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這人來歷不明,不知道安什麼好心,而且這個地方太邪門,咱們還是自己找出路。”
就因爲這地方太邪門,而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這樣一個人,任天行又怎麼能不去呢?況且,那人走的方向,正好是屍王的方向。
任天行淡淡一笑,那神色,鐵定要跟上去弄個明白。
金金拉住任天行,說:“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先找屍王!”
任天行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慮,之後指着那人的背影,說:“屍王在那個方向!”說完之後跟了上去……
他很肯定,這味道一定是殭屍的味道,但是,具體是怎麼肯定的,他自己心裡都沒有數,唯一的解釋就是,第六感。
穿過了竹林,再淌過一條小溪,溪水比較淺,剛好過腳踝,金金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住,撲倒在溪水中。
任天行急忙把她扶了起來,她居然不吭一聲,只是臉色有點不對勁。
擦了擦她臉上的水,見她雙眉緊湊,問:“有沒有事!”
“我的腳!”金金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話,額頭一臉虛汗直下。
任天行一看,金金的腳踝處一道深深的傷痕,鮮紅色的血直冒出來。
“操!”任天行咒罵了一句,急忙抱着她到一邊坐下,把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塊,包在她腳傷處。
腳踝看起來是被利物所傷,估計是類似玻璃或者蚌殼之類的。
那人轉身見他們兩人蹲在一旁,嘴裡冷笑了一句,不理會他們,自己獨自往前走去。
“任天行,你先走,我休息一會就跟上。”金金咬着牙,摸了一下自己的腳,覺得沒有大礙,只是皮肉之傷,稍稍的放鬆。
任天行搖了搖頭,放棄自己的隊友自己先走,一向不是他的作風,他堅決的說:“我揹你走!”
金金似乎是怕任天行迷路,急忙說:“還是你先走吧,我只是皮肉之傷,過幾分鐘等血液凝結了就可以趕路了。你還是先走吧,要是找不到屍王,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會死在它手上。”之後低着頭,幽幽的嘆了口氣說:“而且,長這麼大,都習慣了。”
任天行盯着金金看了一眼,看她說的也對,只能點頭,一聲:“小心”之後,急忙追趕了過去。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事有蹊蹺,但是一時之間還想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
能讓任天行成爲軍警兩屆裡一個有傳奇性的人物,一定不是吹的。冷靜的頭腦和敏捷的思維,是讓他成功的最根本的因素。
任天行一邊追一邊想,突然間停住了腳步。
金金!
沒錯,就是她!
怪不得說哪裡不對勁,以她那種火爆的性格,怎麼會關心到自己能否追到殭屍王呢?
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天塌下來,只要不砸到她,她都不會憫人憂天。
任天行想到此,急忙回頭去找金金,來到幫她包紮的地方一看,人沒了!
自己離開並不遠,最多也就三百多米,再往回走的時候,人就沒了。
一個受傷的人,能跑的多快?
任天行狐疑的看了一下週圍,眼角看到石頭一角有一團東西,伸手拉了出來,是一團沾滿血的布。
任天行認得出來,這是自己撕開自己衣服給金金包紮的,她怎麼把這布給扯了下來。
蹲下來仔細的看了一下週圍的腳印,一深一淺的腳印往回走了,用手摸了一下週圍的泥,捻起來在自己鼻子旁聞了一聞,不禁皺了眉頭。
任天行起身,看了四周,沒有金金的身影,帶着一絲的疑惑,沿着那人的方向繼續走去。
前方似乎有燈光,任天行仔細打量了周圍,周圍被一種南方最常見的植物――菠蘿圍起來,入口處有兩杆高高的竹竿,上面有一塊匾。
藉着淡淡的月光,任天行看到這裡掛着的一個匾:義莊。
人死後不能即時下葬,或者客死異鄉,沒有親人朋友給他們下葬的話,遺體一般可停放在義莊。
義莊,也就是死人,特別是那種無親無故,客死他鄉,又或者是來歷不明屍體存放的地方,這種地方,通常怨氣十足,陰氣森森,無人居住,唯一的一個活人,就是看莊的人。
但是,這個義莊,卻跟其他的不一樣。這義莊很大,比起北京四合院要大好幾倍,而且裡面有人,非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
任天行進去的時候,那羣人幾乎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目光都看着他,似乎被孫猴子的定身咒法給定住了一般。
他們就像看到怪物一樣,眼睛裡透出異樣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任天行,一婦女從上到下看了他一眼,急忙帶着自己的孩子進入屋子裡,把門關上,那孩子從窗口偷看,被婦女低聲的喝罵。其他人也急忙回到屋子裡,關上了門。
轉眼間,本來極爲熱鬧的氣氛,變得冷清。任天行不禁愕然,前後上下看了一下自己,就算是穿的破破爛爛的,也不至於讓他們這麼害怕吧。
所有人都回屋之後,東側一屋徐徐的把門打開了,一個弓着腰的老太婆撐着柺杖,一手拿着電筒顫顫的走了出來,她似乎知道任天行要來,嘶啞的對任天行說:“進來吧,他們等你很久了。”
“等我?”任天行迷糊了,他們是誰?看這老太婆的口氣,貌似不是在開玩笑,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盯着門口在考慮着是否要進去。
該來的還是要來,任天行硬着頭皮走進了房間,手微微的放在腰間的槍靶子上。
一進門,彎着腰,過了一個小門,之後走了一段很短的走廊,任天行很細心的看了四周,這個地方倒是挺大。
老太婆帶着他走到一個廂房門口,說:“他們就在裡面!”之後轉身就走了。
任天行推開了門,面對着他的,是一箇中年的男人,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吭聲,繼續給旁邊的人倒茶。茶桌子周圍,除了那中年男人,還有兩人。
這屋子光線充足,雖然點的是煤油燈,但是卻是異常的亮。那中年男人一臉黝黑,眼角一道刀疤,脖子上有很清晰的手指淤痕。任天行認得他,他就是在竹林裡的那個男人。
由於金金的腳上,耽誤了一陣,等任天行再次找他的時候,已經沒有蹤影了。如今居然在眼前,失聲說道:“是你!”
那人微微的點了點頭,旁邊一頭髮花白的老人徐徐的吐出一句話:“你來了!”
任天行被他這一問,愣了一下,他們難道知道我是誰,專程在這裡等我的?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會這麼說呢。
“你們是誰?”
那白頭髮老人微微轉過頭,對他說:“不妨坐下說話!茶已經斟好!”
任天行看這陣勢,看來已經算準了自己要來,警惕的看了四周,不過,他察覺不出他們的任何敵意,眼光落在另一人身上的時候,腰間的槍微微一涼,之後就不動了。
這一感覺,只有任天行能體會到,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人身上。
那人長的一國字臉,方方正正,臉頰的肉往內凹,額頭寬大,但是眼睛卻非常的小,小到你分不清他是在閉眼還是在睜眼。最讓人難忘的是,臉上一臉的麻子,頭髮卻是褐色的頭髮。
四人目光相望,那白髮老頭帶着笑意,一個“請”字,示意任天行喝茶。
三人同時舉杯給任天行敬茶,任天行本想不喝,怕茶中有古怪,但是這一舉杯,卻不得不讓他跟着舉起來。
暗中端詳了一下他們三人,只有那中年男人的眼光幾次瞟着自己的茶杯,似乎很在意。
“咱倆換換,請!”任天行突然出手,把自己手上的茶杯和那褐發方臉的人一調換,一口把茶給喝了下去。
其他三人一看,不禁哈哈大笑,那褐發方臉的漢子本來一臉嚴肅,不禁微微的露出笑意。
任天行見他們笑,心裡一涼,難不成自己中計了,不過臉上卻不露痕跡,也跟着露出淡淡的笑。
“寧祭司,他果然是我們要等的人。”白髮老人見任天行喝了那茶,似乎很欣喜。
寧祭司點了點頭,感嘆道:“等了你五年,你終於來了。”
“你們在說什麼?等了誰五年,我嗎?不是跟我說話吧,搞錯了!”任天行聽的莫名其妙,這地方夠邪門的人,好不容易遇到幾個正常人,說出的話也瘋瘋癲癲的,開來問不出什麼來,起身站了起來想早點離開這地方。
那中年男人急忙拉住他,解釋道:“先生請等一下!”
“寧祭司在五年前卜卦算出,你會到這個地方來幫助我們!”
“卜卦?五年前?那你說我是誰?”任天行失聲笑了笑,絲毫不相信,要是這句話從古晶嘴裡說出來,自己或許相信,但是這寧祭司,一定算不出來。
腰間的嘰咕,是任天行的秘密武器,自從能通靈之後,自己的感官受它的影響,變得異常的靈敏,經過幾次的經歷,任天行摸索到了一個規律,就是遇到有靈體或者靈氣在附近的,都會有所提示,之前遇到慕辰的時候,嘰咕就曾提示過他,而且力度極大,最後遇到那黑貓,還有古晶,德川,也都會有提示。
嘰咕遇到有異能之人,都會暗中提示,而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進門的時候,那嘰咕提示過自己,只不過是微微一涼,看來他那幾手,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寧祭司卻不以爲然,從旁邊拿出紙和筆,示意任天行寫個字,看來這紙和筆早就備着了。
白髮老頭和那中年男人見狀,關切的說:“寧祭司……”
“不用多說,這是命!”寧祭司搖了搖手,望向任天行,說:“有些東西你可以不信,不過我看出來先生非一般的人,不如測個字試試!”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任天行好奇心起,想了一下,寫了一個“官”字。盯着寧祭司看。
寧祭司那了這字之後,掐手算了幾下,之後仔細的看了一下官字。任天行見他琢磨着,心裡不禁好笑,看來這小子是糊弄玄虛的。
“我看了一下你的相,你天庭略陷,十五歲前命運坎坷,而且能人所不能,所以十五歲之後,成爲人中之龍。”
任天行一聽,心裡顫了一下,自己自小是韋叔叔帶到,從小開始就在軍隊裡受到嚴格訓練,十二歲的時候,就一個人在深山密林裡開始了自己的野外生存訓練。教官的鞭子一直打了他整整十多年,那種非人的生活,他還歷歷在目。這難道就是能人所不能,不對,這傢伙一定是在亂蒙的。
寧祭司繼續說下去:“你天井有痣者爲水厄,你已經經歷過一場大水,大難不死。不知對不對?”
任天行一驚,想起九八年的時候那場洪澇災害,一個水庫附近的小鎮被洪水淹沒,正巧附近武器研究基地,自己受命,帶領二十多人去武器研究基地在洪水淹沒之前把數據給拿出來,誰知道進入基地之後,基地裡面的一大樓,居然藏有附近的居民。
最後自己在把那些人和資料安全轉走的時候,水庫跨掉,自己被洪水帶起的漩渦給捲到底下。
當時所有人都認定任天行犧牲了,但是,他卻奇蹟般的活了回來,水把自己捲到漩渦下的時候,自己不小心被夾在下水道口中。
下不去上不來,眼看就要淹死了,神志已經模糊,但是偏偏那個時候,自己還帶着兩手雷,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弄,反正是炸開了那地方,收來帶起的衝擊波把他直接給衝出水面。兩頭之後,他從殯儀館的冷藏室裡爬了出來。
想到這,任天行不禁動心,淡淡的說:“接着說!”
寧祭司笑了笑,指着那字,說:“結合你的相,測你的字,你一定是在找人。”
任天行說:“他在哪裡?”
此時,窗外突然間一陣風吹了近來,把那張紙吹到屋子的一角,落在一堆木柴的一旁。
那祭司臉色一邊,驚呼:“木在官旁,是棺!”
祭司突然間倒下,最後看了任天行,微弱的說:“你找的不是活人,是死人!”話一落,眼珠就閉上了。
任天行扶起他,用手指量了一下他鼻孔,已經沒有氣息了。
旁邊那中年人不禁淚下,抱起祭司往外走。白髮老人嘆了口氣,說:“寧祭司,你好走!謝謝!”
明明好好的人,轉眼不到一秒鐘功夫,就死去,不禁讓任天行感到寒慄。
那白髮老頭嘆了口氣,說:“寧祭司早就算好了,遇到你之後,他就會暴死家中!”
任天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你是誰,你們又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爲什麼這麼多人見到我都躲開我,泗水村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告訴我!”任天行大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