蟎清朝廷裡針對吳三桂和平西王府的風聲忽然變緊,鰲拜甚至變相發出戰爭宣言,消息通過各種各樣或明或暗的渠道,終於還是傳到雲貴境內,送到了吳三桂和雲貴督撫、地方官員的牀邊案頭,也激起了各種各樣的反應與反響。
看到這些消息,絕大部分的平西王府成員當然是鬚髮怒張,破口大罵——八旗福壽膏的稅銀提高到每兩八錢就算了,還要平西王府交出種子全天下的省份試種,這不是想徹底切斷平西王府的最重要財源麼?所以這絕大部分的平西王爺衆口一詞都是一個意見,不交,堅決不交!不僅不能交這閻王稅,種子更不能交!交了,平西王府就徹底完了!
也有少部分人是憂心忡忡,因爲他們知道,爲了這件事,鰲拜已經隱晦的向平西王府發出了戰爭威脅,此事倘若處置不當,只怕兵禍戰火不可避免,平西王府爲了生存和利益,必然要和蟎清朝廷決一死戰。屆時蟎清擁有全國之力,又擁有鰲拜這樣能征善戰的宿將。而平西王府僅僅是基本控制雲南和貴州這兩個全國最窮、人丁最稀少的省份,實力根本不成對比,誰勝誰敗,幾乎是一目瞭然。
當然了,有憂就有喜,在平西王府中,竟然還有着相當一部分人對此暗暗歡喜,甚至還是欣喜若狂,而其中最爲典型的代表者,無疑就是咱們的大清第一禍害盧胖子兼曲靖知府盧一峰字三好了。
仗着在平西王府裡有一個深得重用的好老師,還有與平西王府的許多權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官職僅是知府的盧胖子甚至還比總督甘文焜和巡撫朱國治還搶先收到這些消息,同時收到的,還有吳三桂讓盧胖子儘快返回昆明的命令——吳三桂也是越來越重視盧胖子這個平西王府智囊團的編外成員了。而收到這些消息又綜合起來分析推斷後,盧胖子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了。
“成了!終於成了!朝廷下定決心要對付王爺了!”即便是當着陳鬥和朱方旦的面,欣喜若礦的盧胖子也無法掩飾的仰天大吼,“這一次,王爺就是不想反也得反了!興漢滅滿大計,也終於要走出了第一步了!”
盧胖子終於當面露出了雪亮獠牙,對此早已是心知肚明的陳鬥當然是含笑不語,而這四年來早已經被盧胖子潛移默化、有意無意徹底洗腦的朱方旦也是早有心理準備,對於僱主的反清復明野心毫不驚訝。直到盧胖子手舞足蹈的差不多了,陳鬥纔不放心的問道:“府臺大人,你肯定王爺這次一定會反?一定不會再委屈求全?得過且過?”
“板上訂釘的事!”盧胖子拍着桌子吼道:“如果只是加稅,一兩八旗福壽膏徵收八錢銀子的賦稅,看在八旗福壽膏的暴利份上,王爺還可能會繼續得過且過,委屈求全!但是這一次,朝廷不僅要抽重稅,還要王爺進貢八旗福壽膏種子,讓全國各地試種,這擺明了是要徹底挖斷王爺的財路,逼着雲南和貴州回到之前的錢糧無法自給的被動局面!就算王爺答應,平西王府的文武官員和雲南百姓也不會答應!”
“這麼說來,府臺大人上次的猜測是真的了。”陳鬥沉吟道:“在朝廷上,也有人想徹底逼反王爺,不然的話,不會來碰王爺這片最大的逆鱗。不過,這人到底是誰呢?是鰲拜,還是皇上?”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盧胖子搓着肥手,激動的說道:“重要的是,朝廷這次已經下定決心要對王爺動手了,王爺就算不想動手也得動手了!”
“府臺大人,你好象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吧?”陳鬥毫不客氣的說道:“完全相反的是,下官認爲這一點十分重要,要先弄清楚決心置我們平西王府於死地的首要敵人,才能分清主次,找到可以利用和可以爭取的次要敵人,不至於被真正的敵人利用和欺騙。”
“陳大人說得對。”朱方旦點頭,附和道:“學生雖然在這一方面不是很擅長,但是也知道大戰之中,每爭取一個敵人爲己用,不僅可以減少敵人,還可以爲己方增加一分力量,滿人也就是靠這招才入主中原,竊取我大明神器的。”
“陳大人和朱師爺教訓得是,我是有點被好消息衝昏頭腦了。”盧胖子尷尬一笑,忙又問道:“那麼陳大人,你認爲是那一方堅決主張逼反王爺,剩下一方又是什麼態度?”
“消息不夠詳細,我也分析不出來。”陳鬥無可奈何的說道:“本來我一直懷疑是皇上想逼反王爺,可是朝廷明發的邸報裡,又是鰲中堂向皇上進言,要求皇上下旨讓王爺向朝廷進貢八旗福壽膏種子的,又是鰲中堂親自裁定的八旗福壽膏每兩徵稅八錢,所以下官也有些糊塗了,這事情下官也只能是提一個醒,等大人你到了昆明,再從王爺那裡掌握更詳細的情報分析判斷吧。”
“多謝大人指點,等到了昆明,盧一峰一定會照做。”盧胖子鄭重道謝,又請教道:“陳大人,那麼在這件事中,不知大人還有什麼指教嗎?”
“指教不敢當。”陳鬥盤算着說道:“下官只是建議大人注意兩件事,一是大人到了昆明之後,一定要勸說王爺立即着手備戰,做好開戰準備,千萬不要期望於朝廷收回成命,把希望寄託在與朝廷的討價還價上,浪費時間,錯過戰備良機,以不備迎有備,必吃大虧。”
“陳大人一語中的,正是如此,以咱們王爺得過且過的德行,很可能會中這樣的奸計。”盧胖子大拍馬屁,又迫不及待的問道:“陳大人希望本官注意的第二件事又是什麼?還望不吝賜教。”
“第二件事,當然是府臺大人你的立場了。”陳鬥沉聲說道:“朝廷與王爺開戰在即,在雙方緊鑼密鼓緊張備戰期間,大人你的立場就十分敏感了,曲靖緊扼滇黔咽喉,對朝廷和王爺來說都萬分重要,大人你如果在這時間內,能夠繼續取得朝廷的信任,從朝廷手中騙取更多的軍隊、糧餉和物資,那麼在王爺起兵之後,大人你的位置就更重要了。”
“辦不到了。”盧胖子果斷搖頭,說道:“鰲拜很早就知道我是王爺的人,這幾年來一直沒有拆穿我,是因爲王爺和鰲拜這幾年關係一直良好,現在我如果故技重施,就算麻子皇帝再次上當,鰲拜也會馬上拆穿這一點,不會再拿軍隊糧餉便宜我。”
“既然如此,那大人你得馬上站到鰲拜的對立面!”陳鬥運思極快,馬上就說道:“只要你現在站在了鰲拜的對面,和鰲拜死扛,那麼鰲拜在麻子皇帝面前說的話,也就成了放屁,麻子皇帝絕不相信!事後,即便大人你跟着王爺起兵反清,也可以藉口說是被鰲拜逼反的,麻子皇帝即便再恨你,也會對府臺大人你抱有一線希望,期望有朝一日你能回頭是岸,有意無意對大人你網開一面。”
蟎蟲喜歡收買敵人和喜歡用反間計,這點盧胖子當然早就清楚,不過盧胖子稍作考慮之後,又表情爲難的說道:“陳大人,你這一招妙是妙,可是我一個剛上任的知府,連屁股都沒坐熱,離鰲拜差着十好幾級,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對立面?和他死扛?”
“府臺大人,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陳斗的死人臉上難得露出一些笑容,微笑說道:“府臺大人忘了,鰲中堂親自裁定了每兩八旗福壽膏徵稅紋銀八錢之後,首當其衝吃苦受罪的,好象不是平西王府吧?”
“妙!妙!”盧胖子小眼睛大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驚喜道:“首當其衝吃苦受罪的,是曲靖的老百姓!他們辛苦一年種出來的八旗福壽膏,一兩隻能賣到四五錢銀子,稅卻要徵八錢,這不是逼着老百姓去跳河麼?!本官身爲曲靖知府,曲靖最大的父母官,爲民請命帶頭抗稅不是理所當然的麼?親自裁定這個稅額的鰲拜,不也成了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朱師爺。”歡喜過後,盧胖子趕緊轉向朱方旦吩咐道:“馬上替我擬一道奏章,彈劾鰲拜老不死的竭澤而漁,亂徵重稅,曲靖百姓不堪重負,民變四起。”
“慢着。”不等朱方旦答應,陳鬥趕緊阻止,忙說道:“大人,還是等省里正式下文再這麼幹吧,現在旨意還在路上,你就把彈劾鰲拜的奏章遞了上去,麻子皇帝注意到這點,你又是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對,對,對,我今天真是高興得昏了頭了,這些細節根本就沒想到。”盧胖子趕緊點頭自責,又無法控制的奸笑起來,“看來等朝廷的這道旨意到了曲靖,曲靖府就算不想成爲平西王府最大的兵源地也不行了,不管是普通老百姓還是苗彝土司,鐵定都會堅決站在我們這一邊,和我們聯手和朝廷拼命!”
“府臺大人說得對,相信起兵之時,只要大人藉口抗稅登高一呼,定然是一呼百應,從者如流。”陳鬥點頭,又皺眉說道:“說到這點,下官又想起一件大事,大人你既然雄心勃勃想要親自領兵,響應王爺的大事,那麼大人是不是該向王爺表示一下忠心了?雖然王爺現在十分信任大人你,但是如果能讓王爺絕對信任大人,把大人當做絕對心腹看待,那麼大人的很多行事,肯定又要方便一些,最起碼,不用擔心敵人離間大人你和王爺的關係。”
“承蒙指點,盧一峰一定會盡力而爲。”盧胖子認真點頭,努力冷靜下來,又仔細考慮許久後,盧胖子吩咐道:“朱師爺,你把二郎叫進來一下,我有事交代。”
朱方旦答應,離開書房去叫在外把守的肖二郎,而肖二郎進門之後,不等盧胖子吩咐就向陳鬥說道:“陳大人,你衙門裡來人了,說是急事,因爲你們交代不許打擾,我就沒敢進來通報,讓他在門房裡等着。”
“哦,那我去看看是什麼事。”陳鬥點頭,出門而去。肖二郎這才又轉向盧胖子問道:“少爺,有什麼事?”
“去一趟菜市場,幫我買點泥鰍。”盧胖子吩咐道:“如果沒有的話,就派人去田裡抓,不要很多,十來條就行了,但記住,一定要活的。”
“十來條泥鰍?”肖二郎滿頭霧水的說道:“少爺,十來條泥鰍不夠你吃吧?記得上次,你可是一口氣吃了二十多條——還加了一個肘子。”
“蠢貨,誰說我要吃了?我是有其他用。”盧胖子笑罵道:“快去快回,越快越好。”
肖二郎答應,趕緊領命而去,結果他前腳剛出門,陳鬥後腳就又進了書房,焦急說道:“府臺大人,是王爺那邊的飛鴿傳書,王爺命令你在明天之內,務必要抵達五華山,有要事協商,不得延誤。”
“呵,看來王爺也徹底急了。”盧胖子笑笑,起身吩咐道:“陳大人,我離開曲靖的日子裡,曲靖的事就全部拜託給你了。朱師爺,讓方世玉他們準備行李和戰馬,等二郎買泥鰍回來,我們馬上走。”
………
吳三桂確實已經是急紅眼了,重新裁定八旗福壽膏賦稅和要求吳三桂進貢種子的消息傳到雲南之後,平西王府內部就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有要求吳三桂和蟎清朝廷討價還價的,也有要求吳三桂武力抗稅的,甚至還有要求吳三桂直接宣佈獨立或者直接起兵反清的——當然了,絕對沒有要求吳三桂乖乖從命自斷財路的,過慣了好日子平西王府部屬,可不想回頭去過以前那種窮日子,連最基本的軍餉糧草都得看小麻子和鰲拜的臉色心情。
以吳三桂優柔寡斷和得過且過的性格,在鰲拜如果不順從就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威脅下,當然是很想和蟎清朝廷討價還價,以多交一些稅銀爲代價,保住八旗福壽膏這條財路,吳三桂手下的走狗心腹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贊成這個觀點。但是,也有不少有識之士指出,蟎清朝廷既然做得如此絕情,必然是已經下定決心用武力剷除平西王府,與其浪費時間寄希望於蟎清朝廷大發慈悲,倒不如趕緊備戰,先下手爲強,殺蟎狗一個措手不及。
意見截然相反,如何選擇當然是性格優柔寡斷的吳三桂頭疼的問題,無奈之下,吳三桂也只好決定在十月二十五這天在銀安殿召開會議,討論對策,同時鑑於盧胖子已經日益得到吳三桂重視,認爲盧胖子是平西王府最優秀的後起之秀,還有通過事實證明,盧胖子的很多見地都十分獨到,恰好能夠切中要害,所以吳三桂才讓人給了盧胖子飛鴿傳書,命令盧胖子務必在十月二十四這天趕回五華山,與平西王府的老人一起討論。
十月二十四這天下午,經過一個時辰的例行午睡後,一個時辰里根本就沒合上過眼的吳老漢奸無可奈何的從牀上爬了起來,讓侍女服侍自己穿衣,恰在此時,歷史上把吳三桂長孫吳世藩從京城救回昆明的侍衛長魯蝦進來奏報,“啓稟王爺,曲靖知府盧一峰到了,正和茂遐先生他們在銀安殿中求見。”
“一峰來了?”吳老漢奸先是一喜,又惱怒罵道:“這混帳小子,回到雲南快三個月了,終於捨得回五華山了,老子還以爲他忘記這路怎麼走了!惹火了老子,老子的孫女就不給他了!”
罵歸罵,但心急如焚的吳老漢奸始終還是沒有追究盧胖子的罪責,而是匆匆換上了王服,在魯蝦等侍衛的簇擁之下,一路來到了位於平西王府核心的銀安殿。可是進得銀安殿仔細一看,吳三桂的鼻子卻差點沒氣歪了——盧胖子的身邊,不知爲何竟然生起了一個炭爐,炭爐旁邊還有一口帶蓋的鐵鍋和一個小木桶。吳三桂不由怒吼道:“混帳,是誰把這些東西搬到孤的大殿裡來的?準備在孤的銀安殿裡做菜還是做飯?”
“王爺,卑職死罪。”盧胖子趕緊行禮,恭敬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卑職請大殿衛士找來的,與他人無關,罪在卑職一人。”
“大膽!”正在氣頭上的吳老漢奸咆哮,“盧一峰,你仗着本王的寵信,做事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先前幾次命令你儘快返回五華山,都不見你的蹤影,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在本王的銀安殿裡鼓搗這些東西,到底打算幹什麼?”
“卑職死罪。”盧胖子毫無懼色,只是嚴肅說道:“王爺,事情是這樣,卑職聽說王爺你最近一段時間吃不好睡不香,就特地從曲靖帶來了一些特產,準備在這裡爲王爺烹製一道名菜,保管王爺用過之後,食慾大開,煩勞盡消。”
“胡說八道!”吳老漢奸怒氣稍消,又喝問道:“那你打算做什麼菜?”
“這道菜十分新奇,請王爺恩准卑職馬上烹製,讓王爺一開眼界。”盧胖子恭敬說道。
吳老漢奸滿頭霧水,但看在盧胖子的認真份上,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同意盧胖子當殿烹製,盧胖子也趕緊把那口鐵鍋放到炭爐之上,又提起木桶,將桶中的東西連同清水一起倒入鍋中,最後把一塊豆腐放進了鍋裡。吳老漢奸好奇的走近一看,卻見鍋中除了盧胖子剛剛放進去的豆腐之外,竟然還有幾條活泥鰍,正在鍋中歡快遊蕩。
“還以爲你搞什麼鬼。”吳老漢奸啞然失笑,擡腿往盧胖子的肥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什麼新奇菜式,不就是泥鰍鑽豆腐嗎?孤不但吃過,以前在皮島的時候,還親手做過!”
“哦,原來王爺吃過啊。”盧胖子不奇反喜,又問道:“那麼卑職斗膽請問王爺,這活的泥鰍到了最後,怎麼鑽進豆腐裡了?”
“那還用說,水熱了,豆腐是涼的,泥鰍耐不住熱,當然得鑽進豆腐裡了。”吳老漢奸沒好氣答道。
“那麼卑職再請問王爺,既然豆腐是涼的,泥鰍鑽了進去,到了最後怎麼還是被煮熟了?成爲人們的盤中餐,口中食?”盧胖子又問道。
“你小子是越來越離譜了?孤叫你回來,是有大事和你商量,你和本王搞什麼名堂?”吳老漢奸火氣又起,吼道:“等水被燒滾了,豆腐也燙了,不就把豆腐裡的泥鰍給燙死了?!鬼名堂搞完沒有?搞完了就趕快把這些東西都給老子收了!”
“王爺,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盧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那王爺你爲什麼還要往豆腐裡鑽呢?”
聽到這話,吳老漢奸一呆,立時就明白了盧胖子的真正用意。這時,胡國柱和劉玄初等人也湊了上來,向吳老漢奸行禮跪拜,異口同聲問道:“王爺,既然你明白這道理,那你爲什麼還要豆腐裡鑽?”
一雙豺狼綠眼盯着那口鐵鍋,還有盯着那幾條歡快遊動的泥鰍,吳老漢奸臉上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直到那些泥鰍受不住熱開始往豆腐裡鑽擠時,吳老漢奸才沙啞着嗓子吩咐道:“記住,從今天起,每頓飯都要給本王做這道菜!”
“王爺聖明!”盧胖子等人大喜過望,趕緊一起磕頭高呼。末了,盧胖子又假惺惺的請罪道:“王爺,事情緊迫,卑職爲了勸說王爺,斗膽將王爺龍體比做泥鰍,萬望王爺恕罪,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不行!”吳老漢奸一揮手,斬釘截鐵的拒絕,又指着那口鐵鍋奸笑道:“別以爲本王看不出來,這些泥鰍你根本就讓它們把泥沙吐乾淨,爲了懲罰你把本王比做泥鰍的大不敬之罪,本王罰你一個人把這道菜吃了!”
“王爺,饒命啊!卑職來得匆忙準備不足,連作料都沒放啊——!”
“混帳,那你還說想請本王用這道菜?既然這道菜是你自己做的,那你就自己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