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宿：今世姻緣後生債（中上）
梵仙羽先是白了眼奴兒，而後望向因爲聲音太吵緩緩睜眼的莫仙。。。。。。
。。。。。。
他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
“什麼。。。怎麼回事。。。。。。”
莫仙揉着睡眼惺忪的雙眼，擡頭朝着洞口望去——一抹雪衫魅影正淡然地站在自己不遠處，其背後的夕陽光芒，好似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使者。。。。。。
“我。。。死了麼。。。。。。”
梵仙羽慢慢俯下身子，將臉湊近對方，伸手輕輕撫上對方那張略微髒亂的小臉。。。。。。
眼睛、鼻子、嘴脣。。。。。。
直到粉粉嫩嫩的尖圓形下巴，他微微一笑，問道：“身上有沒有哪裡疼？”
。。。。。。
好溫柔。。。。。。
熟悉的感覺。。。。。。
。。。。。。
“你是。。。。。。”
若是過去，莫仙早就驚吼一陣，然後將眼前動手動腳的傢伙踹飛三尺以外，可現在的這種情形，就好像是已經經過了無數風雨和輪迴轉世的兩個有着深深羈絆的旅人，再次相逢一般。。。。。。
莫仙閉上眼睛，感受着對方手心的溫度。。。。。。
“你、你是。。。是——”莫仙睜大雙眼，腦海中閃過無數奇怪的畫面。。。。。。
。。。。。。
“你是誰？”
“從神那裡逃出來的人，你要跟我一起走麼？”
“好。。。。。。”
。。。。。。
守候着與你的相遇。。。延續我們約定好的事。。。。。。
。。。。。。
見莫仙一直望着自己不語，梵仙羽忽地“噗嗤”笑道：“感覺到奇怪？”
“啊。。。”莫仙臉頰微紅，甜笑着搖頭道：“。。。不，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認識你一樣。。。謝謝你救了我。。。。。。”
梵天泣見着這一幕，差點沒被梵仙羽給震得昏倒——他的掌門師傅何時如此溫柔隨和了？！
開玩笑的吧！
還是因爲遇見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被嚇傻了？！
“掌掌掌、掌門師傅，你、你你你，你沒事吧？！”
梵仙羽回身瞪了對方一眼，撇嘴、哼聲、邪笑道：“你覺得呢？”
梵天泣見對方一副貓嘶模樣，這才認定了這傢伙就是自己的掌門師傅沒錯，還好沒被嚇傻哈哈。。。。。。
“你。。。究竟是——”莫仙仔細打量了梵仙羽一番。。。。。。
除了因爲沒有經歷過沙場而比自己更加雪白的皮膚，以及更高一些的身段外，對方那張足以魅惑人心的臉。。。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還有什麼問題？”
“什——。。。。。。”
什麼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個人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可是。。。又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就像方纔梵仙羽手指觸及到莫仙臉頰的那一瞬間也是——就好像是自己在摸自己的臉一樣。。。。。。
“不明白，對不對？”梵仙羽隨和地問道，冰藍色魅瞳溫柔似水地凝視着那張和自己幾乎沒有一丁點區別的容顏，柔聲道：“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一旁的梵天泣倒是越來越看不懂這一幕——他的掌門師傅就這樣確定剛纔被他們救下的髒小子就是自己的前世了？
太草率了點吧。。。。。。
“掌門師傅——”梵天泣好奇叫道：“你、你確定這傢伙就是你的前世？”
梵仙羽嘆笑道：“你沒聽見方纔奴兒說了什麼麼？”
梵天泣撇了身邊的某隻笨鳥一眼，賊莫賊樣地問道：“你方纔說什麼了？！”
感受到梵天泣強烈賊氣的奴兒冷不丁朝後縮了縮，捂着臉略微驚慌地搖頭道：“奴、奴兒只是說了有兩個主人而已啊！”
“聽見了？”梵仙羽哼笑道：“仙獸乃是根據主人的靈氣來尋找對方的所在！既然這隻笨鳥已經認定了這傢伙就是他的主人，那應該就沒錯！”
“還是太草率了點吧。。。。。。”梵天泣抓着自己的肥臉，滿臉汗顏地問道：“雖然這小子跟你長的一模一樣，可是氣質完全是不能比啊！再說了，這傢伙這麼弱！像剛纔那個妖怪，掌門師傅你幾招就解決了！”
梵仙羽嘆了口氣——他的“愛徒”怎麼就這麼白目呢。。。。。。
他站起身，回頭擺手道：“你還真以爲那妖孽是被你掌門師傅我打退了的？”
梵天泣點頭，奇道：“難道不是麼？”
“自然不是！”梵仙羽嘆了口氣，露出自己肩膀上一道細小的傷痕，腥紅點點，若不是因爲有玄吟護體，他的肩膀定是要碎了骨頭！
梵天泣見是對方受傷，立即想要上前替對方敷藥，卻是被梵仙羽制止。。。。。。
他單膝跪地而後依牆而臥，再扶起莫仙，好讓對方安心地依在自己身上，再次柔聲問道：“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莫仙微微搖頭，伸出滿是灰塵的小手略微怯生生地問道：“我可不可以摸摸你？”
梵仙羽雙眼微眯，一臉溫柔色彩，主動握起摸先的手，將那幾乎和自己一樣溫度的手掌放到自己臉側。。。。。。
。。。。。。
好暖。。。。。。
。。。。。。
莫仙臉頰微紅，呵聲笑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夢見有兩個自己？還是。。。你是以後的我？”
莫仙有着這種預感，自從見到梵仙羽第一眼就有。。。。。。
光是望着他的眼睛，莫仙就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與他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爲什麼這樣問？”
梵仙羽——梵天派第一百二十七代掌門，來自於未來的世界。。。。。。
給人的第一感覺理應是冷若冰霜，望着那張仙麗脫俗的容顏，就知道是不食人間煙火。。。。。。
“你。。。好熟悉。。。”莫仙朝着自己臉上捏了捏，輕聲嬉笑道：“。。。就好像跟你認識了幾百個世紀一樣。。。。。。”
“也許吧。。。。。。”
。。。。。。
的確呢。。。幾百個世紀。。。。。。
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靈魂啊。。。。。。
。。。。。。
“你叫什麼？”莫仙的身子表面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大礙，可方纔八尾染的那一記爪擊，似乎是打出了氣掌，現在亦是震傷了莫仙心脈，固然這個萬年小白目才如此虛弱。。。。。。
梵仙羽疼惜地望着對方，抿了抿脣，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手掠了掠對方額前的亂髮，再命梵天泣褪下外套，拿過來給對方蓋上。。。。。。
那種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細緻入微的動作，不禁叫梵天泣目瞪口呆。。。。。。
他所敬愛的冰塊臉掌門師傅，竟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太不可思議了。。。。。。
。。。。。。
梵仙羽自然還是梵仙羽，性格也沒有變。。。只不過。。。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最瞭解自己——他就是那樣的人，表面看似堅強，內心卻十分脆弱。。。。。。
受傷的時候，他希望有人能用溫柔的聲音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希望有人能很細心地照顧自己。。。。。。
所以，當他觸及到莫仙，知道這傢伙受了內傷之後。。。便。。。。。。
他抿脣微笑，摸着莫仙的額頭道：“仙羽，梵仙羽。。。。。。”
“梵。。。仙羽？”
莫仙柔和地笑着，“很好聽的名字，不過怎麼有點像姑娘家？”
梵天泣聞言，幾乎是慌到要抓狂——他的掌門師傅最討厭別人這麼說，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跟梵仙羽長的一模一樣的野小子，竟然說出了最打的忌諱——！！
不過，世事難預料，梵仙羽聽後，居然不過微微一笑，再次問道：“你呢，你叫什麼？”
“莫仙主人！”某隻笨鳥搶先一步想去看看莫仙的狀況，卻是被梵仙羽“一蹄子”踹飛，十分之悽慘地臉朝牆面，撞了個鼻血飛濺。。。。。。
“嗚嗚嗚。。。幹嗎要打奴兒。。。嗚嗚嗚。。。。。。”
梵仙羽回頭狠瞪了對方一眼，嚇得那隻笨鳥重新捂着頭躲到梵天泣身後，還不停發出“嗚嗚嗚嗚”的可愛粘音。。。。。。
莫仙見狀，輕聲笑了笑，抱歉地對着躲在梵天泣背後的奴兒道：“奴兒，對不起啊。。。我都把你忘記了。。。。。。”
“嗚嗚。。。主——。。。哇！。。。嗚嗚嗚。。。。。。”
奴兒剛想說什麼，卻又被梵仙羽一記狠瞪給賭了回去。。。。。。
既然靈氣一模一樣，那他的莫仙主人就應該是梵仙羽的前世，這兩個傢伙個性怎麼就差那麼多呢。。。。。。
“莫仙，”梵仙羽道：“也是個女氣的名字呢！”
莫仙呵呵地笑着，他豁然感覺到——在這個人面前，竟然怎麼也氣不起來。。。。。。
相認相視許久後，莫仙忽然緊張道：“對了，雨軒，我還要去找雨軒！”
“雨軒？！”梵仙羽腦海中如過驚雷——那不是。。。他最不想聽見的名字麼。。。。。。
察覺到對方異樣的莫仙支起身子，尷尬一笑，好奇道：“你怎麼了？”
聞言，梵仙羽這才意識到自己面上的表情應該很是恐怖。。。。。。
他咳嗽了幾聲，瞎掰道：“沒什麼，我被自己的口水嗆着而已。”
“這樣啊。。。。。。”莫仙捂住心口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而後又重新倒下，不斷噓喘，額上也滲出大量因呼吸困難而形成的汗水。。。。。。
梵仙羽疼惜地擦拭着，關切地叮囑道：“你現在不能亂動，待我一會兒先自行療傷，再替你運氣，”他點着對方心口下三尺道：“這裡有些淤青，似乎是被氣掌震傷的不淺，你現在不要再亂動了！找人的事。。。”望了眼梵天泣，嘆了口氣道：“。。。就交給天泣罷。。。。。。”
“誒——？！”梵天泣抱頭大呼，“爲什麼是我？我連見都沒見過那個什麼魚什麼鮮的！”
梵仙羽同莫仙均是狠瞪對方一眼，異口同聲地怒喝道：“是雨軒——！”
梵仙羽喊完自然是尷尬一陣，不過就是可憐了莫仙，剛說完話就跟那兒不停地咳嗽，咳出的唾液裡，似乎還帶着絲絲腥紅。。。。。。
梵仙羽眉頭一皺，“嘖”了聲，善意地抱怨道：“不是說了叫你不要動麼？！”
“我。。。咳咳。。。我要找雨軒。。。。。。”
梵仙羽微微抿脣，一雙冰藍色魅眸閃爍着不爲人知的苦澀，他緩了片刻，對着梵天泣道：“天泣，爲師現在命你去尋找一名叫做‘蕭雨軒’的男子，身‘長八尺近九’，與我一樣的冰藍色雙眼，膚色成白雪之色，長相略顯陰柔，”望了望莫仙，“我沒猜錯吧？”
莫仙驚了半晌——他怎麼會知道？即使說他就是自己的話也。。。。。。
“掌門師傅！”梵天泣抱怨地“嗷！”了聲，指着對方懷裡的莫仙道：“這傢伙也許不是你的前世呢？”
梵仙羽搖了搖頭，是不是前後世，實際上只要一接觸便知——如此相近的靈魂感覺，常人乃是無法理解，不過爲了讓那煩人的小子出外尋人，梵仙羽還是喚起“玄吟”二字，讓那把神劍幻化成人，問道：“玄吟，幫我確認一下！”
玄吟化身爲一個冰藍色光影后，不過對着梵仙羽微微一笑，道：“不用確認了，他就是我在仙羽主人之前的主人——莫仙！雖然過了千年，不過我卻認得他！”
莫仙略顯驚訝地望着玄吟——什麼叫過了千年？莫非他被那漩渦捲去了未來？！
可都一千年了，這八尾染又怎可能再存活於世上？莫非——。。。。。。
“什麼都別想了！”梵仙羽朝着莫仙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柔聲道：“找人的事，就交給天泣和那隻笨鳥，你就安心在這裡休息！”
“啊！”梵天泣道：“掌門師傅你不去麼？”
梵仙羽回頭對着梵天泣邪氣一笑，賊聲道：“外面很危險，而且我要照顧前世！”
“你——”梵天泣無奈，不過既然是命令也沒辦法，只得拉着奴兒出外尋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