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遇險的同一天夜裡,也就是大週二年、康麻子十四年三月十八的這天夜裡,陝西省會,西安城。
經過半年多時間的城池攻防大戰,昔日雄偉壯觀的西安城池已然有些破爛不堪,傲視天下的九十八座城樓更是『蕩』然無存,不是被戰火焚燬,就是炮彈轟得粉碎,在城牆上留下一堆堆的殘垣廢墟和一個個堆滿磚石樑木的重建工地,默默訴說着之前西安大戰的殘酷與激烈,也透着一種讓人落寞惆悵的傷感。
城裡街道上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外城的街道民房先是被炮火摧毀,又在巷戰中被『亂』軍洗劫,大部分的民房店鋪都已變成了一片廢墟,衆多百姓只能在這廢墟之上搭建窩棚暫且棲身。倒是專供蟎清寄生蟲居住的西安內城情況好些,蟎清西安將軍瓦爾喀在吳狗攻破西安外城之後,並沒有盤踞蟎城死守待援,而是選擇了率軍逃往潼關,讓吳軍長驅直入直接殺進蟎城,與民風剽悍的陝西百姓一起聯手屠盡了蟎城蟎人,也保住了大部分的房屋街道。所以吳軍入城後,吳老漢『奸』自然的也就把臨時行轅安排在了這蟎城之中,住進了瓦爾喀留下的奢華西安將軍府裡。
時近二更,一匹快馬到得吳老漢『奸』的行轅門前,將一封來自嶽州的軍情急奏送進了行轅,送到了重病纏身的吳老漢『奸』病榻前,看完這封書信,吳老漢『奸』不顧天『色』已晚和自己病勢沉重,下令召見汪士榮、方學詩、丘可孫、車文龍和楊山梓等五名心腹文職官員,讓他們連夜到自己的病房中覲見。
魯蝦安排衛士將吳老漢『奸』的命令分頭傳達後,不一刻,汪士榮等五人一起進到吳老漢『奸』臥室,單膝跪下行禮,吳老漢『奸』本想揮手讓幾個心腹走狗起身,但手剛舉到一半,手臂肩膀處卻一陣麻木僵硬,無力的落回牀上,吳老漢『奸』無奈,只得喘息着艱難說道:“都起來吧,胡國柱剛派人送來了一封信,你們都看看,看完了再說意見。魯蝦,把信交給良臣先生。”
汪士榮等人謝過起身,那邊魯蝦也拿起吳老漢『奸』放在牀頭的書信,交到汪士榮手裡,汪士榮把信打開湊到燈火下與方學詩等人共看,見內容是胡國柱稟報近來江南戰場的各種情況,一是盧胖子因爲女人與耿猜忠反目成仇;二是吳應麒認爲夏國相偏袒耿精忠,與外人聯乎欺凌盧胖子,因而拒絕爲夏國相提供進兵糧草;三是夏國相在池州慘敗,損兵折將還丟了兩艘飛艇和無數彈『藥』,回到武昌後又和吳應麒鬧翻了臉;第四是吳應麒再一次要求擔任東征主帥,但胡國柱擔心吳應麒不是盧胖子的對手,藉口需要請示吳老漢『奸』暫時把吳應麒按住。
而在信的最後,胡國柱則又一次表達了對盧胖子在江南逐漸坐大的擔心,建議吳老漢『奸』儘快採取對策,把盧胖子這條肥泥鰍重新揪回籠子裡關住,或者密令江南胖子軍中的吳軍老人動乎,將盧胖子兵權收繳,押回後方控制囚禁,以免盧胖手更進一步的尾大不掉。
“怎麼樣?你們怎麼看國柱的這封書信?”吳老漢『奸』估『摸』着衆人看完,便沙啞着嗓子問道:“你們認爲,一峰確實已經危險到非得除掉不可了嗎?”
汪士榮等人沉默,半晌後,方學詩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卑職還是堅持認爲,盧一峰對王爺應該還是忠心的,我們不應該做這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不然的話,以嚴一峰現在的兵力財力,早就舉旗獨立了。”
“你呀,就是太老實了。”吳老汊『奸』也沒有生氣,只是氣喘吁吁的哼哼着說道:“盧一峰那個小滑頭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舉旗,公然背叛本王,不是他不想,是因爲他知道,他這個時候舉旗叛變,他軍隊裡的核心骨幹不會跟他走,所以他纔沒有動手。他現在就是在等,等滿狗把本王耗死,然後天下就沒有第二個人能制住他了。”
“王爺太高看盧一峰了。”吳軍吏曹掌印車文龍點頭哈腰的說道:“王爺請不要忘了,盧一峰和高得捷、韓大任、王緒這幫人的老婆孩子,還都在王爺的雲南留守將軍郭壯圖手裡,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王爺生出半點不敬。”
“妻子沒有了可以再娶,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吳老漢『奸』淡淡說道:“江南自古就多美女,那幫小混蛋乎裡有槍有糧有銀子,還怕沒有三妻四妾?有了三妻四妾,還怕沒有兒子?老夫可以肯定,那幫小崽子,這會肯定已經是個個嬌妻美妾一大堆了,說不定啊,都已經開始在互通姻親指腹爲婚了。”
車文龍啞口無言,訕訕退下,吳老汊『奸』又用眼角餘光去瞟沉默不由的汪士榮,問道:“良臣先生,你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學生在後悔兩件事。”汪士榮垂首答道:“第一後悔的事,學生當初沒有全力勸阻王爺,阻攔王爺任命茂遐先生那個學生爲徵東主帥。第二後悔的事,學生當時沒有全力勸阻王爺親征陝甘,不僅加重了王爺的病情,還讓王爺遠離了全國戰場的指揮中樞,讓茂遐先生的學生有空可鑽。”
“本王也在後悔這兩件事啊。”吳老漢好深有同感的長嘆一聲,苦笑着喃喃說道:“本來本王也不愁給那條肥泥鰍成龍飛天的機會,想把他帶到陝甘,可考慮到當時東線戰場的壓力,又覺得只有那條肥泥鰍能夠挑起這個重擔,就做出讓他擔任徵東主帥的決定。現在回頭看來,本王的那個決定,既無比正確,也無比糊塗啊。”
“至於親征陝甘嘛。”吳老漢『奸』笑容更是苦澀,“原本,本王是穩『操』勝券,計劃用兩個月殲滅滿狗的陝甘主力,四個月內攻佔西安,五個月內攻破潼關,然後留王屏藩守陝甘,本王再率領王輔臣從潼關揮師南下,重返湖廣徵討江南,這麼一來小胖子既沒有機會逃出本王的掌握,又可以讓他儘量消耗一些東線滿狗的實力,方便本王親征江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助老夫啊!誰能想到,就在包圍了滿狗陝甘主力的當天,本王就忽然病倒,還一病就是一年多啊。”
汪士榮、車文龍和方學詩等人靜靜聽着,誰也不敢『插』話打斷吳老漢『奸』回憶往事,也深深的爲吳老汊『奸』感到惋惜,當初如果不是吳老漢『奸』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被吳軍重兵包圍的蟎清陝甘主力根本就沒有機會堅持到佟國綱的援軍抵達!如果不是吳老漢『奸』的這場重病遷延日久時好時壞那麼有着大量友軍接應支援的陝西戰場,也絕不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打完,張勇和趙良棟兩支漢『奸』軍隊也更別想到現在還在甘肅苟延殘喘!但很可惜的是,有時候運氣真的太重要太重要了。
當然了,如果汪士榮等人知道,當初嵇茄山大營藉口產量不足不給胖子軍補給火器,其實是出自吳老漢『奸』臨行陝甘時的暗中授意,那麼汪士榮等人勢必會更加哀嘆一一吳老漢『奸』的點子怎麼就這麼背?都已經精打細算深謀遠慮到這地步了,怎麼還讓那個危險的小胖子給坐大了?!
“好了,過去的事後悔也沒用,都別再提了,說正事吧。”吳老漢『奸』嘆息着打破沉默,問道:“滿狗太皇太后派來的那隊信使,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回王爺,按你的吩咐,暫時把那幾個信使拘押在了城裡。”方學詩恭敬答道:“他們一直沒有鬧事,也沒有堅決提出面見王爺的請求,只是懇求王爺你儘快給他們一個答覆,讓他們好回京覆命。”
“那就給他們一個答覆吧。”吳老漢『奸』微微點頭,吩咐道:“仲舟(楊山梓),你替本王做書,給滿狗太皇太后回一封信,告訴她,她的懇求,本王答應了,讓她派國使來正式談判吧,爲了表達本王的和談誠意,本王將提前下令,讓攻打潼關的王屏藩和吳真收兵。”
“王爺,你真答應了?”楊山梓低聲驚呼起來,“現在我軍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我們攻破了潼關,滿狗在中原和山西就無險可守了啊!”
“滿狗對我們大周已經沒有威脅了。”吳老漢『奸』淡淡說道:“現在對我們大周威脅最大的,是盧一峰。如果不趕快把他這個隱患解決了,那天本王兩腿一蹬,我們之並付出的那麼多努力和犧牲,就變成給盧一峰做嫁衣了,我們老吳家,也就白白給老盧家扛長工了。”
“那王爺打算如何消弭這個隱患?”汪士榮試探着問道。
“分三步走。”吳老漢『奸』說出在心中醞釀弓久的計劃“第一,先和滿狗停戰,通過談判拿到長江以南的所有土地。第二,本王即帝位,正大義封百官,確立繼位人。第三,本王返回湖廣,親率大軍征討江南,盧一峰如果聰明,本王自然會讓他富貴終生,他如果不聰明,本王親至江南,頃刻間也耳以把他捏爲齏粉。只要走完這三步,本王也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王爺,學生不反對你的決定,只是你的身體……?”汪士榮擔心的提酲道。
“沒關係,本王還撐得住。”吳老漢『奸』自信的答道:“郎中也全都說過了,本王的病主要是前年的四川嚴寒引起的,只要到了溫暖的地方,病情就有能所緩解,江南那邊的氣候,可比西安暖和多了。”
“可是王爺,郎中還說過,你的病一定得安心靜養,不能過於『操士榮不卑不亢的頂撞了一句,又勸道:“王爺,還是讓胡金吾去吧,換復國相將軍坐鎮嶽州,由胡金吾率軍東進,去打通與江南的聯絡,胡金吾老成持重,有勇有謀……”
“可惜缺乏魄力。”
吳老漢『奸』冷笑着打斷汪士榮,冷哼道:“他如果有點魄力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不該向本王請示對策,最應該的是當機立斷,或是給高得捷、王緒和韓大任傳令,讓他們發起兵變拘押盧一峰,或是果斷率軍親征,親自去打通與江南的聯絡!本王給他留下了在湖廣戰場上千錘百鍊出來的三萬精兵,就是爲了防着其他幾路生變,可惜他就是不能理會本王的苦心,也不敢下這個決心!”
汪士榮和方學詩、車文龍等人再次沉默,都知道胡國柱什麼都好能帶兵有智謀也有戰略戰術眼光,唯一的缺點就是缺乏當機立斷的魄力,不然的話,以胡國柱多年擔任吳老漢『奸』副手的威望一路殺進江南,身爲晚輩的盧胖子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他刀兵相見!即便真正動乎,胖子軍的核心骨幹吳軍老人,也只會聽胡國柱的,不會聽盧胖子的!
“說起來。”提到這個話題,一個深藏已久的遺憾不由又浮上吳老汊『奸』心頭,讓吳老漢『奸』情不自禁的嘆道:“如果老夫的長子還在就好了,或者一峰是老夫的至親骨肉,那就更好了!天下,就一定是我們大周的了。”
“王爺說得對。”汪士榮低下腦袋,在心底由衷嘆道:“如果茂遐先生那個學生,真是王爺的至親骨肉就好了,天下,誰能是我們大周的對手?”
想起不幸早勢的得力長子,吳老漢『奸』心中難免更是傷感,四肢麻木,呼吸艱難,胸口氣血翻涌,好半天都平息不下來,臉『色』也逐漸開始蒼白,額頭上還滲出冷汗,汪士榮等人見情況不對,忙問道:“王爺,是不是心悸之症又犯了?要不要叫郎中?”
“不用……”
吳老漢『奸』想要搖頭拒絕,但腦袋一動,卻又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看人影模模糊糊,喉嚨裡還涌上濃痰,連話都說不出來,臉『色』益發蒼白,意識也逐漸模糊。
“不好,王爺病又加重了!快去叫郎中,越快越好!”粗通醫術的汪士榮趕緊大吼道。旁邊衛士飛奔出去,不一刻就領着一個在旁邊房間休息隨時準備搶救吳老漢『奸』的郎中進來。見吳老漢『奸』房中有這麼多吳軍官員,那郎中不由慘叫道:“王爺,二更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還在忙碌?草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你的病,可絕對累不得啊。”
“郎中,別羅嗦了,快給王爺請脈!”汪士榮喝道。
那郎中不敢怠慢,趕緊過來給吳老汊『奸』檢查,發現吳老漢『奸』是風眩舊症復發,喉嚨還有濃痰堵住氣管,趕緊叫侍女來給吳老漢『奸』吸痰,又飛快拿出幾支銀針,脫去吳老漢『奸』腳上襪子,在吳老漢『奸』腳上的足三陽諸『』上施針急救。就這麼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吳老漢『奸』的臉『色』才終於有所好轉,意識也逐漸恢復過來。
“郎中,王爺的病要不要緊?能不能徹底根治?”方學詩擔心的問道。
郎中不敢答話,直到方學詩和汪士榮等人再三追問,那郎中才吞吞吐吐的答道:“王爺的風眩之症不僅嚴重,還有痰火素盛、清竅失靈的症狀,現在痰火煎熬腎水,致使虛者益虛,實者益實,不但清竅淤阻,且腎水已竭,實在是攻補兩難。草民無能,真的是迴天無力,只望王爺能夠好生休息,將養玉體,這樣或許……”
“或許什麼?”汪士薦追問道。
郎中不敢答話,例是吳老汊『奸』開了。,艱難說道:“或許能多支撐一些日子對吧?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知道。”
郎中還是不敢答話,只是低下腦袋,那邊汪士榮卻狠狠一拳錘在『藥』箱上,恨恨說道:“要是朱神醫還在這裡就好了,以他的醫術,一定能讓王爺的病痊癒。”
“王爺,要不我們替你擬一道命令,讓盧一峰把朱方旦派來?”方學詩建議道:“不管怎麼說,盧一峰都是王爺你的別……女婿,你要他派朱神醫來給你治病,他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聽。”
“用不着了,現在最巴不得本王斷氣了,已經不是康熙小兒,而是本王這個剁女婿了。”吳老漢『奸』呻『吟』着說了一句實在無法再實在的大實話,又呻『吟』道:“還有,這個時候讓他派朱方旦來給本王治病,他立即就能明白,本王已經病得快不行了,他在江南,也就更沒有忌憚了。”
“王爺,你得休息了,不能再說話了。”郎中抗議道。
吳老漢『奸』艱難擺擺乎,努力吸了兩口氣打起精神後,吳老汊『奸』微弱的說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全力準備本王的登基大典,本王四月初一在這西安城裡登基稱帝,改元昭武,國號爲周,定都武昌,立長孫吳世藩爲皇長孫,不管怎麼倉促,你們都要準備完善一些,不數……”丟了本王的面子。”
“遵命。”汪士榮和方學詩等人含着眼淚答道。
“汪士榮,把耳朵湊上來。”吳老漢『奸』又吩咐了一句,汪士榮趕緊把耳朵貼到吳老汊『奸』的嘴邊,那邊方學詩等人趕緊知情識趣的退到遠處,吳老汊『奸』這才微弱的低聲說道:“替我擬一道命令,給韓大任,告訴他,時機到了,讓他按計行事,事成之後,大周封他爲王。”
“讓韓大任按計行事?”汪士榮一楞,再看到吳老漢『奸』渾濁老眼裡的狡詐光芒時,汪士榮這才醒悟過來一一當年吳老漢有同感的長嘆一聲,苦笑着喃喃說道:“本來本王也不愁給那條肥泥鰍成龍飛天的機會,想把他帶到陝甘,可考慮到當時東線戰場的壓力,又覺得只有那條肥泥鰍能夠挑起這個重擔,就做出讓他擔任徵東主帥的決定。現在回頭看來,本王的那個決定,既無比正確,也無比糊塗啊。”
“至於親征陝甘嘛。”吳老漢『奸』笑容更是苦澀,“原本,本王是穩『操』勝券,計劃用兩個月殲滅滿狗的陝甘主力,四個月內攻佔西安,五個月內攻破潼關,然後留王屏藩守陝甘,本王再率領王輔臣從潼關揮師南下,重返湖廣徵討江南,這麼一來小胖子既沒有機會逃出本王的掌握,又可以讓他儘量消耗一些東線滿狗的實力,方便本王親征江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助老夫啊!誰能想到,就在包圍了滿狗陝甘主力的當天,本王就忽然病倒,還一病就是一年多啊。”
汪士榮、車文龍和方學詩等人靜靜聽着,誰也不敢『插』話打斷吳老漢『奸』回憶往事,也深深的爲吳老汊『奸』感到惋惜,當初如果不是吳老漢『奸』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被吳軍重兵包圍的蟎清陝甘主力根本就沒有機會堅持到佟國綱的援軍抵達!如果不是吳老漢『奸』的這場重病遷延日久時好時壞那麼有着大量友軍接應支援的陝西戰場,也絕不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打完,張勇和趙良棟兩支漢『奸』軍隊也更別想到現在還在甘肅苟延殘喘!但很可惜的是,有時候運氣真的太重要太重要了。
當然了,如果汪士榮等人知道,當初嵇茄山大營藉口產量不足不給胖子軍補給火器,其實是出自吳老漢『奸』臨行陝甘時的暗中授意,那麼汪士榮等人勢必會更加哀嘆一一吳老漢『奸』的點子怎麼就這麼背?都已經精打細算深謀遠慮到這地步了,怎麼還讓那個危險的小胖子給坐大了?!
“好了,過去的事後悔也沒用,都別再提了,說正事吧。”吳老漢『奸』嘆息着打破沉默,問道:“滿狗太皇太后派來的那隊信使,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回王爺,按你的吩咐,暫時把那幾個信使拘押在了城裡。”方學詩恭敬答道:“他們一直沒有鬧事,也沒有堅決提出面見王爺的請求,只是懇求王爺你儘快給他們一個答覆,讓他們好回京覆命。”
“那就給他們一個答覆吧。”吳老漢『奸』微微點頭,吩咐道:“仲舟(楊山梓),你替本王做書,給滿狗太皇太后回一封信,告訴她,她的懇求,本王答應了,讓她派國使來正式談判吧,爲了表達本王的和談誠意,本王將提前下令,讓攻打潼關的王屏藩和吳真收兵。”
“王爺,你真答應了?”楊山梓低聲驚呼起來,“現在我軍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我們攻破了潼關,滿狗在中原和山西就無險可守了啊!”
“滿狗對我們大周已經沒有威脅了。”吳老漢『奸』淡淡說道:“現在對我們大周威脅最大的,是盧一峰。如果不趕快把他這個隱患解決了,那天本王兩腿一蹬,我們之並付出的那麼多努力和犧牲,就變成給盧一峰做嫁衣了,我們老吳家,也就白白給老盧家扛長工了。”
“那王爺打算如何消弭這個隱患?”汪士榮試探着問道。
“分三步走。”吳老漢『奸』說出在心中醞釀弓久的計劃“第一,先和滿狗停戰,通過談判拿到長江以南的所有土地。第二,本王即帝位,正大義封百官,確立繼位人。第三,本王返回湖廣,親率大軍征討江南,盧一峰如果聰明,本王自然會讓他富貴終生,他如果不聰明,本王親至江南,頃刻間也耳以把他捏爲齏粉。只要走完這三步,本王也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王爺,學生不反對你的決定,只是你的身體……?”汪士榮擔心的提酲道。
“沒關係,本王還撐得住。”吳老漢『奸』自信的答道:“郎中也全都說過了,本王的病主要是前年的四川嚴寒引起的,只要到了溫暖的地方,病情就有能所緩解,江南那邊的氣候,可比西安暖和多了。”
“可是王爺,郎中還說過,你的病一定得安心靜養,不能過於『操士榮不卑不亢的頂撞了一句,又勸道:“王爺,還是讓胡金吾去吧,換復國相將軍坐鎮嶽州,由胡金吾率軍東進,去打通與江南的聯絡,胡金吾老成持重,有勇有謀……”
“可惜缺乏魄力。”
吳老漢『奸』冷笑着打斷汪士榮,冷哼道:“他如果有點魄力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不該向本王請示對策,最應該的是當機立斷,或是給高得捷、王緒和韓大任傳令,讓他們發起兵變拘押盧一峰,或是果斷率軍親征,親自去打通與江南的聯絡!本王給他留下了在湖廣戰場上千錘百鍊出來的三萬精兵,就是爲了防着其他幾路生變,可惜他就是不能理會本王的苦心,也不敢下這個決心!”
汪士榮和方學詩、車文龍等人再次沉默,都知道胡國柱什麼都好能帶兵有智謀也有戰略戰術眼光,唯一的缺點就是缺乏當機立斷的魄力,不然的話,以胡國柱多年擔任吳老漢『奸』副手的威望一路殺進江四i冗陰功丫口媽『奸』把韓大任安排到盧胖子攙沙子時,肯定已經和韓大任約定好了必要時刻除掉盧胖子的計劃!說不定韓大任這一年多來與盧胖子越走越近,也是出集吳老漢『奸』的安排!
想到這裡,汪士榮點了點頭,這才站直身體,吳老漢『奸』卻又低聲喃喃着羅嗦了一句,“他,爲什麼不是本王的骨肉?不然的話,本王還有什麼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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