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盧胖子的烏鴉嘴說中,留守雲南輔助郭壯圖的劉玄初在給吳老漢『奸』的信上,確實提出了一個無比正確又十分有利的戰略計劃,但是要想實施起來,這難度就非同一般的高了!因爲這個計劃是——在吳軍與清軍都在休養生息的時間裡,『逼』反或者誘反耿精忠,讓耿精忠去消耗清軍實力,吳軍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
爲什麼說劉玄初的這個計劃無比正確呢?因爲這個計劃一旦成功,局勢對吳軍就實在太有利了!首先,蟎清朝廷的注意力肯定會被耿精忠吸引過去,蟎清朝廷用來對付吳軍的軍隊也會掉轉槍頭直指耿精忠,將人力物力消耗在福建戰場,便於吳軍的全面進攻,更讓蟎清軍隊陷入兩面作戰的困境,在兩個戰場上疲於奔命,最大限度削弱蟎清軍隊的整體實力與戰鬥力。..
屆時,耿精忠若勝,攻入江西可以直接實現與吳軍主力的會師,攻入浙江則情況更妙,等於是直接砍掉蟎清財政的一條胳膊,這對於目前財政本就無比窘迫的蟎清朝廷來說,無疑又將是一次堪比貴州會戰的慘敗。即便是耿精忠慘敗也沒什麼關係,屆時耿精忠不僅更加依靠平西王府救援,吳軍的堅定盟友鄭經也可以乘機登陸,在大陸上站穩跟腳,對吳軍同樣有百利而無一害,同時清軍實力也必然會遭到重大消耗,更加有利於吳軍的突然發難。
話好說,事難辦,劉玄初的主意雖妙,但是實際上的可『操』作『性』卻讓人頭疼——畢竟,耿精忠不是傻子,更不是吳應麒那樣的草包二百五,爲了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就不顧長遠之計,憑什麼要給吳軍當這個出頭鳥擋箭牌?又憑什麼去吸引蟎清朝廷火力,和蟎清朝廷拼一個兩敗俱傷,讓吳軍坐收漁利?所以看完便宜老師的信後,就算足智多謀如盧胖子,也難免搔起了腦袋,哭喪起了肥臉。
“一峰,怎麼不說話了?”看看盧胖子的爲難神情,吳老漢『奸』用開玩笑的語氣笑着問道:“這可是你老師的建議,你支不支持,也得說句話不是?”
“回祖父,主意好是好。”盧胖子哭喪着臉,猶豫了許久才老實說道:“就是太不現實了,耿精忠沒那麼傻,不會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老師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怎麼會給祖父出這麼一道大難題?”
“或許,茂遐先生是看到最近福建的情況對耿精忠忽然起事有利,所以才這麼建議的吧。”胡國柱接過話頭,替劉玄初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們收到江南的最新敵情顯示,滿狗皇帝爲了防範我們順江而下攻佔江南財稅重地,不僅從京畿和山東抽調了許多軍隊南下,還從江南抽調了江寧將軍額楚和鎮海將軍王之鼎的精銳主力,集中到長江咽喉安慶城扼守此地。雖然這一手堵住了我們東進的長江大門,但江南的守軍兵力也遭到了很大削弱,對耿精忠的忽然北上十分有利。”
“除此之外,福建周邊的形勢對耿精忠也十分有利,西面江西的滿狗軍隊已經被我們主力直接牽制住了,自保都還嫌不足,那還有力量去對付耿精忠?南面廣東滿狗剛被你狠擺了一道,損失慘重士氣低落,內有尚可喜死黨和尚之信世子黨互相攻訐的隱憂,外有吳世綜和鄭經的直接牽制,短時間內也無法對耿精忠形成威脅。至於東面的鄭經,只要耿精忠同意和鄭經聯手反清復明,鄭經不僅不會成爲威脅,還會直接成爲耿精忠的得力盟友。形勢對耿精忠十分有利,絕對不能排除耿精忠忽然發難的可能『性』。”
“姑父說的這些,侄婿當然都知道。”盧胖子滿臉的苦笑,道:“可還是那句話,除非滿狗軍隊主動動手,否則耿精忠絕對不會當這個出頭椽子主動發難,只會保存力量繼續觀望,等我們更進一步和滿狗拼一個你死我活,然後再出來撿便宜,摘桃子,這樣纔對他最有利。”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這個目的不可能達到了?”吳老漢『奸』頗有失望的問道。見盧胖子苦笑搖頭,吳老漢『奸』難免更是失望,遺憾道:“本來,本王還以爲你這個擅長創造奇蹟的混帳小子或許有什麼鬼點子,能替本王把耿精忠提前『逼』反,想不到你也這麼搖頭,看來這事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是孫婿不肯盡力,而是實在太難了。”盧胖子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如果我軍已經高舉義旗,已經起兵與滿狗重新開戰,那麼勸反野心勃勃的耿精忠,倒是有很大把握。但現在我們已經和滿狗停戰,兩邊都在抓緊時間休養生息,準備再次決戰,耿精忠就是再傻,也不會在只需要等待就能坐山觀虎鬥的情況下,忽然起兵當這隻出頭鳥。要想達到目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汪士榮忽然開口,『插』話道:“有話就直接說完,只要還有一分希望,我們都可以付出十分的努力。此計若成,形勢就對我軍萬分有利了。”
“除非是從滿狗身上下手。”盧胖子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雖然從戰略上來,對滿狗朝廷最有利的戰略是各個擊破,暫時穩住野心勃勃的耿精忠,先對付我們再對付耿精忠,但也絕對不能排除滿狗朝廷臨時調整戰略步驟的可能,先對付耿精忠,再對付我們。而且耿精忠實力較弱,戰略上舍難取易,先剪除羽翼再對付首腦,也是兵家正理。如果我們『操』作得當,誘使和迫使滿狗朝廷改變戰略步驟先對耿精忠下手,那麼耿精忠就是不想反也得反了,恩師提出的方略自然也就達到了。”
“有道理。”胡國柱點頭,說道:“之前我們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到耿精忠身上,怎麼就沒想過從滿狗身上下手能收到同樣效果?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從滿狗身上下手,不僅難度要小得多,而且還不容易導致意想不到的其他後果,比方說導致我們和耿精忠的關係惡化。”
“未必。”汪士榮提出反對意見,“滿狗皇帝的『奸』詐陰忍遠在耿精忠之上,從他身上下手,難度可能更高。”
“不一定要從滿狗皇帝身上下手。”盧胖子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滿狗朝廷在防着耿精忠,耿精忠又何嘗不在防着滿狗朝廷?周邊只要稍微有一些風吹草動,就絕不能排除他狗急跳牆,先下手爲強!所以不用從滿狗皇帝身上下手,只要『操』作得好,那麼即便是兩廣總督或者福建總督,甚至是福建地方綠營,周邊的阿席煦、董衛國或者接替尚可喜掌管廣東兵權的尚之信,都有可能把耿精忠『逼』反。”
“等等,一峰,你剛從嵇茄山回來,還不知道廣東的事吧?”胡國柱趕緊糾正,找出一份公文遞到盧胖子面前,“前段時間收到的消息,滿狗皇帝派安親王嶽樂率領三千精兵護送尚可喜南下返回廣東,並且加封嶽樂爲奉命大將軍,統屬東南沿海兵馬。看模樣,滿狗皇帝是打算把嶽樂當做一顆釘子『插』在廣東,同時牽制我們的東路軍、臺灣鄭經和福建耿精忠了。”
“有這事?”盧胖子一驚,趕緊接過那份公文仔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盧胖子又飛快掐起指頭計算時間,計算完後,盧胖子情不自禁的殺豬一樣慘叫起來,“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啊——!”
“可惜什麼?”吳老漢『奸』和胡國柱、汪士榮都被嚇了一大跳。
“當然是『逼』反耿精忠的天賜良機啊!”盧胖子大力跺腳,捶胸頓足的喊道:“嶽樂護送尚可喜南下廣東,肯定要從福建經過,我們如果派一支精兵,或者讓鄭經派出一支精兵,假扮成耿精忠的軍隊在途中襲擊嶽樂和尚可喜,嫁禍到耿精忠頭上,那麼一旦得手,耿精忠就算再不想反,也不得不反了!就算不能得手,耿精忠和嶽樂、尚可喜也必然互相猜疑,有利於我們煽風點火,巧施離間!”
“但是現在,今天已經是二月二十八了!嶽樂和尚可喜二月初四從京城出發,我們再想佈置這樣的妙計,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盧胖子在這裡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吳老漢『奸』和胡國柱等人則在這裡面面相覷,汪士榮則勃然大怒,直接喝出聲來,“閉嘴!想當然的蠢貨!你以爲我們沒想過這樣的主意?你知道嶽樂和尚可喜是走的那條路到廣東麼?情況都不瞭解,就在這裡胡說八道,自以爲是!”
“什麼?”盧胖子被嚇了一大跳,驚訝的問道:“嶽樂和尚可喜沒走福建這條路回廣東?那他走的什麼路?”
“當然是江西這條路了,難道他們還有膽子走海路?”汪士榮沒好氣的說道:“我們的細作探報,尚可喜和嶽樂根本就沒進福建,繞着福建轉了一個大圈子,走廣信、建昌、贛州和韶關這條路回的廣東!這些地方全部被滿狗軍隊控制,又不歸耿精忠統屬,我們怎麼嫁禍到耿精忠頭上?”
“還有這事?”出了這麼大的醜,盧胖子難免有些尷尬傻眼。但轉念一想後,盧胖子又跳了起來,歡喜叫道:“祖父,姑父,良臣先生,這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怎麼又是好消息了?”被盧胖子一驚一乍弄怕了的吳老漢『奸』苦笑問道。
“祖父,換成你是耿精忠。”盧胖子『奸』笑問道:“嶽樂和尚可喜放着筆直近路,偏偏繞了一個大圈子,繞開福建回廣東,你會怎麼想?”
“我會怎麼想?”吳老漢『奸』楞了一楞,半晌纔回過神來,拍案道:“對!如果換成本王是靖南王,必然會又驚又怕,明白滿狗朝廷對自己的提防已經到了極點,更加的提心吊膽,草木皆兵!”
“岳父言之有理,看來滿狗朝廷和耿精忠之間的互相猜忌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百倍!”胡國柱附和,又迫不及待的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滿狗和耿精忠的矛盾徹底激化,徹底爆發?”
“關於這一點,我們恐怕就得從嶽樂和尚可喜身上做文章了。”盧胖子沉『吟』道:“但距離太遠,我們對福建和廣東的情況掌握不多,很難做到對症下『藥』。最好是請祖父派一個全權使者到福建或者臺灣去,掌握和了解當地的實際情況,根據實際情況制訂對策,因地制宜隨機應變,這樣纔有法子達成目的。”
“這個使者,老夫當然可以派。”吳老漢『奸』爽快答應,又問道:“但問題是,派誰?需要派一個什麼樣的使者?”
“必須得擅長隨機應變,能言善道。”盧胖子想都不想就答道:“還得有組織能力,擅長交際,能夠取得耿精忠、尚可喜、尚之信、嶽樂和鄭經這些人的部分信任,還得有膽略,有見識,身處驚濤駭浪之中仍然能夠玩弄敵人與鼓掌,猶如弄『潮』……。咦?祖父,姑父,良臣先生,你們看着我幹什麼?”
說到這裡,盧胖子忽然情況不對了——因爲吳老漢『奸』、胡國柱和汪士榮三人,都在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半晌後,盧胖子終於回過神來,指着自己的鼻子慘叫道:“祖父,你該不會是想讓孫婿當這個使者吧?”
“你說的這樣的人,祖父麾下只有兩個。”吳老漢『奸』苦笑說道:“一個是你,一個是你大姑父的父親胡水心,但他七年前已經在京城不幸病逝了,現在也就只剩你一個了。”
“一峰,這個差事,簡直是爲你量身打造的啊。”胡國柱開玩笑道:“說到擅長隨機應變和能言善道,岳父麾下那麼多人,可有一個人趕得上你?至於善於交際組織、有膽略有見識、身處驚濤駭浪還能猶如弄『潮』這些,說句大實話,在你面前,就連姑父我都得甘拜下風!”
“沒錯,這點學生非常贊同……呵。”汪士榮想要繼續板起臭臉,但還是忍俊不禁起來。
“我去……?”盧胖子有些猶豫起來,開始盤算自己去辦這個差事的可能『性』。還好,吳老漢『奸』笑夠之後,很快就揮手說道:“不行,一峰你雖然很適合這個差使,但你絕對不能去!一是孤的身邊不能少了你,二是你現在的名聲也不小了,滿狗又恨你入骨,你要是深入險地,孤第一個不放心。”
“不錯。”胡國柱也收住笑容,點頭附和道:“一峰絕不能去,現在誰都知道我們的新式火器都是一峰親手打造的,所以即便一峰不進廣東,只是到福建或者臺灣,也不排除耿精忠和鄭經把一峰強行扣留的可能。”
“王爺和金吾將軍都考慮得周到。”汪士榮難得開一次玩笑,“茂遐先生的這個學生,腦袋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如果拿去賣銀子,只怕滿狗那邊捨得拿出半個國庫來買。”
吳老漢『奸』和胡國柱一起大笑,都說此言大確,盧胖子的這顆肥頭如果拿出去賣,不管是康麻子、耿精忠、鄭經和尚可喜父子,都絕對捨得拿出一半的一年歲入購買,當年吳應麒用一個七品知縣的官職買到盧胖子,買賣實在是太划算了。盧胖子則表情羞澀,嘿嘿傻笑,內心卻着實警覺——自己的鋒芒始終還是太『露』了,目前自己還有用處又表現得無比忠心,吳老漢『奸』自然是拼命重用,但如果到了鳥盡弓藏或者吳老漢『奸』對自己生出忌憚那天,恐怕自己就徹底難容於吳老漢『奸』了。
“還好,好象歷史上,吳老漢『奸』直到死的時候,都還沒幹出過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盧胖子在心裡偷偷安慰自己一句,又爲難說道:“祖父,如果孫婿不親臨現場的話,隔着上千里路,實在很難制訂策略,『逼』反耿精忠啊。”
“不急,反正我們還有大半年時間,飯要一口口吃,滿狗要一天天殺,一天也打不下北京城。”吳老漢『奸』揮揮手,難得說出一句通情達理的話,又強橫無理的說道:“既然這個難題是你老師劉玄初出的,那如何解決,本王就交給你了。東南各地收集來的消息情報,你都可以隨時調看,耿精忠派來這邊和我們聯繫的使者,你也可以隨時接見,等有好主意,再來向本王稟報不遲。”
“謝祖父。”盧胖子躬身道謝,肥臉上卻始終還有些愁眉苦臉——自古以來,離間計和反間計能夠成功,都是建立在知己知彼對敵情絕對了解的基礎上,也是建立在對敵人心理的絕對掌握的基礎上,現在自己只是大概掌握敵人的互相提防心理,對現場的具體情況卻幾乎是一無所知,身在千里又如何能『逼』反耿精忠,促使滿狗與耿精忠的矛盾激化爆發?
“一峰,盡力吧。”胡國柱看出盧胖子的爲難心思,上來拍拍盧胖子的肩膀,安慰道:“我一會就讓人把我們收集到的所有東南情報都送到你那裡,你抓緊時間看看,盡力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岳父也不會怪你,畢竟這是一個天大的難題,實際情況又放在這裡,實在辦不到也沒辦法。”
“不錯,實在辦不到,本王也不會怪你。”吳老漢『奸』笑笑,“本王又不是你個老師,根本不顧實際情況就『亂』出主意,主意好是好,結果辦不到,反倒讓人心裡難受。好了,不說了,天『色』不早了,都陪本王用飯去吧。”
……
雖然吳老漢『奸』和胡國柱等人都考慮到了實際情況,對自己並沒有過於苛求,但盧胖子還是把這件事始終惦記到了心上,絞盡腦汁的苦苦思索。以至於晚上回到宅院中,向線虞玄交完拖欠一月之久的租子,又把線虞玄哄了睡去後,盧胖子又很快披着衣服爬下牀來,坐到桌旁拿起東南軍情仔細鑽研,連夜思索如何『逼』反耿精忠。
“死胖子!”正考慮得入神的時候,一隻溫軟的小手忽然掐住盧胖子的耳朵,柔媚的聲音埋怨道:“我就說嘛,怎麼半夜醒來不見人,怎麼跑這裡來了?說,是不是在長沙府有人給你送了姑娘,已經把你掏空了,所以對我沒興趣了?”
“冤枉啊,我在嵇茄山的時候,睡都是睡在火器工場裡,那來的時間去找姑娘?”盧胖子一邊喊冤,一邊把線虞玄摟到懷中,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又『淫』笑問道:“再說了,我剛纔交的租子那麼多,你裝都裝不下,還都被嗆着了,象是被掏空的模樣嗎?”
“去你的!下流!”線虞玄大羞,又在盧胖子肩上咬了一口,這才問道:“那你大半夜的怎麼又爬起來看公文?有什麼公事,不能等明天再說?”
“沒辦法,我老師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不得不傷腦筋啊。”盧胖子嘆了口氣,把劉玄初的書信和吳老漢『奸』交代的差使大概說了一遍,並叮囑線虞玄千萬不能外泄,以免不慎走『露』風聲,讓本就無比艱難的難題更難解決。
“你的老師也真是的。”聽完之後,線虞玄也忍不住埋怨嘀咕起來,“他也真是會出主意,耿精忠和滿狗又不是傻子,憑什麼要無緣無故的自相殘殺,讓我們揀這個天大的便宜,這不是爲難你麼?”
“沒辦法,誰叫我攤上了這樣的老師呢?”盧胖子極沒良心的嘆息一聲,又苦惱的說道:“其實,這件事雖然看上去艱難,但實際上還是很有希望的。從尚可喜和嶽樂繞路江西回廣東這點來看,我可以肯定,嶽樂和尚可喜絕對已經在無比提防耿精忠了,耿精忠也肯定已經在草木皆兵擔心滿狗搶先下手了,就好象兩桶火『藥』放在了一起,桶蓋也已經打開了,只需要一顆火星就能引爆,但怎麼點燃這顆火星,我就是沒有辦法。”
“這個我可幫不了你。”線虞玄用小手撫『摸』着盧胖子赤『裸』的胸膛,很是無奈的說道:“不管是耿精忠、尚可喜還是尚之信,我之前在廣西的時候都幾乎和他們沒有半點接觸,想幫你也幫不上。”
“是啊,我和他們也接觸不多。”盧胖子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和他們雖然都見過面,但瞭解實在不多,根本沒辦法對症下『藥』,我們收集的東南軍情又很粗略大概,讓我怎麼制訂這個計劃?”
“咦?”線虞玄忽然心中一動,忙又掐了一把,提醒道:“死胖子,你怎麼這麼笨?你忘了,武昌城裡,就有兩個人無比熟悉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的大小情況?你怎麼不去問他們?”
“誰?”盧胖子先是一楞,然後猛的醒悟過來,一拍桌子,懊惱道:“尚之孝!耿聚忠!我怎麼把他們給忘了?!這兩個蠢貨好歹也是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的二王子,對廣東和福建情況的瞭解,自然遠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沒錯,說不定還知道一些更機密東西。”線虞玄吃吃笑道:“說起來,你今天在王爺行轅裡辦差的時候,這兩個蠢貨聽說你回了武昌城,還聯手來找過你,說是想要求見,態度叫那個恭敬。我答應等你回來就告訴你,結果忘了。”
“我馬上去見他們。”盧胖子推開線虞玄想要站起來,線虞玄卻一把拉住盧胖子,嘟着櫻紅小嘴埋怨道:“三更了,他們肯定都睡了,你這會去,叫人家從牀上爬起來見客?”
“那明天吧。”盧胖子有些喪氣,無可奈何的說道:“虞兒,你先去睡吧,我把這些公文看完再睡。”
“我先去睡當然可以。”線虞玄的聲音忽然甜蜜起來,拉着盧胖子的肥手,媚眼如絲的問道:“不過,我給你出了一個這麼好的主意,你就不給人家一點獎賞?”
“還要?天哪!虞兒,我可是說什麼都不敢娶第四個了,光是應付你,我都得精盡人亡啊……。哎喲,虞兒饒命!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