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明熙說完,也不給陸璇任何辯解的機會,揮着馬鞭繼續襲來,陸璇只得把陸沅推開,迅速躲避。
以軒轅明熙的身份,陸璇是絕對不能還手的,何況她又是個小孩子,嬌生慣養着長大,會點功夫也傷不到陸璇。
陸璇身形十分靈活,軒轅明熙招招落空,氣得更厲害,扭頭就是一聲厲喝:“來人!給我抓住她!”
不知從哪兒冒出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擒住陸璇的胳膊。
能在圍場的,都是皇家護衛,陸璇任由他們抓着沒動,也不能動,這一動,恐怕就要被冠上叛亂的罪名了。
軒轅明熙見陸璇被按住了,一鞭子就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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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鞭子沒落到陸璇身上,被陸沅抓住。輕輕一拉,便把軒轅明熙拖到懷裡抱住。
“你也幫着她!不是什麼好人!”
軒轅明熙不停地掙扎,掙扎不開,眼淚就掉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完全就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你的小馬駒死了,怎麼就知道是她做的?不是有專門飼養馬匹的官員嗎?”
陸沅抱住軒轅明熙,語氣盡量平緩的說,當然她也知道,想要和這小丫頭講道理的可能性很小。
“就是她!我討厭她。她也討厭我,她不敢對我發火,就對我的紅纓下手!”
軒轅明熙說得異常肯定。
紅纓是皇叔去年讓人特意捎給她的,她那麼喜歡,每天都要去看看它,它可好了,不會對她生氣,總是安靜的陪着她。
可是現在它不在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軒轅明熙就哭得不能自已,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這邊動靜不小,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熙兒,你又胡鬧了?”
看陸璇被侍衛壓着,軒轅黎的語氣嚴厲了兩分,軒轅明熙正在氣頭上,又被這麼一訓,就更委屈了,泣不成聲的朝軒轅黎張開手:“皇叔……熙……熙兒的……紅纓死了,嗚嗚嗚……”
軒轅黎快步上前把軒轅明熙抱進懷裡,他知道紅纓是她的坐騎,是他送給她的,聽說她喜歡得不得了。
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天怎麼就死了?
目光落在押着陸璇的侍衛身上,軒轅黎眼底帶了戾氣:“當朝太傅,也是你們能隨便動手的?”
兩人趕緊鬆開陸璇。跪下:“屬下知罪!”
“皇叔,就是她殺死了我的紅纓,不能放過她!”
軒轅明熙指着陸璇憤恨的說,軒轅黎看都沒看陸璇就說:“不是她。”
“……”
軒轅明熙不開心了,爲什麼皇叔要護着這個人?皇叔以前明明是很疼熙兒的。
“敢問公主是何時發現自己的小馬駒死了的?”陸璇活動了下手臂問。
軒轅明熙根本不想回答。但見軒轅黎也看着她,只得癟癟嘴回答:“今天早上本公主去馬廄給它餵食,結果看見它倒在地上不起來,嘴巴上還有白色泡沫,連呼吸都沒有了。”
“口吐白沫,應該是中了毒,行宮裡應該有御醫,可以先請御醫看看是什麼毒物,再讓侍衛快馬加鞭回京找仵作來檢驗就是了,負責馬匹飼養的人仔細盤問一下,應該不難找到兇手,所幸現在正是隆冬,馬的屍體不會腐壞。”
陸璇有條不紊的說,軒轅黎點頭,對跪在地上的兩個侍衛道:“沒聽見嗎?還不去做?”
“是!”
兩個侍衛迅速離開,軒轅明熙還想再說什麼,但看樣子皇叔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只得閉了嘴。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暫時無法自證清白。陸璇的帳篷外多了五六個侍衛,行動也是不方便的。
怕軒轅明熙揪着這件事不放,也怕她太傷心,軒轅黎先把她送回行宮,並且許諾會再送她一匹更好看的馬。
“主子。這分明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陸沅一直跟着陸璇,焦急的說,她不擅長計謀,一旦遇到這種事,就焦躁得不行,恨不得馬上把那個在暗地使壞的人揪出來暴打一頓!
“嗯。”陸璇應着,拿出一個藥瓶遞給陸沅:“手沒事吧,雖然是個小丫頭,但鞭子打在手上也不是鬧着玩的。”
“沒事!”
陸沅推開陸璇的手,氣呼呼的坐下。都什麼時候了,主子還關心這種小事!
“你氣什麼,兇手被抓到就好了。”
陸璇抓着陸沅的手掰開,看見她掌心一道傷痕,眉頭皺了起來。
她原以爲只是有點擦傷而已。但怎麼短短一會兒,傷口就紅腫得這麼厲害?
“怎麼了?只是點小傷而已,主子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陸沅睜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疑惑的問。
“阿沅,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些發麻?”陸璇問,聲音有些緊張,甚至帶了一絲驚慌。
陸沅沒再大意,站起身動了動四肢,沒發現什麼異常才搖了搖頭。
陸璇有抓着她的手看了半天,見傷口只是紅腫了些。並沒有發黑的跡象,勉強鬆了口氣,應該是她想多了。
“沒事,你多注意下傷口,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哦。”
陸沅被陸璇的反應也弄得有些緊張,接過藥瓶沒再多說什麼,出了帳篷往回走。
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冷不防有人突然拉了她的手臂,想也沒想屈膝一頂。耳邊一聲悶哼,原本拉她的人就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縮着。
“是你?躲在這裡做什麼?想偷襲我?”
偷襲你妹啊!孤承在心裡大罵,奈何肚子被陸沅那一頂撞得好像五臟六腑都在痛,說不出話來。只剩下一陣陣抽氣聲。
陸沅見他臉色發白,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似乎太用力了,不過誰讓他從後面來的?
“喂,沒事吧?”
“死不了!”孤承沒好氣的回答,甩手扔了一個小瓶過來,陸沅下意識的接住,出手溫熱,還殘留着這人的體溫,莫名有些燙手。
“這是什麼?”
“不是有人受傷了嗎?我來送藥不行嗎?”
緩過最痛的那一陣兒,孤承勉強站起來。卻只能貓着腰,恐怕肋下早就青了,這丫吃什麼長大的勁兒這麼大?
原來是送藥來的,陸沅有些過意不去了。
“對不住了,要不我幫你揉揉吧,我對這個很拿手的……”
陸沅說着就要去扯孤承的衣服,驚得這人跟兔子一樣蹦得老遠:“你別過來!”
“……”
她只是想表達一下歉意,又不會拿他怎麼樣,這人紅着臉護着胸讓她不要過去的架勢,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土匪強盜啊。
孤承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激了,表情不自然的移開目光:“我忙着呢,先走了,自己記得擦藥。”
說完飛快的跑了,陸沅奇怪的盯着自己手裡的藥瓶看了一會兒:剛剛不是還不知道誰受了傷嗎?
也沒多想,繼續往回走,剛上了藥,一個面生的侍女掀簾進來:“奴婢暖冬,給見過公主。”
自從被莫名其妙封了公主以後,陸沅身邊跟着的一直是軒轅嘯賜給她的那兩個人,乍看到這個陌生面孔,陸沅下意識的往外面瞧。
看見她的動作,暖冬柔柔的解釋:“兩位姐姐有事出去了,奴婢是奉貴妃娘娘之命,請公主去行宮小坐片刻。”
貴妃?哪個貴妃?她並不認識什麼貴妃。
“本公主的手受傷了,正疼得厲害,去不了。”
陸沅攤開手回答,沒有害怕也沒有畏懼,暖冬詫異的掀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陸沅竟然敢這麼直接的拒絕。不過她很快便掩下了這股詫異,恢復如常。
“公主殿下只是傷了手,腳還是可以走的。”
“本公主不想去,再說,本公主只認識皇后娘娘,根本不認識什麼貴妃娘娘。”
陸沅索性倒在牀上,懶洋洋的說,她就不信這人還能把自己扛過去。
“公主這話已是大逆不道,若是叫貴妃娘娘聽見,只怕要治你一個忤逆之罪。”
暖冬的語氣強硬了些,她原以爲這人不過是麻雀變鳳凰,哪知竟然還有股子傲氣。
“既然明知她要治本公主的罪,本公主爲什麼還要湊上去讓她治罪?”
“你……”暖冬氣結,轉念一想又平靜下來:“貴妃娘娘是想和公主談談那匹小馬駒的事,事關太傅,公主難道不想知道嗎?”
陸沅皺眉,卻還是懶洋洋的回答:“不想。”
這明顯是要使詐,當她是傻子麼?
“那你自己中了毒,也不想要解藥了?”
陸沅聞聲坐了起來,解開手上的紗布,血液並沒有變黑或者其他,只是傷口似乎腫得更厲害了。
“什麼毒?”
“這毒無色無味,就算是太醫一時半會兒也是查不出來的,只有我們娘娘手裡有解藥,今晚夜半時分,吹滅帳篷外的燈籠,奴婢會再來一次,若燈籠不滅,公主恐怕只能香消玉殞了。”
最後一句話暖冬說得很是惋惜,陸沅卻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又躺了會去。
“我很糾結的,勞煩姑娘一定要頂着寒風看仔細了,多等一會兒也是值得的。”
“你……”
在心裡罵了句‘賤骨頭’,暖冬轉身走了出去。