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完全將後背讓給他,表示出充分的“同伴之信任”的奧利維亞,再看了一眼手中或持槍或持劍對着自己,小心翼翼滿含敵意的士兵,嘆了一口氣。
“請問,如果我說自己跟這個女人沒有關係,能不能放我離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寧纔不想摻和。
奧利維亞做出極其震驚的表情:“你想背叛殿下嗎?”
怎麼之前都沒看出這女的有如此演技呢?
不得不說,一名看上去就很嚴肅、很老實的女人,一旦進入演戲狀態,其他人很難辨認出真假,或者說,相比同性,人類往往更加相信異性的說辭。
“就算你真的跟她沒有關係,也請跟我們走一趟,放心吧,只要不反抗,我們不會爲難你,事後真的證明無關,我們會完好無損將你送出。”
這位士兵隊長倒是懂得離間瓦解,沒有傻傻的大吼“快點放下武器,抱頭蹲下,不然殺無赦”。
不過他不是弱智,唐寧也不是,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真要被抓住,估計就是殺人滅口的下場,誰讓他“知道得太多了”。
“唉,真是卑微啊,連敵我的實力差距都看不出。”
他再度嘆了一口氣,接着身體一彎,俯衝進入人羣之中,沒有用武器,也沒有下殺手,單靠手刀,將一個個士兵擊暈過去。
雙方的實力層次相差太大,已經到了數量無法無比的地步,哪怕用了合圍戰術,也擋不住神出鬼沒的身法,爆發鬥氣也好,使用魔法卷軸也好,統統抵擋不住,每個人都只是一下手刀就會被擊暈,無論做出何等反抗。
看到最後一名士兵也被擊倒,奧利維亞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全了。”
可是話音未落,角落中光芒綻放,一道強光眩花人的雙眼,接着一點寒芒爆發,隱匿在強光之中,目標直刺她的咽喉。
這是一名有着高端位階的刺客,隱藏在暗處,一直等着機會,等到所有士兵被擊倒,敵人因爲欣喜而鬆懈神經的瞬間發動偷襲。
他沒有選擇明顯很強大的唐寧,而是選擇實力更弱小的奧利維亞,這是爲了求穩,畢竟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就算眼睛看不見,也完全能憑直覺感應危險。
奧利維亞好歹有着白銀戰士的身手,懂得危機間要保護自己,將劍舞成屏障,但是她的實戰經驗太差,因爲受到驚嚇而導致應變上慢了一拍,對於講究一擊必殺的刺客而言,這點破綻足以致命。
轟隆!
宛如一節魔導列車從空中砸落般,造成了巨大的動靜,地面都不自主的抖了幾下。
感覺危機消失,奧利維亞連忙使用手鐲上的治療魔法,令眼睛恢復,睜眼開去,只見一柄粗大的狼牙棒倒插在自己的面前,狼牙棒的下面有一個看上去勉強算是人形的物體。
一般而言,就算訓練有素的女人看見一堆肉醬在自己的腳下,而且在慢慢擴延着肉汁,就算不當場嘔吐,也會噁心得遠遠避開。
她咬緊銀牙,固執道:“證據,只要沒有證據,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侮辱王族,栽贓陷害,你明白自己在幹什麼嗎,一旦事蹟敗露,等待你的可不只是卸職這麼簡單。”
似乎是爲自己在談判中首次佔到了上風而感到興奮,馬斯登滿臉的肥肉都笑得顫抖起來,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秘製卷軸,遞給羅秀。
“你自己看吧,上面有陛下的印記,你是公主,自然懂得辨認是真是假。”
羅秀有些慌張的打開卷軸,首先就是去辨認下方的印記,同時用精神力去感知上面散發出來的波動,的確是父王親自烙下無誤。
上面的內容很是簡單,無非就是命令城主,不惜任何手段將羅秀公主抓住,並搜出身上的王族秘寶“寒冰紋章”,一併押解帶回王城,生死不論。
羅秀的臉色越看越是難看,尤其是看到最後一句生死不論的時候,幾乎都要暈過去,她在吶喊着這絕不可能,一定是有人作假,不過念及王族的威儀,沒有在馬斯登面前失態,牢牢的控制住情緒。
“這一定是假的,有人蓄意僞造,馬斯登城主,你找人確認過沒有?”
看到對方居然非常冷靜的控制住自己,沒有發狂失態,馬斯登有些失望,心中的算盤落空了。說實話,能夠看見總是保持着優雅姿態,哪怕陷入困境也不爲所動的公主失去禮儀,發狂發癲,某種意義上也能滿足心中的陰暗念頭,有褻瀆神聖的味道。
“這種關於身家性命的東西,我又怎麼敢不進行確認,就冒然動手?已經通過政議院的人確認過了,的確是陛下親自下的命令。”
當然,雖然密令上寫着生死不論,馬斯登可不敢真的對羅秀下手,王族之間的恩怨誰說得清楚,萬一只是一時之怒,過了一段時間後陛下冷靜下來,到時候又想起血脈情義,那麼倒黴的只會是他。
他不敢違背命令,可也只會用緝捕活捉的手下,不敢真的下死手,至少對羅秀公主是這樣.
這種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的事情,他可不敢魯莽行事,那些跟着公主一起來的騎士,已經全部被他用重金購買來的鍊金藥劑迷倒,在銀月城裡,只要有錢,哪怕是能迷倒巨龍的龍誕香都能買到。
原本抓住了人之後,就可以通過傳送陣押解回王城,但不知怎麼的,傳送陣被一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騎士強行破壞掉了,使得馬斯登不得不多花上兩天,等煉金術士們將傳送陣修補好。而同樣正是這件事,令他察覺到羅秀公主暗中還佈置了其他的人馬,不得不提高警惕。
這個小妞,看上去挺年輕的,手段和心機倒是挺有一套。
馬斯登心中想着,嘴上道:“公主殿下,雖然我不想這麼做,但是如果你一直保持不合作,不說出寒冰紋章的下落,那麼,就別怪我對那羣騎士下毒手,你也不希望他們因爲你的一句話就白白犧牲吧。”
羅秀盯着對方,眼神冰冷,卻是一言不發。
馬斯登莫名的感到一陣心虛,正要繼續威脅,卻見一名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路上還跌了一跤,匆忙的報告:“城主、城主大人,那名逃掉的女輔佐官……”
看見羅秀公主臉上表情明顯有了變化,馬斯登喜上眉梢,道:“她被抓回來了?”
士兵幾乎是哭着道:“她帶着人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