天生的劣根性!”
她試圖揮劍去斬斷無形的枷鎖,卻是被反彈回去。
“死心吧,既然我使用這件寶具來困住你,自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投降吧,看在水之巫女曾經給予的情面上,我會留你一命……”
大長老正在開口勸降,卻被唐寧打斷:“話說,你們是不是聊得太投入了,居然把其他人的存在都忘記了。”
他連忙轉頭看去,卻見唐寧手中的邪刀犀角上,正挑着茱莉亞的頭顱,臉色劇變:“不可能!你是什麼時候殺的人,爲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唐寧不做回答,他可沒傻到把自己的絕招公開給敵人,他運用的是東方武技中的斂息技能,是將那種擦彈躲避術變化後的技巧,原本的擦彈躲避是在一瞬間提高全身的氣,從而在敵人的精神力鎖定中跳脫出去,那麼只要將這一過程延長,變得不那麼突兀,就能形成另類的斂息術,使自我的存在感變弱。
當他運用這一技巧的時候,就會從敵人的精神力掃描中消失掉,加上在場衆人的注意力都被水之巫女吸引住,卻是將他給遺忘了。
先前的戰鬥,讓唐寧熟悉了茱莉亞的手段,雙方的實力差距本來就擺在那裡,於是只一下偷襲,就取了對方的性命,因爲這個女人也被水之巫女吸引了,由於飛燕流都是低調的技巧,動靜不大,因此在殺人之後居然都沒人察覺到。
這樣一來,就算謝絲卡被困住,依然是三對三的局面,斬殺一名血族親王,對於唐寧而言並不是難事,至於那個被嚇癱了的泰利斯,被所有人無視了。
對於唐寧,大長老可沒有慚愧的意思,嘴角輕笑道:“你該不會是在想,現在人數均等,勝負又變得不可預知了吧。”
話音未落,一道劍芒從地面上的影子中直射而出,動如閃電之快,以唐寧的反應力,竟然也來不及閃躲,就算勉強避開要害,也免不了重傷。
就在危機之時,一道烈罡風刃從旁邊襲來,擋下了這道劍芒,出手者是伊伊,她撓了撓鼻尖:“怪不得總覺得空氣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味道,卻總是找不到,原來是你躲在影子裡。”
一擊失手,大長老露出失望的表情,隨即又變得自信滿滿:“現在是四對三,依舊是我方有利。”
唐寧道:“你連數數都不會嗎?現在可是四對四啊,你自己不是剛說過嗎,人數均等。”
他的袖子一抖,一件物品疾射而出,落入謝絲卡手中,正是魔劍霜之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