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茹奇怪那小黑影爲何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等着自己攻擊它,但降魔棒刺出的速度絲毫不減,眼看就要刺中它的時候,只聽它冷哼了一聲,人影直接沒入地面。
“果然只是個影子。”白茹一擊未中,倒沒有感到驚訝,不過是有些失望而已,正要撤身,忽然只覺身邊一道勁風襲來,她急忙閃身揮棒迎向那道勁風,不料這一棒竟然揮了個空,什麼也沒砸中,反而有道黑影貼着棒身撲了過來,白茹只覺胳膊上一疼,那道黑影躍過她的身子落到了後面。
白茹臉色微變,轉身望向身後,地面上,之前襲擊過他們的那隻黑貓已然弓着身,準備發動第二次進攻。
白茹想不到這隻貓剛纔居然能在半空中擰身躲開自己那一棒,她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只見上面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爪痕,這隻貓果然不一般,明明已經腐爛露骨,但動作卻比一隻活貓還要敏捷,更爲詭異的是,她看到那隻貓衝着自己咧開嘴巴,彷彿在衝她笑,兇狠的獰笑。
讓只貓把白茹嚇住,她也就別再幹這一行了。見貓還沒有發動攻擊,白茹手中降魔棒橫在胸前,另一手掐了個手印,眼睛緊緊盯着那隻貓,手電光下,那貓閃着青芒的眼睛中閃動着兇光。
看到白茹的姿勢,顧異立刻又是三道火符射了出去,火符是發動最快的一道符,而火焰似乎正好是這種動物腐屍的剋星。
空氣中的青色霧氣似乎越來越濃重,死氣過多的話,法術有打折扣的危險,所以兩人必須儘快解決眼下的危機。
三團火球像流星般射向那隻黑貓,逼得它只能迅速發動進攻,只見它身子一彈,騰身撲向白茹胸前。
已經掐了半天手印的白茹立時將手印往降魔棒上一拍,口中喝道:“龍神敕令,天雷除妖劍法,誅邪!”
剎那間,降魔棒上迸射出一團刺眼的銀芒,白茹趁機一劃,一道光幕將那隻已經躍到半空中的黑貓罩得嚴嚴實實,只聽一聲慘叫,光幕直接把那隻貓的腦袋切了下來,貓身在空中頓時軟了下來,一下子便掉到了地上,而那個貓頭卻依然還向白茹飛了過來,白茹急忙閃身向旁邊一躍,躲開貓頭,就看到那貓頭略過白茹,往她身後牆上飛去,直直的砸到了上面,摔落在地上,滾了兩滾,瞪得圓圓的眼睛竟然還緊緊盯着白茹。
白茹沒來由得感到身上一陣發冷,忍不住趁着降魔棒上銀芒未消,揮了幾下,將貓頭切成一堆碎肉。
顧異這時扛着郝校長慢慢走了過來,見狀伸手拉住白茹,沉聲道:“小心,你必須控制住情緒,不然很容易受死氣中夾雜着怨念影響。”
白茹不禁全身一凜,瞬間恢復了理性,她點了點頭,掃視了一下四周漸漸有些濃重的霧氣,不免有些疑惑地道:“沒想到這裡也能形成這麼強烈的怨霧。”
顧異吁了口氣,道:“肯定是剛纔那個黑色人影引發的。”
白茹問道:“你猜那個人影是什麼?”
顧異皺起眉猜測道:“我估計那東西九成九和郝校長的孫子有關。”
白茹苦笑一聲,其實她也有這種想法,從那黑影大小看,的確很像是個八歲孩子,只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顧異調整了一下扛郝校長的姿勢,道:“我說,咱倆先別研究,儘快離開這裡,我覺得腿上的傷口有些麻。”
白茹一驚,忙伸手要接過郝校長,被顧異攔住了,道:“沒事,現在我還能走,我們得快點找路,你想辦法吧。剛纔那個黑影明顯能借着牆壁或地面隱藏身形,我負責注意它的動向。”
白茹點了一下頭,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向深處進發。
那黑影襲擊了他倆一次後似乎便銷聲匿跡了,在這霧氣瀰漫的下水道中,原本是白色的手電光也變成一種近似幽藍的顏色,更爲兩人周圍平添了幾份詭異的氣氛。
正在這時,兩人同時聽到了一聲近似呻吟的聲音,他倆不由得停住腳步,那聲音好像是顧異扛在身上的郝校長髮出來的。
雖然眼下時間緊迫,不容他倆做過多的耽誤,但郝校長的情況顯然不太樂觀,現在既然有醒轉的跡象,他倆還是將郝校長靠牆放了下來,湊上前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藉着手電的亮光,他倆看着半依着牆的郝校長,不由自主倒吸了口氣,雖然明知道郝校長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但現在看着他半張着嘴,原本微弱的呼吸更是出氣多進氣少,心裡不由得堵得發慌。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郝校長緊閉着的眼睛動了動,突然間,他猛地睜開眼睛,瞪着已經渾濁的眼珠茫然地盯着前方,根本無視刺眼的手電光亮。
“郝……郝校長……”白茹輕輕呼喚了一聲。
聽到聲音,郝校長身子動了動,腦袋微微歪向白茹這邊,嘴裡努力發出兩聲“嗚嗚”的聲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眨眼間,他喉嚨中發出一陣“呃呃”的聲音後,頭往下一搭拉,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白茹禁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住涌上來的酸楚感。
顧異臉上也露出黯然的神情,擡手將郝校長依然睜着的眼睛合上,雙眉緊緊擰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異開口道:“我們……走吧。”
白茹睜開眼,輕輕點了點頭,問道:“郝校長的屍體怎麼辦?”
“我們不能帶着他。”顧異說道。
白茹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只是……”
顧異輕輕拍了拍白茹的肩頭,輕聲道:“這裡雖然有死氣,但並不是‘積怨死界’的範圍,郝校長的魂魄已順利離去,至於屍體,我會貼上鎮屍符,防止有什麼會騷擾他,好嗎?”
白茹勉強笑了一下,道:“謝謝。”
顧異聳了聳肩:“咱倆誰跟誰,還謝什麼。”
當下,顧異在郝校長的屍體上佈下鎮屍符,以防那還不知道是不是他孫子的黑影利用屍體作怪,然後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腿,傷口並不嚴重,但被咬的血牙印周圍泛起一片黑青,白茹忙掏出清屍毒的藥塞進他嘴裡,埋怨道:“知道那些東西不乾淨,還不趕緊的,你自己又不是沒有,一會兒出事找誰去。”
顧異擺擺手,道:“我想盡快離開這裡,我沒事。”說着,他匆匆包紮了一下。
白茹趁機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似乎那貓爪子上並沒有屍毒,傷口的血是紅色的,顧異立刻從衣服裡面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塑料瓶子,遞給白茹,道:“最好的消炎藥,防止感染,我吃藥你也得吃,這纔算扯平了。”
白茹哭笑不得地接過來,倒出兩粒直接嚥了下去。
兩人再次看了一下郝校長,這才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走了沒多久,他倆發現了一個分岔口,他們和剛纔一樣,如法炮製地將岔口上的鐵欄杆弄斷,鑽了進去。
這段下水道中同樣瀰漫着淡青色的霧氣,但比剛纔要淡了許多,兩人加着小心地往前走着,這會兒,他倆的嗅覺已經麻木了,對陣陣腐臭的味道習以爲常。
沒想到的是,這段下水道極其平靜,一直走到盡頭,迎面看到了一處鐵柵欄時,都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白茹走到跟前,隔着鐵柵欄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可以確定,只要穿過這層鐵柵欄,就能回到那個“積怨死界”內。
“我們回去了。”白茹對顧異道。
顧異無所謂地說道:“出去儘快解決麻煩吧。”
三下五除二弄斷了鐵柵欄,兩人重新回到了佈下“積怨死界”的下水道中,腳剛踩到地面上,一種令人發毛的感覺便襲上心頭,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左側,遠遠望不到盡頭的深處,陣陣惡風盈鼓,彷彿無數怨魂厲鬼在哀號一般,令人聞之遍體生寒。
顧異臉色微變:“不好,原來所有怨魂都集中到了這裡,我們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