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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王世子到——!”
伴隨着興安府衙役的一聲長喝,一大羣身着一品二品官服的清廷大員魚貫而入,打頭一人年近四旬,國字臉醬黑麪皮,頗有幾分威嚴,正是大漢奸耿仲明長孫、耿繼茂長子、現任大清靖南王世子耿精忠耿小漢奸!其後的,還有着正一品的福建總督兼兵部尚書祖澤溥祖部堂,從一品的福建水師提督施琅施靖海,正二品的福建總兵孔元章孔軍門,從二品的福建巡撫劉秉政劉中丞,官職最小的也是從四品的慕天顏慕府臺!
相比起這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咱們穿着正七品官服還跪在後堂正中的盧一峰盧胖子,無論是從官服品級來說,還是從相貌威儀來看,都實在是猥瑣寒酸得太可憐了。以至於尚婉欹被耿精忠拉着坐到正中的右側之後,也忍不住心中暗暗一樂,“你這個死胖子也有這種時候?說起來,你這個死胖子好象還是第一次向老孃下跪,先練練吧。”
“盧大人,昨兒個郎中給你用了鎮神開絡的藥,你現在好點沒有?”慕天顏怕盧胖子還象昨天那樣發瘋說瘋話,先湊上來低聲問道。
盧胖子不答,只是可憐兮兮的看看慕天顏,又看看在場的一二品大員,下意識的萎了萎身子,臉上的可憐害怕表情更盛。那惶恐可憐的模樣,就連尚婉欹看了都有些納悶,“這死胖子真被嚇着了?上次他在我父王面前的時候,好象沒這麼膽小猥瑣啊?”
“盧大人,我的話你聽到沒有?”見盧胖子不說話,慕天顏難免有些着急,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現在好點沒有?”
還好,遲疑了半晌後,盧胖子終於輕輕點了點頭。慕天顏鬆了口氣,忙指着在場的大員說道:“盧大人,你不用怕,這些位大人,都是來問一下那天晚上在楓亭發生的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靖南王世子,這位是福建總督祖大人……。”
好不容易給盧胖子一一介紹完了在場的大員,慕天顏正要繼續說話,盧胖子肥臉上的眼淚卻滾了下來,哽咽着磕頭說道:“卑職曲靖知縣盧一峰,叩見靖南王世子,叩見各位大人。世子,各位大人,卑職總算是見到你們了,卑職還以爲,已經沒法子再見到你們了……。”
說着,盧胖子竟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高坐着正中的耿精忠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轉向尚婉欹說道:“世妹,那天晚上,真是這個沒用的大胖子把你救出來的?”
“就憑這個胖子?”尚婉欹極沒良心的哼了起來,說道:“是他身邊的四個家丁把我從賊人手裡救出來的,他那幾個家丁中有幾個會武藝,又忠心,把他和我推上了馬逃走的,這個胖子當時嚇得連腿都站不穩。還有這個叫二郎的家丁,雖然不會武藝,可是很忠心,背後中的彈就是爲我和這個胖子擋火槍受的傷。——這個死胖子,一點用都沒有!”
“死丫頭,你這可是太忘恩負義了,我只是叫你把我適當說得膽小點,可沒說讓你把我貶成這樣!”盧胖子心中有氣,可是又不敢表露出來。
“我就說嘛,這小子那有那樣的膽量?”耿精忠自信的冷哼一聲,旁邊的其他官員則連連點頭,深以爲然。
“盧一峰,我來問你。”施琅迫不及待的問道:“十月二十六那一夜在楓亭,你們是怎麼遭遇的伏擊?敵人都是那些?說得越細越好。”
“回大人,那天晚上是這樣的,我們的隊伍停下來吃飯的時候,卑職因爲胃口不好,沒和大隊一起吃飯,幾個家丁爲了等我,也沒吃飯……。”盧胖子知道以那天晚上的混亂情況,李天植的隊伍裡肯定有人能乘亂逃出戰場,所以在這個環節沒敢說假話,只是盡力的介紹了一下當晚大隊中毒的情況。末了,盧胖子又抹着眼淚說道:“也虧得卑職好人有好報,好心收留了幾個窮途末路的賣藝漢子,他們也講良心,硬是把卑職和小格格給救了出來,不過他們三個爲了替我們爭取時間,留下來斷後,現在生死不知……。”
說着,盧胖子又恬不知恥的掩面大哭起來,似乎想起那一夜的危險情況,就害怕得不得不以痛哭來減輕心理壓力一樣。施琅則趕緊追問道:“那些黑衣人在襲擊你們的時候,你可曾發現他們的真正身份?”
“施軍門,卑職當時嚇成那樣,那來得及辨別他們的身份?”盧胖子哽咽着答道:“卑職只是聽他們喊,喊什麼殺什麼來着?”
“殺韃子。”爬在擔架上的肖二郎補充道。
“那些黑衣人真這麼喊?”施琅激動得騰的一聲站起來。
“我好象也聽到了。”尚婉欹插話道:“那些黑衣人好象是在喊殺韃子。”
“絕對沒錯了,是臺灣鄭逆的軍隊乾的!”施琅樂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向耿精忠和祖澤溥等人說道:“世子爺,部堂大人,可以肯定是臺灣鄭逆的軍隊了,只有他們纔會喊這麼大逆不道的口號!依末將看來,應該立上表朝廷,請求朝廷允許我們出兵報復!”
耿精忠和祖澤溥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並不作聲,那邊福建巡撫劉秉政則怯生生的說道:“世子爺,祖部堂,下官以爲不然,從盧大人的描述來看,小格格隊伍之中肯定是有內奸,在晚飯之中下了毒,毒倒了大部分的護衛士兵才動的手,而這支隊伍全部是小格格從廣東帶來的,臺灣鄭逆很難安插內線。至於喊什麼大逆不道的口號,十有八九不過是虛張聲勢,故意嫁禍或者轉移我們目光。”
“劉中丞,這點末將不敢苟同。”施琅振振有辭的說道:“臺灣鄭逆爲禍沿海,在平南王爺的軍隊中安插內線十分平常,而且除了鄭逆的軍隊之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膽敢襲擊平南王爺的隊伍?所以依我看來,這事必然是臺灣鄭逆的罪行不假!”
“孃的,金老先生還真沒冤枉這個狗漢奸,果然是朝思暮想就想着怎麼斷絕華夏的最後一絲血脈。等着吧,看老子怎麼坑死你!”盧胖子心中暗怒,嘴上則怯生生的說道:“施軍門,卑職斗膽插一句嘴,那天晚上襲擊我們的人,真不是臺灣鄭逆的賊軍,因爲到了後來,那幫賊人自己表露身份了。”
“什麼?!”施琅勃然大怒,吼道:“那你剛纔怎麼不說?”
“施軍門你沒問卑職啊?”盧胖子委屈的答道:“施軍門你只是問卑職遇襲當時有沒有發現賊人身份,並沒有問卑職過後有沒有發現賊人身份啊?卑職知道施軍門你棄暗投明舍鄭成功投我大清,爲我大清屢立大功,對你一向敬重有加——你怎麼問,卑職當然就怎麼回了。”
“你……!”施琅氣急,反而無話可說。尚婉欹則偷偷暗笑,暗罵死胖子狡猾。
“好了,施軍門你歇歇吧,讓本世子來問。”早就不滿施琅越俎代庖的耿精忠冷笑,乘機喝退施琅,又向盧胖子問道:“盧一峰,本世子問你,既然你事後發現賊人身份,那賊人到底是誰?”
“卑……卑職不敢說。”盧一峰戰戰兢兢的答道。
“說吧,有本部堂和世子爺爲你做主。”祖澤溥插口說道:“本部堂和你主子平西王爺的關係,相信也不用介紹了,天下人都知道。所以本部堂雖然不會包庇你偏袒你,但也肯定不會冤枉你,委屈你。”
“謝部堂,那卑職說了。”盧胖子猶豫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才低聲說道:“襲擊小格格隊伍的人,是潮州知府傅弘烈傅大人,還有潮州參將楊國泰楊將軍,是他們帶的頭。”
“什麼?”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包括歷史上膽大包天但私自鑄錢並且命令百姓減辮蓄髮的耿精忠都站了起來,驚叫道:“傅弘烈和楊國泰?怎麼可能?”
“世子爺,卑職剛纔沒來得及想你稟報。”慕天顏也戰戰兢兢的說道:“傅府臺和楊參將的屍體,也已經找到了,就在我們興化境內找到的,目前就停在知府衙門的偏院之中。”
“他們也死了?還是死在我們福建境內?”耿精忠大驚,趕緊指着盧胖子說道:“快說,越詳細越好,不許有半點遺漏!”
“那卑職……就說了。”盧胖子哭喪着臉,很膽怯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卑職帶着四個家丁,保護着小格格僥倖逃出賊人的毒手後,沒過多久,一幫賊人就追了上來,卑職的三個家丁爲了給我們爭取時間,自願斷後,然後就和我們失散了。”
“到了後來,我們又跑出大概十來裡地後,七八個賊人又追了上來,因爲卑職和卑職這個僕人都不會什麼武藝,就沒能再跑掉,被他們給打落下馬,都抓了起來。”
“卑職和小格格三人被抓住後,那幾個賊人點亮了一支火把,卑職和小格格就看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其中一個是傅弘烈傅府臺,另一個就是楊國泰楊將軍。”
“等等。”耿精忠打斷盧胖子的胡說八道,轉向尚婉欹問道:“世妹,這是真的嗎?你真看清楚了,其中真的有傅弘烈和楊國泰?”
衆目睽睽中,尚婉欹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承認——盧胖子也徹底鬆了口氣。而耿精忠見尚婉欹點頭,不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操他孃的,這兩個王八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盜匪劫殺平南王府的小格格,他們想造反?!”
“這不可能吧?”祖澤溥滿臉的不可思議,說道:“楊國泰就算了,傅弘烈官聲那麼好,爲了什麼要劫殺小格格?還有,他們是怎麼到的福建?”
“祖部堂,卑職被抓住以後,也是這麼問過他們。”盧胖子怯生生的說道:“傅府臺他們可能覺得是勝券在握了吧,傅府臺當場就笑了起來,說:爲什麼要殺你們?當然是爲了大事了!”
“卑職又問他們什麼大事,傅府臺又冷笑着說,當然是爲了讓耿繼茂、尚可喜和吳三桂三個老東西不舒坦一下……世子,這話是傅府臺說的,卑職只是重複他的話,否則就是殺了卑職,也不敢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啊。”
“傅府臺說完這句話,楊參將就……,就上來摸格格的臉……,說:小格格,你長得可真是漂亮,末將在潮州府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和你……,和你……。”
“閉嘴!”尚婉欹粉臉通紅起來,喝道:“不許說那些污言穢語。”說罷,尚婉欹羞澀的把臉扭開,默認盧胖子所言不假。
盧胖子腦袋一縮,果然不敢再說,那邊耿精忠等人則互相對視一眼,個個面有怒色,雙目噴火,興化總兵吳英則小聲說道:“楊國泰這小子膽子太大了,簡直就是色膽包天!我還以爲他只是對普通百姓家的女人這樣,想不到還敢對小格格下手。”
楊國泰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而施琅常駐與潮州相鄰的漳州銅山,與楊國泰多有往來,當然知道楊國泰在女色方面確實有不少毛病,所以施琅也不敢開口反駁。那邊耿精忠和祖澤溥交頭接耳低聲商量兩句後,又指着盧胖子說道:“接着說,有些和小格格有關的,可以不用說。”
“楊將軍企圖對小格格無禮時。”盧胖子接着說道:“卑職就大喊,叫他住手,說平南王爺絕對饒不了他!傅府臺和楊將軍就又笑了起來,楊將軍又說:尚老……平南王爺絕對饒不了的人是平西王爺,因爲他們……欺負了小格格之後,就要把卑職的衣服剝光,按在……按在小格格身上,然後一刀把卑職和小格格刺死在一起……。”
“好惡毒的離間計!”耿精忠和祖澤溥都是臉色一變,如果傅弘烈和楊國泰的這個奸計得逞,那麼尚可喜的女兒在耿繼茂的地盤上被吳三桂的人姦殺,吳三桂、尚可喜和耿繼茂肯定就得打起羅圈架來了!
“孃的,老子們爲什麼要在這裡?”施琅、劉秉政、孔元章和慕天顏等人心裡都叫起苦來,自己們聽到這樣的內幕,以後只怕肯定後患無窮了。
“卑職當時被嚇傻了,哭着問他們。”盧胖子又抹起了眼淚,哽咽着說道:“卑職說,卑職和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們爲什麼要這樣陷害卑職?小格格這麼善良的人,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後來傅府臺大笑說:他們是和我們無冤無仇,也不想這麼對小格格,只是他們……他們的主子,不想看到耿……三位王爺和睦相處,所以給三位找點樂子。順便……,順便嚐嚐格格的味道。”
“媽拉個巴子!孔四貞你這個臭婊子!”耿精忠忍無可忍,跳起來咆哮道:“老子招你惹你了,竟然這麼來陷害老子們耿家?!老子和你沒完!沒完!”
“盧一峰,茲事體大,不得胡言亂語!”祖澤溥也是滿頭大汗,指着盧胖子吼道:“傅弘烈他們真這麼說?你有沒有聽錯?”
“卑職敢拿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沒聽錯。”盧胖子顫抖着答道。
“小的也聽到這話了。”肖二郎哽咽着說道:“他們中間還有人說,還要把小的衣服也扒了……。”
“小格格,這是真的嗎?”祖澤溥不敢怠慢,趕緊又轉向尚婉欹問道。
尚婉欹的小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只恨自己爲什麼鬼迷心竅答應盧胖子說這樣的話,但考慮到傅弘烈和楊國泰確實是打算這麼做,還故意玷污自己的清白名聲,繼承得有尚家殘暴血統的尚婉欹恨上心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承認確有此事,又用蚊子哼一樣的聲音說道:“世兄,祖大人,請你們一定要爲小女做主,小女都……都沒臉見人了!”
“狗日的孔四貞!”祖澤溥也是忍無可忍,跳起來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上表!上表!老子這就上表,彈劾孔四貞這個臭婊子!”——順便提醒一句,孔四貞的這個毒計如果在福建地盤上得逞,身爲福建總督的祖澤溥肯定也跑不掉干係。
“盧一峰,那你和小格格後來是怎麼逃出他們的毒手的?”施琅緊張問道:“還有,傅弘烈和楊國泰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小子,活該你找死,由你來問這話,一會你的嫌疑就更大了。”盧胖子心中冷笑,嘴上卻滿是天真的說道:“施軍門,可能是卑職和小格格好人有好報吧,就在傅府臺他們準備撕小格格衣服的時候,野地裡的黑暗處,忽然又來了十幾個個黑衣人。”
“又來了一幫人?”耿精忠大吃一驚,心說這事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忙又問道:“然後怎麼樣?繼續說,越細越好,各位大人都不要打斷他!”
“那幫黑衣人個個都有武器,隊伍還很整齊。”盧胖子回憶着說道:“上來以後,一個黑衣人大笑着說道:傅府臺好興致,偷走了我們主子的東西,不急着逃回潮州,竟然還在這裡享……美女。”
“看到那些黑衣人,傅府臺這邊的人也全部拿起了武器,傅府臺有點慌張,說:你們這幫叛逆本事還真不小,竟然有本事找得到本官。你們說吧,事情想怎麼樣?”
“那個黑衣人又說:事情想怎麼樣?老規矩,我們主子給你三千兩銀子,把東西還我們主子,不過銀子我們沒帶在身邊,你先把東西還我們,過後我們軍門會把銀子送去潮州交給你。”
“對了,那個黑衣人好象還說什麼只要把東西交給他,傅府臺和他們的生意……,海上生意!可以照舊。”
“傅府臺笑了起來,說:這麼要緊的東西,你們主子纔出三千兩,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那黑衣人有點發火,具體怎麼說的卑職記不清楚了,只記得大概意思是罵傅府臺不夠意思,這一年多來,從他們軍門手裡撈到了這麼多銀子還不滿足,竟然還利用他們主子對傅府臺的信任,偷走了他們主子最重要的東西,擺明了是想要敲竹槓。對了,那個黑衣人還威脅傅府臺,如果傅府臺不把東西交出來,他們就要不客氣了。”
“這時候,傅府臺大笑起來,說東西這麼重要,他怎麼敢隨便帶在身上?還說東西已經被送回潮州去了,要想拿回去,一萬兩銀子一兩都不能少!否則的話,他寧可和那個什麼主子同歸於盡,也絕不會交出去。”
“說完了這些話後,那夥黑衣人好象是真的急了,就拔刀拔槍打了過來,傅府臺他們也拿起武器和他們拼命。乘着這個機會,卑職的家丁肖二郎用一把斷刀割斷了卑職手上的繩子,卑職也割開他和小格格手上的繩子,就帶着小格格乘亂一起跑了,那夥黑衣人朝我們開了幾槍,二郎就是那時候中的槍。不過他們打得太激烈,抽不出人手來抓我們,卑職和小格格就乘亂專挑黑的地方跑,然後東轉西轉,最後不知怎麼轉到了少林寺裡……。”
盧胖子滔滔不絕說着的時候,旁邊的四個書辦都在運筆如飛的記着,而耿精忠和祖澤溥等人則無比緊張的仔細聽着,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直到盧胖子完全說完,耿精忠和祖澤溥等人才又互相交換一個眼色,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不定。耿精忠怕自己遺忘,又拿來書辦的口供和祖澤溥仔細看了一遍,這才又轉向尚婉欹沉聲問道:“世妹,真是這樣的情況?”
尚婉欹點點頭,輕聲答道:“當時小妹被嚇得魂不守舍,中間還昏過去一次,但記得的,都和盧大人說的一樣。”
“你!”耿精忠又往肖二郎一指,要求肖二郎做證。
“是這樣。”肖二郎到底不愧是盧胖子的現任首席家丁,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點頭說道:“少爺說的,和小的記得的差不多,如果不是那幫人忽然殺出來,小的們說什麼都跑不掉了。”
耿精忠額頭上現出汗水,隱約覺得這事恐怕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而是有隻更深的內情。這時,慕天顏鼓起勇氣說道:“世子爺,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傅府臺說什麼東西已經被送回潮州府了,很可能是在騙那夥黑衣人。還有,那夥黑衣人殺害傅府臺之後,可能輕信了傅府臺,就沒搜他的身……。”
“你爲什麼這麼說?”耿精忠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因爲……。”慕天顏猶豫了一下,考慮到私藏那件東西,很可能引來殺身大禍,便咬牙答道:“因爲卑職衙門的仵作在給傅府臺驗屍時,發現了一封被傅府臺縫在內衣之中的書信!”
“在那裡?快拿來!”耿精忠大喜喝道:“信上寫了什麼?你看過沒有?”
“世子爺,這麼重要的東西,卑職那有膽子敢看?”慕天顏苦笑,吩咐師爺取來那件血衣,雙是捧到耿精忠面前,戰戰兢兢的說道:“世子爺請看,因爲事情太複雜,卑職連針線都沒敢拆開。”
“世子爺,快拆開看看是什麼,也許事情就真相大白了。”施琅迫不及待的說道。
“還用你教?”耿精忠橫了一眼施琅,先仔細檢查針線,見果然沒有拆過的痕跡,這才叫人拿來剪刀,對祖澤溥和劉秉政說道:“祖部堂,劉中丞,你們看好了,事前沒有拆開過,我現在打開,我們三個一起看,將來到了朝廷上,你們可要爲本世子做證。”
“世子放心,理當如此。”祖澤溥和劉秉政一起答道。
耿精忠點點頭,這才操刀將那塊藏有東西的補丁小心翼翼剪開,見其中果真藏有一封書信,而且書信還拆過封,不知被多少人看過。當下耿精忠不敢怠慢,拿起書信,招手把祖澤溥和劉秉政叫到一旁,三人一起觀看——結果很自然的,看了第一遍,耿精忠、祖澤溥和劉秉政目瞪口呆,臉色蒼白,不敢說話;再看第二遍,三人又一起面如死灰,心驚肉跳,更不敢說話。
再看第三遍後,祖澤溥和劉秉政終於回過神來,一起在心裡慘叫道:“完了,我們怎麼看到這樣的東西?!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交給鰲中堂?還是交給皇上萬歲爺?”
“天賜良機啊!”耿精忠則是歡喜萬分,心道:“這樣的東西,不管是獻給鰲拜,還是獻給皇帝,都可以從中大撈一把啊!”
“世子爺,信上的內容,方便讓我們知道嗎?”孔元章見情況不妙,顫抖着問道。
“是啊。”施琅也附和道:“如果方便讓卑職們知道,就請世子爺們公佈一下,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孃的!只顧着緊張知道這些機密的後果,怎麼忘了這小子了!”聽到施琅的聲音,耿精忠、祖澤溥和劉秉政三人一起回過神來。
當下耿精忠、祖澤溥和劉秉政交頭接耳的低聲商量幾句,然後耿精忠回過頭來,先向率領侍衛的心腹曾養性使個眼色,然後淡淡喝道:“來人。”
“屬下在!”在場的十個靖南王府侍衛一起出列,抱拳朗聲答應。
耿精忠環視一眼在場諸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到施琅身上,淡淡說道:“將施琅拿下。”
“什麼?”施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扎!”十個耿精忠的心腹侍衛可不管那麼多,一起答應一聲,和身撲上,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踩腦袋的踩腦袋,眨眼之間就把措手不及的施琅按在了地上。
事起突然,不僅施琅殺豬一樣慘叫起來,就連在場的孔元章和慕天顏等人都是嚇得魂飛魄散,一起驚叫道:“世子爺,到底出什麼事了?爲什麼要拿下施軍門?!”
“世子爺,信上寫了什麼?能讓卑職也知道一點嗎?”盧胖子也假惺惺的問道。
“不要多問!”祖澤溥惡狠狠的說道:“是爲了你們好,知道了,你們的腦袋就沒了!”
“是。”孔元章和慕天顏等人一起縮頭,顫抖着再也不敢開口。盧胖子更是趕緊把額頭貼到地上,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世子爺,末將到底做錯了什麼?”施琅哭喊道:“爲什麼要抓末將?末將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了?”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耿精忠惡狠狠的說道:“想不到你不僅裡通臺灣鄭逆,而且還暗中調查皇室隱私!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施軍門,你等着滅九族吧!”
“冤枉啊——!”施琅差點沒嚇暈過去,瘋狂大叫道:“卑職什麼都不做啊,這肯定是反間計,這肯定是臺灣鄭逆的反間計!請世子爺告訴卑職,信上到底寫了什麼?!”
“施軍門,你最好也不要知道上面的內容。”劉秉政心比較好,好心說道:“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這也真是鄭逆的反間計,那你還有活命的希望!可你如果知道了這些內容,你就算真是被冤枉的,那也是誰也救不了你了。”
“什麼?有這麼嚴重?”大漢奸、蟎清大走狗施琅目瞪口呆,徹徹底底的不知所措了。
“小子,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盧胖子心中偷樂,暗道:“等這封信送到京城,不管是交到鰲拜手裡,還是交到康熙小麻子手裡,你小子也註定逃脫不了被凌遲處死了!康熙小麻子暗中訓練少年侍衛準備對付鰲拜,這樣的機密,是鬧着玩的?哈哈,還是老子聰明,從頭至尾就裝成和這件事無關,小麻子和鰲拜找麻煩也找不到老子頭上!”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尚婉欹萬分疑惑,“死胖子不是隻是想洗脫少林寺的干係,還有就是報復一下那個色誘他和設計他的蕩婦孔四貞,還有就是讓傅弘烈再背上一個販私罪名嗎?怎麼會變成這樣了?販私好象犯不着有這麼大的罪吧?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這個死胖子故意設計的?”
當然了,事後尚婉欹悄悄向盧胖子問起此事時,盧胖子當然是大聲喊冤,“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啊!象我這麼忠厚老實純潔可靠的大清好男人,和施軍門他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陷害他?這是巧合,這是芝麻掉進了針眼裡,巧得不能再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