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一場宮廷的刺殺最後被御林軍鎮壓下去，刺客們皆咬舌自盡。所有的線索都中斷，也查不到這場刺殺行動的幕後指使人。
這之後的日子裡，贏琛這個晉王爺變得更加忙碌。很多時候是殷素素一起牀。贏琛已經不在了。到晚上她熬不住先睡時贏琛也沒有回家。
夫妻兩交流的次數變得有些少了。不知實情的吳嬤嬤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啊，就怕這夫妻兩感情有了變故。
這日陽光明媚，殷素素正埋首爲她腹中的孩子繡着手帕。她的繡工不是很好，加之又許久沒有繡東西了，所以繡出來的東西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殷素素看着絲帕上被她繡成野鴨狀的一對鴛鴦，自己都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吳嬤嬤也往絲帕上看了一眼，看着被繡成野鴨狀的鴛鴦，她的心就馬上“咯噔”一下，只覺得這必定是老天在暗示她的二小姐要好好看住晉王爺呢，要不然好端端的鴛鴦怎麼就被修成野鴨了。
人們不是經常都會說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是了，野鴨就是晉王爺，晉王爺最近都是早出晚歸。也不多留在家裡陪陪妻子，這其中要是沒有貓膩兒纔怪了。會不會外面有什麼狐狸精把王爺給迷住了？
這樣一聯想後，吳嬤嬤心裡更加不安了。她雙手輕搓了搓。把屋裡其他伺候的丫鬟們都遣走。待屋裡沒有其他人時，吳嬤嬤才一臉期期艾艾的向殷素素問道，“二小姐，你和王爺最近吵架了嗎？”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都是喊殷素素爲“二小姐”的。
殷素素低着頭並沒有覺察到吳嬤嬤的異常，她當然是輕搖着頭，否定了吳嬤嬤的胡亂猜測了。吳嬤嬤瞧着她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更急了，忍不住就又說着道，“二小姐啊。不是嬤嬤說你啊。男人啊……總是喜新厭舊的。老奴也是看着夫人怎麼在殷府掙扎的。當年夫人才剛一有身孕。殷文弘那個畜生就和柳氏那個賤人滾了牀。現在二小姐你也有身孕，晉王爺又總是早出晚歸的，老奴怕……”
殷素素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了吳嬤嬤爲什麼最近看她的表情總是那麼複雜了。原來根源在這裡呢……
她無奈的輕扯了扯嘴角，笑着反過來安慰她，“嬤嬤，你不用擔心啦。王爺他是個好男人，不會出去沾花惹草的。”他哪裡還有功夫沾花惹草啊，他現在天天都去他的秘密基地操練士兵呢。
吳嬤嬤可沒有因爲殷素素這樣的安慰就放輕鬆了。她皺着眉頭，一臉的緊張，以過來人的身份又說着，“我的二小姐啊，那是你一直呆在王府裡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啊。你不知道自從王爺平定了宮中的叛亂後，他就已經是整個京都城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仰慕着王爺呢。這些女子又不知道從哪裡學了勾人的招數，纏着王爺呢。我的好二小姐啊，你可要看緊王爺啊。實在是不行……”
吳嬤嬤完全是站在殷素素的角度爲她着想。“實在不行就……就在咱們府裡挑幾個好看的女子去伺候王爺啊。再怎麼說能把王爺的心留在府裡總是好的。”
殷素素知道吳嬤嬤這完全是在爲她着想。她清亮的眸子認真的看着吳嬤嬤，透過吳嬤嬤的臉她好像看到了她死去的孃親。
當年她孃親懷孕時，吳嬤嬤應該也是這麼勸說她的吧。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要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了。而她孃親當時聽到吳嬤嬤說的這番話得該多傷心啊。
“嬤嬤，不用了。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他不會被那些小情小愛纏住的。”殷素素對贏琛是放心的。她不敢保證未來的贏琛不會變心。但最起碼現在的他……是個疼老婆、愛孩子的夫君。
吳嬤嬤張了張嘴還要說些話勸殷素素。恰好管事嬤嬤拿着宮裡下的帖子從屋門口走了進來。吳嬤嬤從那個管事嬤嬤手裡接過帖子，打開看了看，對殷素素道，“王妃，太皇太后給您下帖了，讓您進宮呢。”
殷素素點點頭，讓吳嬤嬤給她梳妝打扮了一番，坐着宮裡派來的車子就進宮了。
自從上次刺客劫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受傷後，她老人家的身子就每況愈下了。殷素素這些日子時常會進宮伺候她老人家。今天宮裡下的帖子，她也沒有什麼懷疑。
可到了太皇太后寢宮，她才發現小皇帝贏焱竟然也來看太皇太后了。
“臣婦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殷素素依禮給小皇帝行禮。小皇帝坐在牀榻邊，垂着眸飛快的瞥了一眼殷素素後，長睫又是一垂，遮住眼眸裡的神色。
今天的她三千華髮挽成驚鴻髻，青色的煙霞緞上衣，逶迤及地的青蘿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
這樣的她美的只讓人想起“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這話來。
“六嫂不用客氣！”小皇帝贏焱聲音低沉的說着。
殷素素起身，目光關心的向寢榻上的太皇太后看去。太皇太后闔着眼睛似是睡了過去。
“六嫂，皇祖母喝了御醫給開的藥，剛睡着。你陪朕到外面走走吧。”小皇帝贏焱主動的說着。殷素素心裡是不願意跟小皇帝多接觸的。只是……他現在畢竟是皇帝，礙於他的身份，她只能輕移蓮步跟在贏焱身後。
兩人剛走出殿，迎面一陣冷風肆虐的向他們刮來。殷素素打了個寒顫，擡頭望天，這才發現剛纔還晴朗的天空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幾朵烏雲，似是要下雨了呢。
這小皇帝還真是跟她有仇啊。
見到她進宮來看太皇太后，他就故意把她拉來吹風。
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小屁孩兼皇帝啊。
贏焱其實雖然走在前面，可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都在注視着身後的殷素素。瞅見她被風吹的打了個寒顫，他向徐有福覷了個眼色，淡聲道，“徐總管，你去給晉王妃取一件禦寒的大衣來吧。”
徐有福眼皮一耷，默聲退下。沒多久，他再回來時手裡已經取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了。在贏焱的示意下，徐有福將手中的狐裘大衣放到殷素素手裡。
“六嫂，你先披着吧，不要委屈了你腹中的孩子。”贏焱叮囑着。聲音裡透着淡淡的情愫。狀池爪血。
殷素素不是傻子，在不知道要陪贏焱走多少路的情況下，她才捨不得委屈自己在寒風打顫呢。沒有推辭，她拿起白色的狐裘大衣輕披在身上。
看到她“順從”的披上狐裘大衣，贏焱心裡悄悄的沁起一股甜蜜感。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飛快的偷看了殷素素一眼，便又心虛的收回視線。
皇宮裡種着的紫薇花開了，茂盛的紫薇花壓了整枝整枝的枝頭。風一吹，花瓣簌簌而落。漫天花雨之中，殘花飛舞迷人眼。
贏焱陶醉的深吸了口空氣，空氣裡似乎也沁上了花香，甜的有些發膩。
殷素素一路跟着他，卻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一個皇帝，她一個臣婦，雖然身後跟着一羣的宮人。可他們兩人走在一起這算什麼事情啊。
“皇上好興致啊。只可惜臣婦……有些疲乏了，懇請皇上允許臣婦回太皇太后寢宮歇息。”她主動不卑不亢的提出她的要求。
贏焱對她提出的要求極爲不悅。他雙眼眯起，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那般看着殷素素不說話。殷素素神情淡漠，也回看着他。
“六嫂，聽說六哥最近早出晚歸的，不知在做什麼？”
“啓稟皇上，臣婦只是一介婦孺，並不知道自家相公在做何事。”
“六嫂，你聰明的讓朕有時候真的很想殺死你啊。”贏焱又意味不明的吐出這麼一句話，殷素素臉色還是沒有半點波瀾，淡聲的說着，“皇上又不是暴君，怎麼會濫殺臣婦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
他問的問題總能被她不溫不火的轉拋回來。贏焱咬着下脣，“六嫂，都說夫妻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若是有一天你出事了，六哥會不會拋棄你啊？”
殷素素被贏焱搞懵了。他帶着她從太皇太后寢宮出來，就是讓她來聽他說廢話的嗎？心下更加的不耐煩，她一張芙蓉面繃緊，直接不耐煩的說道，“皇上，下雨了。臣婦身子骨弱，就不陪皇上雨後慢步了。”屈了一禮，她領着吳嬤嬤徑直的要離開。
見她要走，贏焱心裡生出一股難捨的感情來，他追着她的身影問道，“六嫂，你爲什麼不回答朕的問題，難道你對六哥沒有信心嗎？”
殷素素腳下的步子停也沒有停。贏焱的離間計太低端了，她一點都不想理會。
天空有冷冰冰的雨落下，砸在贏焱的頭上、身上。贏焱全身很快的就被雨打溼了。徐有福小心的上前提醒他，可他就是站着不動。目光一直目送着她離去的身影，只覺得她像是一陣煙，怎麼也抓不住。
她自是不知道，他這般大費周章的把她從宮外請進宮中，就只是想讓她陪着他散一場步，培養下感情而已。至於剛纔問她的那些問題，純粹只是想多拖延下他們相處的時間而已。只可惜，這個女人心目中似乎只有贏琛，她對別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甚至都不給別的男人和她曖昧的機會……
贏焱稚嫩的包子臉上涌起惆悵的表情。徐有福站在他的身側，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遠去的殷素素又看了一眼贏焱。
贏焱臉上的表情落寞、惆悵、悽楚、不甘……活端端的像個爲情所困的少年。
徐有福眼皮迅速一跳，攥着拂塵的手微微緊了緊。
如果是以前，他還不敢確定，可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當今皇上這是喜歡上晉王妃了。
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啊。
晉王爺該又要頭疼了。
徐有福目光陡然間變得深幽起來……
殷素素回到太皇太后寢宮時，太皇太后已經醒了。和前幾日相比，太皇太后的精氣神又差了許多。她病怏怏的半靠在牀頭，由着嬤嬤喂她藥湯，臉色已經慘白如紙了。
殷素素走到牀榻邊，從那個嬤嬤手裡接過盛着藥湯的青瓷碗，輕舀了一勺藥湯放在脣邊輕輕的吹着，待藥湯涼的差不多了，她才小心翼翼的餵給太皇太后喝下。
太皇太后張嘴喝下那黑稠稠的藥汁，有氣無力的嘆着氣，“素素，哀家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哀家以後要是不在了，你和琛兒該怎麼辦啊？”
殷素素笑着安慰她，“皇祖母，你竟瞎說。皇祖母您還沒有看到素素腹中孩子出生呢，還沒有聽到孩子喊你曾祖母呢，你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呢。”
太皇太后眼皮輕輕一垂，目光落在她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上了。殷素素趁機道，“皇祖母，素素和王爺的孩子一定會只挑我們夫妻兩的優點長。到時候啊皇祖母您身邊就會有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整天纏着你哦。他會給皇祖母你講笑話；他受了委屈會來向皇祖母你告狀；他玩累時就會乾脆窩在皇祖母你懷中睡覺……到時候啊，皇祖母你一定天天都會很快樂呢。”
殷素素這番對未來的遐想似是感染到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黯淡無光的眼眸裡又重新有了光彩。她嘴角邊也含着笑，附和着殷素素的話，“是了，哀家也想起來了。琛兒小時候就是個頑皮的孩子。上樹掏鳥窩、下河捕魚，他都幹過呢。哀家在他小時候可沒少讓人教育他啊。他的孩子……那一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更調皮的。到時候哀家這把老骨頭說不定都要被這個小祖宗給折騰壞了……”
殷素素莞爾，舀起一勺子藥湯，又吹了吹才送到太皇太后嘴裡，“所以啊……皇祖母您一定會好起來的，而且還會長命百歲呢。王爺前段日子才說呢，整個東秦國只有皇祖母你最會教孩子了。他那個懶鬼還想做個甩手掌櫃，把孩子送進宮裡給您老人家帶呢。”
太皇太后聽了她的話，嘴角邊的笑容多了起來，“素素，你可真會講話。好了，哀家答應你，一定要把身子養好。以後幫你們夫妻兩帶孩子……不過哀家可是要先跟你們說清楚了。哀家是個嚴厲的人，哀家到時候可不會對你們的孩子心軟的。哼哼！他要是不聽話，哀家就讓人揍他。到時候你這個當母妃的可不要心軟啊。”
殷素素見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她雙眼晶晶亮，又餵了她一勺子的藥湯，之後才撒起嬌來，“皇祖母您可別唬素素了。素素纔不相信皇祖母你捨得打孩子呢。哼哼，要不然皇祖母你現在就跟素素打賭，看以後咱們兩誰能贏。”
殷素素的插科打諢讓太皇太后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兩人又聊了許多話後太皇太后才昏昏睡過去。等她睡過去時，殷素素臉上盪漾着的笑容瞬間收斂完畢。
她走到隔壁的抱夏裡，向伺候太皇太后的幾個嬤嬤打聽着太皇太后的病情。
“啓稟晉王妃，老奴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御醫說太皇太后她雖然受了傷，可無性命之憂啊。但最近不知怎麼一回事，太皇太后的病情急轉直下，越來越嚴重。今天若不是晉王妃你進宮陪太皇太后說話，太皇太后根本支撐不了這麼久啊。”
聽宮人們這樣描述，太皇太后的病況顯然是不樂觀的。她又讓人把爲太皇太后診病的太醫院首正周御醫請了過來。周御醫是前段日子剛被小皇帝提拔爲太醫院的首正的。至於以前的太醫院首據說是因爲醫術不好，惹惱了小皇帝被罷免了。
周御醫被殷素素招來，他一路跑來，額頭上掛着大顆的汗珠，氣喘吁吁的向殷素素回稟着，“啓稟晉王妃，太皇太后雖未傷及筋脈，然太皇太后她……肝淤成疾，氣血不順，體虛身弱……這纔是導致太皇太后病情愈來愈嚴重的關鍵啊。”
“那周御醫你說怎麼治太皇太后身上的病啊？”殷素素聽周御醫這麼一說，心裡有些懷疑。太皇太后是個很讓人佩服的女人。陽昭帝的離世雖讓太皇太后傷心難過了好一段日子，可她老人家擔心東秦國的江山社稷毀在贏焱這個小皇帝手裡，還是咬緊牙關堅強的挺過來了。
這樣的一個強大的女人，怎麼會只是一個“肝淤”就成成疾了。
周御醫擡手抹掉額頭上的汗珠，搖着頭嘆氣着，“啓稟六王妃，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太皇太后肝淤太多的虛火纔會成疾的。太皇太后她這是自從先皇駕崩，思慮過多，操勞過多才會成病的。眼下太皇太后得多休息，少操勞。再配合微臣開的藥，有可能會……恢復過來。”
周御醫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關鍵的話，趕忙補充着，“另外，太皇太后極爲喜愛晉王妃。晉王妃若是能經常進宮陪太皇太后，對太皇太后的病情也是有幫助的。”
沒有能從周御醫口中問出什麼關鍵的話。殷素素留了個心眼啊，離宮前特地讓吳嬤嬤把太皇太后服用的藥湯的藥渣收集起來帶出宮。
一離開宮，殷素素就直接讓車伕把馬車駕到京都城最大的醫館，讓大夫給檢查了那些藥渣。老大夫認真的檢查後，排除了太皇太后服用的藥有問題的可能。
當夜，昏睡了半天的太皇太后才又幽幽轉醒。一碗黑稠稠的藥汁已經端到她的面前。聞着空氣中嗆人的藥湯味，太皇太后胸膛口一蕩，一陣排山倒海的反胃感就竄到喉嚨間。
可她還是捏着?子一口將那藥湯灌入喉嚨裡。喝完藥湯後，她病怏怏的躺回牀榻上，目光空洞，神情彷徨，輕聲的自言自語着，“哀家不能讓素素和琛兒失望了……哀家還沒有看到琛兒坐上東秦國的江山呢……哀家還要幫素素帶孩子呢……”
在一番的喃喃自語中，太皇太后又陷入了昏睡的狀態。
御書房裡，周御醫跪在地上，贏焱端坐在龍椅之上聽着周御醫的稟告，“啓稟皇上，太皇太后的身子每況愈下，用不了多久，太皇太后她就會……”周御醫說到這裡就不說了。贏焱卻是聽的懂他話中的意思的。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誇獎着，“周御醫，你做的不錯。事成之後，朕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爲皇上效忠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周御醫謙虛的說着，但聽到皇帝說不會虧待他，他還是高興的揚起嘴角輕笑了笑。
贏焱將周御醫嘴角邊揚起的笑容收入眼底，眼珠子一轉，“朕讓你跟晉王妃說的那些話你說給她聽了嗎？”
周御醫點着頭，“微臣一句不差的說給晉王妃聽了。”
御書房殿外，徐有福站在緊閉的殿門口，殿裡的說話聲他並不能聽清楚。他半佝着腰，看了看夜色時辰已經不早了。
不多時，周御醫打開了御書房的房門從裡頭走了出來。徐有福上前，腆着臉向周御醫拱着手，“周御醫好福氣，竟然能得到皇上的這般仰仗，以後必定前程似錦啊。”
徐有福是太監總管伺候的又是皇帝，周御醫也不敢得罪他。也向着他抱拳笑着。
徐有福又悄悄的將周御醫拉到角落邊，壓低聲音問道，“周御醫，皇上是怎麼指示你救太皇太后的。”
周御醫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向徐有福搖着頭，“徐總管，抱歉，這是皇上交代的事情，微臣不能過多的透露。”說完，他就抱手離開了。
徐有福盯着周御醫離去的身影，眉頭緊皺着。
月落西山時，徐有福終於將贏焱這個小皇帝伺候睡下。留下幾個太監照顧小皇帝，他一個人提着一盞宮燈在昏暗無光的皇宮裡東拐西拐。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翼翼，在拐了無數次彎後，他終於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他。
橘黃色的宮燈在黑暗中散發着螢光，徐有福最後在一座幾乎已經荒廢的宮殿前站住。他將手裡的宮燈一提，宮燈照出了宮殿裡多出的一抹頎長身影。
“徐總管，你來了！”那人幽幽的說着，邪魅的聲音在偏僻的宮殿裡迴盪開，透出一股瘮人的淒涼感。
徐有福很恭敬的向那人行了一禮，才道，“晉王爺，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情絆住了。這纔來晚了。”
徐有福前面，贏琛一個轉身，一張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徐有福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