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
“水...”寧白蘇清醒過來,只感覺一陣口乾舌燥席捲而來。
一旁的蘇嬤嬤聽聞,連忙取過一旁的水,扶着轉醒的寧白蘇,從chuang榻上起來。
寧白蘇見狀,忙接過蘇嬤嬤那杯涼水,似乎感覺就像似自己在沙漠裡走了一天,早已是乾的要命,如今這一沾水,就覺得整個人跳入了綠洲,是舒服不已。
“六小姐,你慢點,還有了”一杯水見底,蘇嬤嬤連忙再爲寧白蘇倒上一杯水,再次送入着寧白蘇嘴中。
寧白蘇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喝了多少杯,才感覺自己的口乾舌燥好多了,放下杯子,擡起頭,就見房中早已經是站滿了人,有着寧柳兒,還有白子依,皆是臉上有着擔憂的看着她,而一旁的蘇嬤嬤更是早已眼圈發紅的看着她。
揉了揉額頭,寧白蘇這才感覺頭中的疼痛感,好多了,這才問向衆人:“我睡了多久?”。
“一天*”白子依看着她,輕着嗓音開口。
“六姐,喝完蔘湯吧”見她甦醒過來,一旁的寧柳兒連忙從丫鬟手上端過蔘湯。
寧白蘇見她遞過來的蔘湯,本是沒有什麼胃口,可是,寧柳兒卻是看着她,似有她不接過寧柳兒就不收手的樣子。
寧白蘇無奈,最終只得接過着,將溫熱的蔘湯吹冷慢慢送入嘴中。
“爲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白子依見她吹拂着那蔘湯,臉上淡淡地關心,浮現於表:“難道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嗎?” 。
寧白蘇着湯匙的手,瞬間舉停在那裡,擡起眸光看着白子依,眸中全是滿滿的驚愕:“你說什麼?”。
見她眼中的不可置信,白子依輕聲開口,言語中頗爲有些責怪她不好好照顧自己:“你昏睡了一天*,昨天我爲你診斷時,就發現你肚中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若是你在不這麼照顧好自己,你肚子的孩子,可能就會沒有了,這麼些天,你又是傷心難過,又是喝酒,這孩子竟然還能好好地活着,還真是個奇蹟”。
寧白蘇垂下着眸光,手心撫摸上肚子,那平坦的肚子裡,如今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是她和北冥蒼爵的孩子。
耳畔似乎還能記起北冥蒼爵當日的笑語,告知着她,如果將來有了孩子,男孩兒就叫北冥子衿,女孩兒就叫北冥悠悠。
如今這一切,終於來臨,她懷孕了,可是,這個孩子卻是在這時候來臨,來的這麼時機不對。
寧白蘇緊緊咬着脣,垂下着眸子,爲何命運要這般作弄她和北冥蒼爵。
白子依再次看着她,見她臉上有淡淡的喜悅:“蘇姐姐,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和北冥哥哥有些不對,可是,這事你要不要和北冥哥哥商量商量?”。
寧白蘇看一眼她,想到北冥蒼爵那震驚的模樣,握住碗的手便是扣得有些用力,直到那手指漠入那滾燙的蔘湯裡,她都感覺不到疼痛。
如今,北冥蒼爵,他還好嗎?
白子依見狀,皺了皺眉,伸出手,將她手中的碗,接過,遞給着一旁早已哭紅眼的蘇嬤嬤。
“六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和王爺鬧成這樣”蘇嬤嬤看着寧白蘇有些蒼白的小臉,原本充滿紅潤的小臉,如今只剩的巴掌大,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
原本兩人離開前,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成這般模樣,而且,府中,最近更是傳聞着王爺要娶他師妹的消息。
那六小姐怎麼辦呢?
寧白蘇沒有回答蘇嬤嬤的問題,只是擡起頭,看一眼面前的白子依:“他怎麼樣了?”。
“不是很好,聽說前幾日的舊傷復發,而且這幾日急忙趕路,原本的舊傷也沒清理好,如今上了藥,但是,卻是一直昏迷不醒,喂進去的藥,全部都給吐了出來”白子依看着寧白蘇,輕聲開口說着,卻見寧白蘇的臉色,是隨着她的話語,一點點蒼白的臉色。
白子依輕輕嘆上一口氣,再次說道:“我原本想要去替北冥哥哥清理傷口,但是清風老人一律不準任何人去看望,所以,這一切都是蘇雨兒在插手,聽東成說,北冥哥哥口中一直喊着蘇兒”。
寧白蘇垂下眸子,心,早已隨着這些話,翻滾不已,痛的幾乎是不能跳動,如似萬箭穿心。
“蘇姐姐,我可以問下,你和北冥哥哥到底是怎麼了嗎?”白子依盯着她,臉上閃過些疑惑:“我覺得你這樣對北冥哥哥很不公平,而且你們是排除了那麼多困難才走到一起,爲什麼不好好珍惜,爲什麼不好好在一起,我問過東成,北冥哥哥不顧一切回來找你,你爲什麼要對他置之不理”。
“是啊,六姐,你爲什麼要給那個蘇雨兒機會,讓她取代你”一旁的寧柳兒也是憤恨開口:“當ri你們那被太后阻攔也在一起,爲什麼如今成親了,卻又會鬧成這般”。
聽聞蘇雨兒即將嫁給北冥蒼爵的消息,寧柳兒是氣憤不已,這個消息更是在府中掀起軒然大波。
這幾日的蘇雨兒無論是衣食住行,都是王妃之舉動,府裡的人雖然敬重寧白蘇,可是,有些小人,對待蘇雨兒,更是一副將來的王妃舉動。
寧白蘇只是皺着眉,蒼白的臉上,越發的隨着這些話題,找不到一絲血色。
白子依見她這般不想回答一切問題,默了默,終是不在詢問,看着她,輕聲開口:“你要不要去看下北冥哥哥,聽東成說,這幾天一直都是不太好,傷口也一直沒有癒合”。
寧白蘇擡起頭,看着白子依,心,瞬間被擰在一起,痛不欲生。
夜色正濃。
東成凝眉看着眼前的黑衣之人,眸中閃過些疑惑,剛準備伸手攔下,問道什麼人,就見眼前的人擡起了頭,卻沒想到竟然是寧白蘇。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寧白蘇,藉着一旁的燭火和月色,他這纔看清楚眼前的寧白蘇,臉色蒼白,面頰清瘦。
眼底閃過些驚愕,爲什麼幾日不見,王妃會清瘦成這般模樣。
他原本是憎恨王妃的,若當初不是王爺去救王妃,王爺也不會受這些傷,如今,好不容易在清風老人的調解下,傷口幾乎要好了,可是,王爺給王妃寫信,王妃卻是一封都不回,王爺像瘋了一般的趕了回來,可是,當趕回來的王爺,去接王妃,王妃卻是對王爺置之不理。
幾夜的瘋狂趕路,再加上原本未好的傷口,幾度奔波,王爺自己傷到吐血,可是,王妃卻都一直沒有出現。
就連王爺暈倒都是雨兒小姐送回來。
後來,聽雨兒小姐說,王妃當日跟本就是知道王爺吐血的,可是,王妃卻是和忽必成勳在一起,對於王爺的傷勢根本不屑一顧。
他不懂,王妃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樣冷酷無情的王妃,他是憎恨的,連帶着王爺病重這些天,王妃都沒有來看過,而王爺在昏迷間還喊着王妃的名字,更是讓他恨不得將王妃抓到王爺面前。
可是,當見到面前的寧白蘇,東成懷疑自己了。
眼前的寧白蘇,早已與幾天前離別的樣子完全不同,尖細的下巴,原來飽滿的臉頰,此刻也早已經凹進去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東成真的覺得自己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就幾天就變成這樣。
“他好嗎?”看着面前眼底有些憤恨的東成,寧白蘇輕了輕嗓音。
東成一聽,便知道寧白蘇口中的他是誰。
看一眼寧白蘇,東成轉開了視線,雖然王妃這般也讓他心疼,可是,他依舊無法原諒:“王妃既然想知道,爲什麼不自己進去看看”。
見東成視線轉開,寧白蘇邁過步伐,推開門,朝着房間裡而去,可是,當見到chuang上那瘦弱的身影時,寧白蘇覺得自己此刻的堅強,都早已全部崩塌。
撫上那蒼白無血色的人影,指尖細細在那刀削般的臉頰之上,滑過那緊皺着的眉心,順着往下,滑過那挺拔的鼻樑,一一遊移着,只聽得chuang上昏迷間人影開口:“蘇兒”。
寧白蘇的指尖愣在那裡,眼眶之中的淚水,瞬間全部跌落下來,砸在手背之上,順着手背一滴滴跌落下來,全部落入那臉頰之上。
她捂住嘴,害怕自己下一刻,會崩塌,會不顧一切的想要留在北冥蒼爵身邊。
“蘇兒...”那昏迷的人影,依舊是輕聲唸叨着,每一聲都是飽含着深深的思念。
對不起。
北冥蒼爵,對不起。
寧白蘇握上chuang上人影的手,淚水一滴滴全部跌落下來。
曾經答應過要陪你執子之手,如今卻不能陪你了。
曾經答應過要陪你到地老天荒,如今,她卻失信了。
緊緊抱住着chuang上的人影,寧白蘇哭的不能自己。
北冥蒼爵,對不起。
“你在幹什麼?”突然,一道聲音打斷着寧白蘇。
寧白蘇回過頭,就見清風老人正站在她身後,臉色難看的看着她。
清風老人上前,一把抓過着寧白蘇的手,將寧白蘇從chuang邊扯起,往後用力一推,寧白蘇一個不穩,就被清風老人推倒在地。
一旁的東成見狀,連忙上前,扶起着寧白蘇:“王妃,你有沒有事?”。
寧白蘇看一眼東成,搖了搖頭。
“你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來纏着爵兒,若是讓我發現你再纏着爵兒,你身邊所在乎的人,我全部都會替你除去”清風老人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師尊”東成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清風老人。
“爵兒是好也罷,不好也罷,我都會照顧好他,這是他母親的遺願”清風老人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依舊陰沉不止:“到時候等爵兒好了,我就會讓他娶雨兒,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在出現在爵兒面前了,你應該記得,你若是再這麼纏着爵兒,便是害了他”。
寧白蘇咬着脣,看着清風老人:“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如今北冥蒼爵昏迷不醒,我難道這時候來看他,也不可以嗎?”。
“既然看了,那就離去吧”清風老人轉過身,不在看寧白蘇,墨黑的眸中一片清平,最終,還是緩了緩聲音:“我知道你愛他,但是這是最好的結果”。
寧白蘇將視線放入到chuang上的人影,眸中早已讓一片水花,模糊了雙眼。
隨即,轉過身,慢慢離去。
哪知道,走到門口之際,卻碰到了蘇雨兒,蘇雨兒瞪着寧白蘇,眸中滿是怒火:“你來幹什麼,還嫌害師兄害的不夠”。
寧白蘇看一眼蘇雨兒,沒有答話。
“寧白蘇,我告訴你,以後你最好是不要再來看師兄,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盯着寧白蘇,蘇雨兒眼中全是憤恨,那日寧白蘇那麼絕情離去的背影,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那請你好好照顧他”寧白蘇看着蘇雨兒眼中的憤恨,輕聲開口,說完,也不等蘇雨兒回答,便邁步離去。
“你...”蘇雨兒看着寧白蘇的背影,臉上全是氣憤。
“王妃”看着那離去的背影,東成皺眉,剛纔他能明顯感覺到王妃因爲王爺師傅的那些話,而隱隱顫抖的身子。
特別是那一句,你在這麼纏着爵兒,便是害了他。
他甚至在進房間時,看到了王妃抱着王爺哭泣的樣子,那般痛苦的模樣,看着王妃緊緊咬着的脣,咬破了脣,卻連王妃自己卻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王妃是愛王爺的,離別前那一眼,他說不出那個眼神,可是,他能在那個眼神裡看見王妃對王爺的感情,可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眼神,他甚至能感覺到,王妃說那句好好照顧他,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好了,雨兒,你去把藥端過來”清風老人看着蘇雨兒,吩咐着。
“是”蘇雨兒看一眼房中兩人,點了點頭,離去。
“這個事情誰也不允許告訴,特別是你家主子,一個字都不允許提醒”清風老人看着那離去的背影,輕聲開口,朝着東成說着。
“可是,”東成臉上閃過些疑惑,卻被清風老人一個怒視的眼神給止住,最終,無奈,只得點頭:“是”。
見東成點頭,清風老人揮了揮手,將他揮退。
東成點頭,看一眼chuang上的人影,便出了房間。
清風老人回過身,看着chuang上的人影,皺着眉,慢慢走近那人影,只見,這人影曾經和記憶裡的那女子,面向上有些相似。
透過這面孔,他似乎又看到了女子哀求着面孔。
女子含着最後一口氣,緊緊拉住這他的手,哀求道:“師兄,我求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爵兒,任何人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他看着那面色蒼白的女子,緊緊握住着那隻手,點了點頭,道:“我一定照顧好爵兒”。
“那就好”女子聽聞他這麼說,傾城一笑。
最終,還是在他懷中嚥了氣。
他抱着女子,整整坐了一天,後來,才輕手埋葬了女子。
清風老人回過神,看着北冥蒼爵,他答應過要替女子照顧好她的兒子,他必然不能負了那人的指望。
其實,他不是不喜歡寧白蘇,那丫頭笑起來,其實還挺像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可是,他答應過那個人,要好好照顧爵兒,必是那丫頭就不能和爵兒在一起。
有些痛,便是長痛不如短痛。
當初的他也是這般熬過來的,雖然那個人如今依舊存在心間,可是,當經過時間的磨練,有些傷痛也會逐漸被磨平。
所以,爵兒也一定可以。
這世間萬千女子,必然會再有爵兒中意的一個。
看着chuang上的人兒,清風老人替他掖好被子,嘆上一口氣,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