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胖子軍來說,最艱難的還是九江水門北面的水面戰場,因爲胖子軍水師與清軍水師的力量一相對比,實力懸殊得實在太遠了。
清軍水師擁有着兩百多條大型戰船與上千條輕舟小船,還大部分是新打造的新船快船,裝備精良又操練嫺熟,兵員編制超過萬人;胖子軍這邊呢,清奸李國棟率領的水師僅擁有五十餘條型號新舊不一的戰船,其中有十六條還是清奸李國棟當年向吳老漢奸獻出嶽州時帶來的老式戰船,船齡最大都已經快趕上盧胖子的年齡了,兵員僅有四千人左右,其中三分之二還是由清軍降兵和吳軍步兵轉職後組成,經驗、訓練與士氣的情況,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儘管韓大任與李天植等將已經在盧胖子的妙計佈置下,將大批的清軍戰船誘到了水門前以步兵攻取,擊沉與俘虜了不少的清軍戰船,線虞兒指揮的吳軍炮隊也擊沉擊傷了部分的清軍戰船,但是清軍餘下的水師實力,卻仍然還在李國棟指揮的吳軍水師實力之上。再所以即便是到了贛北決戰進入了尾聲,胖子軍已經穩操了勝券,清奸李國棟指揮的胖子軍水師,卻始終還在拿殘餘的清軍水師無可奈何,不要說全殲敵人了,水戰中能夠不吃大虧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力量雖然懸殊,但是連子孫後代都要跟着石達開反清謀逆的李國棟的清奸臭名也不是白叫的,利用大清水師中計之後士氣低落的機會,不顧敵人力量仍然在己之上,毅然率領着吳軍水師殺入大清水師大隊之中,與大清水師展開近舷白刃戰,一邊瘋狂殺害大清水師將士,一邊派兒子李繼揚聯繫九江炮臺,讓吳軍火炮繼續開炮,繼續炮轟已經與吳軍水師攪成一團的大清水師!
自軍都已經與敵人攪在一起了,還要自軍火炮對着戰場開炮,李國棟的戰術之瘋狂,以至於連線虞兒都大吃一驚,瞪圓了美麗的大眼睛衝李國棟的兒子李繼揚吼道:“你爹瘋了?我們的船隊都和滿狗的船隊攪在一起了,還要我繼續開炮?打中了我們自己的戰船怎麼辦?!”
“線姑娘請放心,家父已經做好以身殉國的準備了。”李繼揚挺胸答道:“滿狗還有一百多條戰船,其中還有六、七十條炮船,我們的水師只有五十幾條雜色戰船,其中大半還是老舊戰船,載兵少又速度慢,根本不是滿狗水師的對手!滿狗又一直在留心防範我們的自殺舢板,上千條小船糾纏着我們的輕舟小船,自殺舢板根本無法出動,照這麼打下去,我們水師必敗無疑,唯一反敗爲勝的辦法,就是用炮火覆蓋戰場了,徹底摧毀了滿狗水師的士氣鬥志,我們水師纔有機會!”
線虞兒繼續目瞪口呆,看了半天發現李繼揚不象是在開玩笑,這才搖頭拒絕道:“不行,我不能這麼幹,我不能讓用火炮打自己人。”
“線姑娘,你如果開炮,家父與末將可能回不來了,但還有希望。你如果不開炮,家父與末將不是滿狗的對手,就永遠回不來了。”李繼揚沉聲回答,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鮮血寫成的信箋,雙手捧到線虞兒面前,嚴肅說道:“線姑娘,這是家父用自己鮮血寫成的遺書,是給王爺的。如果家父與末將回不來了,就請線姑娘替家父轉呈給王爺吧。”
看着李國棟那封血書,線虞兒櫻脣顫抖,半晌才點了點頭,顫抖着接過李國棟的遺書,鄭重收好,李繼揚又向線虞兒行了一個軍禮,這才讓士兵用繩子把自己放下炮臺,跳上在江邊等待的自軍戰船,揚帆起航,義無反顧的衝向鏖戰正烈的水面戰場。線虞兒則顫抖着頒佈命令,“傳令各處炮臺,瞄準水面戰場,開炮!”言未畢,線虞兒已是淚流滿面。
“轟隆!轟隆!轟隆!”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吳軍炮臺再次怒吼,將一排接一排的開花炮彈傾瀉到遠處的江面戰場上,傾瀉到敵我交織如麻的水師戰場上,在鮮血橫飛的近舷戰船隊中,轟擊到吳軍與清軍的水師戰船頭上,頓時炸得戰場上處處開花,火光水花沖天,旗幟斷桅漫天飛舞,慘叫聲驚叫聲四起。
在展開近舷白刃戰之前,清奸李國棟是早已把自己的決定通知了自軍各船的,所以吳軍將士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一個勁的只是瘋狂衝殺,拼命跳上敵人戰船殺人奪船,拋出酒精燃燒彈焚燒敵船。清軍這邊則是徹底大亂了,無數清軍的士兵將領都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吳狗瘋了!吳狗瘋了!吳狗的炮臺瘋了!”
“吳狗瘋了嗎?”已經接替鄂鼐指揮清軍水師船隊的根特巴圖魯也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大吼道:“吳狗炮臺上的人瘋了?沒看到吳狗戰船已經和我們攪在一起了,還對着戰場開炮?他們就不怕打中自己的戰船?”
主帥尚且如此,普通的清軍將領和清軍士兵就更不用說了,隆隆炮火聲中,清軍戰船與吳軍戰船一艘接一艘的中炮起火,桅杆倒塌,甲板破裂,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者血肉模糊者不計其數,以弱攻強的吳軍將士倒是巍然不懼,一個勁的只是拼命殺敵,清軍的士兵和將領卻支撐不住了,本就低落的士氣也徹底的崩潰了,一個接一個的抱頭鼠竄,一個接一個的跳船逃命,更有無數的清軍士兵跪地投降,還有不少戰船不顧根特巴圖魯的嚴令,掉轉船頭向下遊逃命,膠着的水師戰場局勢,也一下子向着對吳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鏖戰間,“轟隆”一聲巨響從清軍旗艦上傳出,一枚開花炮彈落到旗艦甲板上炸開,帶走了三四個清軍士兵生命,炸斷了清軍旗艦的桅杆,也炸得根特巴圖魯破口大罵起來,“操他娘!這仗沒法打了!不要臉的無恥吳狗!”
“轟隆!轟隆!轟隆!”炮聲不絕,清軍戰船與吳軍戰船不斷中炮,力量居於弱勢的吳軍水師將士衝殺益是猛烈——反正打不贏,死在自家炮火下面和死在敵人刀下都一樣;仍然擁有着壓倒性數量優勢的清軍水師卻徹底喪失鬥志,同時因爲數量優勢,在吳軍火炮的無差別覆蓋下損失也更是慘重,所以越來越的清軍戰船打起了腳底抹油的主意,爭先恐後的脫離戰場,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殺啊!”吼叫聲中,不知何時間,混戰中竟然有一條吳軍戰船靠上了清軍旗艦,數以十計的吳軍將士跳上敵船,舞刀衝向甲板上的敵人,嚇得旗艦上的清軍士兵一陣大亂,趕緊撲上去迎戰,親兵也趕緊架着破口大罵的根特巴圖魯向遠處轉移,偏巧又有一枚炮彈落到船舷邊炸開,激起水浪濺滿根特巴圖魯一身,讓根特巴圖魯也更是憤怒,只得大吼道:“打旗號,全軍向下遊撤退!日他娘,到沒有了吳狗火炮的地方,再和吳狗船隊決戰!”
火把在黑夜中將旗號打出,早就沒有半點戰心的清軍大小船隻如蒙大赦,趕緊爭先恐後的向下遊撤退,隊伍也之大亂,吳軍水師全力追殺,一直被清軍水師小船咬得無法動彈的吳軍自殺舢板也乘機出動,藉着夜色與混亂掩護,毒蛇一般衝向清軍大船,一旦撞上就點火跳水,然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就在清軍戰船的吃水線附近響起,再然後這艘的戰船也開始逐漸下沉,徹底喪失逃生努力與戰鬥力,船上的清軍士兵或是哭着喊着跳水逃命,或是乾脆就爬上吳軍戰船投降,損失無比慘重。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夜,大清江南水師與吳逆東路軍水師決戰於長江九江段,吳逆賊軍卑劣無恥,悍然以重炮轟擊兩軍近舷戰戰場,炮斃我大清水師將士與吳逆賊軍將領士兵無數,我大清水師副提督根特巴圖魯將軍慈悲爲懷,不忍賊軍士卒喪身自家炮下,被迫下令全軍撤退,不料賊軍將領清奸李國棟恩將仇報,利用混亂之機大肆屠殺我大清水軍將士,致使我大清水師僅有戰船六十九條、將士三千餘人撤出戰場,全軍傷亡幾近四分之三!——後世一蟎遺磚家閻某偷偷摸摸的如此描述。
………
力量懸殊無比巨大的水師戰場竟然也打贏了,消息傳到梅家洲的主力戰場時,盧胖子還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了解了決戰經過之後,盧胖子才小眼含着淚花仰天長呼起來,“天佑華夏!天佑華夏!我華夏男兒,脊樑永不斷啊——!”
“傳令各軍,把我軍水師以弱勝強,取得大勝的消息,告訴每一個將士!大周萬歲!大周水師萬歲!”
“大周萬歲!”喜訊傳遍戰場後,吳軍每一個將士都瘋狂歡呼起來,衝殺決戰間也更是賣命。而清軍這邊,本就已經在吳軍的火箭覆蓋轟擊下傷亡超過大半,士氣徹底崩潰,這會又趕上了吳軍士氣大振,頓時更是招架不住了,被瘋子一樣的吳軍將士殺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鬼哭狼嚎,急急如喪家之犬,恨不得爺孃多生兩條腿,各自沒命的抱頭鼠竄,自相踐踏,盔甲武器灑滿遍野,落水而死者幾以萬計,鄱陽湖上人馬屍體漂浮,隨波起沉,如乘潮雁鶩。
收到了江面戰場慘敗的消息,正在組織第六波軍隊渡湖的希爾根口吐鮮血,當場暈厥在地,好不容易被親兵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救醒之後,希爾根含着眼淚說道:“傳令,不要渡湖了,已經登船的將士,全部下船,運兵船空船過湖去,能救多少人回來,就救多少船回來。”
“大將軍,怕是來不及了。”軍務參贊伊巴罕哽咽說道:“吳狗已經衝上了碼頭,我們的運兵船過湖,將士們根本沒有時間……登船。”
“盡力吧。”希爾根強打精神說道:“給指揮運兵船隊的張思慕傳令,讓他告訴對岸的我軍將士,如果實在撤不過來,就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吧。”
“大將軍……。”伊巴罕哭出聲來,說什麼也沒想到,自打前明天啓年間就率軍征戰的希爾根,也會有下令讓將士投降的一天。
“去傳令吧,盧一峰狗賊爲人雖然卑劣,但也不是隨便濫殺無辜的人。”希爾根勉強一笑,話未畢,希爾根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直挺挺的仰天摔倒,再次暈厥過去。
伊巴罕的話說得沒錯,已經渡湖登陸的清軍大隊,確實是沒辦法再登船回來了,在吳軍主力的瘋狂衝擊下,清軍京口副都統張思慕率領的運兵船隊甚至都沒有機會靠岸,吳軍將士甚至還鳧水衝上離岸較近的清軍運兵船隻,殺害清軍從民間徵調而來的水手民夫與押船清兵奪船,所率船隊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張思慕無奈,只得指揮士兵在湖面上的遠遠大喊,“大將軍有令,抵抗已無意義,放下武器投降吧!”
“弟兄們,我們沒辦法了,大將軍也沒辦法了,你們投降吧!吳軍的兄弟,你們說過投降不殺的,要遵守諾言啊!”
消息傳到盧胖子面前,知道勝局已定的盧胖子也不想讓將士白白犧牲,很快就下令全軍高喊投降不殺口號,招降已經走投無路的清軍士兵將領,膽氣已喪的清軍殘軍也不願白白送死,紛紛拋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少部分蟎人清兵不肯投降,或是負隅頑抗,或是泅水渡湖逃命,結果泅水渡湖全憑運氣,負隅頑抗者則被數十倍的吳軍將士亂刀分屍,死得更加苦不堪言。
對於蟎清朝廷來說,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這天,無疑是最爲黑暗的一天,短短一天時間之內,贛北清軍主力幾乎全軍覆沒,參與決戰的近六萬大軍,僅有不到四千的殘兵逃回南康城,不到一萬五千的水陸軍隊逃回鄱陽湖東岸,餘者不是被殲,就是被俘,兵器、輜重與戰船損失無可計數。陣亡、被俘和失蹤副都統以上級別將領一十六人,總兵級別將領二十餘人,定南副將軍、禮部尚書哈爾噶齊陣亡,江西提督趙國祚陣亡,江南水師提督貝勒鄂鼐陣亡,護軍統領伊爾都齊陣亡,江南都統釋家保失蹤,都統桑格失蹤,都統雅賴陣亡,趙輝陣亡,常敬功陣亡,綽克託被俘,鄂木戰死………
在這一連串的名單背後,自然是大清將士家眷們悲傷的無盡淚水,也是吳軍將士們驕傲的歡笑,更是盧胖子慈眉善目肥臉上的得意獰笑,水門戰場、梅家洲戰場與大姑塘戰場上,到處都是吳軍將士歡快的笑容與嘹亮的軍歌,無數的吳軍將士又蹦又唱,歡慶這一場來之不易的大勝,全勝!盧胖子的胖子戰神之名,也隨之再度響徹華夏大地,驚裂蟎清八旗之膽!
三月二十六清晨,當吳軍將士還在打掃戰場與收容戰俘的時候,一向小氣吝嗇的盧胖子已經下令犒賞三軍,大白饅頭大塊肉不要錢一樣的發到吳軍將士手中,讓苦戰了一天一夜的吳軍將士放開了肚皮吃,戰場上自然又響起了如雷的歡呼聲音。而吳軍衆將也紛紛來到梅家洲戰場的臨時營地,與盧胖子同慶大勝。
剛打了大勝仗,一舉殲滅如蛆附骨的贛北清軍主力,徹底扭轉了贛北戰場上的敵我力量對比,胖子軍高級將領的這次聚會是沉浸在了一片喜悅之中,每一個人都是笑意融融,每一個人都是喜色滿面,即便是從來不對付的高家兄弟和韓家兄弟見面,竟然也破天荒的擁抱親熱,共慶這次難得大勝,而毅然讓自軍火炮對自己船隊開炮的李國棟父子,也得到了吳軍衆將的共同尊敬,大讚這對清奸父子視死如歸,爲了勝利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慶祝了好長一段時間,傳令兵來報,說是俘虜已經清點完畢,昨天三場大戰下來,吳軍總計俘虜清軍將領士兵九千四百餘人,其中光是遊擊以上的軍官就超過了兩百人,盧胖子只是稍一思索,就吩咐按照之前的辦法處理戰俘,願意加入自軍漢人士兵全部收編,不願加入的發二十文銅錢剪掉辮子放他們滾蛋,蟎人士兵則願意加入的獻投名狀,不願意加入的先給同伴當投名狀,餘下的全部砍掉雙手拇指打入戰俘營,等待押往武昌獻俘。
“大將軍,那個伊坦布怎麼辦?”也是看到了盧胖子處理俘虜問題,韓大任猛然想起一事,忙說道:“按大將軍的吩咐,末將沒殺那個伊坦布,只是把他關了起來。”
“把他帶來這裡。”盧胖子也終於想起這事,先是讓韓大任派人去把伊坦布押來,又向高洪宸吩咐道:“洪宸將軍,麻煩你一下,把那天你帶去詐賭的弟兄,全部叫來。”
韓大任和高洪宸一起答應,各自下去安排,片刻後,當日高洪宸帶去詐賭的幾個吳軍老千首先趕來,又過了一段時間,雙手被綁在背後的伊坦布也被押到盧胖子面前。剛一見面,倒黴的伊坦布就雙膝跪下連連磕頭,嚎啕大哭着求盧胖子饒命,盧胖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先是讓人把伊坦布攙起,又抽出肖二郎的腰上鋼刀,拿刀親自走到伊坦布面前。
“大將軍,饒命啊——!”看到盧胖子持刀走近,伊坦布嚇得魂飛魄散,掙扎着又要磕頭求饒,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盧胖子不僅沒有親自拿他祭刀,反而用刀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如此一來,不要說伊坦布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了,就連吳軍衆將都驚訝萬分了,紛紛問道:“大將軍,這傢伙吃裡爬外,投降了我軍又給滿狗當內應,罪該萬死,怎麼又把他給放了?”
“不能怪他。”盧胖子搖頭,又招手把高洪宸帶來的幾個吳軍老千叫到面前,指着這幾個老千衝伊坦布問道:“伊坦布,你知道本大將軍爲什麼不殺你嗎?”
“奴才不……,是大將軍慈悲爲懷,菩薩心腸。”伊坦布語無倫次的答道。
“錯了。”盧胖子搖頭,微笑說道:“那一天他們幾個詐賭騙你的銀子,是我的安排,事後我故意包庇偏袒詐賭之人,又讓韓大任將軍兄弟鼓動你給滿狗當內應,也是我的安排,你給滿狗當內應,雖然有罪,但有一大半是出於無奈,然後把滿狗大軍誘出巢穴決戰,你立了大功。所以,我不僅不會殺你,還要賞你。”
“大將軍,奴才不敢啊。”伊坦布趕緊跪下。
“起來,起來,我軍之中,不許自稱奴才——那是滿狗侮辱人的叫法,你是人,不是狗。”盧胖子又親自攙起伊坦布,微笑說道:“這樣吧,他們幾個不是騙了你五百兩銀子嗎?現在我也不讓他們還你了,我再賞你一千兩紋銀,升你做副將,你可以原諒他們那天欺負你的事了吧?”
說罷,盧胖子又轉向以李崖爲首的幾個吳軍老千,笑道:“你們那天把伊坦布將軍也欺負得夠慘,今天向他賠個罪,以後別這樣了,做個好朋友,明白了不?”
李崖等吳軍老千答應,一起向伊坦布拱手道歉,還有高洪宸也上來拱了拱手,向伊坦布賠罪,伊坦布則是激動得痛哭流涕,掙扎着又向盧胖子雙膝跪下,抱着盧胖子的肥腿嚎啕大哭道:“大將軍,奴才……,不,末將!末將的命是你的了,以後末將再敢做對不起你的事,對不起大周軍隊的事,叫末將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從今天起,末將再也不是旗人了,末將是你的刀,是你的槍,你叫末將殺什麼人,末將就爲你殺什麼人——!”
“好,好,我相信你。”盧胖子連連點頭,又將伊坦布攙起,轉向韓大任吩咐道:“韓將軍,你去給伊坦布將軍準備一身副將盔甲,讓他換上,然後讓他去幫着收編戰俘。”
韓大任暗暗佩服盧胖子的陰險狠毒之餘,趕緊拱手答應,又領着伊坦佈下去更換衣甲,旁邊吳軍衆將也是恍然大悟,全都是喜笑顏開,以李崖爲首的吳軍老千更是大開玩笑,又邀請伊坦布領到賞金之後再開賭局,不過伊坦布當然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了,只表示自己領到獎金之後,一定請李崖等吳軍老千喝酒,那拼命搖頭拒絕再賭的緊張模樣,自然又惹得滿場大笑。
“大將軍,如果沒事的話,那小的們就告辭了。”見韓大任領着伊坦布離開了,甚有眼色的李崖趕緊領着幾個吳軍老千告辭,盧胖子先是點頭答應,然後又忽然心裡一動,叫道:“等等。”
幾個吳軍老千都是一楞,趕緊都站住腳步,盧胖子笑道:“李崖留下,其他人下去等着犒賞吧。”幾個吳軍老千答應,一起行禮告退,單單留下李崖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等候。
“李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我讓大節兄找一個機靈的人整孔四貞,好象就是你吧?”盧胖子問道。
李崖點頭承認,旁邊高洪宸則插嘴笑道:“大將軍沒記錯,這小子精得象一個水晶猴子一樣,所以上次坑孔四貞,這次坑伊坦布,都沒少了他。”
“很好,我正愁找不到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幫我去辦一件大事。”盧胖子大喜,又親自掀起了李崖頭上的氈帽,發現他的頭髮頗長,系一根假辮子絕對不成問題,不由更是歡喜,便問道:“李崖,本大將軍有一個需要動腦筋的差使要交給你,很危險,你可敢去?”
“請大將軍吩咐,小人敢不從命。”李崖大聲答應,又試探着問道:“大將軍,什麼差使,會讓你都說有危險?”
“我有個朋友,我救過他的命,但就是不知道他還念不念我這點情了。”盧胖子答道:“所以我想派一個精明的人,去給他送一封信,試探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