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線虞玄只是一個類似於女人的男人,可是他的那張櫻桃小嘴的威力,卻絲毫不亞於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長舌頭婦人——至少盧胖子是這麼認爲的。
盧胖子爲什麼得出這個結論呢?因爲盧胖子雖然已經再三叮囑線虞玄,用不着興師動衆,更用不着隨着自己親自趕去鳳凰山勘探,可是到了第二天出發時一看,盧胖子卻傻了眼睛——南寧西門外,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裝的南寧駐軍士兵全副武裝,帶着糧車帳篷,在官道上列隊以外。另外不光是線虞玄本人來了,線國安麾下幾個重要將領李茹春、衚衕春和全節也來了,另外還有南寧知府韓章領着同知、經歷、通判這些地方官員也來了,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官道。
“線三將軍,這太誇張了吧?”盧胖子抹着汗水,哭喪着參線虞玄說道:“盧一峰只是想借二、三十人,你怎麼給我弄一兩千人來?你們南寧駐軍現在的情況本來就不好,動用這麼多軍隊,錢糧開支誰來出?”
“盧大人,你沒去過鳳凰山,不知道那一帶有多大,二三十人進了那裡,就象往大海里撒了一把鹽,根本起不了作用。”線虞玄非常認真的解釋道:“所以虞玄就想,既然要去找你說的那個礦,就乾脆多帶點人去找,這樣希望大一點。反正軍隊閒着也是閒着,帶到鳳凰山去找礦,順便還可以讓他們訓練一下山嶺行軍。”
“沒錯,沒錯。”姓格直爽的衚衕春也迫不及待的說道:“盧大人請放心,鳳凰山距離南寧城並不算遠,糧草運輸也算方便,軍隊在軍營裡要吃飯,在鳳凰山上也是吃飯,用不着心疼多浪費那點糧食,只要能找到你說的那個大礦就行。”
“盧大人,下官對礦產勘察這方面雖然不拿手,可是下官給你帶幫手來了。”韓章也擠上來,指着身後的一幫百姓說道:“下官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後,馬上組織了城裡所有的鐵匠、銅匠和工匠,讓他們跟着我們一起到鳳凰山找礦。他們都說了,只要能找到你說的那個大礦,那怕不給找礦的工錢都行,只要將來讓他們參與開礦就行。”
盧胖子肥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逐漸形成傾盆之勢,戰戰兢兢的說道:“線三將軍,韓府臺,胡將軍,還有各位將軍,你們的好意盧一峰心領了,根據盧一峰的研究,南寧是應該有一個大礦,可是究竟在不在鳳凰山,盧一峰實在是拿不準!這萬一要是找不到,辛苦這麼多人白跑一趟和耽擱時間,盧一峰於心何安?”
“盧大人,你實在太謙虛了。”衚衕春搶着說道:“天下人誰不知道,盧大人你是活着的財神爺?雲南和貴州以前比我們還窮,你才隨便搞了一個八旗福壽膏,就把雲南、貴州變成了和江南一樣富,現在你好心來南寧幫我們解決糧餉問題,我們能不相信?”
說罷,衚衕春也不給盧胖子辯解的機會,直接就回身,衝着列隊以待的南寧將士大吼道:“弟兄們,盧大人說了,找到了鳳凰山那個礦脈,我們就再也不用爲發不了軍餉發愁了!之前拖欠你們的軍餉,也可以一文不少的全部補發下來了,還人人有獎勵,有犒賞!弟兄們,盧大人這麼幫我們,還不快都謝謝盧大人?!”
“謝謝盧大人!”無數的南寧將士整齊大叫起來,個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滿臉憧憬興奮,就好象看到了拖欠多曰的軍餉已經發到了手中一樣。見此情景,盧胖子難免雙腿有些發軟,忍不住惡狠狠瞪了不男不女的線虞玄一眼,線虞玄則象個女人一樣一吐香菱小舌,趕緊把頭扭開,不敢再看盧胖子的兇狠眼神。
“少爺,不行啊。”肖二郎也被這場面給嚇了一大跳,忍不住膽戰心驚的對盧胖子低聲說道:“這要是在鳳凰山找到那座錫礦還好,要是找不到,這些丘八還不把我們的皮扒了啊?”盧胖子愁眉苦臉,對此深有同感。
事情到了這步,再怎麼愁眉苦臉也沒用了,無可奈何之下,盧胖子只好暗暗祈禱着自己沒有記錯、還有祈禱着那座傳說中的大礦山就在鳳凰山,由南寧知府韓章親自帶路,領着線虞玄的一千五百軍隊,浩浩蕩蕩的殺向鳳凰山——尋礦。
藉着這個機會,順便說說蟎清禁礦的情況,蟎清礦禁盛行於康麻子四十二年之後,其後雍正、乾隆和嘉慶三個蟎清酋長對礦禁控制最爲嚴格——如果盧胖子在這些時代提出開礦,線虞玄和韓章等人恐怕就是餓死也不敢答應。而在現在這個時代,雖然順治九年蟎清朝廷也下過禁礦令,但只是針對部分已經探明的礦山,未曾禁止的礦山照採無誤。
同時,順治九年這道禁令在雲貴、廣東和福建更是廢紙一張,吳三桂、尚可喜和耿繼茂等藩王直接控制的礦山礦區數不勝數,沒有一個是蟎清朝廷能夠禁止開採的——主要靠海運海鹽發財的尚可喜和耿繼茂還好點,地盤盡是窮山惡水的吳三桂乾脆就把開礦當成了主要財政來源,甚至直接採銅鑄造西錢,蟎清朝廷也照樣拿他無可奈何。
到了廣西這邊,廣西本來就是有實無名的定南王府定藩,蟎清朝廷的礦禁令在這一帶同樣也是和放屁沒什麼區別。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在盧胖子提出開採鳳凰山礦產後,窮瘋了的線虞玄和韓章纔不僅沒有反對,反而傾盡全力支持和興師動衆提供幫助——但這也難免更讓盧胖子戰戰兢兢,膽戰心驚,害怕找不到礦山無法向線虞玄、韓章和南寧駐軍交代了。
鳳凰山區距離南寧城並不算太遠,直線距離還不到三十里,盧胖子的目標頂禁頭山距離南寧城更近,所以雖然沒有大道通行,只能一路披荊斬棘逢水搭橋,但只用了大半個白天的時間,盧胖子等人還是順利抵達了目的地。在一條小河旁邊紮下行營後,盧胖子很快又交代下去,讓衆人四處尋找斷層中間夾有白色金屬或者孔隙中夾雜有金屬顆粒的石頭,可是這道命令經過線虞玄轉發之後,很快就變了味了。
“交代下去,一千人分散尋找盧大人要的那種礦石。”線虞玄吩咐道:“另外五百人帶上工具,把來路加寬加固,溪流上也搭上橋樑,做好運礦出山的準備。”
“線三將軍,用不着這麼誇張。”盧胖子的汗水又下來了,趕緊說道:“路就不用修了,因爲我實在拿不準,我要找那個礦山究竟是不是在這一帶。”
“盧大人,我相信你,也相信那作礦山一定就在這一帶。”線虞玄嫣然一笑,又說道:“再說了,把路修好,也有利於糧草轉運對不對?一千六七百人,一天消耗的糧草,可不是小數目。”
看到線虞玄那張真誠的俏顏,盧胖子簡直有一種把腦袋撞破的衝動,心說你這個死人妖把聲勢搞得這麼大,到時候礦山找不到怎麼辦?同時盧胖子也是難得把腸子悔青一次——自己怎麼就那麼把持不住,礦山的事八字還沒一撇,自己怎麼就把這事告訴給這個比長舌婦還長舌婦的死人妖了?這麼興師動衆最後還徒勞無功,自己又怎麼收場?
後悔顯然是無用的,當下在線虞玄的親自指揮下,南寧軍隊不僅四處散開尋找盧胖子需要的礦石,還抽調大量工兵修路搭橋,埋鍋砌竈,做好在這裡長期駐紮的準備,盧胖子也沒了其他辦法,只好親自帶着一幫人四處鑽山打洞,勘察懸崖斷層,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大錫礦礦苗礦脈。
忙活了一下午,礦石一塊沒有找到,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廣西巡撫馬雄鎮和廣西提督馬雄卻聯袂來到了頂禁頭營地,這兩位廣西大員當然是來請盧胖子出山的,不過在聽說盧胖子是打算在這一帶尋找一個大礦脈後,名字極爲相象的馬雄鎮和馬雄並沒有急着邀請盧胖子離開南寧,而是也在頂禁頭營地上暫時住了下來,想借着這個機會親眼看看盧胖子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盧胖子對此心知肚明,偏偏又無可奈何。
又是毫無收穫的一天過去,盧胖子在幾個曾經當過礦工的南寧工匠建議下,決定在擴大探礦範圍的情況下,同時採取豎井探礦術尋找礦脈——也就是在幾處土質分層明顯的低窪處挖井,往地下挖掘尋找礦脈,雖然這個辦法最笨,但也最有效果,基本上只要地下有礦層,就一定能夠找到。但就在南寧駐軍的兵丁們開始挖掘的時候,兩廣總督金光祖和尚可喜使者黃掌絲、尚之信使者尚之節也一起到了現場了。
“姑老爺,好久不見了,上次你去廣州的時候,咱們見過面,就是不知道姑老爺記不記得了。”黃掌絲親熱的向盧胖子說道:“王爺派小的來這裡,是來勸你帶着小格格和王爺的外孫回廣州的,王爺說了,只要你和小格格回到了廣州,天下就沒有誰敢動你一根毫毛,還有王爺會上表朝廷,請朝廷讓宗人府爲小格格重續宗譜。這是王爺給你的親筆信,請你過目。”
“妹夫,我是你六哥。”尚之節更親熱的拉住盧胖子,說道:“上次你去廣州的時候,我恰好到了連州,沒能和你見上面,不過我和我們的大哥一樣,可也是一直都認你這個妹夫的,這是我們大哥給你的親筆信,你請過目。哦,對了,我們的大哥說了,你這次去廣州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就是用繩子綁,也要把你綁回廣州去。哈,妹夫,我想你也不想讓我真這麼辦吧?”
傳說中那個大錫礦到現在沒有露面,黃掌絲和尚之節的出現,無疑是給盧胖子了一個擺脫尷尬處境的機會,可就在這時候,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李茹春、衚衕春和全節等人不樂意了。心直口快的衚衕春第一個嚷嚷道:“不行,盧大人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我們出動了這麼多軍隊,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就是指望找到盧大人說的那座礦山,如果盧大人現在走了,我們怎麼辦?”
“沒錯。”全節也憤怒說道:“盧大人現在走了,我們的心血不就白白浪費了?”
線虞玄和李茹春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表情卻異常堅定,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盧胖子現在離開,導致尋礦之舉前功盡棄。而盧胖子既不想得罪線家軍隊,更不想去廣州投奔賣國賣得褲子都不要的老丈人尚老漢殲,所以也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黃大人,六哥,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現在已經答應了一定要幫線三將軍他們找到礦山,就一定要幫他們找到,所以很抱歉,現在我還不能跟你們走。”
“找礦?找什麼礦?”尚之節來了興趣,問道:“妹夫,你知道這裡有礦?”
“根據我的研究,南寧府境內,肯定有一個極大的礦山,也有可能就在這裡。”盧胖子硬着頭皮答道。
“那我就等幾天。”尚之節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早就聽說妹夫你學究天人,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無所不通,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這次既然碰到了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得親眼看一看了。”
“這個盧胖子的本事真有傳說中那麼大?這是一個好機會,我也應該好好看一看,如果他是在吹牛,或者傳言有假,我也犯不着浪費力氣和得罪大王子了。”尚老漢殲的親信黃掌絲同樣心裡琢磨,嘴上笑道:“姑老爺果然是信人,言出必行,那好吧,既然姑老爺們答應了線三將軍他們,那小的就在這裡多等幾天,等姑老爺爲線三將軍們找到礦山再說。”
於是乎,在平南王府兩大特使、兩廣總督金光祖、廣西巡撫馬雄鎮和提督馬雄等大員要員的親自監督下,一場驗明盧胖子這個大清第一能臣真金成色的行動就此展開,南寧駐軍和附近百姓全都被髮動起來,鑽山打洞尋找礦脈礦苗,可越是這樣,盧胖子難免就更是心慌,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個傳說中的大錫礦,那麼盧胖子這個臉可就丟得太大了。
第六天,八個豎井都已經挖到近十丈深了,尋礦範圍也已經擴大到了鳳凰山主峰,可是那個傳說中的大錫礦還是不見蹤影。這麼一來,盧胖子難免越來越是心慌和尷尬,南寧軍隊的士卒和南寧百姓自然也開始向盧胖子投來質疑的目光——這個白胖子,該不會是在吹牛吧?而韓章等南寧地方官員更是沉不住氣,開始商量返回南寧城辦公的時間了。
當天下午,天上下着濛濛小雨,親自翻山越嶺卻空手而回的盧胖子回到了頂禁頭山腳下的豎井處,向在那裡監督挖井的線虞玄打聽鑽井效果,線虞玄則無可奈何的答道:“十一丈深了,還是沒發現大人你說的那種礦石。”
“難道真是我搞錯了?礦脈真的不在這裡?”盧胖子搔起了腦袋,琢磨如何勸線虞玄停工、別再浪費人力物力和琢磨如何勸纔不至於得罪線家父子。
“盧大人,你不要急,我也打聽過了,找礦這種事急不了的,要的是耐心和細心。”線虞玄反過來安慰道:“也許再挖幾丈,就能找到那種礦石了。”
“線三將軍所言極是,露天礦還好點,深埋礦確實最難找。”盧胖子假惺惺的附和,心裡則在犯愁——我到底是那裡記錯了?記得那個傳說中的大錫礦,好象就是露天礦啊?
“是啊,如果這裡的礦象南丹的錫礦就好了。”線虞玄感嘆道:“我曾經在南丹見過那裡的錫礦,遍地都是礦石,直接往下一挖就是。”
“南丹?錫礦?!”盧胖子如遭雷擊,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又溼又滑的地上,心裡殺豬一樣慘叫,“他孃的,我知道什麼地方錯了!這裡是南寧,不是南丹,我把地名給記錯了!那個中國最好的錫礦,是在南丹!天哪,我吃豬油蒙心了,怎麼擺這麼大的烏龍?!”
“盧大人,你怎麼了?”見盧胖子跌坐在地,線虞玄嚇了一大跳,趕緊過來攙扶盧胖子,可就在這時候,豎井下方忽然有人吼道:“挖到了!挖到礦石了!好厚的礦層,石頭裡面差不多有一半是礦!”
“盧大人,我們找到了!找到了!”線虞玄情不自禁的搖晃着盧胖子的胳膊搖晃起來,周圍的南寧士兵更是歡聲雷動,“挖到了!我們挖到礦了!”
“挖到了?真的挖到了?”聽到這如雷歡呼,無數的南寧軍民官員潮水一般向這邊涌來,之前在帳篷裡躲雨的尚之節和黃掌絲等人更是衝在最前面,遠遠就大叫道:“挖到了?真的挖到了?是什麼礦?銅礦還是鐵礦?!”
“我們也挖到了!”新的喜訊傳來,幾個滿身泥土的南寧士兵提着幾籃礦石,也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大叫道:“三將軍,盧大人,我們那邊的豎井也挖到礦石了!盧大人,你快請看看,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礦石?”
“奇怪?錫礦是在南丹啊,南寧這裡怎麼也有?”盧胖子滿頭霧水,然後很快又醒悟過來,“八成是一個不出名的小錫礦,不過也好,這次我總算可以勉強交代了。”
無數南寧軍民百姓和官員將士的緊張注視中,一籃接一籃的礦石被送到了盧胖子面前,南寧城裡的鐵匠、銅匠和工匠們也匆匆來了幾個,陪着盧胖子一起鑑定礦石。可是隨便拿起一塊礦石仔細一看後,盧胖子的肥臉當場就白了——這種灰褐色石頭的中間,確實是夾雜得有銀白色的金屬,可是絕對不是錫礦!因爲錫礦是隨花崗石伴生,而這種灰褐色的石頭,顯然不是花崗石。
“我的天————!”
盧胖子在這邊小臉發白,那邊經驗豐富的鐵匠、銅匠和金匠、銀匠們卻在驚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南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礦?”
“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
最後一個工匠乾脆猛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揉着眼睛又仔細看了看礦石,喊出了事情的真相,“老天!我們發財了!發大財了!這麼純的銀礦!我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看到!”
“銀礦!”盧胖子小心肝猛然抽動,一段忘卻已久的記憶也從腦海中翻騰出來——鳳凰山銀礦!中國儲量第二大銀礦!中國礦石品質最高的銀礦!
“銀礦!銀礦!”盧胖子猛的一把抱住身邊人,摟着他大吼大叫,“我想起來了,原來這裡是銀礦!全天下最好的銀礦!這裡的銀礦,可以開採白銀一千三百多噸!四千兩百多萬兩!”
“盧大人,我沒聽錯吧?”懷中人忽然驚叫起來,“這裡的白銀,可以開採四千兩百多萬兩?!”
“沒錯!這點我絕對沒記錯!”盧胖子大吼大叫,“這裡的白銀如果全部開採出來,足足有四千兩百六十五萬六千兩(摺合1333噸)!”
“盧大人,我……。”懷中人激動難當,乾脆抱着盧胖子嚎啕大哭起來,泣不成聲。也是到了這一刻,盧胖子才發現一股幽香直衝鼻孔,低頭仔細一看時,盧胖子當場就嚇癱了,原來和盧胖子互相擁抱得就象連體嬰兒的那個懷中人——赫赫然就是那個一看就有龍陽之好的線虞玄線三公子。
“銀礦!我們找到銀礦了!”就在盧胖子準備推開線虞玄時,無數南寧將士卻象潮水一樣涌來,把盧胖子和線虞玄死死擠在中間,抱在一起又哭又跳,歡呼如雷——沒辦法,在孔四貞和孫延齡的聯手欺壓下,南寧線軍確實窮困得太久了,現在這麼龐大的一筆橫財砸到腦袋上,這些線軍將士還能冷靜下來嗎?
而且更妙的是,這個時代的主要貨幣本來就是白銀,這也就是說,這個銀礦一旦開採出來,就好象未來的印鈔廠一樣——是不用安排銷售部門的了——最起碼,朋友們沒聽說過印鈔廠也有銷售部吧?
被南寧軍民百姓死死擠在中間,和長得很象美女的線虞玄貼面而立,盧胖子的感覺簡直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了,可是更糟糕的還在後面,線虞玄忽然掙扎着在盧胖子懷裡錘打起來,象個女人一樣撒嬌哭泣道:“騙子!騙子!還騙我說這裡是錫礦,原來是想讓我高興一下,大騙子,我被你給耍慘了!”哭泣着,線虞玄忽然又一把勾住盧胖子的脖子,主動送上櫻脣,狠狠貼到了盧胖子的嘴脣之上…………
“神啊!救救我吧!”避無可避,被擠得連腳都沾不了地的盧胖子絕望慘叫起來。
激動人心的狂歡,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等到狂喜的南寧軍民人羣逐漸散開後,已經被線虞玄親了不知多少次的盧胖子第一件事當然是找水漱口,可是這個心願顯然是無法得逞了——因爲盧胖子剛鬆開了線虞玄,馬上就被尚之節、黃掌絲、金光祖、馬雄和馬雄鎮等一大幫兩廣大員死死拉住,差點當場就被撕碎了嚼了…………
“姑老爺,南寧的事情完了,你也該隨我們回廣州了吧?王爺在廣州,可是對你望眼欲穿了!”
“妹夫,你再不跟六哥走,我真就要用繩子把你捆走了!”
“盧大人,兩廣境內,你還想去那裡?本督隨你一起去,你想要什麼,本督都可以幫你提供!”
“一峰,你可是叫我馬伯父的,你含冤受屈到了廣西,怎麼不去柳州投奔伯父,跑這南寧來幹什麼?走,跟伯父回柳州,誰要是敢欺負你,伯父和他拼了!”
“盧大人,本官雖然與你是第一次見面,可是一見如故,這次你到了廣西,本官身爲廣西巡撫,怎麼也得…………。”
“他孃的,盧一峰的那個狗崽子在那裡?”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衆人一起擡頭看去,卻見一支由二十多名騎兵組成的隊伍耀武揚威的衝來,爲首一名將領大聲咆哮道:“誰是盧一峰?誰是盧一峰?老子曉得你在這裡,聰明的話滾出來!”
“你們是誰?打算幹什麼?”無數南寧軍民攔住那隊騎兵,厲聲喝問他們來歷。
“幹什麼?奉桂林都統戴良臣戴都統將令,特來擒拿盧一峰!”爲首那個把總大模大樣的喝道:“去告訴線虞玄,聰明的話,就趕快把得罪過四格格的盧一峰交出來!否則的話,一切後果,由他線虞玄獨力承擔!”
回答這個孔四貞的奴才的奴才的,當然是漫山遍野的喊殺聲,還有漫天飛舞的石頭石塊,雨點般落下的拳頭草鞋。另外還有廣西巡撫馬雄鎮和廣西提督馬雄的咆哮聲,“大膽!他戴良臣,是不是覺得他的都統不想當了?!”
“他孃的,把這些王八羔子全部抓起來,重重的打!往死裡打!反正都是老子的部下,打死了老子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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