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捏着虎符,雖然有過一陣慌亂,但是到底是面不改色的回答着準的問題。
這個男人是敵是友,她不清楚,從來就沒有獨處過,也沒有說過太多的話。而那張笑臉下,還不知道藏着怎麼樣的想法。
“那麼,這個假設,也太多了吧,如今是我領兵,一些無用的東西,自然不納入考慮之中。”
準微微地笑了一下,纔剛剛貶完璇璣,忽然話鋒一轉,說道:“既然璇璣你對於形勢這麼懂,那就來說一下攻守之道,來人,準備一下沙盤紙墨。”
沙盤,就是一個縮小的模型,有山有河流,上面標註着地名道路,多數是行軍作戰的時候,用來做模擬實戰。
“準都尉,這樣的事情,也能和她說嗎?”
一邊,有人在持反對意見,他們並不認爲璇璣和他們是一夥的,自然也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可以和她說。
“無事,她說而已。”
凖說着,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自始至終他都不承認璇璣的能力,也許相對於其他女嬌娥,她是比較特別的那個,但是還達不到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璇璣向沙盤走去,對於這個東西,一點都不陌生,在漠北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衛將軍和將領們在討論着。
“如果是魏國進攻,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哪條路?”
凖走上前,看着璇璣,不鹹不淡的說着。
大家都看的出,凖是在爲難她,璇璣所有懂得的事,都是理論上的,真的要面對經驗充足的將領,並無優勢。
“如果是從山谷這邊的話,我們要怎麼部署?”
有會意的將領站了起來,走到沙盤那裡,對璇璣說道。
璇璣有點枉然失措,回頭看坐在椅子上的黎昕,黎昕一臉的平靜,似乎沒有打算出言阻止。
既然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璇璣才放下心來,迎上凖的目光,既然他在懷疑,那麼她就來證明。
石染有點玩世不恭地看着黎昕,只要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在爲難着璇璣,但是黎昕卻不出言阻止。
但是,黎昕又怎麼會不在意呢,只是他身處的位置,不容許他有這樣子的偏私。而他也不能過多的動用自己的能力去保護璇璣。
只有,讓璇璣自
己去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壁壘。
只有她用自己的實力,去向這些人證明才能和睿智,才能贏得他們的信任和佩服。
日後,若是璇璣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險,黎昕要動用兵力去保護,就不會再有人反對。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放心,讓璇璣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衆將士。
今天清晨,他就獨自去找到青學,詳細地詢問了那日的情況,那麼對璇璣的能力也有了大致的瞭解,纔敢放手讓她一個人去面對。
他就坐在一邊,看着璇璣面對他們刁鑽的問題,一一解答。
只是說不上一鳴驚人,或者是眼前一亮,但是璇璣倒也是很順利的把他們的刁鑽問題一一給承接了下來。
凖站在一邊,雖然把璇璣的一些小錯誤給挑了出來,但是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他是再也沒有挑剔的藉口了。
“凖某人甘拜下風。”
凖看着她,忽然間說道,臉上的笑意淡了很多,不過卻沒有任何困窘的意味。
一邊的將領們都面面相覷,黎昕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就不存在偏私的說法。
想不到一個女嬌娥可以有這樣的策謀和膽色,一些人也陸陸續續私下點頭。
都認爲,怪不得頭領會這樣護着眼前的女子,也有點理解了。
“大家還有問題要問嗎?”
一輪過後,黎昕終於發話,看着大家如此說道。
衆將士面面相覷,都搖搖頭。
“沒事了,那我就去巡城了。”
石染好不容易纔等到結束,起來抱拳說着,便大步離開。
百里揚看着璇璣,臉上依舊是繃着,好像她會發生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屬下也有事情去做,若是無事,就不在這裡耽擱了。”
黎昕這樣做,不過是想讓璇璣憑着自己的能力,在軍中立足罷了。
原本是好意,但是對百里揚來說,就是浪費時間,他想要幫璇璣證明,只要把這些老頭叫來就好了,沒必要連着他們也一起叫來。
“我也退下吧。”
璇璣見百里揚等人都陸續離開,也站起來看着黎昕說道。
黎昕看着她點點頭,允許她離開,已經夠努力了,剩下的事情,就有他來扛着
吧。
出了議事大廳,璇璣走到偏僻的角落,看着手裡的虎符,拿捏不清夜筠堯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真的不攻打嗎?
爲什麼就這樣相信他呢,連一絲的懷疑都沒有,如果他只是故意這樣說,好讓她放鬆警惕呢?
“在想着什麼呢?”
璇璣正在發愣的時候,邊上傳來黎昕的話,她心虛了一下,忙把虎符塞帶懷裡去。
她的舉動被黎昕看在眼裡,不過黎昕也裝作不知道,誰沒有一點小秘密,特別是這個年齡的女嬌嬌們。
“這麼快就出來了?”
“你把他們收拾的貼服,我不過是做個結尾而已。”
黎昕在她的身邊坐下來,略帶歉意地說道:“剛纔我沒有說話,你可有怪我?”
“我知道你的用意,那麼說來,我也算是過了這一關?”
璇璣笑了一下,然後擡起頭說道:“僅這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參與權謀和軍策,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下來。”
他不喜歡,她就不做,反正有他在地方,就不需要再故作堅強。
黎昕沒有說話,眼睛倒是看着她捂得嚴實的手,有什麼是不能讓他看見的?
雖然有些在意,不過,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他從來不強迫璇璣做任何的事情,若是真的到了可以告訴他的那一天,那麼就等着吧。
從那天辯論開始,他們都接納了璇璣,雖然說不可能完全容納,但是把她當做頭領的女人來對待,倒是多了好幾份的敬重。
璇璣所說的事,在兩個月後,成了事實。
兩個月後的戰報中,東南方加急軍函,說是已經有好幾個城池被陸續攻陷,事前連一點徵兆都沒有。
而擺在眼前的事實,也證明了璇璣的說法,那就是陳國始終按兵不動,就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原本黎昕就很忙,每天晚上也就是晚飯的時候,才能抽空陪她在庭院裡走上幾圈。
他也不瞞璇璣,什麼都和她說,但是璇璣只是聽着,卻再也不做任何的評論,既然說了不再幹涉,就不會再去理會。
“這會又要召集兵馬了吧,不知道武帝會不會投靠到魏王那邊去呢?”
璇璣靜靜聽着黎昕在訴說,忽然間,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